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幽蘭的手剛剛伸出去,就被人用力的握住了,她轉眸看去原來是洛銘軒。
見他神色間有着一些緊張,白幽蘭恍悟,解釋道:“這堆奇怪的原本是球狀,卻被蘇遠合壓碎的東西,叫做麻天岩心石,本身帶有劇毒,但是一旦遇到悠雲紫靈菊毒性就會收斂起來。”
頓了一下,白幽蘭繼續說道:“所謂的收斂起來,是說毒性收在了這麻天岩心石中間,不會讓碰觸者中毒,而是需要別的途徑纔會發揮毒性。”
白幽蘭並沒有注意到,在她說出麻天岩心石這幾個字的時候,洛銘軒一向淡然的神情中也出現了一絲激動,只是他很快就掩飾過去了。
洛銘軒點了點頭,也不問白幽蘭要這麻天岩心石做什麼,只輕輕的攤開手掌,在他的手掌上是一張適合包裹普通藥材的紙張。
只是,白幽蘭卻微微搖了搖頭,說:“這麻天岩心石不可以如此收藏。”
說着,她從懷中拿出了一方絲質手帕,挑選了一些麻天岩心石包在了其中,然後又用一張牛皮紙包好了,才交給了細雨收起來。
起身,白幽蘭的目光不經意般的掃過了那邊猶自倒在地上的蘇遠合,見他的臉色黑中帶着一點點青色,並且青色正在變濃而黑色正在減淡,白幽蘭知道蘇遠合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於是,白幽蘭就沒有再關注蘇遠合,只是尋了幾片樹葉,揉出裡面的汁液擦洗了一遍手指。
洛銘軒在一旁只是看着,並不說什麼,白幽蘭轉眸就看到了他幽深的目光,不禁說道:“雖然麻天岩心石的毒性已經收斂其中,但是用手碰觸之後,如若不清理一下還是有一定毒性的。”
微微頷首,洛銘軒說道:“它只是將劇毒收斂其中而已,用樹葉的汁液來清洗手指纔會去除它的微毒,對嗎?”
一邊說着,洛銘軒一邊拿起身旁的水囊,倒了一些水在手帕上,走過去牽起白幽蘭的手,細心而溫柔的幫她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白幽蘭微微彆扭的往回抽了一下手,不過卻被洛銘軒強勢的拉了回來,只好任由他幫她擦拭,目光遊移的四下張望,就好像細雨和奔雷會突然出現似的,儘管她知道他們即使不出現,也一樣看得到這邊的情形。
看着自己被樹葉的汁液染綠的手指,慢慢恢復原本的顏色,白幽蘭想要再次抽回自己的手,不過洛銘軒依舊微微用力,不讓她抽回去,反而是握在了他的掌心中。
白幽蘭忍不住斜睨着他,卻聽見洛銘軒在她的耳旁說道:“你不是孤單一人,以後有什麼事,你說我來做。”
看着面前的洛銘軒,白幽蘭的心中只感覺暖暖的,眸子中似乎有什麼要涌出來的感覺,於是白幽蘭轉移話題一般的問道:“洛銘軒,微風讓細雨帶回來了山泉水,他去了哪裡?”
洛銘軒知道她是故意問的,否則如果真的好奇微風的去向,她應該早在只有細雨回來的時候就問了,但是他沒有絲毫想要拆穿白幽蘭的意思,只是淡淡的回答:“京城有一些事情,我讓微風回去協助閃電一起處理。”
聽洛銘軒如此回答,白幽蘭也想起了顧瀟然應該已經和香蝶兩個回到京城了,還一直沒有問過他們那邊的情形呢,於是問道:“香蝶還還好嗎?顧瀟然惹了什麼麻煩還是怎麼了,爲什麼需要微風回去幫助閃電,我們……我們要不要趕回京城去?”
洛銘軒聽出了白幽蘭最後一句話中的遲疑,他不知道白幽蘭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還是想要找尋她孃親的下落,所以想要留在雍明國,洛銘軒只是淡笑道:“我們不用着急趕回去,香蝶很好,瀟然將她照顧的很好。至於京城的事情,瀟然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夠惹出那麼大的事來。”
“噢?”
聽到洛銘軒如此說,倒是真的把白幽蘭的好奇之心給勾起來了,洛銘軒話中的意思好似在說,京城的事情很大,但是覺得不是顧瀟然招惹來的,那麼就是他洛銘軒景王爺這個身份了?畢竟顧瀟然現在可是加班成了洛銘軒的模樣在京城裡。
洛銘軒細細的和白幽蘭講述了一遍,白幽蘭纔算是明瞭。
原來,顧瀟然和香蝶以景王爺和景王妃的身份,領兵凱旋而歸之後,未免本就對洛銘軒諸多不忿的端王和周皇后等人,再趁機下黑手,顧瀟然就裝作在邊關過於勞累,病倒了纏綿於病榻的樣子。
景王爺病倒了,而香蝶這個“景王妃”自然要留在王府內照顧景王爺,兩個人名正言順的避開了諸多的麻煩,無需進宮謝賞,無需應酬朝中大臣等,雖然這樣的日子差點把生性好動的顧瀟然給憋死。
只是,原本就牟足了勁要禍害洛銘軒的周皇后和端王又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他,而且白幽蘭曾經怒言要好好“玩一玩”端王,端王自然更不肯善罷甘休了。
當聽洛銘軒說到端王近況的時候,白幽蘭的脣角也是忍不住上揚起來。
上次當白幽蘭知道端王和周皇后兩個人污衊洛安若皇后與人私通,生下洛銘軒之事的時候,她曾經說過要玩一玩這個端王讓這趟渾水更加的渾濁。
洛銘軒就安排人按照白幽蘭的安排去給端王下了一種毒,一種不是劇毒卻很怪異的毒。
於是,京城中傳聞一向養尊處優的端王洛浩宇,忽然得了怪病,非要做除草洗衣這等雜活才舒服,每天做不足兩個時辰的話,就會坐臥難安心中惶惶!
無論使用什麼樣的辦法都不能夠緩解症狀,不消三天,從未做過任何活的端王就消瘦了整整一圈!
傳聞畢竟屬於傳聞,坊間百姓怎麼雖然會議論,卻不一定會相信。
但是,白幽蘭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放過端王?
京城中自然也有洛銘軒一方的人,雖然不解但是依舊按照洛銘軒的指示,這幾個朝中的大臣尋了一個機會,藉着皇上剛剛吩咐端王參與處理一些朝政的藉口,在端王剛剛下了早朝還沒有回王府的時候拖住了他。
一上午的時間,被這些大臣們弄了個頭昏腦漲直欲發火的端王,正準備回王府用午膳,卻被一羣平日與他交好的友人拖了去喝酒。
這一喝就喝了個昏天暗地,直至傍晚!
誰知,端王的怪病就在衆人喝的最高興的時候犯了!
端王爺知道一旦要是自己做出了這樣的舉動,一定會貽笑大方,可是那種衝動卻無論怎麼忍也忍不下去。
於是,衆目睽睽之下,端王抄起桌子上的杯碟碗盞,不顧衆人的阻攔非要去清洗!
直至,聞訊趕來的周皇后的人將他擊暈帶回了端王府。
只是,這下子端王得了怪病的事情一下就傳開了。
得知這件事的皇上怎麼會想到當今世上會有這種毒,真的會有人得了這種怪病?自然是對丟盡了皇室顏面的端王大加訓斥,連帶着周皇后也一併受到了皇上的責備。
這使得蘭嬪在皇上面前更加的得寵。
周皇后本就因着上次蘭嬪幫着洛銘軒說話的事情而暗怒不已,此時更是看蘭嬪不順眼了,得到個機會自然要收拾收拾這個不知好歹的蘭嬪,壓一壓她的囂張氣焰。
只是,周皇后低估了蘭嬪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她這邊還沒有來得及發作呢,皇上就聞訊趕了過來!
結果就是周皇后不但沒有收拾到蘭嬪,反被蘭嬪在皇上面前告了她一狀,不,確切的應該是告了端王洛浩宇一狀。
當然,皇上也不會旁人說什麼就相信什麼,端王這人雖然一向驕狂,但是他能做出什麼的事,什麼樣的事是他不可能做出來的,皇上還是心中有數的。
只是,蘭嬪在他懷中哭的梨花帶雨,委屈的不行,同時信誓旦旦的哭訴確有其事,皇上的心中也不那麼堅定了。
皇上當即命人去密查,結果還真的讓他查到了關於這件事的蛛絲馬跡,這還了得?皇上當即龍顏大怒!
自己的皇兒膽敢覬覦自己的女人?!
就算是普通百姓家也是讓人容忍不下的,何況這是皇室之中,覬覦的是當今皇上的女人,他的寵妃!
可是端王那裡哪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什麼語言多番冒犯的書信,什麼不當的舉止……
端王聽得是如墜霧裡不明不白,但是端王的個性哪裡是容得旁人冤枉他的,不管這個人是他的父皇還是什麼人,他當即也是衝着當今皇上一頓爆吼……
後果很嚴重,端王從皇宮出來的時候都是被人擡出來的!
周皇后聞聽此事並沒有再衝動,反覆調查之後也不知道從何處得來的消息,這件事的背後指使是洛銘軒。
經過這一番風波,任誰也不可能放過洛銘軒這個始作俑者,何況是一直就恨不得洛銘軒去死的周皇后和端王這對母子?
雖然顧瀟然假扮的景王爺一直在景王府養病不出,但是這並不妨礙這些人的陰謀詭計的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