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兒,你喜歡這樣嗎?”呼爾赫邊試探着她的身體,便輕聲詢問她。
夏沐瑤小臉更紅了,卻是輕輕點了點頭。
這宮裡喧囂,而這殿裡卻安靜如水,夏沐瑤在呼爾赫的臂彎裡,小臉漸漸開成桃花的顏色,低聲提醒道:“莫要亂了我的頭髮。”
呼爾赫聽了,輕輕一笑,而後坐起來,將瑤兒抱在身上,“這樣便不會弄亂頭髮了。”
夏沐瑤與呼爾赫靜靜對視,似乎彼此都要看進彼此的心裡,這陌生之地,卻反倒令他們愈發親密了。
****
待一場歡愛結束,夏沐瑤下牀時,身子有些痠痛,她低了頭,面上的桃色仍未褪去,她與呼爾赫簡直隨時隨地都能燃燒在一起,這一點,真是令她羞臊。
但她卻沒法兒拒絕他。
走出那宮殿,夏沐瑤步步發軟,呼爾赫低頭看她,而後笑着將她抱起,“瑤兒,你這小身子真是麪糰捏的一般。”
夏沐瑤靠着呼爾赫,語氣不悅道:“照你這折騰法兒,我沒死就不錯了。”
噗。呼爾赫忍不住笑了,而後在夏沐瑤耳邊道:“那我以後悠着點。”
夏沐瑤撅了撅嘴,沒有再言語,她壓根不信呼爾赫的。
呼爾赫這樣抱着夏沐瑤,待快到了宴殿這纔將她放下總歸是衆目睽睽之下,他們還需收斂過分親暱的舉止。
因爲晚上還宴請了許多朝中重臣,故而,宴殿裡的氣氛便比午宴時要嚴肅的多,大家各自在座位上坐好,只等北胡王一聲令
下,歌舞開席,把酒言歡。
夏沐瑤挺直腰板,因爲乏累,胃口便不大好,吃了幾口也便飽了。但是晚宴要許久才結束,她又不能一直這樣乾坐着,真是煩透了。
於是,吃吃停停,裝作很認真地欣賞着歌舞,這晚宴真是漫長的沒有盡頭。而這幫臣子宗親其樂融融地說了些什麼,夏沐瑤全然未曾往心裡去,她除了看看歌舞,便是偶爾扭頭看看呼爾赫,如此無聊的晚宴,他倒是神態自若,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
偶爾與自己對視,他的眉毛便是輕輕一挑,眼神帶着笑意和挑逗,令夏沐瑤不由想起剛剛那場纏綿不由小臉一窘,嗔了他一眼。
晚宴結束後,便是賞月。
賞月倒是夏沐瑤一向喜歡的,只不過夜色太過清冷,站在高臺之上,秋風吹來,令她不由縮了縮身子。
正縮着,秋蓮卻已經將披風送了來。
“你倒細心。”夏沐瑤圍上披風,瞬間暖了不少,不由對秋蓮輕聲道。
“不敢瞞王妃,是燕王臨行前命女婢帶來的,聽說夜裡秋風寒涼,王妃身子弱,風寒又未痊癒,別又凍着了。”秋蓮忙小聲解釋了。
夏沐瑤聽了,笑意凝在嘴角上,呼爾赫,還真是爲她想的周全。
高臺上,男人們賞月論政,共話天下大勢。而女眷們則在另一面賞月話家常,京中流行什麼妝容,誰衣服上的花紋別緻,戲園子裡又流行什麼調調,風流文人們又做了什麼新作……簡直聊的不亦樂乎。
這些話題,夏沐瑤統統不敢興趣,她挑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仰望星空,中秋之月亮如銀盤,月亮上面分佈的神秘的紋路,她不由想象着,那是月宮的輪廓。嫦娥千百年來一直在月宮裡寒涼獨守,那份孤寂她是如何熬下來的呢?
思及此,夏沐瑤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披風,曾經她也如那嫦娥,居於皇宮冰冷一角,後來有趙元廷在身邊,冰冷的感覺也仍是沒有減少。但如今與呼爾赫漸漸久了,她竟漸漸感覺不到那冰冷之感了。
她是冰,呼爾赫卻偏偏要做那火,將她慢慢融化。
“看來我終究是比你要幸運,不曾一直冰冷下去。”夏沐瑤仰頭看着月亮,心裡暗暗道。
****
一直到了亥時,賞月纔算完成,衆人與北胡王,王后一一辭別,出了宮。
直到坐到馬車上,夏沐瑤才鬆了一口氣。這一整日下來,她真是覺得疲累不已,此刻只想早早回去歇着。
起初,她還在馬車裡端坐着,走了一段路,她便挨不住了,倒在馬車裡睡了過去。
待到了王府,呼爾赫從馬上下來,在夏沐瑤的馬車前喚了一聲,馬車裡沒有聲響,呼爾赫覺得瑤兒應該是睡着了,他掀開車簾,便果然見夏沐瑤倚在馬車邊上睡着。
他將瑤兒從馬車上抱了下來,一路從府門回到寢院,夏沐瑤竟然都未曾醒來。呼爾赫笑笑,她果然是困的狠了。
直到回了寢院,呼爾赫將夏沐瑤的外衫褪了,夏沐瑤迷迷糊糊中覺得自己的身子驟然輕鬆了,不由舒服地哼了一聲,倒在牀上便舒服地睡去。
呼爾赫坐在牀邊,將她頭髮上的飾物一個個小心地摘了下來,放下發髻,而後端詳着夏沐瑤沉睡中的小臉,乖巧的讓人心疼。
正端詳着,夏沐瑤卻在夢中伸手摸了摸身邊的位置,摸了空之後,夏沐瑤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好似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呼爾赫見狀,忙將自己的手伸過去,握住夏沐瑤的小手。
待握到呼爾赫的手,夏沐瑤的眉頭這才展開,又安穩睡去。
她對他是依戀的,平日裡因爲性格使然,她一直不曾過多表露,而睡夢中的下意識才是她真實的思想,呼爾赫的心簡直要怒放了一般開心起來。
中秋已過,呼爾赫與夏沐瑤在呼元築的府上又多住兩日,也便離開了。
臨行前,老王妃拉住夏沐瑤的手,依依不捨,她真是越看越喜歡這個兒媳婦。木琦也叮囑她往後要常來元京,夏沐瑤一一應了,微微笑着與她們道別。
與幾日前相比,她對她們產生了親人一般的情感。
“待得了閒,嫂子也可帶着阿媽一道兒去燕城,我帶你們在燕城好好轉轉。”夏沐瑤對二人道。
一旁的呼爾赫,聽到夏沐瑤終於喊出了阿媽,不由滿臉笑意,連聲附和道:“瑤兒說的是。”
“瑤兒年紀小,赫兒你定要好生照顧她,若哪日她有了身孕,也定要派人通知阿媽,阿媽去看你們,等着我的孫兒落地。”老王妃對呼爾赫道。
聽老王妃提起孩子,夏沐瑤羞了一下。呼爾赫卻連聲應了,朗聲笑了。
一家人在門前又說了一陣,也便道別了。
上了馬車,夏沐瑤伸出頭,與老王妃與木琦好一陣揮手,直到看不見了,才坐回馬車裡。
“這小丫頭,真是招人疼啊。”老王妃見夏沐瑤的馬車一路遠了,不由長嘆一聲,經過這幾日相處,她竟有些捨不得她走了。
****
大康。
趙元廷帶着一隊人馬漸漸逼近了邊境。隔幾日,張雅嫺便會將皇城裡的事飛鴿傳書給他。他的隊伍裡一直打着一面黑底紅花的高旗,那是信鴿辨別的信號。
皇城裡並無何新事,碩兒在皇宮裡,偶爾有消息傳來,據說一切安好。太子趙元平穢亂後宮之事漸漸過去,他也從小心翼翼的狀態慢慢緩和了過來,重新得意洋洋,並暗暗籠絡自己的勢力。
因爲趙元平的太子之位,許多人也便順着他的籠絡,因爲他再缺乏魄力與資質,卻仍是皇位的繼承人。與他交好,並沒有什麼壞處。
而那些暗地裡屬意趙元廷的人也大多表現的不動聲色,他們並不排斥巴結趙元平,反正對付不同的人手段也不同,趙元平既然喜歡被奉承,那他們儘可以衆星捧月,讓他高興。
但只要有一日,趙元廷一聲令下,那他們便會盡全力支持趙元廷奪得大康的天下。
遠在千里之外的趙元廷,讀過張雅嫺寫着暗語的書信後,便在信鴿腳上綁一根綠色的絲線,表示一切安好。
“還有幾日可到北胡?”這一日,趙元廷問身邊的副官。
“據先鋒隊回報,再有六日左右便差不多能到邊境。”副官回道。
趙元廷點了點頭,這一路打探,並未發現任何異常的狀況,不知再往前走,會不會有所發現。一個殺死了五百人的地方,終歸是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
北胡,官道。
呼爾赫一行在路上行了兩日,離燕城漸漸近了。呼爾赫並不急着回去,反正夏沐瑤難得與他一道出來,他想帶着她多去幾個地方。
這一路會路過兩個城池,來的時候因爲趕時間,兩個城池皆未逗留,回去時,呼爾赫便想帶夏沐瑤在這兩座城池裡分別住上一晚,瞧個新鮮。
呼爾赫將自己的想法說與夏沐瑤,夏沐瑤便點了點頭,反正又沒什麼要緊的事要回燕城,走走轉轉也蠻好的。
所以兩日後,呼爾赫便帶着夏沐瑤入住了新城。
新城是一座小城,無甚特別,甚至有些冷寂,從城東到城西也不費些時候。安頓好客棧之後,呼爾赫帶着夏沐瑤在城裡轉了一圈,除了當地的小吃,倒也沒什麼可以吸引夏沐瑤的。
但是夜裡到底是在客棧睡了個好覺。客棧雖不甚華麗,也總比在野地裡露營要方便舒適的多。
翌日,梳洗完畢,用過早膳,一行人便重新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