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幽蘭將那壇主所中之毒的解藥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本公子的這筆大買賣就是鳳凰山莊莊主鳳墨夕臉上的那副面具。”
“噗……”
不知道是不是白幽蘭聽錯了,就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猛然間就聽到了一聲噴笑,而且距離異常的近!
“誰?”
“誰?”
白幽蘭和那個壇主同時厲聲喝問,然後互相看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他們確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兩人沒有聽錯,真真實實的有人噴笑出聲!
四下打量了一下這間本就不大的雅間,兩人的目光中充滿了驚異,而白幽蘭的心底其實更加的驚訝。
她知道,雖然表面上看去十大護衛全留在了外面,實際上她的身邊還有細雨和微風跟着的,剛纔那一聲噴笑聲她聽得出,那絕對不是細雨或者微風的聲音,更何況他們也不可能因爲驚訝或者什麼原因而隨意發出聲音。
那麼,還有人能夠在不被細雨和微風等人發現的情況下,身處這小小的雅間之內!
這得是多麼驚人的武功!
這一聲噴笑,讓白幽蘭不禁有些惱怒,卻也清楚此時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壓下心中的驚異,白幽蘭對那壇主道:“看來本公子選的地方不適宜談生意。”
“哪裡,並非公子選的地方不佳……”
那個壇主驚詫的同時也有些尷尬,風雨樓的名頭面前有人如此放肆,簡直就是不把風雨樓放在眼裡,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追查出剛剛噴笑之人究竟是誰,口中說道:“這單生意確實難度很高,卻也算不上是筆大買賣。”
聽到他的話,白幽蘭明白之前她說要找風雨樓做筆大買賣,結果只是要一副面具,讓對方有些失望,但是……
白幽蘭勾脣而笑,道:“所謂大買賣並非一定要大的物品,這副面具本公子是勢在必得,想來也只有風雨樓能夠做成,如果風雨樓不想接,那麼就當本公子眼拙看錯了吧。”
對上比風雨樓不相上下的鳳凰山莊,這個壇主的心底確實沒有太大的底,更何況鳳凰山莊莊主鳳墨夕爲人神秘異常,武功卓絕輕功超羣,要拿到他珍若生命一般,日日戴在臉上的面具,這實在是困難異常。
如若推脫不接……
壇主的腦子裡剛剛晃過這個念頭,就猛然響起了樓主陳明輝那陰狠的聲音,以及他當時給這些分壇壇主所看的一個人的悲慘下場!
陳明輝曾經說過,風雨樓專接天下人所不能之事,任何人膽敢墮了風雨樓的名頭,那就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想到這裡,壇主硬生生的壓下了由內而發的戰慄,聲音微微有一些僵硬的問:“不知王公子又能出什麼樣的價碼呢?風雨樓不做賠本的買賣,想必王公子是清楚的。”
“當然。”
白幽蘭點頭道:“本公子相信風雨樓也看不上那些黃白之物,何況這單買賣實無法只用金銀來衡量。本公子出的價碼也一定會讓壇主滿意,那就是這個。”
幾顆藥丸直奔那壇主的面龐而去,壇主目中精芒一閃,已然看清是什麼東西,甩出袖子將藥丸收入囊中。
白幽蘭讚道:“好眼力,好身手!”
“公子謬讚。如果說這幾顆藥丸就是報酬的話,貌似價碼……”
壇主緩緩搖着頭,很是不滿意的樣子。
“那是定金,至於毒效如何壇主儘可拿去一試,倘若風雨樓完成這單買賣,本公子將配方送上。”
“恐怕要讓公子失望而歸了,風雨樓並不缺毒藥,也不缺製毒之能人。”
“且等壇主試過這毒藥的效果之後,再來說缺與不缺的問題。”
說着話,白幽蘭轉身出了雅間,行出去幾步遠的距離,忽然停下,卻並不回頭,只是聲音帶着冷意傳來:“別怪本公子沒有提醒你,那幾顆藥丸,可千萬不要直接用手碰觸。”
說完,白幽蘭也不管那個壇主有何反應,徑直帶着十大護衛,施施然的出了酒樓,迴轉客棧。
一進來客棧房間,細雨立即請罪道:“王妃,屬下無能,當時和微風兩人均沒有察覺那雅間還存在第五個人,所以無從追查。”
白幽蘭思索了一下道:“連你們都無法察覺,此人武功實在恐怖。”
見細雨猶自愧疚的低垂着頭,白幽蘭說:“無需自責,此人應該沒有惡意。”
如果,那人懷有惡意甚至是殺意的話,憑藉白幽蘭對氣息的敏銳一定會感覺的到,而且那樣的情況下,那人要殺人簡直易如反掌,但是那個人除卻意外的噴笑出聲,再無任何的動作,可見應該是沒有惡意的。
“王妃……”
細雨忽然擡起頭來,猶豫不決的看着白幽蘭。
因幾乎從未見細雨有如此猶豫的時候,白幽蘭不禁有些納罕,問道:“細雨,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是。”
細雨應聲,但是聲音中還是充滿着不確定的說道:“屬下知道有一人即使就在身旁,屬下也完全察覺不到他的存在,只是……”
“是誰?”
“鳳凰山莊莊主。”
聽到細雨的回答,白幽蘭的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一個魅惑的身影來,一襲紫衣發如黑緞,最讓人難以忘記的是他那雙黑若曜石,閃爍着耀眼光芒的雙眸!
鳳墨夕?白幽蘭微微搖了搖頭,否認了這個想法。
洛銘軒並未和白幽蘭說鳳墨夕假冒厲狼,潛伏在風雨樓內的事情意外的暴露,早已離開了風雨樓,就連洛銘軒也找尋不到他的蹤跡。
想到就算鳳墨夕假扮的厲狼,被派到了建雲城,也該是與那個壇主聯絡吧?如此詭秘的行蹤,豈不是會暴露他是個假的?
“他應該不會在這裡。”
聞言,細雨也是輕輕點頭,說道:“屬下也認爲鳳爺不會在這裡,纔會猶豫。只是,屬下想不出還有什麼樣的人有如此卓絕的隱匿功夫。”
最主要的是究竟是什麼人會那麼無聊,跑去別人的雅間聽別人的談話?這實在不像這樣的高手所作所爲。
且不說白幽蘭等人糾結於那個神秘的噴笑人,當時白幽蘭離去之時,那個壇主看着她的背影有一些愣怔。
“壇主?”
青衫的毒秀士終於能說出話來了,走到壇主身邊,見壇主看着白幽蘭的背影不動,不禁有些奇怪的叫了一聲壇主。
那壇主回過神來,說道:“走!”
壇主和毒秀士、小四一行三人回了他們的秘密據點,壇主這纔將他與白幽蘭之間的對話說了出來。
毒秀士皺眉道:“壇主,這筆買賣處處透着一股怪異啊。這小子來歷不明,身份不明,爲何會想要拿到鳳墨夕的面具,他究竟想做什麼?”
“他想做什麼,我們無需理會,不問緣由,只做僱主想做的事情,這是風雨樓的規矩。只是……”
一旁的小四見壇主有些猶豫的神情,插嘴道:“壇主,那我們就先試試那是幾顆什麼藥丸,那小子要是敢耍我們,就讓他知道知道我們風雨樓的厲害!”
毒秀士已然在觀察壇主放在桌上的那幾顆藥丸,鼻子輕嗅了幾下,眉頭皺的更緊,憑藉他的經驗和眼光,他居然看不出此藥丸大概的毒效。
見狀,壇主說:“這位王公子的毒術確實詭異,服下他給的解藥,我身上的毒不出一刻鐘就解了,而且他的一手飛刀也算不弱。”
當然,這壇主並不知道,白幽蘭最擅長使用的並非是飛刀而是銀針。
之所以壇主看到白幽蘭使用的暗器是飛刀,是因爲白幽蘭未免有人從銀針上聯想到她的身份,而特意吩咐細雨去尋來了飛刀,來代替她慣用的銀針。
毒秀士沒有見到白幽蘭使用飛刀,倒也不便發表評論,只是低頭苦思這些藥丸。
一旁的小四早已不耐,從椅子上跳起說道:“我都說了,直接試試不就完了,試完了你再想不行啊?真是的!”
說着,小四的身形就竄了出去,不多時就拖着一個“唔唔”直叫,卻因口中塞了布而說不出話來的,渾身脫力無力掙扎的男人而來。
“吶,給你!”
小四將那個男人一把推倒在毒秀士面前。
毒秀士看了一眼壇主,見他微微點了點頭,這才用手帕包着一顆藥丸,一把拽下那個男人口中的布條,不等他說話就捏住他的下頜,將藥丸強行塞入了他的口中。
小四在那個男人的胸前狠狠的踹了一腳,那男人當即倒在了地上,藥丸順勢就滑入了食道,被他吞嚥了下去。
“咳咳……”
那個男人明顯的想把藥丸吐出來,身子卻不停指揮根本動彈不得,藥丸沒有吐出來反倒弄得自己咳嗽了起來。
一頓狂咳之後,藥丸早已消融。
待咳嗽止住,那個男人聲嘶力竭一般的狂罵:“你們……這羣忘恩負義的王八蛋!等我見到樓主一定要你們生不如死!”
“讓我們生不如死,還妄想再見到樓主?下輩子吧,呸!”
小四惡狠狠的踹了幾腳倒在地上的男人,一口濃痰直接吐在了他的面龐之上,就在這時,異變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