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些灰燼下的石靈聚合成的金身石妖朝尚若輕幾人走來只時,幾聲絃音從菜市場遠處的瓦房間傳來。
數只水滴玄火黑心針也飛射而來。
極目處,對面那間屋頂上,正站在與名女子:一名紅衣女子懷中抱着一把琵琶;一白衣女子和一黑衣女子,頭頂各撐着一白一黑兩把紙傘;另外兩名女子手中並沒有拿武器,但衣着打扮十分暴露,長相也比前三名女子更要出衆一些!
這五人正是當日消失在平襄城外尼姑庵後山樹林中的地煞冷冢聖姬,出了死去的青龍聖姬,今日,她們姐妹五人居然到期齊了!
至此,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觀斬臺上正襟危坐着的李傾華去!
“難道……難道她就是地煞冷冢冢主?!”司命言君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沒錯,她就是有着三千金甲戰士、九百隱客女殺手、五位聖姬、兩位女護衛的地煞冷冢冢主!”定北王李燁喘着粗氣說道。
當這句話在李燁口中說出時,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她們都以爲自己聽錯了。
就連侍奉過地煞冷冢冢主多年的冰羽,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也佈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慌之色!
那隻石靈化成的石妖,在尚若輕幾人的身後,與那隻火鳳纏鬥着,火鳳口中噴出的火焰碰到那隻石精妖人之後,居然不能傷他半毫!
反倒是那隻火鳳的羽毛,竟被石精打落了不少。
白虎五聖姬見那隻火鳳被石精牽制住,五人也從前方屋頂飛落下來,琥珀、小巒、雪儀幾人對視一眼後,也起身躍身而上,與地煞冷冢五聖姬打了起來。
漸漸的,琥珀她們敗下陣來,看着快要抵擋不住白虎聖姬等人的攻擊,尚若輕對身旁的萬紫千紅說道:“劍修,勞煩您兄妹兩人前去助我那手下藥童侍女一臂之力,我與這位長公主還有些話要當面說清楚!”
“尚姑娘,您客氣了!”萬紫翹手捂嘴笑了笑道,“小妹,我們走,打她們個落花流水去!”
“嗯。”千紅點了點頭,兩人急步加速朝對面的白虎聖姬五姐妹衝了上去……
孤獨秀轉身,對身後的司命言君也說道:“你也去幫忙!”
“是。”
司命言君拱手回了一句後,便退了下去……
……
“她……怎麼可能是她?!”冰羽有些不可置信地搖着頭。
看着那些眼中都佈滿難以置信表情的人,長公主李傾華站了起來,咧嘴微笑道:“怎麼,尚姑娘,有那麼驚訝嗎?我們不是每天都在見面嗎?”
說着,李傾華又走到尚若果身邊去,站在他身後,伸出雙手摸着尚若果的臉頰道:“尚姑娘,你可知道,我與你家哥哥情投意合,未來啊,他可是要做中林國駙馬的人!可以啊,你永遠見不到我們成婚的那一天了!”
李傾華伸出手去,指着觀斬臺下的尚若輕,臉色突然變的陰狠起來,說話語氣也變得冰冷起來:“因爲——你幫了站在了御親王孤獨秀的那一邊了;因爲你的五哥阿如汗幫了定北王;因爲你勾引了當朝皇帝李繼源……”
聽着長公主李傾華說出這樣的話,坐在一旁的尚凱榮不知她這話的意思到底是什麼,但作爲雲南王的李晟,已經聽明白了自己這位姑姑話裡的意思。
“姑姑,您……您爲何要爲難三弟和四弟,他們可是我們的親人,是和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
“親人?兄弟姐妹?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李傾華仰頭大笑了一聲後,轉頭將冷冽的目光看向李晟,“晟兒,你還是聽姑姑一言吧!如今你的兵權已經被奪,你那些府中的精銳士兵都已戰死在了鎮壓楚殤叛軍的戰爭中,也算是爲姑姑,爲中林國立了功,所以,我勸你!不要學御親王和定北王,也許你還有個好下場!”
聽完李傾華的話,雲南王李晟兩腿一軟,從椅子上滑下來,癱坐在了地上,兩隻眼睛彷彿失了神一樣,定定望着前方。
孤獨秀和李燁對視一眼,走上前問道:“所以,這場宮廷政變,也是你安排的?!”
“哼!秀兒,你怕是說對了一半。”李傾華放開撫摸着尚若果臉的雙手,走到原來那張臨時備好的桌子前,倒了一杯酒,舉在手中說道,“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我只是順水推舟罷了。”
李傾華將手中那杯酒翻手倒在了腳下:“凡人皆貪,若是楚殤和堂叔李柄雄他們幾人沒有推翻皇位,自己稱王的心思,我一個女子,再怎麼佈置這一切,那也是有心無力的事,對吧?!”
“你派人暗中將我和御親王劫去,就是爲了你自己的野心?”李燁怒視着眼睛,朝長公主李傾華大聲質問道。
“沒錯,燁兒!姑姑抓了你們,但也沒忍心殺了你們,所以就到現在,這是姑姑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了!”
“長公主,恐怕您並不是不想殺他兄弟兩人吧?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罷了,對嗎?”尚若輕上前幾步開口問李傾華道。
“哦,尚姑娘,此話怎講,不防說來聽聽,我倒要看看您能說出個什麼一二來!”
“你劫了御親王孤獨秀和定北王李燁以後,便將他們關押在平襄城外尼姑庵地下的皇帝陪葬墓中!也就是你們地煞冷冢的老巢穴!後來,我發現了那裡,帶人去了尼姑庵,你爲了掩人耳目,不讓我起疑心,便沒有可以阻攔,讓看守庵堂的無念嬤嬤放我們進了地下甬道。在冢宮中,你與我喝茶的那段時間,你已安排人手,將定北王和御親王兩人轉移到了皇宮中去!在這之前,沒有人見過你的真實面目,就連你說話的聲音,你也呼吸僞裝成時男時女的陰陽混聲,所以,見過你的人,根本不知道你是男是女,也就無人懷疑到,是你將兩位王爺轉移到了皇宮中去!”
聽尚若輕說到此,李傾華從椅子上坐了起來,一下接一下拍起了手來:“尚府毒門的六小姐,果然是聰明啊!”
聽完尚若輕的話,原本一臉無知的尚府老爺尚凱榮,一把接一把擦起臉上的汗水來!
李傾華在觀斬臺上來回走動着,瞟眼望了望臺下的尚若輕,冷聲問道:“不過,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尚姑娘是何時開始懷疑我的?!”
“那日在尼姑庵後山的樹林裡,你與我交手時,我便已經確認了地煞冷冢冢主應該是一名女子,當時我還以爲她可能是某一位隱身在皇家陵墓之中的某位老太妃或者宮女,可沒想到,竟然是表面看似單純可愛的長公主您啊!”
“尚姑娘,您這會就沒有意思了!什麼叫長相單純可愛?那是你沒有經歷過萬蠱鑽心的痛苦,沒有感受過無盡的黑暗和無助!你不知道,永遠不知道!既然你不知道這些,你又有什麼資格與我談單純,談可愛!”
“長公主,聽你方纔這麼一說,我就連你的身份都知道了個八九不離十了!”
尚若輕在臺下來回走動着,仔細觀察着臺上李傾華微微變化着的表情。
果然,當尚若輕說出有關李傾華身份的事的時候,她的臉上的表情有了那麼幾秒的微動。
“哦,尚姑娘,您難道還要猜測我長公主的身份嗎?”
尚若輕頓一下,接着說道:“沒錯,您是公主!但你不是李傾華,真正的李傾華早就死了!”
“什麼?尚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定北王李燁眼中充滿複雜的神情來,將目光鎖定在尚若輕脣齒間,彷彿想要在她那裡直到這一切的真相!
孤獨秀拍了拍李燁的胳膊,故作鎮定地說道:“三哥,不要着急,聽尚姑娘把話說完!”
“對啊,木子葉哥哥,你先不要激動,聽六妹妹把話說完,好嗎?”阿如汗捏了捏李燁的手道,他明顯能感覺到,李燁此時的手心中已經滲滿了汗水。
“哈哈哈……”聽完尚若輕的話,李傾華突然大笑了起來,“你一個青樓女子所生的庶女,被尚府逐出家族的人,竟敢在這裡說議我的身世?!”
看着李傾華如此激動的神色在場的人也彷彿明白過來,也許尚若輕說的話確實是真的!
“長公主,那麼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一下您,不知公主可否當着在場的所有人,回答我這個問題呢?”
“哼!笑話,你一個賤民,有什麼資格向我問話!”
尚若輕的話明顯已經激怒了隱忍已久的李傾華,在尚若輕交談緊逼下,李傾華明顯已經亂了方從,先前的那股鎮定氣勢,依然慢慢消失了。
“既然長公主不肯說,那我就幫長公主回答這個問題吧!五上皇李柄啓並非死於重病,而是被人陷害而死!”
聽到尚若輕這麼一說,在場的那些大臣們,也開始按賴不住了,紛紛議論起來。
“那你倒是說說,無上皇是被何人若害?”李傾華問尚若輕道。
“害死無上皇李柄啓的人是……”說到此,尚若輕故意停頓了一下。
“是誰?你快說啊!”李燁有些激動地大聲吼道。
“定北王,殺死無上皇的人,就是你和雲南王李晟的父親——無上皇的親弟弟——李柄耀!”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出一身冷汗來。
當年參與那邊宮廷政變的人,後來都被李柄耀暗中殺害,就連服侍在無上皇李柄啓身邊的那幾名老嬤嬤小宮女,爲了掩人耳目,李柄耀都給她們賜了毒酒……
可此事又是怎麼被一個皇宮之外的人知道的?看着場中那些朝臣們指指點點,紛紛議論着,李傾華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慘白起來。
其實,阿九並不是什麼參與那場宮廷政變將軍或者士兵的後人,他只不過是李柄啓屋中那位老嬤嬤收養的一名棄子而已,因爲平時他不住在無上皇那裡,也就被李柄耀忽略了他的存在,這正是他放過了這麼一個不起眼的當時只有幾歲的男孩,才讓長大後的阿九,將他所瞭解的一切,,告訴給了尚若輕…:
尚若輕在觀斬臺下來回不停走動着:“長公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就是無上皇的親妹妹李傾城!”
“李傾城,她是李傾城?長公主居然是李傾城?”
“這怎麼可能?!”
“對啊,這怎麼可能啊!一定是那個夜夢羅在這裡胡說八道!”
“……”
在場的大臣們紛紛議論起來。
“你在胡說着什麼!傾城姑姑不是陪葬在了李家皇陵之中了嗎?”李燁顛跛幾步,搖晃着身子走到尚若輕身邊,問她道。
“定北王,您難道沒有聽到嗎?剛纔長公主說了什麼?她說,我沒有體驗過無盡的黑暗,沒有感受過那種快要窒息的恐怖!”
“哈哈哈,啊哈哈哈……”李傾華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大笑了幾聲後,冷眼說道,“好一個尚府六姑娘,好一個涅火紅蓮重生主,好一個上古神話馴主!你果然是這個世界存在的驚喜啊!”
“長公主,無論是涅火紅蓮重生主,還是從死人墳墓裡爬出來的人,都是死過一次的,所以,我想說的是:你所經歷過的,也是我經歷過的!但我們選擇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兩條道路!”
說道這裡的時候,尚若輕下意識看了看一隻癱坐在椅子上,不停擦着冷汗的尚凱榮。
聽到尚若輕這麼一說,尚凱榮也彷彿感受到了自己女兒那雙盯向自己的牟利的眼睛,他裝作喝茶,忙將目光躲開去。
“沒錯,我就是無上皇李柄啓最疼愛的妹妹李傾城!”
長公主起身,看着臺下衆人和那些小聲議論着的大臣們說道。
“那……傾華呢?傾華姑姑呢?”
雲南王李晟從癱倒的地上站了起來,眼中似有淚光閃過。
“李傾華?哈哈哈……她,她被我一刀刺死在了李家皇王陵外,我將她的屍體拖到了甬道之之中!”
長公主的眼睛突然睜得很圓珠子一樣大:“你們知道嗎?李晟,李燁,當時她還沒死,我就一刀一刀刺在李傾華的身上!鮮血流了一地,慢慢的,她居然不動了,那是我第一次殺人,你們知道嗎,我還將她的人皮扒了下來,浸泡在鹽水中,在隱市高人的幫助下,我換了她這張臉,時間久了,她的皮肉已經與我的身子融合在了一起,但你們知道嗎?我見不了太毒的太陽啊,每天還得用花瓣沐浴,所以,我只能住進那個讓我此生都無法忘記的王陵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