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輕微的腳步聲響起,白幽蘭猛然起身望向了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在被石塊砸落的紛紛揚揚的灰塵當中,緩緩的走出了一人,黑衣黑巾蒙面,雙目之中閃爍着陰鷙的光芒,不是陳明輝又是誰!
白幽蘭自然不會愚蠢到認爲是陳明輝在暗處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她,此時見陳明輝忽然出現,她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然被發現,自己再次落入了陳明輝手中。
在這一刻,白幽蘭心思電轉,陳明輝能夠出現在此處,當該是他將毒髮帶來的後果消除了。
要知道,雖然陳明輝也算很快就服下了藥物緩解毒發,但是那種發作之時所帶來的後遺症卻還是停留在了他的體內,非高深功力並不能如此快速消除。見陳明輝只是目光陰鷙的盯着她看,並不說話,而剛剛還在這裡用大石塊襲擊白幽蘭的健壯男人卻不知去了哪裡,也就弄不清楚那個健壯的男人是如何在眼睛看不見的情況下,判定出白幽蘭不是風雨樓的人的。
最終還是白幽蘭打破了這片安靜,開口說道:“看來陳樓主恢復的很快,當真可喜可賀!陳樓主也是否該履行自己的承諾了?”
明天就是五日之期了,白幽蘭是在提醒陳明輝該讓她見到她的孃親凝露了。
只是,陳明輝完全沒有要接茬的意思,一直用他那陰沉的目光看着白幽蘭,見白幽蘭根本不畏懼,纔開口說道:“你把之前從密室中拿走的東西,交出來!”
白幽蘭冷冷的看着陳明輝,說道:“要我把東西交出來也可以,只要陳樓主告訴我,我是不是曾經中了奇門之毒?”
聞言,陳明輝的目光微微閃了一下卻沒有回答。
緊緊盯着他的白幽蘭此時不用他再回答這個問題,已然從他的細微反應中明白過來,自己或者說以前的小蘭確實曾經中過奇門之毒,否則以前的記憶不會如此離奇消失。
只是,這奇門之毒好似很是難得,難道是陳明輝給小蘭下的毒麼?
這個想法很快就被白幽蘭自己給否定了,陳明輝沒有任何的理由給小蘭下奇門之毒,小蘭將所有的事情忘記了,對於陳明輝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
白幽蘭一時間有一些摸不到頭腦的感覺。
陳明輝見白幽蘭遲遲沒有動作,當即向前跨出了一步,說道:“你現在沒有資本和本樓主講條件,拿出來!否則休怪本樓主對你不客氣!”
見陳明輝內力激盪衣衫飄舞,白幽蘭情知她再不將那玉瓶拿出來,陳明輝就要動手了,在這一刻,白幽蘭迅速的思索着,腦海中猛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輕輕的伸手入懷,白幽蘭將一個好似玉瓶般的東西拿了出來,猛地用力甩了出去。
那玉瓶直直的摔向了牆壁,眼瞅着就要撞碎在牆壁上,陳明輝以更快的速度躥到了那邊,在玉瓶撞碎之前給抓到了手中。
只是甫一抓到手中,陳明輝就知道自己上當了,這根本不是玉瓶,而是一個同樣色澤的胭脂盒!
陳明輝猛地瞪向了白幽蘭,同時一道掌風夾雜着強大的威勢甩了過去。
可是白幽蘭猛地一矮身躲到了她身前的那塊大石後面,陳明輝的掌風將那大石擊碎,白幽蘭卻毫髮無損,更加令陳明輝兇光爆現的是他看到白幽蘭已經將一顆藥丸吞入了腹中。
陳明輝目光兇狠就欲躥上前去,只是他剛剛一動身形,就聽到白幽蘭說道:“奉勸陳樓主最好不要輕舉妄動,等待那個擅長解毒的玉蟾書生的到來,否則……”
陳明輝見白幽蘭臉龐之上帶着超乎尋常的自信與傲然,當下微微一愣,念頭一轉他就反應過來了,目光從白幽蘭身上挪到了被他抓在手中的那個胭脂盒之上。
臉色陰沉的陳明輝已然反應過來,他再次中了白幽蘭的毒,恨不得立即將手中礙眼的胭脂盒扔出去,但是他還是忍住了這衝動。
也許,等玉蟾書生來到之後,可以從這胭脂盒上的毒看出一點跡象,有利於玉蟾書生幫他解毒。
他可不想被白幽蘭再次用解毒這件事威脅到他!
而那邊的白幽蘭徑直站起身來,看了看陳明輝的臉色,說道:“其實陳樓主不必發怒,這奇門之毒用到的時候很少,需要解藥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一個無用的東西何不換取對自己更加有利的條件?”
陳明輝冷哼了一聲,並沒有再開口說話,只是猛地吹了一聲口哨聲,召風雨樓的人前來,吩咐他們把白幽蘭帶了回去。
看着白幽蘭的身影從這裡漸漸消失,陳明輝身後的牆壁裂開了一道縫隙,閃出了一個人影,正是玉蟾書生。
“樓主?”
陳明輝將手中的胭脂盒交給了玉蟾書生,並不言語。
玉蟾書生看了看之後,打開胭脂盒嗅聞了一下,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種粉末,也倒入了胭脂盒內,看着兩種粉末的反應,心中一驚明瞭該如何解毒了。
一邊拿出解毒的藥丸給陳明輝服下,與此同時心中卻也是對於白幽蘭的奇思妙想很是佩服,居然可以利用各種胭脂水粉,混合出一種劇毒來。
“樓主爲何不讓她順利拿到那藥丸?”
陳明輝陰冷的一笑,道:“她的性子與凝露多有不同,倘若簡簡單單的讓她拿到那藥丸,她一定不會這般迅速的將其服下。如果她不服下解藥,本樓主又如何實行下面的計劃!”
頓了一下,陳明輝冷哼道:“凝露這個賤人居然膽敢給小蘭使用奇門之毒……”
“樓主不必心急,當達成了目的之後,再慢慢收拾她和這個小蘭,也是一樣的。”
“凝露到了麼?”
玉蟾書生點了點頭,說:“午後就已經被帶過來了。樓主真的要讓凝露和她見面?”
“見還是不見,均在本樓主的掌控之中,容不得她質疑。即使她們見到了又如何,凝露這個賤女人逃不出本樓主的手掌心,她就一樣永遠也逃脫不出去!”
相對於陳明輝的自信,玉蟾書生反而有一些猶豫,說道:“樓主,小蘭的一身毒術完全不在我故去的師傅之下,只怕她們見了面,凝露身上的毒……”
聽到玉蟾書生如此說,陳明輝陰鷙的目光立即就掃向了他,語氣陰冷的說道:“當初你向本樓主保證過,那毒除非你師傅再活轉回來,否則無人能解!”
玉蟾書生被他如此兇狠的目光瞪着,卻完全沒有任何身爲屬下的懼怕,只是就事論事一般的解釋道:“師傅生前在各國遊歷,屬下也曾跟隨左右,當今世上能夠精通毒術,將毒運用的得心應手的人少之又少,除卻一些上古留存下來的奇毒……所以我曾有此斷言。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小蘭橫空出世一般,忽然之間就如此精通毒術。”
聽到這裡,陳明輝也是微微默然,凝露和小蘭在丞相府中,即使很多時候都是他的替身在監控,但是幾乎一直就在他的掌握之中,卻完全沒有料到在小蘭被強逼代替白心柔嫁入景王府之後,會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新婚之夜,陳明輝與她見面那一次,就曾察覺到她與以前相比有一些略微的不同之處,但是他沒有放在心上。
當他真正的感覺到小蘭要脫離他的掌控之時,卻已爲時已晚,如果不是凝露被他及時帶走,小蘭就真的脫離了他的控制。
這顆費勁了他十幾年心裡栽培的一顆棋子,很可能就要毀於一旦!
只是,雖然凝露還在他的手中,小蘭也依然會被他所利用,但是已經與他預想中的道路完全不同,這種事情失去掌控,甚至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讓陳明輝內心煩躁不已。
不說陳明輝與玉蟾書生如何的在凝露身上做文章來牽制白幽蘭且說白幽蘭被帶回了這幾日居住的房間。
當房門被關上,房間裡只有白幽蘭一人之時,她的身體狠狠得哆嗦了一下,“噗通”一聲就摔倒在地!
白幽蘭心知剛剛她吞下的那奇門之毒的解藥開始發揮作用,卻也沒有料到會是如此的痛苦。
全身彷彿置身在一個大火爐裡一般,火燒火燎的幾乎要將她燒死,白幽蘭無力的趴在地上,盡力的放輕呼吸減少痛苦。
可是,那種火燒感覺卻依舊沒有放過白幽蘭,她赤紅着雙眼忍受着痛苦的陣陣侵襲,一陣陣的眩暈也襲向了她。
就在白幽蘭即將暈過去之時,被燒得有些迷糊的腦海之中猛地閃過了一個念頭。
白幽蘭勉力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又是一陣眩暈襲來,她後背依靠在桌腳之上纔沒有倒下,迅速的運起了洛明軒給她的內功心法蘭屏恃。
緩緩的一股清涼的感覺,慢慢的從丹田處升起,緩解了那股火燒火燎的痛苦。
這蘭屏恃在白幽蘭拿到之後,有時間也曾自己習練過,並沒有太多的感覺,白幽蘭也知道內力不是一時半刻就可能練出來的,所以也沒有太過強求。
剛纔異常痛苦之時,白幽蘭猛然就想起來了這心法,果然緩解了體內的痛苦。
努力運行心法,對抗痛苦的白幽蘭並沒有注意到,此時房門輕輕的打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