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搞得鬼？”
蔣蘭衝過來就抓住了慕安寧的衣領，把這原本就鬆軟的衣領扯的大開。
當着慕遠欽的面，慕安寧一把拽過了衣服，護緊胸口。
她沒推蔣蘭，只這麼一拽就讓蔣蘭失去了重心，又踉蹌了一下。
“蘭姨。你在說什麼？什麼鬼不鬼的？我是聽到你們在叫纔出來的？大半夜的不睡覺，出了什麼事？”
慕安寧看着蔣蘭，蔣蘭的臉慘白，沒說話。得不到迴應，她又看向慕遠欽。
“爸，到底怎麼回事？”
慕遠欽臉色難看的很，狠狠瞪了蔣蘭一眼：“沒事。”
“沒事？我剛纔好像聽到蘭姨叫的很大聲的。”
慕安寧說到，慕遠欽的臉色更難看了一點。
蔣蘭一直盯着慕安寧，那雙眼睛就像粘在慕安寧身上的水蛭一樣。
幾乎想把她的血肉都吸食乾淨。
突然，蔣蘭插了話。
“是不是你在我外面喊了我一聲？”
那聲‘媽’她聽得很真切。
說完，蔣蘭又驀然轉身，拔腿奔向慕玥然的臥室。
擰開門，慕玥然好端端的睡在牀上。
“玥然。”
蔣蘭急促的喊了一聲。慕玥然一動不動。
喊了兩聲都沒應，蔣蘭急了，衝過去一把拽起了她。
這下，慕玥然有反應了。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衝進來的蔣蘭，又看了看已經站在門口的慕遠欽，隨後摘了還塞在耳朵里耳機。
這是她的習慣，聽着音樂睡覺，睡着了，耳塞也留在耳朵裡了。
“媽，怎麼了？”
被吵醒，慕玥然很不耐煩。
“你剛纔出去過沒有？”
蔣蘭眼睛死盯着慕玥然問。慕玥然又看看最後進來的慕安寧。
“沒有。又出什麼事了？怎麼睡個覺都不安生？”
“沒有？”
蔣蘭重複一遍，猛地將臉轉過來瞪着慕安寧。
“那就一定是你。有人敲門，我喊了兩聲，外面有人喊了聲媽。”
蔣蘭還陷在極度的恐懼中不能自拔，說到這裡，她的牙齒都在打顫。
不想，慕安寧卻笑了。
“蘭姨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喊媽？你知道我從來沒見過你媽啊？真是莫名其妙。好了，我困了，我要睡覺了，可沒工夫看你在這裡秀智商下限。”
慕安寧諷刺着，說完，打了個哈欠就轉了身。
“站住。”
蔣蘭冷喝一聲，追了過來。
“一定是你，我知道肯定是你。”
她像自己給幾個鼓氣一樣，用特別肯定的語氣說道。
“是你在這裡裝神弄鬼的。慕安寧你心真毒啊。”
“我裝神弄鬼？”
慕安寧冷笑了一聲：“呵，蘭姨編故事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我怎麼裝神弄鬼了？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敢說清楚嘛？哦對了，剛剛我在門口聽你說，什麼爺爺找你來報仇了。我就好奇了，你對爺爺做了什麼？他死了都不瞑目非要找你來報仇不可？”
慕安寧粉色的脣上下開合，吐出的每一個字都讓蔣蘭嚇的心尖顫抖。
她這模樣，難道這件事真的跟她無關嗎？
那……那剛纔那個掐她的是……難道真的是冤魂？
慕國民那張臉在眼前陡然清晰，蔣蘭打了個哆嗦。
慕安寧冷眼看着蔣蘭慘白的臉，脣角依舊揚着。
“我聽說，一個人如果是在家裡死的，這魂魄是要在家裡呆一段時間的。捨不得走。如果再是被害死的呢，那就麻煩了，那是冤魂啊，蘭姨，你聽說過吧，那叫冤魂不散。”
慕安寧粉色的脣輕飄飄的吐出最後幾個字，窗外不知哪來的一隻野貓突然叫了一聲。
“喵嗚……”
淒厲的聲音叫的人頭皮發麻。
蔣蘭似受了驚嚇一般猛地扭頭看向窗口，那裡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慕玥然本來沒覺得什麼，被蔣蘭這一鬧也嚇住了，跟着一看接着又猛然甩過臉。
“慕安寧，你搞什麼鬼？”
“我搞什麼鬼？”
慕安寧看了看驚弓之鳥一般的蔣蘭：“是你媽在搞鬼。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裡鬼叫。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家鬧鬼了呢？”
“鬧鬼……”
蔣蘭又打了個哆嗦，掃了慕安寧一眼，突然就折回跑道了慕遠欽身邊，揪着他的胳膊哀求。
“遠欽，要不然咱們去請個法師回來驅驅邪？他，他不會真還在吧？”
眼看着蔣蘭越說越不像話，慕遠欽眼中厲色一閃。
“你渾說什麼？還不快滾回去睡覺？好好的一夜都被你折騰了。”
“我沒有渾說，遠欽，你相信我，真的我起來的時候明明是停電了，我明明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媽，還有，還有真的有人掐我，是你爸，是你爸啊……”
蔣蘭急了，拽着慕遠欽的胳膊一個勁的強調。
當着兩個女兒的面，慕遠欽的臉難看到扭曲。
“再胡說，你現在就給我滾，滾出這個家。”
他一揚手就甩開了蔣蘭，轉身氣沖沖的走了。
蔣蘭站在原地，臉上帶着不被理解的失望還有那散不去的驚懼。
慕安寧微笑的走到她面前，清澈美眸微微一收。
“蘭姨，你好像很怕啊。可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那你怕什麼呢？什麼停電？這電不是好好的嗎？我們怎麼什麼都沒聽見，就你聽見了？你怕不是心虛吧？”
蔣蘭臉白的幾近透明，緊盯着慕安寧沒說出話來。
“好了，我要睡覺去了。這一夜鬧的。哎，都說枉死的人冤魂報復起人來最可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陰惻惻的風似從四面八方吹過來似的，蔣蘭渾身都覺得冷颼颼的。
慕安寧笑着離開，蔣蘭還站在原地。
想走，腿卻似灌了鉛一樣，拔不動。
慕玥然一直坐在牀上沒起身，這時候看着蔣蘭她也還是沒下來。
“媽。你去睡吧。別折騰了。我都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麼。還嫌這個家不夠亂嗎？真是的。”
慕玥然往下一倒，又蒙着頭睡覺去了。
她有些煩，也不顧蔣蘭還在這裡，隨手就關了燈。
眼前這驀然一黑，又把蔣蘭給嚇的一哆嗦。
“你幹嘛，開燈，開燈。”
蔣蘭大叫，慕玥然忍無可忍。
“媽，你還有完沒完了？”
門外，剛走到自己房間門口的慕安寧回頭朝這邊看了看，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