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爺,已經追查到了,他是風雨樓的人,這次的滴血驗親事件其實是出自他的手筆。”
又是風雨樓!
洛銘軒微微蹙眉,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般,展眉說道:“奔雷,重點查一查此人!”
這件事是出自他的手筆,那就說明此人對於安若皇后的過往很是清楚,如果不是此人曾經與安若皇后相識,就是風雨樓內有人是安若皇后的舊識,很可能這個舊識就是陳明輝!
陳明輝,林霄輝……
洛銘軒忽然感覺自己彷彿抓到了什麼重點,但是又怎麼都想不通這其中的關竅。
奔雷點了點頭,轉身準備去傳信給影子,就聽到洛銘軒又說道:“奔雷,這件事交給風影,其他人的重點你該知道是什麼。”
“王爺,屬下明白。”
奔雷當然知道,洛銘軒此時最憂心的是白幽蘭體內的流光溢彩之毒,不過有些話奔雷並沒有解釋,調查到這些事情的影子,全都是多年前就已經安插在皇宮和周皇后身邊的人,是不可能全部撤出去追查流光溢彩之毒解藥的。
其實洛銘軒也是心知肚明,加之鳳墨夕的考慮也不無道理,他不能有任何的鬆懈,否則不但這十幾年的努力功虧一簣,而且很可能會讓他落得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結局,他必須時刻謹慎的查探着所有敵人的動向!
這也是爲何洛銘軒沒有繼續責備奔雷的原因了。
白幽蘭輕挪腳步走了過來,打量了一下洛銘軒的臉龐之後,說道:“洛銘軒,我總感覺你有什麼事情隱瞞着我。”
洛銘軒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瀟然那邊……”
只是洛銘軒的話尚未說完,就看到白幽蘭以一種戒備的神情望着他,他立即明白她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爲他還要先將她送回京城,輕輕的勾起一抹笑,他解釋道:“只是在告訴你,瀟然那邊身份已經暴露。”
聞言,白幽蘭微驚問道:“身份已經暴露,皇上已經知道他是假的了嗎?那他豈不是有生命危險,香蝶呢?”
頓了一下,白幽蘭繼續說道:“皇上雖然是你的父皇,但是他也是一國之君,洛銘軒你小心一些。”
輕輕伸出手去,握住了白幽蘭的小手,洛銘軒說:“不要着急,皇上確實已經知道了,還派人在找我,不過暫時沒有想要揭穿瀟然的想法,香蝶也很好,至於我……皇上是不會對我如何的。”
看着白幽蘭露出一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洛銘軒不禁淡笑,她精通毒術對待敵人毫不手軟,但是對待朋友的時候她的心中無比的柔軟。
白幽蘭雖然鬆了一口氣,但是卻並不是完全的放下心來,擡眸望着洛銘軒,說:“什麼叫皇上是不會對你如何?你不要太過大意,一個上位者心中的愧疚並不會影響他做出最終的決斷!”
洛銘軒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心中有數。”
洛銘軒當然知道,他也從未將任何希望寄託於皇上心中的愧疚過,他之所以如此篤定不會有事,是因爲如果皇上想要追究這件事的話,他早就將顧瀟然抓起來了,如何還會任由顧瀟然在景王爺呆着,如何會僅僅只是派人暗查他的去向?
正想着這些事情,洛銘軒卻忽然感覺手腕上微微一痛,低頭看去,手腕上不知爲何竟然冒着血絲!
不等洛銘軒疑惑的目光挪到白幽蘭身上,白幽蘭就已然俯下身來,在他的手腕上戴上了一根模樣古怪的東西。
看着那根模樣古怪的東西沾染上了洛銘軒的血液,由原先的灰白色慢慢的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白幽蘭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卻把洛銘軒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白幽蘭明知道洛銘軒的疑惑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卻也不解釋,徑自轉身走向了蘇遠合那邊。
洛銘軒無奈而寵溺的搖了搖頭,拿出手帕抹去手腕上即將滴落的血液,仔細的打量着那根或者可以稱之爲手釧的東西。
那些被染成了暗紅色的東西,好似是植物的根系,雖然均被打磨了一下並不會劃傷皮膚,但是依舊形狀各異,洛銘軒感覺這並不是一種植物的根。
而且洛銘軒隱隱感覺到,將它們穿成串的也並不是普通的絲線之類的東西。
這根手釧真的讓洛銘軒第一次起了強烈的好奇心,想要弄清楚這到底是什麼。
於是,洛銘軒邁步走向了白幽蘭,卻看到蘇遠合手中拿着一顆藥丸,有些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裡。
看到洛銘軒走了過來,蘇遠合不禁擡頭看向了他,遲疑的問道:“景王爺,你確定你也是這個意思嗎?”
洛銘軒不明所以的輕挑了一下眉梢,目光柔和的看了一下白幽蘭,然後說道:“本王的王妃做什麼都可以,何須多問。”
不管她要做什麼,他都會無條件支持!
如果,她想做卻做不到,那麼就由他來幫她去做!
這,就是洛銘軒的態度。
蘇遠合直接無語了,盯着手中的藥丸發起了呆。
見狀,白幽蘭有些不耐的冷聲說道:“如果我想要取你的性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還不需如此大費周章!”
蘇遠合回過神來,卻沒有將藥丸吃下去,只是抱拳鄭重的對白幽蘭說道:“多謝景王妃!自此以後我蘇遠合這條命是屬於景王妃的!”
“不必了,剛纔我已經言明,這顆藥丸可以解除陳明輝給你下的毒,自此你就可以不受風雨樓的控制,成爲自由身,而且此去玉水仙冢山兇險無比,你沒有必要跟着我們。”
蘇遠合看看白幽蘭有些冰冷的表情,再次鄭重的說道:“自此以後,蘇遠合是王妃的屬下,屬下的去向以及生死但憑王妃一句話!”
白幽蘭輕輕蹙眉,她只是給了蘇遠合一顆解毒藥丸,讓他自行離去,去哪裡隨他自己的意願,怎麼這蘇遠合忽然間就要追隨於她了?
許是猜到了白幽蘭心中所想,蘇遠合說道:“王妃可能不知道,屬下原本並不是風雨樓的人,而是一名初出江湖的劍客。”
原來很多年以前,初出江湖的蘇遠合被風雨樓擄劫,強迫其加入了風雨樓,因着風雨樓各種狠辣手段以及用毒的控制,蘇遠合只能聽命於陳明輝,爲風雨樓賣命。
此次蘇遠合未能完成任務,如此空手而回就必須接受任務失敗的懲罰!
那懲罰足可以讓他生不如死,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可是他不回去,體內的毒就會在一定的時間內發作,他的下場就是飽受折磨之後無比悽慘的死去。
可是白幽蘭給他的這顆解毒藥丸,使得他可以改頭換面重新活過。
但是他卻不敢如此做,風雨樓一旦察覺他消失了,憑着風雨樓的實力一定會將他找出來,他所面臨的恐怕將是無休無止的追殺!
他不敢賭,不敢賭他能夠擺脫風雨樓的追殺與控制。
蘇遠合解釋完之後見白幽蘭沉思不語,咬了咬牙,他說道:“如果王妃需要,屬下可以繼續潛伏在風雨樓內,打探王妃所需要的消息。”
聞言,白幽蘭豁然擡眸看向了蘇遠合。
不得不說,蘇遠合這個條件很是具有誘惑力。
白幽蘭繼續掌握風雨樓內的動向,以便追尋到孃親凝露的下落以及救出她來,蘇遠合這樣一個在風雨樓內多年,熟悉風雨樓以及風雨樓的人和事,自然比其他後來潛伏進去的人更適合打探消息。
只是,白幽蘭不是一點顧慮都沒有的。
倘若要繼續潛伏在風雨樓內,爲了不打草驚蛇蘇遠合勢必不能服下解毒藥丸,並且還要接受任務失敗的懲罰,這與他直接回去是同樣的,既然是一樣的結果,蘇遠合何必要追隨於她?
一旁的洛銘軒在此時緩緩開口說道:“蘇遠合,你是一個聰明人。”
在蘇遠合期盼的目光中,洛銘軒淡漠的說道:“但是你的心機耍弄到了本王這裡,就變作了愚蠢。”
“景王爺,屬下……”
洛銘軒淡淡的擡手打斷了蘇遠合的辯解,說:“本王並不缺手下。”
洛銘軒的話說的並不是很清楚,但是在這一瞬間,白幽蘭忽然醒悟過來。
蘇遠合併不是一個愚笨之人,與其說他想要追隨她,不如說他想要成爲洛銘軒的手下,他是想借助洛銘軒的勢力來擺脫風雨樓的控制,甚至是應對即使他改頭換面依舊會遭遇的追殺。
風雨樓可不會輕易放過背叛他們的人!
脣邊勾起一個冰冷的笑意,白幽蘭說道:“蘇遠合,不得不說你的眼光很準,但是你至少該拿出你的誠意來。”
無論如何,洛銘軒與風雨樓之間都是不可能井水不犯河水的和平相處的,白幽蘭並不介意收下這麼一個手下,但是蘇遠合併不是真心實意想要追隨白幽蘭,這一點纔是白幽蘭所介意的。
一個不忠誠的手下,不如不要。
蘇遠合捏着手中的藥丸,看着洛銘軒和白幽蘭幾乎如出一轍的淡然而冷漠的表情,明白到倘若他不拿出真正的誠意,他們是不可能相信他的。
緩緩的,蘇遠合開口說道:“景王爺一直在追查陳明輝的真實身份吧?屬下所知道的一些情況,也許正好可以幫到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