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麼惹着你了?”
魏汐月頗爲好笑地看着覃小妹,說道:“你呀,就仗着我喜歡你,越發無法無天起來。我可跟你講,你大嫂把你託付給了我,在城主府還容得你這樣胡鬧,要是跟着我到了京城裡,可不能夠這麼胡來了。你紅杏姐姐說的對,你以後得好好地學學規矩了。”
覃小妹老大不高興,苦着一張臉,不滿意地說道:“哎呀,王妃殿下,你怎麼也這麼說我!”
魏汐月詫異道:“難道還有誰這麼說你不成?”
“方纔我和黃桃姐姐正坐在屋子裡收拾三夫人送來的禮物呢,王爺就這麼說我來着。”
原來是楚遇。
魏汐月心下一暖,忍俊不禁道:“王爺爲什麼要這麼說你呀?”
“還不是因爲我沒有跟着王妃殿下嘛!王爺說,我的職責就是跟隨在王妃殿下左右,怎麼能夠讓殿下一個人出去呢。這不,看殿下老半天沒有回來,王爺又冷着個臉,坐在屋子裡悶氣呢。紅杏姐姐去送茶,王爺也愛答不理的。我說王妃殿下這麼老半天不回來,一定是有事耽擱住了。結果王爺還說我偷懶,不肯來尋王妃殿下。”
覃小妹一邊和魏汐月一同往墨淵堂的方向走去,一面絮絮叨叨地抱怨着楚遇的不是。
魏汐月心不在焉地聽着,心裡卻盤算起另外一件事情來。
她如今已經有了三夫人的把柄了,爲了能夠不讓西門錦寒受打擊,三夫人一定會乖乖地聽她的話。至於西門城主那裡,魏汐月覺得倒是可以放手了。
反正她已經給西門錦榮下藥了,就算西門城主還想要保着西門錦榮一條性命,留下來的也只是廢人一個了,對楚遇一點威脅都沒有。
眼下最頭疼的應該就屬西門錦寒了。
魏汐月一直都沒有看透西門城主的意思。西門城主肯定是第一眼就認出她來了,卻始終都緘口不言,對陳年舊事隻字不提。
不管西門城主有什麼目的,最起碼能夠暫時瞞住楚遇。
可西門錦榮就不同了,他明顯已經知道了魏汐月的弱點,勢必會抓住機會在楚遇面前提上一提。
魏汐月無聲地嘆了一口氣。誰讓她自找苦吃,非要喜歡上楚遇呢?這下子讓西門錦榮找到了她的軟肋,怕是以後都要受制於人了。
讓楚遇知道了《飛星秘籍》的事情倒還罷了,魏汐月最害怕的就是西門錦寒會拿着溫陽公主來威脅楚遇。
到如今,溫陽公主到底身在何方還不知道。聽青湄的說法,溫陽公主當是受了重傷,一個小姑娘,手無縛雞之力,人生地不熟的,誰知道一肚子壞水的西門錦寒會對溫陽公主做出什麼事情來。
想到那個令人可怕的念頭,魏汐月又猛然搖頭。
不會的,雖然三年時間足夠可以改變一個人,但是魏汐月相信,西門錦寒不管變成什麼樣子,始終心存良善。他不會去欺辱溫陽公主一個小姑娘,頂多會拿着溫陽公主做籌碼,來交換《飛星秘籍》。
“大皇子殿下回自己的屋子裡去了嗎?”
覃小妹搖頭道:“這倒沒有。王妃殿下,你是沒有看到大皇子殿下的那一張臉呀,簡直都可以做染坊了。方纔殿下在正堂將大皇子殿下氣得要死,我都覺得大皇子殿下的兩隻鼻孔都在往外冒着煙呢!”
“去去去!”魏汐月忍不住笑嗔道,“方纔跟你說的話,你又給忘記了,讓你跟着你紅杏姐姐學學規矩!大皇子殿下也是你能夠隨便編排的!”
覃小妹不屑地說道:“大皇子殿下就是身份尊貴了一些,其實爲人一點都不好,假惺惺的,總是端着。讓人生厭得很。”
魏汐月默然,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鎮上的丫頭都能夠看出來大皇子的爲人虛假,更不要說那些一個一個頭頂都長眼睛的大臣了。魏汐月實在是想不通,會有哪一個大臣來扶持大皇子。
也許大皇子最大的籌碼就是楚遇了吧,可惜他並不知道,楚遇纔是他的最大競爭敵手。
“小妹,我現在很嚴肅地告訴你,以後不許你這麼編排大皇子殿下。”
覃小妹疑惑地問道:“爲什麼呀?大皇子殿下要是做錯了的地方,難道還不許別人在背後說幾句閒話嗎?”
魏汐月正色道:“大皇子殿下性情暴虐陰毒,心眼兒最是小了,你若是當面說他壞話,興許就是挨一頓打的事兒。可你要是揹着他說他的閒話,還被他知道了,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到時候,就連我和王爺都保不住你。”
覃小妹伸了伸舌頭,顯然是沒有想到大皇子的懲罰會這麼嚴厲。
“我的話,你記住了沒有?”
覃小妹很是乖巧地點了點頭:“王妃殿下放心就是,我又不是傻子,肯定有分寸。以後再也不議論大皇子殿下的是非了。”
“不單單是大皇子殿下,別的主子也不能夠議論。你以後要是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儘管來告訴我就是了,可千萬不要讓別的人知道。”
“殿下,你放心吧,我記住了。”
正拐過迴廊處,白淘從柱子後頭閃出來,衝着魏汐月行禮抱拳,粗粗的嗓音跟公鴨嗓子一樣難聽:“屬下給王妃殿下請安。”
魏汐月差點就笑出聲來了,這白淘,裝起來還真的挺像那麼一回事。
“原來是白將軍啊。”魏汐月嘴角掛着甜甜的笑容,道:“白將軍巡防辛苦了。”
如果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白淘是不會輕易在白天來找她的。
魏汐月料想白淘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找她,便支開了覃小妹。兩個人倒也不避諱,都在迴廊處站定了,這樣子有人來的話,也不會心中起疑。
“說罷,可是紫沁那裡出什麼事情了?”
這次出來,魏汐月將一向咋咋呼呼的紫沁一個人丟在了京城中,總覺得心裡好像不是那麼踏實。好在京城中也沒有什麼需要特別對付的人或事。有紫沁一個人在京城足以。
至於魏清淺,因爲在魏汐月的幫助下才嫁給了太子,雖然還是很恨魏汐月,但好歹能夠對魏汐月的話聽進去幾分了。
紫沁的那個法子不錯,等魏汐月
回到京師,還不知道有多少熱鬧在等着她呢。
“小姐有沒有發現,最近青湄有些怪怪的?”
“神秘兮兮的,大白天的來找我,原來就是爲了這點子小事呀。說,白淘,你是不是又欺負青湄了?”
“哎呀不是!”白淘急了,跺了跺腳,氣急敗壞地說道,“我跟小姐說正經的話呢,小姐卻拿着這樣不正經的事情來取笑我!看我還告不告訴你青湄的古怪了!”
魏汐月怕白淘真惱了,忙哄道:“好好好,是我的不是,白淘大小姐,你可別跟我一般見識,趕緊告訴我青湄是怎麼個古怪法子了。”
白淘見魏汐月一臉討好的樣子,終於露出了一點笑模樣:“小姐,我發現青梅好像對西門錦寒有着不一樣的情愫。”
“你是說,青湄對西門錦寒生情了?”
魏汐月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淘,你不會是在拿我尋開心吧?”
“哎呀,是真的!”
白淘情急之下,一下子就提高了聲音,忙捂住自己的嘴,待周圍沒有什麼動靜之後,白淘才壓低了聲音說道:“那丫頭本來平日裡就不聲不響的,問她什麼,她也都不說。心思又縝密,很少有出錯的地方,這一段日子卻接連出錯。和她說話,她也時常走神,不是思春了,又是什麼!”
白淘說話帶有幾分揶揄,魏汐月便也湊趣道:“就算青湄是真的思春了,你又是怎麼知道,青湄喜歡的人是西門錦寒,而不是旁的什麼人呢?”
“小姐,咱們剛來城主府的那一日,青湄就不對勁了,總是對雙福院感興趣,還纏着我問西門錦寒的事情。如果單單隻有這些,那倒也罷了,只能夠說明青湄是好奇心太重。但昨晚上發生在雙福院的事情,卻沒有那麼簡單了。”
“昨晚雙福院?”
魏汐月很是詫異,昨天晚上,她料定萬金枝和西門錦榮會做最後的拼死一搏,所以才命令綠調去保護雙福院。
事情雖然是辦成了,但是綠調到現在也沒有過來複命。這可不像是綠調的風格,難道這雙福院裡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綠調今天早晨過來找我,說是昨晚上在雙福院救人的時候,青湄也過去了。”
魏汐月吃了一驚:“青湄過去做什麼?”
“青湄說是奉了小姐的意思,去保護雙福院。綠調回來說,青湄當時的表情很是奇怪。我想了這麼大半日,結合這幾天青湄的表現,我就覺得是不是青湄動了春心,喜歡上了西門錦寒呀?”
“事情沒有確鑿證據以前,可不要瞎說!”
“我可不是瞎說!”
白淘從前也是官家小妹,跟着魏汐月的時間最短,因此和魏汐月說起話來,就總是那麼沒大沒小。
“小姐好好想想,是不是自從在星羅鎮外面的樹林裡見過西門錦寒一眼,青湄這丫頭的性子就越發地古怪起來了?”
魏汐月皺了皺眉頭。好像真的是這麼一回事,青湄跟從前可不一樣了,難道真的是被西門錦寒給迷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