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淺有苦說不出,然而滿心的仇恨還是讓她伸出手去,顫顫巍巍地指着魏汐月,哭道:“孃親!一定是魏汐月這個賤人害得我變成這個樣子的!娘,你可一定要爲我做主啊!”
若是太子見到了她現在這個模樣,一定會十分嫌棄的!不行,今天這個仇一定要找魏汐月報了!
魏汐月淡然一笑,說道:“清淺,我從來不知道你竟然這有這樣的本事。嘴巴一張,就能夠將黑的給說成白的。你剛纔進到我這惜玉居里來,有沒有吃到我這裡的一口東西,喝我這裡的一口水?”
魏清淺想了想,的確,她好像自從進到惜玉居,的確沒有吃過這裡的一口東西。
魏汐月又是一笑:“既然你什麼都沒有吃到,那爲什麼說是我害得你呢?你可千萬不要說我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有毒的。你自己看看,和你一起來的人,除了你和你的丫頭,我們大家都是好好的。”
李若寧這時候也站出來爲魏汐月作證:“是啊,魏清淺,你可不要血口噴人。這裡面除了你和你的丫頭,我們每一個人都沒有覺得不舒服。要說起害人的心來,我看你纔是頭一個呢。纔剛我們大家每個人可是聽得真真兒的,你竟然在點心裡下毒,想要害了月兒的容貌。真真是歹毒異常!”
李若寧的嘴巴還不算是十分毒辣的,自小在街頭巷尾長大的十七姨娘就陰陽怪氣地接過了話頭。
“哎呀呀,我說這位李小姐啊,你肯定一點都不瞭解我們家二小姐。別說在點心中下毒毒害親姐姐這種事情了,就說前些日子二小姐竟然害得庶母子嗣夭折,這樣大的禍事,二小姐都能夠做得出來,還有什麼是二小姐做不出來的?”
十七姨娘一邊說着,一邊摸着自己光滑柔嫩的臉龐,冷笑道:“要我說啊,這可是天理報應呢!二小姐害得別人容貌盡毀,老天爺看不下去,自然要爲那些可憐的人討回公道。二小姐現在這樣哭天搶地,還不如立馬回去吃香唸佛,從此改邪歸正,說不定老天爺會網開一面,讓二小姐臉上的斑點少一些呢!”
“夠了,你閉嘴!”
秦素娥平常再怎麼柔弱端莊,在涉及自己的親女兒方面,可容不得別人說半點不好。
十七姨娘被當衆呵斥,面子上下不來,自然不服,就要駁斥回去。然而她的袖子卻被站在身後的八姨娘輕輕地拉了拉,十七姨娘張了張嘴,還是嚥下了這口氣。
魏汐月敏銳地察覺到了八姨娘的小動作,不由得朝着八姨娘看了過去。然而八姨娘的臉上仍舊是那樣一副表情,不悲不喜,看不出哀樂。只是緊緊地抿着雙脣,微微低着頭,將自己整個人都埋進高挑的十七姨娘的陰影裡。
只有站在她身邊的魏明川還懵懵懂懂,仰着小臉蛋,一雙黑不溜秋的大眼睛一會兒轉過來看看這個,一會兒轉過去看看那個,襯着白皙的膚色,十分地玉雪可愛。
魏汐月見到魏明川心情就莫名地好了起來,朝着魏明川招了招手,等魏明川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就拉着魏明川招呼李若寧等人去了,完全沒有將秦素娥和魏清淺放在眼裡。
秦素娥氣得七竅生煙
,恨不得現在就跳起來將魏汐月的一張臉給抓個稀巴爛。
“月兒,你妹妹現在成了這幅樣子,你怎麼也不着急?”
魏汐月回頭瞥了一眼痛不欲生的魏清淺,漠然地說道:“我又不是大夫,怎麼治的了清淺的病?我勸夫人還是趕緊請大夫回來吧。”
大夫?
魏清淺雙眼一亮,連忙從秦素娥的懷中掙扎了出來,猛地撲倒了魏汐月的腳下,倒把旁邊的李若寧和魏明川給嚇了一大跳。
魏清淺緊緊地抓着魏汐月的裙角,帶着哭音,楚楚可憐地說道:“姐姐,從前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任意妄爲,不該嫉妒姐姐。至於昨天的點心……所幸老天爺垂憐,保佑姐姐平平安安,不然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魏清淺的容貌和身段本來就不錯,加上聲音有幾分嬌憨,說起話來便讓人覺得十分可親。何況又是這份楚楚可憐的模樣。很少有人能夠拒絕這個時候的魏清淺。
不過那都是從前了,現在的魏清淺模樣可憎,什麼樣的姿態都能夠把人嚇一跳,只能夠讓衆人作嘔。
魏汐月嫌棄地挪動了腳步,奈何魏清淺雙手抓得死死的,一點也沒有放鬆的意思。而魏汐月又不想在衆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武功,泄露了身份,只好任由魏清淺抓牢。
“姐姐,我們從小是一起長大的,姐妹情分深厚異常,不是他人能夠比的。我承認,我這幾年的確是做的太不像樣了。我知錯了。姐姐,求求你看在清淺年紀小的份上,就饒了清淺這一回吧!”
魏汐月冷笑道:“年紀小?清淺,你這句話也好意思說出口?說起年紀小,明川要不知道比你小多少歲,可明川心地純良,絕不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來。你就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了,還不回到你那憐香源去!”
話音剛落,憐香源的丫頭桃紅就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一邊跑着,一邊大聲喊道:“二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慌什麼!”秦素娥陰沉着臉呵斥道。一點大家規矩都不懂,哪裡像個閨閣小姐的丫頭,倒像是街邊掃大街的婢女了。今天魏汐月這裡還有這麼多千金小姐,回府之後定然傳一些魏清淺不懂規矩的閒話來。以後,魏清淺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
桃紅被呵斥一聲,“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戰戰兢兢的,也說不出半句話。
十七姨娘就笑道:“桃紅啊,你可千萬不要害怕,什麼不好了?你說啊。”
桃紅這才大着膽子說道:“奴婢今日早晨不當值,因此就起來得晚了一些。到院子中打水洗臉的時候,發現憐香源的人都染上了一種怪病,滿身都是紅點點……”
“喲,是不是像這個樣子啊?”
十七姨娘不懷好意地指了指魏清淺,桃紅十分不解,順着十七姨娘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臉色頓時慘白一片,嚇得雙眼圓睜,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有千金小姐心思玲瓏,想的要多一些,不由得小聲問道:“整個憐香源的人都染上了這種怪病,會不會是瘟疫?”
立馬就在人羣中引起了一片恐慌。
魏汐月皺了皺眉頭,要
整治魏清淺,給魏清淺一個教訓沒錯,可是她可不想讓人家誤會這是瘟疫傳染,給她兩輩子才得來一次的婚禮抹上陰影。
雖然這樁親事有協議,但那個成親的儀式對魏汐月來說也是十分重要的。
魏汐月便朝着紫沁使了個眼色。紫沁會意,微微點了點頭,走到桃紅身邊,用腳尖輕輕地踢了踢已經被嚇蒙了的桃紅,冷聲問道:“我問你,既然是憐香源上上下下的人都得了這種怪病,爲什麼你卻好好的?說,是不是你這個賤人使了什麼壞心眼,害得二小姐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桃紅平白被冤枉,連忙一個勁兒地搖頭,大聲爲自己辯解着:“奴婢沒有做這樣的事情!”
一面想起了魏清淺平日裡的殘暴,桃紅嚇得都哆嗦了起來:“二小姐,你要相信奴婢的清白啊!雖然二小姐平日對奴婢非打即罵,但是奴婢可從來沒有對二小姐有半分怨言啊!奴婢的膽子這麼小,平常連捏死一隻螞蟻都不敢,怎麼可能會去下毒呢!”
這桃紅親口說魏清淺平日對奴婢十分苛責,那些千金小姐們又議論開來。秦素娥和魏清淺的臉色便又灰敗幾分。
魏汐月嘴角輕輕地彎了起來:“這可就奇怪了。你說你自己沒有下毒害清淺,那爲什麼憐香源上上下下的人都得了病,就你一個人好好兒的呢?”
李若寧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早就想明白了這裡面的歪歪繞繞。恐怕魏清淺這次染病也是魏汐月的手筆了。不過也正該給魏清淺一個教訓了。
爲了能夠讓這場戲演下去,李若寧也跟着問道:“丫頭,我問你,你今天做了什麼和別人不一樣的事情嗎?”
桃紅茫然地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奴婢今早不當值,一直在睡覺,就纔剛纔起來,連臉都沒有洗呢。”
李若寧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好好想想,有什麼事情你沒有做,而別人都做了呢?”
桃紅低頭想了一番,突然擡起頭來,眼睛一亮,大聲喊出來:“是洗臉!奴婢今天早晨沒有洗臉!”
一直窩在一邊的翠綠也說道:“憐香源淨面沐浴的水都是從院子裡那口水井中提出來的,那水井一定有問題!”
魏清淺的牙關緊咬,還用說嗎!一定是魏汐月這個賤人在水井中下了毒!
然而現在卻不是追究魏汐月的時候,現在正是要討好魏汐月,讓魏汐月拿出解藥來,不然的話,她這張臉可怎麼去見人啊!
魏清淺倒也不傻,便嗚嗚咽咽地哭道:“姐姐,您是死神的關門弟子,不管什麼病什麼毒,到了您這裡,一定是藥到病除。求姐姐看在妹妹這麼可憐的份上,就出手爲妹妹診治一番吧!”
魏汐月丹鳳眼微微地眯了起來,這個時候倒知道求她了,原來跑到哪裡去了!不過她既然已經決定要給魏清淺一點教訓,自然不會這麼輕易地就放過魏清淺。
“妹妹可千萬不要擡舉我,我雖然是死神的關門弟子,卻也只是學了個皮毛而已。平常看個風寒之類的小病沒有問題。但是妹妹如今可是中毒,我也無能爲力啊。妹妹還是另請高明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