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國公受傷

法醫俏王妃 044 國公受傷 天天書吧

這一變故突如其來,而且來人武功也實在太高,衆人只怔了怔,一眨眼的功夫,那蒙面人便單槍匹馬的到了容國公和楚秋歌乘坐的馬車前。

“父親。”容雪一掀開簾子便聽到那刺客一聲憤怒的大喊,立即就知道那人是衝着容國公來的,想也沒想便發出一聲急切的呼叫聲。

容國公再不濟那也是她和容鈺的親身父親,雖然他將她和容鈺自小送入京城爲質,但天生的骨血親情讓她從心裡還是有些孺慕之情的,她可以對他冷淡,怨他,但卻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被人殺死。

雖然他從來沒有徵對將她和容鈺送入東陵京城爲質這件事有過隻言片語的解釋,但她內心深處其實一直在自己欺騙自己,也許,他是有什麼苦衷,每次對容國公怨恨的時候,她就這般麻痹自己,心裡便會好受些。

她曾經也想過厲聲去質問他,但是她和容鈺對他的心結一天解不開,她連和他進行深一點的交流都不願意,所以,容國公一家進京之後,她和容鈺跟他們之間的關係就一直很微妙,既無法斬斷血緣關係,徹底和他們陌路,又沒法解開心結,坦然面對他們。

而此刻這一幕,容雪臉色一白,心中又是緊張又是憤怒,內心深處還有着一些擔心,她怎麼能不能看着容國公被人殺死……

而那刺客一聲喊出之後,人也已經到了騎着馬的容國公面前,橫劍一揮,便朝他身上看去,這一招快如閃電,根本無法躲避,也無法應對,雖然已經有幾條人影向容國公這邊飛了過來,卻也來不及救他。

千鈞一髮之際,容國公不閃不避,擡手曲指在那刺客的劍身上一彈,那劍的來勢被阻了一阻,卻也將他自己虎口震破,鮮血瞬間流出,但那劍卻來勢不減,依然砍了過來,容國公看着那劍到了近前,身子猛地後仰,直直的躺在馬背上,堪堪避開了那雷霆一劍。

可是來人好像算到了他會有此一躲,一招橫劈之後,並不管身後已經飛過來的幾人還有喝叱聲,緊接着劍尖向前一推,直直的朝他的心臟刺過去,容國公此時還仰躺在馬背上沒能起身,見這雷霆一劍刺來,心中頓時大駭,口中喝道:“你是……”

“去死吧。”那人不等他說完便又是一聲厲喝,毫不猶豫的就向前一刺,容國公在說了那句話之後,卻也不閃不躲,暗中閉上了眼睛等死。

“叮……”的一聲細微的聲音傳來,接着又聽到“撲”的一聲,容國公“啊”的一聲沉悶的低喝。

本來是刺向容國公胸口的劍稍微向上偏了偏,一劍就刺入了他的肩胛骨,而那刺客一招得手之後見沒有將他一擊斃命,眼神縮了一下,卻也不再戀戰,冷哼一聲,身子沖天而起,脫出了公孫錦、容鈺、燕成幾人的包圍圈。

容國公一受傷,楚秋歌和容馨容月母女三人已經探出頭來,兩個女兒齊齊叫了一聲:“父親。”

之後楚秋歌已經下了馬車,一把將受了傷的容國公從馬上拽了下來,滿眼悽惶的道:“夫君,夫君……”

“我不礙事……”容國公一手捂着血流如注的肩膀,一邊擺手說自己沒事,讓楚秋歌不要着急。

而那刺客一飛而起之後向後急退,朝來時的路又退了過去,容鈺和燕成還有公孫錦三人圍攻他,又豈能容他逃脫?

三人都亮出了兵器,容鈺的武功比二人更高一籌,他身子在半空中一翻便急速向刺客飛去,同時手中一段紅綢如游龍般蜿蜒而出,直直的打向刺客。

“啊……”一聲悶哼響起,那刺客身子飛在半空中眼看着就要出了長街逃出去了,卻被容鈺的紅綢一擊而中,打在了他的腰部穴道,他忍不住一聲冷哼,身子便直直的朝下墜去。

“哼,你這刺客也真是不長眼,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裡,你居然敢單槍匹馬的來行刺,你是活膩歪了吧?”

公孫錦和燕成落地,用劍指向刺客,而容鈺一擊而中之後收了紅綢又飛回了馬車上,掀開簾子冷冷的看了一眼容國公,又看向刺客。

“容靖,這一次沒能殺了你,算你命大,不過,只要我活着一天,必會取你的狗命。”

那刺客被燕成和公孫錦拿劍指着,卻仍然對坐在他不遠處的容國公喝道。

“你還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你這小命都保不住了,還叫囂着想要殺人?切,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囂張自負的刺客。”

公孫錦鄙夷的看了一眼那刺客,便一把伸手揭開了他面上的黑布巾,一張陌生的臉孔露了出來,他一看之下並不認識,便又看向了不遠處的容國公,也不知道這人和他是有什麼仇,居然敢單身一人來刺殺。

“哼。”那人被解了面具之後卻也不慌,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

“這人是誰?”燕成看了也覺得面生,並不認識,擡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容國公,意在詢問他。

“管他是誰,先讓小爺一劍刺他個透明窟窿,這種刺客,你就是問他他也不會說。”

公孫錦卻沒什麼耐心,不由分說就將劍舉起來刺向那刺客,他暗恨這刺客狠毒,方纔差點就一劍刺向容國公胸口,若是那劍刺進去,他必定會命喪當場,所以此時也不留情,舉劍便刺。

“錦兒,別殺他,留他性命。”公孫錦劍尖已經遞到那刺客胸前,眼看就要一劍刺個對穿,卻聽容國公急急的喝叱出聲,他又生生頓住,將劍停在他胸前一寸之處,轉頭鬱悶又有些埋怨的看向容國公。

“錦兒,別,別殺他。”容國公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不讓他殺那刺客,而且他眉頭皺得緊緊的,眼中是明瞭的神色,似乎已經知道那刺客的身份。

“哼,容靖,你別裝腔作勢,要殺要剮隨便你,如今還裝什麼假好心?”

那刺客卻並不買賬,他臉上神情古怪,看不出喜怒,而眼中卻快要噴火,若不是此刻已經受傷,他一定還會再次撲向他,刺殺他。

“我不殺你,你走吧。”誰知容靖也不動怒,只是擺了擺手有些疲憊的說道。

那刺客冷笑一聲,身子突然拔地而起,接着手中擲出一顆黑色的珠子扔向燕成和公孫錦方纔站立的地方。

“小心……”

容國公大喝一聲,卻見那珠子落地之後並沒有如他所料中爆炸,只是散發出一股迷煙,公孫錦和燕成也即是躲開了去,等迷煙散去之後,那刺客身形已不見,只有從遠處傳來的一聲:“容靖,今日你不殺我,來日我必會再來殺你,不死不休。”

這話說完之後,刺客的聲音已經幾乎聽不到了,他去得已經遠了。

公孫錦聽了之後,心中一氣,冷哼一聲,朝容國公道:“姑父,那刺客是誰?你認識麼?聽到了吧,你今日放了他,他還會來殺你,真是想不通,你對一個處心積慮要殺你的刺客都這麼仁慈,當年爲何要將表哥和表姐送到東陵爲質?”

容靖見那刺客走了,才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一直在馬車上焦慮的容雪,還有將那刺客一擊而中之後便又回到馬車好整以暇看着他的容鈺,容鈺此時眼神清冷,看不出喜怒,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再加上公孫錦方纔的話,場中衆人都覺得他說的真是太對了。

“夫君,你怎麼樣了?”楚秋歌一臉焦急的看着容靖,伸手欲將他扶起來。

“沒事,回去吧。”容國公看着容鈺清冷譏誚的面龐,顯然他也被公孫錦的話刺激到了,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掙扎着站了起來,想要上馬車,卻因爲流了很多血,一下子沒站起來。

納蘭云溪一直在馬車中看着,她淡淡問了容鈺一句:“那刺客你們都不認識麼?”

容鈺回頭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面沉如水的道:“他易了容,帶了人皮面具。”

“哎……”納蘭云溪嘆了口氣,暗道如此說來容國公肯定是知道那刺客的身份了,但看他的模樣,就算容鈺開口問他他也一定不會說,她見容靖此時還在地上,楚秋歌拿了一塊布正準備給他包紮,不由得搖了搖頭,拿起自己的小藥箱跳下馬車,朝他走過去。

“我來吧。”納蘭云溪見楚秋歌倒是也會包紮,手法老道,但是他的傷口還沒清理,也沒有止血,她如今好歹也是在東陵有名的大夫了,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公公負傷倒不管了?

楚秋歌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又將已經纏在他身上的布條拆開,納蘭云溪看了一眼他肩膀上的那個窟窿,傷口很深,若是不清理上藥之後再包紮的話,這手臂也有可能廢掉。

“將父親扶上馬車吧,這傷口很深,清理起來比較費工夫,一邊走一邊給他清理吧。”

納蘭云溪看了一眼,這傷口一時半會兒弄不完,讓這麼多人等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想了想便說道。

楚秋歌點了點頭,和容馨容月姐妹倆一起將容國公扶到了馬車上,然後她也跟着了馬車,容鈺見納蘭云溪過去了,才鬆了口氣,然後一揮手又讓隊伍前進。

容雪知道納蘭云溪一個人恐怕忙不過來,便在隊伍出發之前也從自己的馬車上下來,上來楚秋歌的馬車,準備給她幫忙。

容雪和容鈺都不叫楚秋歌母親的,雖然納蘭云溪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過節,卻也因爲他們二人一直避諱着,也不怎麼叫她,能躲就躲開,楚秋歌母女三人也自覺,見容雪上來了,便稍微退開些,給她讓出位置,讓她幫納蘭云溪給容國公治傷,好在馬車寬敞,容國公躺在裡面,又加上她們幾人也不覺得十分擁擠。

納蘭云溪見容雪過來了,心中便有了底,開始動手給給容國公治傷。

她先是將他胸前的和這血已經漸漸幹了的衣裳用剪刀剪開,然後從她的小藥箱裡,拿出用酒浸泡過的棉布擦洗傷口消毒,之後才撒上止痛消炎的藥粉,開始給他包紮。

因爲最後的包紮過程需要將他上身的衣裳除去,所以纏布這一過程便由容雪來完成了,她將傷口清理好撒上藥粉便收拾了一下,背過身去,讓容雪給容國公最後包紮。

容雪會意,手指輕輕的解開了容國公的衣裳,動作輕柔,生怕觸到了他的傷口,容國公一直清醒着,此時見容雪小心翼翼的給他纏布條,眼中有莫名的情緒涌動,他嘴脣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只是蠕動了半天也一句話都沒說,卻將頭撇向一邊。

包紮好之後,容雪給他將衣裳又穿好,繫上釦子,細心的服侍他躺在馬車裡的榻上,這才擡手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方纔包紮的時候害怕弄疼了他緊張的。

已經快到國師府了,所以包紮完後,容雪和納蘭云溪也就坐在馬車上了,並沒有下去,而楚秋歌和兩個女兒此時也安安靜靜的坐着,幾人相對無言,只是容馨看着容雪的眼神中卻有一絲嫉妒和不忿,在看到容國公嘴脣抖動了半晌眼含慈愛時冷哼一聲轉過了頭。

納蘭云溪心中明白,一定是因爲容雪給容國公包紮傷口,容國公方纔看容雪時一剎那流露出慈愛的眼神讓她不高興了。

其實容馨和容月還有容洛比起容雪和容鈺來不知道幸福了多少倍,他們自小就在容國公和楚秋歌的呵護下長大,而且在大堯時,他們家是土皇帝,她們姐弟三人就是皇子公主般的存在,在大堯哪個不是說一不二的主,而她們這樣錦衣玉食的日子卻是容雪和容鈺在京城爲質歷盡千辛萬苦換來的,如今容國公對容雪露出一點慈愛的眼神,她就受不了了,這是什麼奇葩孩子?

平日裡她和楚秋歌的幾個兒女也不來往,只是覺得容洛還不錯,年紀雖小卻心地善良,而容馨容月姐妹倆也彬彬有禮,一副受過良好教育的大家閨秀模樣,她還暗中覺得她們幾個都不錯來着,誰知道容馨這就將她平日裡裝模作樣的本性暴露出來了。

“馨兒妹妹,你那是什麼眼神?大姐姐和你大哥哥在京城爲質,才換來了你們姐弟三人在大堯錦衣玉食公主皇子般的生活,如今父親只是慈愛的看了她一眼,你就這副表情,冷哼一聲,你什麼意思?你娘沒教過你尊長愛幼的禮儀麼?長姐如母,大姐姐面前你都這般沒家教,日後到了婆家豈不是丟我容家的臉,丟國師府的臉?”

納蘭云溪見容馨冷哼一聲瞅了容雪一眼便賭氣扭過了頭,而容雪卻沒有開口呵斥她,也只是轉過了頭去不言語,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人忍住,便也學着她冷哼一聲,就這麼當着楚秋歌和容國公的面就教訓起來容馨。

她這話一出口,楚秋歌和容馨姐弟三人齊齊看向她,目光中都是不可置信的眼神,她們沒想到納蘭云溪會這般無所顧忌的就說出了這話,而且她還只是個媳婦的身份,三人看了她一眼,又互相看了看,似乎是確認那話是不是納蘭云溪說出口的。

容雪猛的伸手拽住了納蘭云溪的衣袖,她從衣袖底下伸出手拍了拍她表示安撫,然後也冷冷的看向楚秋歌母女幾人,和她們對峙着。

容雪的顧慮她如何不知道?她在京城素來跋扈張揚,自從嫁給燕成之後,更加強勢,何曾向人低過頭,對別人的不恭敬隱忍過?她不是沒看到容馨的眼神和態度,只是因爲當着容國公的面,她不願和她撕破臉,不想讓容國公覺得她跋扈,不想落個仗着是安親王妃欺負自己妹妹的名聲,而她卻沒什麼顧慮,自然可以開口教訓容馨了。

“大嫂,你……你怎麼能這麼說?”

半晌後,容馨才支支吾吾的指着納蘭云溪泫然欲泣顫抖着聲音說道。

“怎麼,你連我也敢頂撞?我身爲你的大嫂,說你兩句都不能了麼?你還沒聽過說書的說的那些故事裡,人家那些當嫂子的是怎麼對待小姑子的呢,你住在我的府邸,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我將你們當千金小姐般供養着,半點都沒怠慢你們,如今你犯了錯,我教導你,這也不能?”

納蘭云溪譏誚的看了一眼容馨,卻不慌不忙的擺出一番大道理來,如今這馬車中容國公和楚秋歌都在,她自然得依理教訓她了,不會讓楚秋歌抓了她的錯處。

“你……我……”容馨畢竟只是個千金小姐而已,方纔對容雪的態度也是因爲她嬌蠻的性子而已,此時被納蘭云溪挑了錯說得竟無言以對,一時眼淚汪汪的不知該如何對答,只是求助似的看向楚秋歌。

楚秋歌收到容馨的眼神,卻淡淡一笑,對她說道:“馨兒,你大嫂教導得有禮,也是爲孃的疏忽,近來對你和月兒的教導不力,以後,娘會好好管教你們的,還不快向你大嫂和大姐姐認錯?”

她這話一出,容馨更覺得委屈,而楚秋歌扭過頭看着她,卻眼神凌厲,不容她辯駁,她頓了頓只好委委屈屈的看向納蘭云溪和容雪,口中說道:“大姐姐,大嫂,是我錯了,馨兒以後會好好學習禮儀的。”

“這還差不多,看在你認錯態度還不錯的份上,這次我和大姐姐也就原諒你了,以後,你還是好好學着些吧,畢竟,你們如今來了東陵,這裡再也不是大堯,可以任由你們頤氣指使,當公主當皇子了,你們現在在這裡只是東陵皇帝的臣子而已。”

納蘭云溪卻也不推脫,一邊擡眼看向楚秋歌,一邊接受了容馨的道歉,但話裡話外流露出來的卻是對的楚秋歌和容國公的挑釁。

“云溪,以後,我會好好教導她們姐弟三人的,必然不會給國師府惹禍的,還請你放心。”

楚秋歌終於忍不住了,她淡淡的掃了納蘭云溪一眼,溫和卻又不容置疑的回到。

“恩,如此一來我就放心了,國師府如今本來就處在風口浪尖,你們若是想在府中過安穩日子,就少給我惹事,否則,我一怒之下,說不定也會將你們趕出去,如蘇玉落那般。”

納蘭云溪見她刺激了這麼長時間楚秋歌終於說話了,便不遺餘力的繼續刺激她,看她的耐性能有多好,能容忍到什麼程度。

“云溪……”楚秋歌面沉入水,卻依然低着頭不答話,納蘭云溪暗道定力果然不一般,正想再說什麼,便聽到容國公開了口。

“父親,可是哪裡不舒服?”

納蘭云溪淡淡的瞟了一眼容國公,開口問道。

“沒想到,你居然是大堯公主?”納蘭云溪本以爲容國公會喝叱她,迴護楚秋歌母女,沒想到他卻是開口問這個問題。

“是的,父親,皇上不是已經當着全天下人的面說了麼?”

納蘭云溪暗道他問這個做什麼?難道因爲他曾駐守大堯,而自己突然變成了大堯公主,因爲皇帝要她指派人去大堯而不高興麼?

“那你……”容國公突然眼睛深邃的看着她,臉色也因激動漲得通紅,似乎有滿腹心事想要傾訴,卻只說了兩個字便說不下去了,最終長嘆了一口氣,又重新在榻上躺了下去。

“父親可是有什麼話要說?”納蘭云溪見他反應如此激烈,心中納悶,頓了頓才小心翼翼的問出口。

“你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皇上是怎麼知道你的身份的?”容國公終究有些不甘心,擡起頭來問道。

“我?父親爲何對我是大堯公主這件事如此激動?難道,是因爲皇上讓我做傀儡,指派人手去管理大堯,所以心中怨懟麼?”

納蘭云溪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而是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不,若是皇上真的讓你回去駐守大堯,我高興都來不及。”

容國公嘆了口氣,無限悲憫的說道。

“我還能怎麼過?反正不知不覺的也就長大了,過去的事也終究都過去了,總之不會比夫君和姐姐過得更差就是了。”

納蘭云溪見他居然問自己過得如何,卻從來沒問過容雪和容鈺在京城過得如何,心中又是氣怒又是好笑,便順帶這將他們二人也捎上了,語氣中是慢慢的諷刺。

“我是對不起鈺兒和雪兒,所以……也從不敢奢求他們的原諒。”

沉默了良久,容國公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才終於吐出了一句話來。

“父親不必這麼說,你雖對不起我和鈺兒,但我們卻也沒有恨你,你也不必自責,總之,我們也都慢慢的長大了。”

容雪聽到這裡,心中頓覺不是滋味,此時容國公受傷後更顯得憔悴,她本來該說幾句話刺激他的,但是看了他一臉疲憊的面容,便怎麼也說不出口了,還變相的和他說自己和容鈺不忌恨他,其實小時候每次被人欺負的時候,她心裡都是非常恨他的,如今長大了,許多事也看開了,也不覺得恨了。

只是,容國公始終欠了她和容鈺一個解釋,這麼多年雖然他們誰都沒有問出口,但她一直都在等,等容國公解釋給她和容鈺聽,她心中執意的想要知道當年他爲什麼將還是兩個小孩子的姐弟二人送到京城,一個人做事總會有理由的,而他這樣做的真正理由是什麼,這些年來已經成了一個魔咒在她的心裡了,無論如何,她都想要知道這個原因。

“雪兒……”容國公聽了容雪的話,氣息不穩的叫了一聲,卻終究沒有說話,還是場場的嘆了口氣。

“父親,今日刺殺你的人,看起來你似乎對他的身份有所猜測,難道你知道那人是誰麼?佛否則,又爲何不讓錦兒殺了他?”

納蘭云溪見容國公什麼都不肯說,也知道再探問也是枉然,頓了頓又問到了正事,雖然容鈺沒有過來,但是她知道他也一定想知道,刺客是誰。

“他看起來面生得很,我也不知。”

容國公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答道。

“那刺客不是易了容,戴了人皮面具麼?父親久居大堯,如今剛進京不久,就有人刺殺於你,是哪來的仇家?”

納蘭云溪卻不信他不知道,看方纔的情形,他明明就知道刺殺他的人是誰,卻又不讓人殺了他,還讓他逃走,這就耐人尋味了,是什麼人要殺他他還要袒護?他又和別人有過什麼仇恨?

“我確實不能確定刺客的身份,容我想想,待我傷好一些再說,如今你有什麼打算?皇上總會要你做出個決定的,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容國公搖了搖頭,終究還是不願意說出刺客的身份,卻又話音一轉,問她的決定。

納蘭云溪暗中皺了下眉,如今連容國公也關心她的決定麼?只不過,她很好奇,他希望她如何選擇?是希望她做個傀儡賣國賊,還是會支持她復國?”

後面那個念頭出來她頓時覺得可笑,皇帝如此信任容國公,將他派去駐守大堯一去數十年,大堯在他的治理下,已經和當初未亡國的時候基本差不多,花費了這麼多年的時間和這麼多的功夫讓大堯臣服,怎麼可能會支持她復國?

“云溪心中也不能確定,但是皇帝上的提議我肯定不會答應,不知道父親希望我如何做?”

“嗯,皇上的提議你若是答應了,那你這個大堯公主的身份不僅從此一文不值,也許還會給你招來殺身之禍,但你若不答應皇上,也許,他不會善罷甘休,或者暗中派人刺殺你也有可能。”

容國公卻不入她的套,只是說了所有人的知道的事而已,納蘭云溪聽了不由得暗中罵他老狐狸,卻撇了撇嘴扭過了頭。

她一直注意着楚秋歌的反應,卻發現她始終都是榮辱不驚的樣子,對她和容國公的談話也顯得漠不關心,她也不再說話,拉着容雪的手安心的坐着。

到了國師府後,她和容雪首先跳下了馬車,公孫錦和燕成走過來將容國公扶着下了馬車,又讓下人擡來軟轎,將他送回去了,楚秋歌母女也跟着回了容國公的院子,去照顧他,進了國師府後,楚秋歌纔想到一件事,一轉頭問容馨姐妹二人:“馨兒,月兒,你們將玉落扶着去休息,可囑咐人好好照顧她了麼?我們走的時候你們可看見了她?”

容馨姐妹倆面面相覷,半晌之後才說道:“沒有啊,母親,我們將她扶到客房休息之後,就沒再見過她了,她醒來之後會自己出宮的吧,我們不必管她了,她可真是不省心。”

容馨想到宴會上蘇玉落喝醉酒的事,便一陣厭煩,心裡對她更加討厭了,巴不得和她半點牽連都沒有,所以也不耐煩的回道。

“算了,我們先回房去吧,看看你父親的傷勢,我再派人去尋她一番,看看她回到別院了沒有。”

楚秋歌聽了容馨的話只好搖了搖頭,暗道宴會上人多,自己也一時忘記了帶着她一起出宮,但願不會出什麼事吧。

納蘭云溪和容雪容鈺幾人回到她的院子中後,容雪便拉着她的衣袖先問了起來。

“云溪,你方纔怎麼了?在他們的馬車上怎麼那般咄咄逼人?這不像平日裡你的行事作風啊。”

“姐姐,今日父親遇刺,那刺客的劍刺向父親的瞬間,你看清楚了麼?”

納蘭云溪一邊和她說話,一邊招呼衆人坐下,讓丫環奉上茶來。

“呃,看清楚了,那刺客的武功很高,若不是有鈺兒出手,恐怕今兒和王爺都不是他的對手。”

容雪想了想,才用手扶着腦袋回答道。

“表姐,你可真是粗神經,表嫂問的又不是這個,你只能看到別人的短處,我若是和那刺客比試一場,未必就會輸給他。”

公孫錦聽了容雪的話,俊美的臉上立即浮起一股怒氣,開口就和容雪分辨起來,然後他又站起身朝容雪走過來,攤開手掌,只見她的手掌中赫然放着一枚長釘。

“你好好看看這是什麼?”公孫錦意氣風發的問道。

“這……這……”容雪一見那長釘頓時一愣,然後便指着那長釘結結巴巴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姐姐,當時那刺客刺向父親的一劍是朝他的當胸刺過去的,即使錦兒和姐夫還有夫君一起出手都來不及相救了,若是那一劍刺中父親,那父親必定命喪當場,但是千鈞一髮之際,有人用這長釘打中了那刺客的劍身,那刺客才刺偏了,刺中了父親的肩膀。”

納蘭云溪走了過來,將公孫錦手掌中的那枚長釘拿起來仔細的端詳了半天,然後才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從裡面也拿出一枚長釘來放下手掌中,只見那兩枚長釘卻一模一樣。

“這……你是說,今日救下父親的人便是那日滅了那刺客的人?”

容雪總算反應過來了,站起來走過去一把接過那長釘左右觀看,並且說道。

“表姐,你神經大條,反應也是超級慢,今天姑父可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若不是這刺客出手相救,他一定嗝屁了,哼哼。”

公孫錦還計較容雪方纔和他說的話,頓時毒舌的刺激她。

“可是,那刺客都沒有出手,這長釘是哪裡來的?”容雪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納蘭云溪搖了搖頭,走過來看着她問道:“姐姐,當時錦兒他們三人都離父親那麼遠,就算想要施救,匆忙中也不可能打出暗器,而且也來不及,刺客自己更不可能自己再發射一枚長釘救父親,你想想,當時誰離他最近,誰最有可能出手救他?”

“什麼?你是說……你是說……所以,你在馬車上的時候,才故意那樣想要激怒她,看看是不是她?”

容雪終於反應過來,指着納蘭云溪結結巴巴又神色興奮的說道。

“是啊,姐姐,當時混亂之中,若是不留意,很難看出是這長釘將刺客的劍身打偏的,所以,那施救之人一定就在那馬車上,而根據這暗器來看,救父親的人必然就是那日滅了我們抓到的那刺客之人。”

納蘭云溪緩緩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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