“由不得我父親管,難道就由的你來管了麼?你算什麼東西……啊……”
白心柔的聲音原本就有一些尖銳,最後一個字已經轉變成了尖叫!
白博寧也已經變了臉色,看着毫不猶豫一道掌風將白心柔再次擊飛的洛銘軒,神情中說不出是氣憤還是恨。
洛銘軒淡漠的擡眸,掃了一圈周圍所有人,緩緩開口說道:“白丞相,你的家事本王不想管,但是如果她再對本王的王妃口出不遜,休怪本王今日讓她橫着從景王府出去!”
白博寧一驚,但是也只能打落牙往肚子裡咽,洛銘軒的做法雖然霸道,但是白心柔出口侮辱皇室中人是可以判死罪的。
他的臉色一變再變,最後卻是衝着洛銘軒和白幽蘭說道:“景王爺景王妃,今日多有失禮,本相就先帶小女回去了,改日再登門致歉。”
白博寧居然就這樣帶着白心柔回去了,沒有一點兒理會陳德厚將軍的意思。
景王府這麼多年來的第一次盛宴,居然就這樣被人看了無數的熱鬧,虎頭蛇尾的結束了,衆人心中都感覺怪怪的。
在衆人紛紛告辭離去之時,沈澤文的目光幽深的落在白幽蘭身上,那裡面含了很多的色彩。
感受到他帶着侵略和佔有慾的目光,白幽蘭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卻絲毫沒有想要開口和他說話的意思。
倒是一向不喜多話的洛銘軒說了一句:“王嫂惦記王兄這麼久,王兄回去多陪陪王嫂纔是。”
洛銘軒說着話,手輕輕攬在了白幽蘭的腰畔,腳步微動就阻擋住了沈澤文的目光。
沈澤文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不過臉上還是帶上了他慣有的慵懶笑容,道:“五王弟說的對,本王是該回府好好看看了。”
最後幾個字,沈澤文咬的很重,經過昨晚的事情,今天福王妃還能出現在這裡實屬不易,此時他們回府恐怕也將沒有居住的地方。
他帶着福王妃離去,榮王洛阡陌好似很害怕似的,追着沈澤文也離開了。
所有人幾乎全都告辭離開了,而楚玉瑩此時早已不知道跑去了哪裡,應該是去清洗手上的媚毒了吧。
白幽蘭看向了洛銘軒,眼眸含笑。
她在白心柔身上用了之前做出來的丹紅忘憂草,令其陷入了迷幻狀態,誤以爲牀上的人洛銘軒,纔會在迷幻狀態下做出了那樣的事情。
只是,原本白幽蘭是想着要讓白心柔在宴會上出醜的,但是她卻是爬上了陳德厚的牀,這一點是出乎白幽蘭計算的。
白幽蘭知道,之前白心柔之所以會消失,一定是洛銘軒吩咐微風他們做的。
“怎麼會選了陳德厚?”
聞言,洛銘軒微微挑眉,她不問他究竟做了什麼,卻只問爲何選擇陳德厚,這是對他全身心的信任,之所以會問只是想印證心中的想法罷了。
他攬着白幽蘭坐了下來,說道:“陳將軍這些年駐守邊關很是辛苦,應該找一個妻子照顧他了。”
“白心柔會照顧他?”白幽蘭表示懷疑,白心柔可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
洛銘軒淡笑:“陳將軍也會好好照顧她的。”
白幽蘭大笑,恐怕這就話纔是重點。
陳德厚守城戰沙場都是一把好手,但是脾氣之暴烈無人能夠忍受,且半點不懂什麼是憐香惜玉。
可以想見,如果白心柔嫁給了他會過上什麼樣的生活。
不過,依據剛纔白博寧的態度,陳德厚想要順利娶到白心柔可是有些難度的,而且看陳德厚本人也並不是很上心。
彷彿看出來了白幽蘭的想法,洛銘軒說道:“他不上心,我會讓他上心的,年後他回邊關時,一定會帶着白心柔回去的。”
洛銘軒說的很是胸有成竹,白幽蘭並沒有追問,只是忽然想起了一個人,問道:“洛,顧瀟然去了哪兒?”
洛銘軒知道其實她想問的是顧清淺,不過也沒有揭破,只是淡淡的說道:“據說將軍府小姐生了重病,瀟然帶着她前往護國寺祈福了。”
白幽蘭微微點頭,她知道不管顧清淺是不是生病了,這也算是顧瀟然對她的一種保護吧,倘若任由她繼續癡迷洛銘軒,指不定她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很可能觸怒了洛銘軒連命都保不住。
微微伸了一個懶腰,白幽蘭說:“這次出門,將莫林和莫風兄弟倆也帶上可好?”
“嗯,你決定就好。”
洛銘軒並不在意帶着什麼人,而白幽蘭想的卻是反正府裡也沒有什麼親人,相信洛銘軒看到皇上心情會更加的難受,與其這樣還不如在外面好好過一個年。
一夜無事,到了第二天白幽蘭才知道,景王府從今往後再也沒有側妃了,楚玉瑩和楚玉月兩個人已經被洛銘軒送走了,不知去向,但是相信過得也不會很是輕鬆如意的。
從前的洛銘軒總是淡漠的,心中只有父兄的仇恨在,其他的事情上從不在意,但是他有了白幽蘭,她就是他的逆鱗,任何膽敢算計白幽蘭的人,他都不會輕易的放過!
一行人坐了馬車直奔城門而去,只是尚且還沒有到城門,就有人將他們的馬車攔了下來。
“景王爺景王妃留步,留步……”陳公公氣喘吁吁。
洛銘軒的眸中閃過了一絲怒氣,白幽蘭伸手微微拍了拍他的手,衝着外面問道:“陳公公,何事?”
“皇上有旨,請景王爺進宮一趟。”
“莫風,走。”陳公公的話剛落下,洛銘軒就直接如此吩咐道。
陳公公臉色一僵,小心翼翼的勸道:“景王爺,皇上身子大不如前了,如今眼瞅着要過年了,甚是想念王爺,想着見見王爺……”
只是,馬車裡沒有傳出任何的聲音,莫風毫不猶豫的趕着馬車就要走,陳公公一見之下急了,可是又確實不敢去攔截洛銘軒的馬車。
陳公公只好跟在馬車邊上跑着,一邊說着:“景王爺您就進宮一趟吧,皇上真的很牽掛您……”
見洛銘軒絲毫不爲所動,陳公公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了臨來之前皇上吩咐的話,當即喊道:“景王爺,皇上有句話要奴才帶來,皇上說他會助流光消失。”
流光消失?
白幽蘭搞不懂這句話有什麼含義,但是卻能夠感覺到身側的洛銘軒豁然睜開了眼睛,馬車也緩緩停了下來。
終究,洛銘軒還是進了宮,只是並沒有帶白幽蘭前去,而是先將她送到了歸雲居。
皇宮內,皇上吩咐隱龍衛將他的寢宮守衛好,確認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寢宮。
皇上躺在牀上,而洛銘軒站在那裡,目光中帶着複雜的光芒。
或許,皇上知道洛銘軒是不會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來的,於是他彷彿是解釋,又彷彿是在自言自語的說道:“上次朕將她帶去了你母后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無意中見到了一次流光溢彩之毒的顯露,她好像並沒有絲毫的察覺。”
聞言,洛銘軒微微蹙眉,他沒有想到他明明用自身血液爲引,又使用了暗夜魔魂果將流光溢彩之毒壓制了下去,毒還是頻頻發作。
皇上咳嗽了兩聲,繼續說道:“曾經,朕聽父皇你的爺爺講過有關流光溢彩之毒的事情,所以朕知道那並不是朕眼花看錯了。”
“你究竟想做什麼,直說。”洛銘軒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淡漠。
皇上被噎的半晌沒說出話來,最終嘆了一口氣,說:“軒兒,父皇知道你恨父皇,只是難道你真的忍心看着她離你而去麼?父皇嘗試過一次什麼叫痛失所愛,父皇不想讓你也嘗試到那種滋味。”
顫抖着手,皇上從貼身之處拿出了一塊玉佩,遞給了洛銘軒,口中說道:“當你找尋到你母后真正的墳墓後,這塊玉佩能夠帶着你找到解除流光溢彩之毒所需的一樣極爲重要的藥材。”
洛銘軒的手微微一顫,真正的墳墓?!
皇上盯着那塊玉佩,彷彿陷入了回憶一般,語氣輕緩至極的說:“當初你母后去世之後,朕知道陳明輝一定會想盡辦法進入皇陵的,朕不想他打擾你母后的安寧,而且你母后並不喜歡這個讓她備受束縛的皇宮,也同樣不喜歡皇陵,朕就將她葬在了別處。”
“那裡山清水秀,就如朕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相信她一定會喜歡那裡的。這些年,朕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你,只是不想引起陳明輝任何的懷疑……”
說到這裡,皇上停頓了一下,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他只是自私的貪戀,他能夠與安若單獨在一起的安靜平和。
忽然,洛銘軒憶起每年過年的時候,皇上都會大醉一場徹夜歌舞昇平。
小的時候,他怨恨皇上的無情,及至他漸漸有了自己的勢力之後悄悄調查了這件事,卻發現那一夜皇上會消失在那一片歌舞昇平中,整整一夜。
曾經,無論他如何深入調查,都不能查到皇上的行蹤,今時今日豁然明白,恐怕消失的那一夜,皇上就是收在母后的墓碑前!
心中的滋味一時間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