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小嬌帶去軍妓營。”呼爾赫對衛兵命道。
衛兵得了令,便拉着小嬌下去了。小嬌想喊呼爾赫恕罪,卻又不敢開口,被割舌頭的滋味她可不想嘗試。
大帳裡,剩下呼爾赫,夏沐瑤,和暈倒在地的易蘭珠。
夏沐瑤看了看呼爾赫,輕聲問道:“我這樣處置小嬌會不會過分?你覺不覺得我狠毒?”
“若不是你,小嬌此刻應該已經死了。”呼爾赫笑了笑。
夏沐瑤也笑了笑,而後看着暈倒在地的易蘭珠,“要如何處置她呢?”
說起來,這個易蘭珠雖然助紂爲虐,但頂多是幫兇,也不算十惡不赦,該如何處置還真是有些爲難。
“收回我賜給她的宅子,而後杖責五十,以儆效尤罷。”呼爾赫看了看夏沐瑤。
夏沐瑤點了點頭,“也好,既然做了幫兇,總該受到懲罰。”
衛兵將易蘭珠拖了下去,待她醒來,便要實施杖責。對易蘭珠來說,五十杖責也是一件難以承受的事。但比起小嬌,她已幸運太多。
“一會兒,我該回府裡去找找那個內奸,將趙元廷書信放到臥房裡陷害我的那個人。”夏沐瑤邊說着邊若有所思道。
呼爾赫嘆了口氣,自己治府一向恩威並施,但仍是避免不了出現個把見錢眼開的東西,不嚴懲,不足以震懾其他下人。
今日她們敢誣陷主母,明日保不齊就敢帶着人來藩王府作亂了。
“今早我離府之時已經命管家調查此事,估摸着此刻也該查出來了,畢竟能進騰衝院的下人也就那麼幾個,不難查。”呼爾赫看了看夏沐瑤,“不過此事不能由着你了,必須亂棍打死,不然這藩王府往後就沒了規矩了。”
“你是一家之主,自然由你說了算。”夏沐瑤急忙贊同道。
呼爾赫便笑了,將夏沐瑤攬在懷裡,“往後,可不許擅自來軍營,軍營重地,不是女人家閒逛的街市,不然我會很難做。”
嗯,夏沐瑤聽順從低點了點頭。
呼爾赫颳了刮夏沐瑤的小鼻子,“那我送你出去,待回府,你也不必管那下人的事,待我回府處置,你有身孕,見不得這些烏七八糟的事。”
嗯。夏沐瑤又點了點頭。而後扭着小臉看着呼爾赫,他穿着兵服,是另一種不同的威嚴的氣勢,自己曾經憧憬裡的夫君,還真是有如他的影子,頂天立地卻又溫柔如水,思及此,夏沐瑤不禁嘴角涌起了滿滿的笑意,伸手摟住呼爾赫的脖頸,而後在他嘴脣上輕輕吻了一下。
呼爾赫笑了,輕聲道:“乖,回去吧,好好用午膳,我晚上回去陪你用晚膳。”
夏沐瑤應了。
呼爾赫送夏沐瑤離開軍營,見她馬車走遠了,這纔回到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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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沐瑤回了府,用過午膳,便歇了。她果然聽呼爾赫的話,並未去管家那裡打聽是否揪出府裡內鬼一事,她吃飽之後就犯了困,躺在牀上美美睡了一覺。
待醒來,已是申時,夏沐瑤起了牀,醒了醒神,便披了披風出去散步了。
府裡的老嬤嬤曾告訴她,要多走動,這樣生產時纔會順當。
夏沐瑤一路慢慢走到靜水湖,發現洛離也在那裡,她聽到響動,回頭看了看,一臉的敵意。
自那晚呼爾赫去了她的房裡,她以爲第二晚呼爾赫也會去的,卻並未等到他,便猜呼爾赫定是去了夏沐瑤的房間,她成了她的頭號敵人。
“不是讓你別再來這裡了嗎?”夏沐瑤斜睨了洛離一眼,淡淡道。
“爲何這裡你來得我卻來不得?”洛離不屑地回了句。
夏沐瑤便知洛離此刻還不知她的身份,便道:“因爲本王妃不想在這裡見到無關的人叨擾我的清淨,藩王府這麼大,你去別處消遣吧。”
夏沐瑤之所以將自己的身份告訴洛離,是想着洛離在不知她身份的情況下若有冒犯是值得原諒的,但知道了自己身份之後,若還有何冒犯,那便是不可饒恕了。
聽到夏沐瑤自稱王妃,洛離愣了愣,卻很快意識到自己與夏沐瑤身份的尊卑之別,忙低下了頭,“妾身不知您是王妃,多有冒犯,還請王妃見諒。”
“不知者不怪,你下去吧。”夏沐瑤輕輕說了這話,便一路沿着靜水湖慢慢散步去了。
洛離在後面看着夏沐瑤的背影,心裡不免疑惑,藩王妃不是被囚禁在幽臺了嗎?爲何竟回了府?坊間傳言藩王妃與人私通,藩王竟還能容得了她?她簡直無法想象。
但洛離也不得不承認,夏沐瑤的姿色與氣度皆是無可比擬的,她曾入過兩個府邸,見過兩個府邸的主母,雖也是大家閨秀出身,年紀也比夏沐瑤要大,卻皆無夏沐瑤身上的氣勢,那股子雍容的氣勢,絕不是學得來的,而是在漫長的生活裡潛移默化,浸染而成。
洛離深吸了一口氣,深知自己的處境,往後她在這府裡不知能不能待得長久,反正她不要去惹這位藩王妃便是了。
思及此,洛離轉身離開了靜水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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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前,呼爾赫回了府。
夏沐瑤在府門前等着他,見到他回府,忙迎了上去。
“外面這麼冷,你在這裡做什麼?”呼爾赫下了馬,闊步走到夏沐瑤身邊,摸了摸她的小臉,“看,臉蛋兒都是涼的。”
“左右在臥房待着無事,便出來了,嬤嬤也說,讓我多活動呢。”夏沐瑤解釋道。
呼爾赫便笑笑,牽了夏沐瑤的小手,往臥房回了。
“下午,收到堂兄呼濯託人遞過來的函書,過幾日,他會來燕城。”走着,呼爾赫對夏沐瑤道。
“我見過他嗎?”夏沐瑤問了句。呼家的支系太過龐大,除了呼爾赫的同胞兄長和北胡王,其他的宗親,她認得的着實有限。
“你沒見過他,我這個堂兄生性好自由,常年雲遊四海,你我大婚時,他便在北方未得空回來,如今走了這許久,終於是要來到燕城了,說是從北方帶來珍貴的冰山雪蓮和人蔘,恭賀我們大婚。”呼爾赫笑着搖了搖頭,“也不知道他說的話有幾分真的,冰山雪蓮,我倒是聽說過,還從未見過。”
“冰山雪蓮,”夏沐瑤也來了興致,“光聽這名字就覺得是好東西,可有什麼功效嗎?”
“據說,有起死回生的能量。”呼爾赫回道。
起死回生?夏沐瑤不由愣了愣,隨後便有些失落了,因爲她覺得這世間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明顯是騙人的。
“所謂起死回生,應該只是一種大補的藥物,北方極寒之地,的確有許多珍稀的物種是我們所不知道的,而我的堂兄一直就擅長收集這些稀奇的東西。”呼爾赫見夏沐瑤的小臉現出失落的神色,忙又解釋道。
夏沐瑤聽了,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說起我這位堂兄,不但不羈,還生性風流,三年前來燕城時,便將安公子身邊的女人拐帶走了,三年過去了,也不知他身邊是否還是那個女人。”想起這段往事,呼爾赫不由搖了搖頭。
“哦?”夏沐瑤不由驚奇地看了看呼爾赫,嘆了口氣道:“看不出你們呼家的男人還這麼花心呢?”
“放心,我不會像我堂兄那般。”呼爾赫忙向夏沐瑤表忠心。
“像也沒關係,反正這世上愛慕我的男人又不止你一個。”夏沐瑤故意無謂道。
呼爾赫立刻吃了味,對夏沐瑤故作嚴厲道:“再胡說,我饒不了你。”
夏沐瑤便捂着嘴吃吃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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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騰衝院,晚膳不大一會兒便送了來。呼爾赫陪着夏沐瑤用過晚膳,又陪她在臥房裡走了幾圈,這才離開院子。
呼爾赫去了偏院,管家已經在候着了,見到呼爾赫後忙上前彎身問安,而後道:“稟報燕王,偷偷將書信放置騰衝院的下人已經找到了,是浣衣院的婢女,從前伺候過嬌夫人的,這次是收了嬌夫人的好處,幫她陷害王妃,那婢女人已經扣押在柴房了,請燕王處置。”
“串通外人陷害主母,此罪不容赦,招護院來,亂棍打死吧。”呼爾赫冷聲道。
管家忙應了。
“另外,此事已經水落石出,本王不想再聽到坊間閒話此事,辱沒王妃的清白,明兒個讓城裡的說書人將此事編成評書,每日演說,最好再編成童謠,讓孩童們大街小巷傳唱,還王妃清白。”呼爾赫又吩咐道。
“是,老奴定將此事辦好,請燕王放心。”管家忙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