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生意上門

冼皓把魏凡婷牽到一旁,在她耳邊悄聲道:“小婷婷,別聽他們瞎扯,真想學,回頭師孃教你。三寸人間 www.yanqingshu.com”

魏凡婷納悶道:“怎麼瞎扯了?”

冼皓:“莊先生和你朱師伯剛纔玩的,叫四扇屏。你師父不懂,朱師伯留面子,石師叔純起鬨。”

魏凡婷:“四扇屏是什麼?”

冼皓:“一種屏風,也是一種遊戲,有空我再告訴你們。”

再看屏風前是一張素方桌,兩側是兩張素椅。兩邊靠牆的位置還各有兩張椅子,椅子間各有一個方几。據石不全判斷,這些應該都是明代初年的東西,但他也不敢完全確定。三間正屋所有的陳設是這麼簡單。

屋子後面還有院子,堂屋裡放山屏的作用也是讓人不能一眼看到後院。前院後院皆以黃土鋪地夯實,儘管多年沒人居住,卻未生雜草,連落葉都沒有一片。前院的左側還有草棚,依着院牆的一角修建,外側是半人高的矮欄,不知是馬棚還是豬圈。

後院有做飯的廚房和堆雜物的柴房,柴房如今當然沒有柴,廚房壘着竈,竈旁放着一口大陶缸。院子的右角還有一口井,井欄蓋着一塊石板。將石板挪開探頭觀看,井還是有水的,水面離井口大約有三丈來深,看似平靜無波,以神識查探居然是活水。

這裡看去是個農家院,而且還是很多年前的那種農家院。衆人轉了一小圈把院落內外的情況都探查清楚了,丁齊又說道:“去峰頂看看,那裡有座亭子。”

在山腳下的時候,遠望峰頂能見金光閃閃,但是走過半山之後,因爲視線角度的關係反而看不見了。此刻衆人出了院落沿着門外的石階登見頂,不由發出一聲驚歎,峰頂竟然有一座氣勢非凡的六角金瓦亭!

此亭的瓦片是純金製成,六角亭當然有六道脊,每道脊都呈金鳳朝陽的造型。墨玉地基,六根檀木柱,每根柱子都繞有金龍,有的是雙龍盤旋,有的是單龍鎖柱,間隔排列,總共是九條龍。

這九條金龍並不是用金粉描去的,而是純金的浮雕繞於柱,龍鬚與金瓦相觸,卻不見龍尾,像是從地基裡鑽出來似的。六角亭五面有欄,帶美人靠,亭放着一個圓形的墨玉石臺,石臺央有一個形狀不規則的淺槽。

朱山閒看見這個淺槽咦了一聲,取出了隨身帶的影器,是那個仕女飛天伸開雙臂斜舉着一面銅鏡的雕塑。他把影器往淺槽一放,底座竟嚴絲合縫正好嵌入。衆人皆點頭嘆道:“果然是這裡的東西啊,原先應該安放在這個位置。”

一路走山,所見是樸實無華的金山院,峰頂卻有一座如此奢華精美的亭子。衆人前後打量了半天,譚涵川笑道:“這亭子造的像個法拉第籠啊,坐在裡面倒是不怕雷劈。”

這裡是整個禽獸國的最高點,放眼可望見這方世界的全貌,丁齊取出禽獸符對衆弟子道:“你們先下山玩去吧,山下禽獸國是最適合淬鍊神識之地,仍然會化身爲禽獸,時時要保持自我意識清醒。不要在山下睡着了,假如困了想睡覺,回到金山院來,否則一覺醒來可能忘了自己是誰。”

畢學成點頭道:“對對對,還沒過足癮呢,下山再耍一會兒。”

石不全:“我那條草裙子呢?”

尚妮:“丟山門口了,再編一條是了。”

丁齊又取出那瓶月凝脂對冼皓道:“把它給小巧用了吧,你教小巧怎麼用,我恐怕需要在這裡閉關一陣子。”

衆人都離開了,丁齊則在峰頂坐了下來,將禽獸符放在身前。打開金山院,終於可以將此處方外世界凝鍊成完整的心盤,然後便可以開始重新祭煉禽獸符……他這一坐是一天一夜。

第二天午的時候,冼皓走了峰頂,丁齊知道動靜便睜開了眼睛。冼皓問道:“你祭煉禽獸符還要用多久?大家今天晚該回去了。”

丁齊卻瞪大眼睛道:“你肩膀站的是什麼東西,小巧嗎,毛呢?”

冼皓忍住笑意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餵它服用了月凝脂,結果羽毛全褪掉了。”

丁齊:“它這是要變異嗎,還是月凝脂吃多了?”

小巧的羽毛全掉光了,一隻沒有毛的麻雀像個小怪物,形容不出的滑稽。聽見兩人在說自己,還揮着肉翅膀道:“我是一隻麻雀呀,又不是人,你們小得多,可能是喝多了。”

冼皓:“這樣也好,外用的時候省事了。”

小巧:“我還打算和你們一起去外面呢,現在這個樣子,恐怕暫時走不成了。”

冼皓:“你留在這裡也挺危險的,飛都飛不起來。”

丁齊:“只要留在金山院不出去,倒也沒什麼危險,讓它住在那個宅院裡,留下個揹包給它當窩。這陣子我也要留在金山院閉關,它可以給我護法。”

冼皓:“你究竟需要多長時間?”

丁齊:“我也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根據在大小赤山祭煉兩界環的經驗,估計半個來月吧。”

冼皓微微一皺眉:“兩界環一直不在你手裡,而禽獸符你一直帶在身邊,早祭煉了很久,怎麼用得時間反而更長?”

並不是說沒有突破大成修爲,丁齊無法祭煉控界之寶,先前他一直在祭煉禽獸符,用的方法與祭煉景石差不多,否則今日也不可能催動這件控界之寶。只是在突破大成修爲後,在原有的基礎可以重新祭煉一番,從而掌握真正的神器妙用。

丁齊解釋道:“禽獸國更大,情況也更復雜,每個方外世界的玄妙不同,控界之寶的神器妙用也不同。”

冼皓:“我知道了,過兩週再來。”

丁齊:“幫我請個假,這段時間我不能去博慈醫療班了,算公休假吧。”

冼皓:“你是個拿計時工資的臨時工,還談什麼公休假?我找朱區長幫你打聲招呼,想必他們也不會開除你,丁大專家是個掛招牌的祥瑞!”

衆人在週日下午離開了禽獸國,只留丁齊一人在此地閉關,大家把帶來的罐頭之類的食品也都給他留下了,算丁齊可以暫時辟穀,還有小巧要吃呢。

丁齊每日坐在金山院的峰頂,也是這裡的世界之顛,潛心祭煉禽獸符。他已很久沒有這樣獨處,蒼茫世界唯有一人。但是很久之前,確切地說是十七歲那年父親去世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他總有這樣的感覺。如今又體會到了曾經的心境,但心境又有不同。

控界之寶的神器妙用是什麼?首先是能通過它感應到整個世界,像神唸的介,只要刻意關注,甚至可以察覺一草一木的動靜。其實丁齊通過景石也能做到這一點,但每個世界的控界之寶還有其獨特的妙用,如禽獸符可以用來操控那座山水大陣。

此番來到禽獸國,丁齊才知道與妄境的體驗有何區別,他能使用禽獸符打開大陣登金山院,卻不能堪破這座大陣的玄妙。這怎麼形容呢,你有鑰匙可以開門或反鎖,但並不能搞清楚鎖的結構。

丁齊一直在通過禽獸符感應這座大陣,企圖搞清楚它是怎樣佈置的又如何運轉。但直至將禽獸符祭煉成功,這座大陣的玄妙他也沒有完全弄明白,看來還是修爲不夠啊。

可是丁齊至少搞定了一件事,他可以開啓這座大陣放外人進入金山院,但假如來客圖謀不軌,也可以運轉大陣將其絞殺山。這動用的是整個世界的力量,以自身的神氣法力爲引,利用禽獸符操控。

當然了,丁齊也可以用禽獸符護住某個人或某些人的形神,使他們保留記憶,但假如人太多或時間太久便有些受不了,看來田仲絡的那個建議也可以適當採納。他特意來此打開金山院祭煉禽獸符,當然是爲了開放禽獸國做準備,目前看來條件已具備。

丁齊祭煉禽獸符用了十多天,對神器妙用的掌控越來越純熟自如,而小巧也是一天一個樣,等到丁齊將禽獸符祭煉完畢,它的毛也重新長齊了。丁齊看見“新小巧”想樂,這哪裡是麻雀,簡直是一隻白鴿嘛!

小巧不刻意“收斂”的時候,體型似鴿子大小,如今的羽毛也變成了純白色。丁齊又不禁想到他們這幫人進入方外世界後,好像對白色挺偏好的,他自己化身爲白馬、冼皓化身爲白鷺,小巧可能是和他倆學的。最搞笑的是石不全,爲啥是白猿呢,他分明是黃毛啊!

丁齊問小巧:“你這個樣子太顯眼,能不能變回去?”

小巧有些傲嬌地答道:“當然可以啊!”發出叫聲的同時蹦起來撲扇着翅膀,很快又變成一隻普通麻雀的模樣,還是那麼小,仍然長着不起眼的雜色羽毛。

丁齊本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小巧真會變,他饒有興致地追問道:“你還會變什麼?”

小巧扭着腦袋道:“不會別的了,我會變這個!”

丁齊笑道:“看來還是一種本能啊,但你已經快成妖怪了。孫悟空會七十二變,你現在只會一變,還早得很呢!”

小巧:“孫悟空是誰呀,也是一隻麻雀嗎?”

這解釋起來麻煩了,總不能跟小巧講一部西遊記吧,而且還得跟它解釋清楚什麼是虛構的故事和學創作,而這些概念小巧從來沒接觸過。丁齊想了想,給小巧留下一道神念心印,等它出去之後,在學習世事的過程慢慢去理解吧。

兩週後的週末,方外門的全體禽獸又來了。石不全順着繩索第一個來到門前,還沒等他施展方外秘法呢,禽獸國的門戶便打開了,腦海響起丁齊的聲音道:“進來吧!”

石不全走進禽獸國化身爲白猿,第一件事仍是奔向前方的草窠裡,編織了一件草裙圍在腰,手法更見精熟。衆人都進來了,卻不見丁齊的身影,尚妮大呼小叫道:“丁老師,你在哪兒說話呢?”

丁齊以神念道:“我在金山院等你們。”

一聽到這個答案,衆人便知丁齊已祭煉禽獸符成功,大家紛紛越過草原往金山院走去。山的丁齊將四間屋的桌案都搬到了前院,拼成一個大的條案,站在院門口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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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陣已經打開,衆人恢復人身直接山,來到院一看這個場面便問道:“你這是幹什麼呢,要擺席面嗎?”

丁齊笑着點頭道:“是啊,等你們來吃飯呢!”

冼皓解下揹包道:“次留下的東西都吃完了嗎?都是些保質期長的野營食品,估計也不好吃,這次我們帶來了不少新鮮東西,在這裡做吧。”

丁齊:“先不用做,這頓我搞定!”說着話朝天空一招手,衆人也順着他的手勢朝天空望去,好半天卻沒見什麼動靜。

石不全納悶道:“你這是幹什麼呀,難道天會掉下來吃的嗎?”

丁齊:“彆着急,讓鳥兒先飛一會兒!”

話音未落,聽見院外的半空傳來一片撲扇翅膀的聲音,一隻白鴿似的鳥兒飛了下來,叼來一隻粉色的果子放在桌。那果子看去飽滿多汁,美味可口的樣子。接着一隻只鳥兒飛來,都叼着各種食物,放在長案便飛開,很快便堆滿了一桌。

塗至驚歎道:“百鳥朝鳳!師父,您是傳說的鳳凰啊?”

冼皓糾正道:“鳳爲雄,凰爲雌,你師父應該是鳳!”nbsp;記得在妄境,丁齊也曾如此施展禽獸符的妙用,同樣聽到了這樣一段對話。

莊夢周笑道:“今天真是開了眼界……沒凳子,站着吃嗎?”

畢學成:“我去給大家搬椅子去。”幾名晚輩弟子都跑進了屋,把椅子、凳子都搬了出來。總共只有六張椅子、四個凳子,他們卻有十二個人,譚涵川又出去居然搬了兩塊大石頭回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得動的。

由於季節的原因,果子只有三樣,都是早熟的品種,還有另外一些東西,如從水底挖出來的荸薺,品種好像和外面還不太一樣,已經被洗涮乾淨了,都是可食之物,而且味道很不錯。衆人品嚐着衆鳥送來的食物,又詢問了一番丁齊操控飛鳥的玄妙,皆嘖嘖稱。

朱山閒感慨道:“這幾天恰恰好是清明小長假,清明又稱寒食節,我們這一頓也沒有生火,算寒食吧。”

丁齊微微一怔,山忘歲月,原來已經是清明小長假了。記得在妄境,他帶着冼皓回了涇陽縣的老家,在那裡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假期,然後才堪破了妄境。

石不全又看着周圍道:“假如把禽獸國開放成觀光點,同時也是一個方外門的據點,還需要添不少傢俱呢,我們總不能拼桌子吃飯、搬石頭當凳子吧?”

尚妮:“禽獸國的門戶,懸在鐵鎖崖的間巖縫裡,往這裡搬傢俱可不容易。”

石不全:“帶工具進來行,地取材自己做,我是木匠!想當初困在小赤山,那是實在沒有工具呀,顯不出我的手藝……”

丁齊:“等有空的時候你慢慢來當木匠吧,我這兩週沒有出去,方外聯盟的情況怎麼樣了?”

朱山閒:“我們一來,你露了一手百鳥朝鳳,要緊事都忘說了。境湖市心理學發展研究會的手續早註冊好了,方外聯盟總部也籌建完畢。除了大小赤山,到昨天爲止,又有七家方外世界加入了聯盟,多了二十一位理事。”

丁齊:“好高的效率啊!”

冼皓:“你知道他們加入方外聯盟後,最感興趣的是什麼嗎,是你打算開放金山院的消息。理事長這段時間當甩手掌櫃,知不知道家裡已經進賬了二百一十萬?按分成例,你得百分之九十。”

丁齊:“啊,這麼快!都是誰付的?”

冼皓:“你不是弄了一份金山院的保密級資料嗎,十萬塊看一次,有十一家方外世界都申請付費查閱了,只有響水峰願意用對等資料查閱權交換。然後還有一家說要訪問金山院,第一次預定了十個名額,每人十萬塊,是一百萬。”

丁齊:“也不用這麼着急呀,我人還沒回去呢。”

冼皓:“人家說了,先預定,錢也先交了,等你回去再商量時間,反正他們排在第一批。”

丁齊又一皺眉:“這數字也不對呀,七家新來的,再加巖境、白雲洞、五心谷,算全部要求查閱金山院的保密級資料,也只有十家啊,哪來的十一家?”

冼皓解釋道:“朱師兄的建議,大小赤山也申請查閱了,雖然用不着,但付這筆錢也算是個掩護,讓人不清楚我們和大小赤山的關係。這十萬塊是我出的,回頭你得還給我。”

丁齊:“好,還給是了,其他的錢你也都幫我先收着。預定參觀金山院的方外世界究竟是哪一家呀?好財大氣粗的樣子,問都不問交錢了。”

冼皓:“九放離空島,很怪的名字。我也告訴他們了,這陣子你在金山院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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