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瑤往後躲了一下,嘻嘻笑了起來,“你竟一直數着日子?”
“是,每一日都煎熬的要瘋了,瑤兒……”呼爾赫低聲說着,在夏沐瑤的頸間蹭着,“我想你……”
呼爾赫的手在夏沐瑤的身上游走,不大一會兒,便令她身子軟了下來。
呼爾赫將她抱了起來,轉身闊步回到牀上。
屋子裡響着雨水滴落屋檐的聲音,不時的,夜空中的閃電照亮臥房,雷聲隨後緊跟着,似乎要將天劈出一道縫隙來。
牀上,呼爾赫將夏沐瑤裹在身下,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撩撥她。
他們有許久未曾溫存,夏沐瑤的身子又剛剛恢復,他怕自己會傷到她。
呼爾赫極盡溫柔,耐心,直令夏沐瑤漸漸火熱不已,在他的耳邊呢喃着:“呼爾赫,我要……”
簡單幾個字,令呼爾赫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伴着屋外的狂風暴雨,呼爾赫如一匹脫繮的野馬,肆意奔馳起來。
風吹進屋子,將牀幔吹得漂浮不定,輕紗撫過夏沐瑤如絲綢般滑嫩的肌膚,而夜雨吞沒了夏沐瑤因極致快樂而發出的聲音,昏黃的燭燈下,偌大的牀上,是一場如大雨般酣暢淋漓的糾纏。
整整六個多月的飢渴,都在今晚這一場大雨中,平復。
而隔着騰衝院百米外的蕉院,多婭也並沒有睡着,她身着單薄寢衣,立在窗前,每一聲炸雷響起的時候,她都孤寂地抱住自己,這樣的夜裡,她不敢獨自睡去,但又沒人能分擔她的恐懼。
這個時候,她才忽而渴望有一個溫暖的懷抱,至少,讓她在這樣狂亂的夜裡可以安然睡去。
“雨亂風疾催人慌,辜負良辰美景,寸寸涼。”多婭看着窗外被風雨搖動的樹影,兀自念道。
寸寸涼。正如多婭此刻的心境,莫名的愁緒與悲涼佔據了她的心,她在窗前站立良久,雷聲不止,她便不敢去睡。
而騰衝院裡,夏沐瑤幾番承歡,意識早已亂了幾回,最後伏在呼爾赫的懷裡,嚶嚶求他慢一些,她快要散了架一般。
而呼爾赫,卻一直奔騰到終點,才停了下來,喘息着,汗水順着他的脊背,他的脖頸流下來,滴在夏沐瑤的身上。
他們靜靜對視着,目光纏在一起,天荒地老一般的悠長。
“呼爾赫……”許久,夏沐瑤開了口,她的聲音虛弱不堪,卻又嬌柔不已。
“嗯?”呼爾赫嘴角噙着笑,柔聲迴應了句。
“我愛你。”夏沐瑤輕聲說出這句話。
呼爾赫心裡滿是溫柔的情意,伸出大手捋了捋夏沐瑤鬢角亂了的長髮,沉聲迴應:“瑤兒,我也愛你,愛得心都疼了。”
就是這一刻,再美美不過彼此的愛意迴應,再美美不過彼此的靈肉交付,這一生,他們能相遇彼此,已是最大的圓滿。
夏沐瑤伏在呼爾赫的懷裡,這一晚,睡得安穩,任窗外再大的風雨雷聲,有呼爾赫溫暖寬厚的胸膛,她半分都不怕。
***
大康。皇宮。
顧兒養在思瑤宮裡,趙元廷幾乎每晚都住在思瑤宮。
當趙元廷帶着顧兒回宮,並昭告滿朝文武,這是他趙元廷的孩子,名喚趙繼,是如假包換的二皇子,張雅嫺的心便一路沉到了底,她不傻,因爲算算日子,這孩子恰好與夏沐瑤離宮時的日子相符。
張雅嫺不禁自問,莫非,趙元廷放夏沐瑤離宮不過是掩飾,目的是爲了保護她,和她腹中的孩子?
趙元廷那般鍾愛夏沐瑤,自然會對他們的孩子寄予厚望,將來便是將江山傳給他也不是沒有可能。那趙意本來就不受趙元廷待見,這下,便更是雪上加霜了。
“孩子,母后的所有希望都在你身上了。”張雅嫺輕輕摸着自己的肚子道。
兩日後,張雅嫺臨盆,平安誕下一名小公主。
張雅嫺躺在牀上,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沉入冰水裡一般,而後便昏迷了過去。
整整兩日,張雅嫺才甦醒了過來,偌大的鳳儀宮靜悄悄的,冰冷,奢華。
宮女見張雅嫺醒來,忙過來問安,“皇后娘娘,您昏迷了兩日,皇上吩咐,等您一醒來,便讓您好生用膳,歇養。”
“皇上來過了?”張雅嫺無力地問道。
“是,您臨盆那裡來過,這兩日,每日裡都要宮人前去稟報娘娘的情況,皇上對娘娘您可是關心着哪。”宮女忙道。
臨盆那日來過,也就是說,自己昏迷的這兩日,趙元廷未曾來過?
張雅嫺心裡一冷,又想到自己的女兒,心底卻是沒有半分的喜悅,好一會兒才道:“將小公主抱來本宮瞧瞧。”
宮女忙應了,退了下去。
不大一會兒,奶孃將襁褓中的小公主抱了過來,放在張雅嫺的身邊。
張雅嫺扭頭看了看,新生的孩子,看不出好看來,再加上是個公主,張雅嫺並不看重,便揮揮手對奶孃道:“抱走吧。”
奶孃聽了,忙起身將公主抱走。
張雅嫺便一個人發着呆,思索着往後的日子該如何。
***
兩個月的顧兒眉眼已經展開了,再加上奶孃餵養的好,壯壯實實的甚是可愛,睜開眼睛時,眼角眉梢的模樣越發像夏沐瑤了。
趙元廷忙完政務之餘,最大的樂事便是去思瑤宮裡看望顧兒,他可以伏在嬰兒牀邊,伸手握住顧兒小小的小手,一看便是半個時辰。
他透過顧兒的臉,想着夏沐瑤的模樣。既是心痛,又是想念。
得知張雅嫺醒來的那晚,趙元廷去看了她一眼。
“臣妾未能爲皇上生一個皇子,內心有愧。”張雅嫺一見到趙元廷,便淚眼朦朧道。
“誒,皇后莫要多慮,公主朕也很喜歡。”趙元廷安慰道。
他說的是實話,張雅嫺生個皇子還是公主,他壓根沒有在意過。
如今,他有了趙繼,便覺得萬事足矣。
“但是臣妾仍是不能釋懷。”張雅嫺說着,眼淚便流了下來。
“你產後不久,哭泣對身子不好。”趙元廷嘴上這樣說着,身子卻絲毫未動。
張雅嫺只得自己擦了擦眼淚,又道:“繼兒的母妃是?”
聽張雅嫺提到趙繼,趙元廷眉心微皺,“他的母妃留在外面的庵院裡,爲國爲朕爲繼兒祈福。”
趙元廷撒了一個留有餘地的慌,他仍是對夏沐瑤抱有希望,盼望着有朝一日,她會看着趙繼的面兒上,回到他的身邊。
張雅嫺面色明顯失落了起來,訕訕笑着:“臣妾以爲繼兒母妃已不在,還想着做繼兒的母后,讓他長在臣妾宮裡,讓他享受母愛。”
“不必,繼兒由朕親自撫養,你好生照看趙意和公主即可,”趙元廷沉聲道:“關於公主的名字,朕得閒時再取,到時讓宮人拿來你瞧瞧,挑一個。”
“是,臣妾謝過皇上。”張雅嫺僵硬地笑道,心裡已是扭痛的不能呼吸,趙元廷對公主的敷衍態度簡直是毫不掩飾,起個名字,竟還要得閒的時候。
“好生歇着吧,朕改日再來看你。”趙元廷也不管張雅嫺面色如何,扔下這句話,便起身離開了。
張雅嫺躺在牀上,緊緊咬着自己的嘴脣,咬到發白竟都未察覺到痛。
那個繼兒,是絕不能讓他活着了。
***
北胡。藩王府。
這段日子,夏沐瑤面色一直粉嫩的桃花色,因爲呼爾赫夜夜寵幸於她。
呼爾赫壯碩,氣力又大,夏沐瑤這朵嬌嫩的花,讓他滋養的越發嬌豔了。
呼爾赫又顧忌着夏沐瑤的身子,不想讓她頻繁有孕,便每次寵幸之後,都會讓她喝性溫和的避子藥。
饒是如此,呼爾赫也還是再三跟郎中確認,每日裡喝這種避子藥,對身體會否有影響。
雖然郎中一而再地保證,不會對夏沐瑤的身體造成傷害,呼爾赫卻仍是不放心,乾脆問郎中,有沒有男人喝的避子藥?
郎中聽了簡直稀奇,忙搖了搖頭。
而後,呼爾赫因爲疼愛自己的王妃,竟要尋男人的避子藥這件事便在燕城裡不脛而走,燕王對燕王妃的疼愛再度傳爲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