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魏清淺中的毒並不是十分厲害的毒物,也並不需要什麼解藥,只要好好地待在屋子裡,休養上一個月也就好了。
魏汐月可並不是想要魏清淺的命,她只是要魏清淺明白,她可不是從前那麼好欺負的人。留着魏清淺在這世上受盡折磨,比要了她的命,還要讓魏清淺痛苦。
這纔是魏汐月的真正目的。
見怎麼求魏汐月都沒有用,秦素娥怕耽誤下去,魏清淺就真的變成了醜八怪,連忙拉着魏清淺就回了憐香源,滿京城去搜尋大夫去了。
而魏清淺的種種噁心也隨着千金小姐們的嘴巴傳遍了整個京城。
自然也傳到了逍遙王楚遇的耳朵裡,而楚遇對於自己的王妃這樣的心計手段卻很是欣賞。
書房陰影處,有一個人佝僂着身子,隱在暗處,聲音沙啞低沉:“王爺,你說,我和那小妞的毒術比起來,誰要高明一些?”
楚遇眼皮一跳:“你難道想要和她比試一番?”
陰影並沒有說話,顯然是已經默認了。
“她已經是本王的王妃了,並不會礙着你什麼。何況她只是個小丫頭而已,又是死神的關門弟子,咱們將來的大業需要用到她的地方多了去了。你可不要傷到她一分,否則的話……”
“否則,王爺就要和我恩斷義絕嗎?”
陰影沙啞着嗓子乾笑了幾聲,笑聲就像黑夜裡的貓頭鷹一般,讓人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王爺放心,我知道分寸。這個時候不會去動她。等到王爺大業已成,那個時候她也沒有什麼用處了。我再好好地與她比試一下。死神的關門弟子嘛……嘿嘿,我自然是要領教領教的。”
一陣陰風吹過,陰影已經不知所蹤!
而楚遇手中的狼毫也倏然斷成了兩截!
他的王妃,怎麼能夠讓別人傷害!
此時憐香源內經歷了纔剛的混亂,已經安靜了下來。
秦素娥和魏清淺已經從大夫那裡知道,水井裡的毒物只是普通的毒藥罷了,不會把人怎麼樣,當然也沒有解藥,只能夠這樣好生休養就是了。
魏清淺臉上蒙着輕紗,憤然地說道:“娘,一定是魏汐月那個賤人害得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這個蠢貨!”
秦素娥點了點魏清淺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在明面上和魏汐月撕破臉,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小傻子了!你怎麼就是不聽!也不和我商量,就跑去給她下毒!你難道不知道她是死神的關門弟子嗎?什麼毒藥解不出來!”
被親孃呵斥了,魏清淺仍舊不甘心,口中嘟嘟囔囔,唸唸有詞:“可是憐香源的大門都鎖得好好的,她也沒有來過,這水井裡怎麼會被人下毒呢?”
“傻丫頭啊,你這院子裡恐怕已經有了內奸了!”
“‘內奸’?!”
魏清淺整個人都繃緊了起來,想到完好的桃紅,就狠狠地說道:“一定是桃紅那個丫頭!你看她今天讓我在衆人面前出了多少醜!”
“未必是她。”秦素娥搖了搖頭,否定了魏清淺的說法:“魏
汐月這次回來,很有些心計和手段,她要是想要在你身邊安插一個眼線,一定不會找桃紅那樣蠢蠢笨笨的丫頭。說不定……”
“說不定這個人是翠綠!”
魏清淺的眼睛亮了起來,又加重了語氣,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娘,一定是翠綠沒有錯!昨晚從惜玉居回來的時候,一路上,翠綠都在聒噪,爲魏汐月那個賤人擔心!想不到竟然是翠綠這個小蹄子,可千萬不要讓我抓住把柄,如果讓我找到證據,我就要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魏清淺語氣中的陰森狠戾讓躲在窗外偷聽的桃紅嚇了一大跳。
憐香源上上下下的人都病了,只剩下桃紅一個人,桃紅只好來伺候魏清淺了,無意中聽到這樣的話,想到魏清淺平日裡的殘暴,不由得就爲翠綠捏了一把汗。
只聽裡頭秦素娥又說道:“你也不要擔心,橫豎你這個病沒有什麼大礙,不過是要休養一番就是了。這些日子你好好地養病,什麼都不要想,等病好了,咱們再從長計議。”
“可是,明天魏汐月這個賤人就要風風光光地嫁進逍遙王府了!”
魏清淺紅着雙眼,憤憤不平:“她這個賤人憑什麼!”
明天魏汐月的風光得意想想就知道了,可是她卻只能夠躺在牀上,什麼都做不了。這讓她怎麼能夠咽得下去這口氣!
“好了好了,我的好清淺,你放心就是了。娘是什麼樣的人?她害了你,難道還想要風光大嫁麼?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
魏清淺頓時眼睛一亮,急急忙忙地問道:“娘,您是不是已經想到了什麼好主意?明天您要做什麼?”
秦素娥頷首而笑:“傻丫頭,不是明天要做什麼,而是你娘我啊,已經做了。”
“啊?”
魏清淺的興致高漲起來,拉着秦素娥的手就撒起嬌來:“娘,您到底做了什麼,快告訴清淺吧,也好讓清淺高興一下啊。”
秦素娥陰沉一笑:“昨日去看嫁衣的時候,我在她的嫁衣上用指甲劃了一道痕出來。那衣裳是絲織的,極容易損壞,只要抽那麼一根絲出來,也足夠她受的了!”
果然好手段!
魏清淺不由得就笑了起來,明日一大早魏汐月穿上嫁衣的時候,卻發現嫁衣有這樣的破損處,心裡不知道有多堵。只要讓魏汐月心裡不痛快,她魏清淺就高興!
躲在窗外的桃紅不由得就砸了咂舌,夫人和二小姐也太狠毒了吧。不行,別的事情還好,可是二小姐要折磨翠綠的事情,她得趕緊告訴翠綠去。畢竟翠綠姐姐平常對她十分好。
傍晚的時候,紫沁匆匆忙忙走進了惜玉居,一進來就吆喝着要看嫁衣。
“小姐!您怎麼把嫁衣給收起來了?”
提起那件絕美的嫁衣,魏汐月就嘴角含笑:“御賜的東西,當然要好生對待。我怕蒙上灰塵,剛放到櫃子裡去了。明天早晨穿也來得及。你着急什麼?”
紫沁可沒有心思和魏汐月說笑,跺了跺腳,氣急敗壞地說道:“哎呀呀,小姐,你不知道!纔剛奴婢去大廚房裡領今晚的吃食,遇到了憐香源的翠綠,那翠綠低聲跟奴婢說,魏夫人
和魏清淺把嫁衣弄壞了,要特地給小姐您添堵呢!”
“什麼?!”
魏汐月猛地將書拍到了桌子上,越過紫沁,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櫃子前,將那件嫁衣拿出來,和紫沁一起平鋪到了美人榻上。
果然,在嫁衣的胸前,一道用指甲抽出來的絲線就可憐兮兮地耷拉在那裡,還穿着幾粒色澤光亮的小米珠。
這樣的嫁衣明天還怎麼穿出去!
魏汐月不由得就恨恨地一拳砸到了美人榻上!
美人榻應聲而碎!
一旁的紫沁不由得心驚起來,想不到小姐的內力已經這麼恐怖了。
撿起那嫁衣,紫沁遺憾地問道:“小姐,這可怎麼辦?”
魏汐月冷冷地說道:“你去找了白淘來,我記得悅兮商號裡有幾件嫁衣絕不比這個差。如今權宜之計,也只能用別的嫁衣代替了。”希望他不要生氣纔好。
不過是御賜之物,想來他也不會太在意的吧?
紫沁急急忙忙地去了。
魏汐月接過那件嫁衣,輕輕撫摸着嫁衣上的珍珠,屏息凝神,這件嫁衣就收進了她空間裡那個上了鎖的衣櫥。
魏清淺,秦素娥,我必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不過是四更天時分,惜玉居乃至整個丞相府都熱鬧了起來。
魏先德雖然不喜歡魏汐月,卻也知道嫁給逍遙王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何況逍遙王已經多次囑咐過了,他自然不敢在這個時候有差錯。親自督促着秦素娥做好成親需要的一切準備。
秦素娥在大事情上總是喜歡裝賢惠的,給魏汐月找的喜娘娘也是最好最體面的。梳頭、淨面、絞臉……一系列儀式做下來,天已經大亮了。
前來送別的李若寧等人已經淚眼濛濛了。
魏汐月拉住了李若寧,笑着問道:“你別哭啊,你也有這樣一天的。我聽說你已經定了人家了,是誰啊?”
說到自己的親事上去,李若寧就羞紅了臉,低聲囁嚅道:“說了你也不認識。”
魏汐月有心想要逗弄李若寧一番,便笑道:“哎呀,你說給我聽,我不就認識了嘛。怎麼,難不成你那個未婚夫還不捨得拿出來讓我們這些好姐妹見識見識嗎?”
小姐們便都鬨笑起來。
李若寧的臉更紅了。好在李若寧並不是那樣柔弱扭捏的女子,雖然害羞,但仍舊落落大方地說道:“是月城城主苑晨風。”
月城的城主?
魏汐月皺了皺眉頭,李若寧的這個歸宿可不怎麼好。那月城地處圖林國、雲汐國、浩清國的交界處,屬於三不管的城市。一向以盛產美女爲名。
要是魏汐月沒有記錯的話,當今聖上藍展的寵妃葉麗妃就是從月城出來的。
李若寧不過姿色平平,那個見慣了美色的月城城主苑晨風真的會真心愛護李若寧嗎?
不過,眼下魏汐月可沒有功夫去想這些事情,因爲前頭花轎已經到了。
李若寧連忙給魏汐月蓋上了蓋頭,頓時,魏汐月的眼前便是搖搖晃晃的大紅色,就像秋天的紅葉,冬日的紅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