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什麼時候跟你要過玉雕?”
“今天早上,”蕭冰玉換了個姿勢,好讓自己躺的更加舒服一些,“夏彌她們提前去用膳了,大皇子就來了。”
魏汐月腦袋“嗡”的一下就炸了,沒有想到大皇子殿下竟然也惦記上了那塊玉雕!
看來大皇子殿下今天早上不僅僅去了溫陽公主的房中,還到過蕭冰玉這裡,跟蕭冰玉要和親信物。
由此及彼,魏汐月一下子就想到了溫陽公主手心上的那個好看的結釦。楚遇今早的話又在耳邊響起:“溫陽的危險,正是因爲皇上太寵愛她了。誰能夠猜透皇上的心思呢?萬一皇上因爲寵愛溫陽而愛屋及烏,將皇位傳給祁王怎麼辦?”
大皇子殿下去過溫陽公主的屋子,有沒有可能,他當着玲瓏的面兒解開了溫陽公主手上的布條,又往裡灑上了別的什麼不知名的毒粉,再悄悄繫好?
大皇子昨日才和溫陽公主之間起了齷齪,難保他不懷恨在心,趁機除去溫陽公主這顆眼中釘。
可玲瓏不是對溫陽公主忠心耿耿嗎?爲什麼不告訴她,那釦子是大皇子打的呢?
難道說,玲玲也被大皇子收買了嗎?
的確有可能,大皇子連皇上派去監視他的人都能夠收買,小小一個丫頭,又有什麼難的。
魏汐月就打了一個激靈,待會兒從蕭冰玉這裡回去,一定要再給溫陽那個小狐狸把把脈,看看大皇子殿下有沒有搗鬼,順便好好地盤問盤問玲瓏。
魏汐月都有些後悔了。是她大意了,早就應該將魏先德的話放在心上。大皇子這個人,的確心思陰沉,比太子藍靖那種壞在表面上的人兇狠多了。以後得好好提防他了。
“你給他了嗎?”
蕭冰玉搖搖頭:“我沒有那麼傻。那是皇上御賜給我的和親信物,我怎麼可能會給別人?”
她把那和親信物看得比命還要重要。就連親哥哥用自由跟她換,蕭冰玉也沒有將和親信物送給蕭淮南。自然更不會送給大皇子殿下了。
蕭冰玉不禁想,要是她當時真的將和親信物給了蕭淮南,蕭淮南會不會真的放她走呢?
“你還算是有些分寸。”魏汐月伸了伸手,“拿出來吧。”
蕭冰玉情不自禁地笑了:“王妃殿下不會以爲我會把和親信物交給王妃保管吧?”
魏汐月也笑了:“蕭冰玉,你什麼意思?”
“這是皇上御賜給我的和親信物,自然要由得我來保管!”蕭冰玉提高了聲音,冷冷地說道,“不管是誰來保管,我都不放心,誰知道你們肚子裡裝了什麼壞水?要說真的要讓一個人保管的話,我寧願交給溫陽公主!最起碼,她沒有私心!”
魏汐月也不是真的就要那塊玉雕,她只是害怕蕭冰玉鬼迷心竅,將玉雕送給了蕭淮南。到時候弄丟了和親信物,長勝鏢局在雲汐國怕是要無法立足了。而這支送親隊伍的成員也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既然現在蕭冰玉已經恢復了鬥志,那就仍舊把玉雕交給她保管就是了。再吩咐青湄和白淘好生看顧着,想必也不會出什麼差錯。
走出蕭冰玉屋子的時候,魏汐月回頭看了一眼,見蕭冰玉恢復了先前的模樣,呆呆地看着屋頂,心底就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支撐蕭冰玉活下去的到底是濃濃的恨意,還是纏綿的愛意?
魏汐月忽地就很後悔把一個這麼聰明的女子送去和親了。像蕭冰玉這樣冰雪聰明的女子,只要她願意,隨時都可能在浩清國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說不準,這是那個沒有登位希望的皇子司徒鎮珂的運氣呢。只是不知道,若是有朝一日,蕭冰玉真的輔佐司徒鎮珂登上了浩清國最崇高的地位,會不會對雲汐國進行打擊報復?
再次仔細地給溫陽公主把了把脈,確定溫陽公主好好的,魏汐月才放了心。
出門就碰到了楚遇,像是從廚房的方向來。
魏汐月登時就拉了臉:“你去跟田大廚要了蜜餞了?”
楚遇連連叫苦,怎麼就碰見魏汐月了呢?她不是在溫陽公主的房裡嗎?
可既然已經被魏汐月碰上了,楚遇只好自己招了:“是呀,本王是去跟田大人要蜜餞了啊。還好本王面子大,送算從田大人手上摳出了幾塊蜜餞。”
魏汐月不屑地笑道:“你堂堂一個王爺,別人又不知道你在吃藥。你特特地親自一個人去廚房跟田大廚要蜜餞吃,人家就沒有笑話你嗎?”魏汐月伸出手指比了比臉,“楚遇呀楚遇,我都替你害臊!”
楚遇頓時就有些心虛:“你放心,田大人他們不會嘲笑本王的,因爲本王說是你想要吃蜜餞,田大人才給的。”
竟然敢打着她的旗號去要蜜餞吃!真是臭不要臉!
魏汐月就伸出了手:“拿出來!”
楚遇跳開一丈遠,轉身就朝前院走:“本王有事去找南風商議!”
“啊呸!膽小鬼!”
溫陽公主是在傍晚用膳的時候醒過來的。彼時紅杏和黃桃都去吃飯了,牀前只有玲瓏一個人守着。
玲瓏正在打着絡子,她的手塗了魏汐月給的藥膏,好得很快,打起絡子來也飛快。
溫陽公主虛弱地推了推玲瓏:“你的手還疼嗎?”
玲瓏驚喜地叫道:“殿下,您總算是醒了!”
溫陽公主似乎是想要笑,扯了扯嘴角,笑得很難看。又盯着玲瓏受傷的手看了半天,才道:“手疼不疼了?”
玲瓏連忙搖頭,又稱讚了魏汐月幾句:“是王妃殿下給了奴婢一瓶藥膏,塗上去,這傷口就好得很快,現在已經不疼了。”
溫陽公主想起魏汐月曾經說過的白玉無痕霜,點點頭道:“汐月嫂嫂的東西都是好的,你塗了藥膏之後,保證不會留疤的。”
轉頭又看了看那條已經快要收尾的絡子,埋怨道:“你的手已經受傷了,應該多歇息纔是。”
玲瓏心下一片感動:“沒事兒,奴婢身子結實着呢。”
“叮噹公公怎麼樣?”
“已經請老太醫瞧過了,開了幾服藥,現在還在東偏殿裡躺着呢。”
“嗯。”畢竟身子虛弱,溫陽公主剛說上幾句話就喘得厲害,“他傷得嚴重嗎?”
玲瓏心疼主子,給溫陽公主倒了一杯茶,服侍着溫陽公主喝下去了,才道:“叮噹公公的性子,殿下您還不知道嗎?一分病當成十分病來治。嬌氣得不得了。”
溫陽公主就笑了笑:“你不要跟他比,他畢竟是太子哥哥身邊出來的人,有這樣
的習氣也是有的。”
玲瓏不再說叮噹公公,吞吞吐吐地說起另外一個人來:“那個人夜裡又來過了。”
“真的嗎?”溫陽公主掩飾不住星眸裡的喜悅,伸手在枕頭下面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把野棗子,拿出一顆就往玲瓏嘴邊送,“你嚐嚐,這棗子很甜。”
玲瓏含了一顆棗子:“殿下還沒吃過呢,怎麼知道這棗子甜不甜?”嚼碎了棗子嚥下去,甘甜的汁液立馬就淌滿了整張嘴。這棗子果然很甜呀。
溫陽公主笑眯眯地看着玲瓏吃下棗子,才道:“他送我的東西,總是最好的。”
玲瓏卻憂心忡忡起來,主子和那個人註定是爲世人所不容的。
一頓飯的功夫,溫陽公主醒了的消息就傳遍了整支隊伍。田大廚又憂心起來,病中的溫陽公主更加挑剔,他明天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付每一頓飯了。
魏汐月去特地瞧過溫陽公主了,一見面,她就板起臉來教訓溫陽公主:“南音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鬧!做什麼不好,非要傷着自己的身子!值得嗎?”
溫陽公主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難得地對着魏汐月撒起嬌來:“嫂嫂,溫陽錯了呢。你就饒了溫陽這一次吧,下次溫陽再也不敢了。”
“還有下一次?”
溫陽公主忙搖頭:“沒有了沒有了,這是最後一次了。”
今天的魏汐月看上去有些奇怪,兇巴巴的,讓溫陽公主膽戰心驚的。魏汐月一走,她就迫不及待地打聽起來:“紅杏,嫂嫂今天怎麼了?”
“噓——”紅杏連忙擺手,“殿下可千萬不要問。王妃和王爺正在吵架呢。”
紅杏只說對了一半,是魏汐月跟楚遇吵架,楚遇可半分都沒有要和魏汐月吵架的意思。
關上房門,魏汐月回身就氣哼哼地說道:“把蜜餞給本姑奶奶交出來!”
折磨人就要折磨到底,一口蜜餞都不能夠給楚遇。否則,這算怎麼回事?給顆苦藥再給塊蜜餞吃?那是哄魏明川那個年紀的孩子才用的招數。既然楚遇欠她的賬,就得做好被折磨的思想準備。
“沒有!”楚遇寧死不屈,“本王不會交出蜜餞的。月兒,實話告訴你,蜜餞就在本王的身上。有本事你就來搜身!”
魏汐月張牙舞爪地撲過去,在離着楚遇幾步遠的地方又停下來了。她下意識地摸了摸雙脣,昨晚的溫度似乎還殘留在上面。
“你在耍我!你以爲我看不出來嗎?”
楚遇的眼睛也盯着魏汐月的雙脣看,那張脣飽滿圓潤,像是充滿鮮汁的桃子,讓人有一口咬下去的慾望。
“你個臭不要臉的大色狼!你看什麼看!”
魏汐月的聲音微微大了一些,楚遇忙道:“小點聲!你難道想讓別人都知道本王是個色狼嗎?”
魏汐月得意洋洋:“能夠讓全天下的人知道的話,那就更好了。”
“是呀,讓人都知道,本王對自己的愛妃動手動腳,也算是色狼。”
魏汐月的臉“唰”的一下子就紅了,她倒忘記了,她現在是楚遇正正經經的王妃,楚遇想要做什麼,都無可厚非。
好在他們兩個人彼此知道,他們的關係不過是名義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