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大公主嚥氣前用目光阻止了李福的衝動,只求他照顧好雲沐風,沒有了母親的庇佑,他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裡將危機四伏。
所以李福不能拼命、不能隨她去!
小云沐風在父皇的懷裡拼命的哭叫掙扎,“放開我!我恨你!你還我母妃!我恨你……”
“我恨你!還我母妃!”雲沐風看着小時候的自己,怒吼起來,提劍就刺向他的父皇。
可是當劍尖碰到老皇上時,老皇上連同懷裡小時候的自己,卻倏地變成了青煙,一下子就散了。
雲沐風一愣,紅着眼看向殿內的其他人,怒吼道:“你們還我母妃命來!”
語畢,舉着劍瘋狂的砍殺起來,可是劍一沾上他們,他們就像老皇上一樣,化作青煙碎片,立刻如風般消失了。
雲沐風疑惑的喘息着,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喊道:“風兒!”
雲沐風驀然回首,見到北月長公主正慈愛的笑着衝着他招手。
雲沐風哽咽道:“母妃~”
但是老皇上又出現了,緊接着是玄德帝、先皇后、前太子……這些人都像鬼魅一般在他面前飄來飄去。雲沐風覺得頭暈目眩,只想殺、殺、殺!
舉劍瘋狂的砍殺起來,恨不得把那些人都剁成肉泥,聽到聲聲慘叫聲。
等等!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這是幻覺?一定是幻覺!
雲沐風深吸一口氣,緩緩合上雙眸,心中默唸心經。黑暗中,聽聲辯位。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而後有風掠過耳畔,然後是韓瀟和陸乘風的聲音。骨節分明的手於半空輕輕撩撥,他感覺到一些,旁人無法感知的東西,比如迷陣。
鳳眸冷然睜開,這種陣法透着邪氣,想來不是什麼名門正派所授。極爲詭異,以至於他沒有十全的把握破陣。
掌心凝力,他要開陣,就得先找到生門,否則貿貿然出去,便是自尋死路。他跟智空大師學過一些皮毛,知曉其中厲害,是故絕不會讓自己犯這樣的低等錯誤。
一條繁花似錦的小路出現在跟前,也不知要將他引向何處。沿着小路,雲沐風一直往前走。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在何處。他心裡清楚,入了迷陣就等同於與世隔絕,恰似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驀地,他突然頓住腳步,鳳眸眯起。於漫漫白霧中,他終於看到了韓瀟的身影。韓瀟坐在一棵大樹下,像是走累了在保存體力。
韓瀟覺到有人來,立刻冷劍出鞘做出防禦姿勢,見來人是雲沐風,大眼睛一亮,喜道:“主上!剛纔我看到小時候我們生活在寺院裡受人欺凌,還看到采詩和我歡好後棄我而去!拼命調息才穩住心神來到這裡。”
“霧氣裡有瘴氣,會讓人迷失心智產生幻覺,想到此生最恐懼的事情。”雲沐風掃視着滿是迷霧的林子,感覺到處透着一股難掩的詭異。
他總覺得在迷霧中有一雙眼睛,不時的在窺探自己,可他卻找不到那雙眼睛的真實所在。
到底是誰?
……
蘇文清透過一個籃球大小的水晶球,看着陣內的情況,嘴角微微上揚,像只狡猾的狐狸看着隨時可以到手的獵物在做最後的掙扎。
雲落抱着雙臂站在他身後,毫無表情的問道:“主子爲何不命人放箭,把幾人殺了豈不是少了許多麻煩?”
蘇文清輕輕搖頭道:“雲沐風可是南月的睿親王,死在我的手裡,就是南月饒了我,朝中那些老東西也會藉此做文章的。何況,木九久對他還有情,如果她孩子的父親死在我手上,她會原諒我嗎?還有智空大師,會眼睜睜的看着他的愛徒死在這裡嗎?”
雲落道:“主子的意思是要放了他們?”
蘇文清淡笑道:“要生要死看他們自己的命數了,是他們自己闖進陣裡,跟我沒關係。”
轉頭看着雲落如雕像一般冷硬麻木的臉,他眸光漸漸深邃起來。走近兩步,一隻手指擡着他的下巴,笑道:“你不吃味兒?”
雲落垂下眼眸,淡淡道:“屬下不敢,屬下知道自己的身份。”
蘇文清喉結滑動,吞了一下口水,聲音暗啞道:“所以我最喜歡你,如果你想娶妻生子,我會給你物色好人選的。”
“屬下現在還不想。”雲落依然垂着眼簾,表情依然木然,但臉上已經泛起了紅雲。
蘇文清眉梢眼角都掛上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手也伸進他的衣襟內一路向下,把他的手從肩膀上拉下來,摁住自己,呼吸開始紊亂起來,“在溫泉見到它,想了嗎?”
雲落的臉已經成了豬肝色,輕咬着下脣,擡起的眼眸中氤氳了一層迷離的霧氣,輕輕點頭:“嗯!”
蘇文清湊上去咬住了他的耳朵,輕輕哈氣道:“怎麼了?介意我想要女人了麼?”
雲落悶哼一聲閉上眼睛,呢喃道:“屬下不敢。”
蘇文清含住他的脣,輾轉糾纏,“不敢?那就是介意了?”
“不!唔~,沒有!”雲落僵直的身子慢慢的放鬆,語氣也輕如羽毛般的飄渺,“屬下沒有~唔~”
“你真乖!讓我好好疼你!”蘇文清緊緊抱住他,解開他的腰帶扔在一邊。
一件件衣衫飄落在地上,不一會兒兩具身子就交纏在一起。此起彼伏的聲音傳出了房間,周圍的暗衛都默默的退後幾步,眼觀鼻鼻觀心的關上自己的耳朵。
水晶球上倒影着二人糾纏的身影,放映着戰況的激烈。突然,一抹詭異的身影從水晶球裡閃過,從裡面可以看到靈川已經到了行宮的圍牆外面。
因爲他身體裡是無數的蠱蟲控制,瘴氣和陣法根本迷惑不了他的心智,因爲他本身已經沒有了思想。目前殘存的只是要殺木九久的執念而已。
他那發綠的目光鷹隼般的審視着周圍的情況,找到了護衛最薄弱的地方,翻身進了圍牆,聳了聳越發靈敏的鼻子,朝木九久所在的院子飛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