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廷不快樂,夏沐瑤的快樂就竄出了一些,但她在他面前仍是一如從前,乖巧柔順平和。
幾日後的一晚,已經是後半夜了,寢院的婢女慌慌張張跑到靜苑來,張雅嫺快要生產了。
趙元廷忙起了身,命人去請穩婆來,而後闊步往寢院走去。
寢院裡,婢女們個個緊張不已,關芙和莊蝶都已經到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在牀前默默站着,偶爾安慰幾句。
“一會兒穩婆便到了,你再忍一忍。”等趙元廷進了屋,對張雅嫺輕聲說了句,便算是安慰了。
張雅嫺忍不住潸然淚下,她覺得委屈,自己懷孕這麼久,這個男人都未曾對她溫存軟語,如今自己痛的死去活來,他也仍舊是慢條斯理,看不出絲毫的擔憂和急切。
待穩婆來了,趙元廷便退出了臥房。
寢院裡開始忙碌起來,臥房裡傳來穩婆的指令聲和張雅嫺痛的撕心裂肺的聲音。趙元廷站在那裡面,心裡竟無期待。
過了許久,孩子仍未生下來。不大一會兒,有婢女從臥房裡出來,傳了張雅嫺的話,讓趙元廷回去歇着,明日還要早起上朝呢。
趙元廷點了點頭,也便回去了。
夏沐瑤站在靜苑門口,趙元廷見到她,愣了一愣,“吵醒你了?”
“這是你第一個孩子,是府裡的大事,我替你高興。”夏沐瑤笑了笑。
這話令趙元廷的心裡一暖,他上前牽住夏沐瑤的手,與她一道往臥房裡走去,“他日你若爲我生子,我定寸步不離。”
夏沐瑤笑笑,未再言語。生子,這件事對她來說又遙遠又陌生,更像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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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趙元廷離開將軍府,張雅嫺仍未順利生下孩子。
夏沐瑤醒來,打聽安嬤嬤,得知仍未生產後,不禁皺了皺眉,“嬤嬤,這麼久都未生下來,會不會有何意外啊?”
安嬤嬤自然不敢說不吉利的話,便道:“小姐有所不知,生孩子是女人的一道坎,生個一天一夜的都是尋常。”
夏沐瑤便不再說什麼,卻總覺得心裡悶悶的,一種不祥之感罩着她。
事情果然如夏沐瑤預料的那般,張雅嫺拼盡最後一絲力氣,產下一名男嬰,卻因爲生產時間過長,已經憋死了。
張雅嫺的心瞬間碎成萬千片。
整個將軍府都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氛圍裡,下人們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惹到張雅嫺一個不高興,受了處置。
已有人往兵部通報,趙元廷得了消息,沉默幾秒,對來人道:“回去告訴夫人,好生歇養,莫要難過。”
那人將話傳回寢院,張雅嫺只覺得這話字字如刀插入她的心,趙元廷太過絕情了,如此悲傷之事,他竟然都不曾第一時間趕回來,哪怕看她一眼。
痛定思痛,張雅嫺的目光漸漸陰鬱,“一定是那個小賤人,那日將我推到,所以我兒纔會胎死腹中,我定要爲我兒報仇雪恨。”
張雅嫺自然知道她腹中孩兒的死並非因爲夏沐瑤,那日摔倒到生產,孩子一直都是有胎動的,但是她恨,恨夏沐瑤絕美無雙,恨趙元廷無情冷漠,恨老天爺爲何奪走她的兒子,她要有人爲她的兒子殉葬。
思及此,張雅嫺便不顧衆人阻攔,艱難地起身,一步一步往靜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