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還知道我是你的父親?”胭博淵冷哼,狠狠甩掉手裡接住的鞭子,“我還以爲你目無尊長的連你父親是誰,你都快忘了!”
“香兒不敢,可是父親……。”恨恨瞪了一眼低眉順目走在胭博淵身後的六姨娘,胭脂香眼中溢出了淚花,手指直指六姨娘,“可是這個***狐狸精竟敢大逆不道燒了當家的主母,活活燒死了我的母親啊父親!孵”
啪的一聲,胭博淵一個巴掌便掌在了胭脂香的臉蛋上,聲音如滾滾悶雷,“閉嘴!還真是什麼貨色,教出了什麼樣的女兒!”
捂着被打偏的火辣辣的臉蛋,胭脂香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去看胭博淵,“父親你居然,居然爲了一個下賤的姨娘打我?!”
差點沒忍住說‘沒人賤的過你娘’這句話,胭博淵只得將其生生嚥下,握緊了打過胭脂香的手掌,“別鬧了,快回去歇息,明天,還要去宮裡行百花宴。蹇”
“父親!”這回的胭脂香是震驚的瞪大了雙眼,遏制不住的顫抖咆哮,“您究竟還是不是人啊,我母親才被這個賤人活活燒死,你不先處置了這個***狐狸爲母親報仇便罷,現在居然還要女兒在母親死後第二天就穿的招枝花展的去皇宮行百花宴?!”
沒等氣的倒退了兩步的胭博淵說話,那六姨娘及時的扶住了胭博淵,向來柔弱性子好的她頭一回對胭脂香嚴肅了面色,“六小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老爺這也是爲你的後半生前程考慮。你不喜歡賤妾那是應當的,不要緊,可你怎能如此大逆不道,連老爺也罵,他可是你的父親啊……。”
“閉嘴,你個***狐狸精!”嬌喝一聲,胭脂香手裡的鞭子便又朝六姨娘招呼了上去。
“住手!”這一回又接下了胭脂香鞭子的胭博淵,徹底震怒的咆哮一聲,“你這個小畜.生是不是反了!大庭廣衆辱罵生父,還要鞭打姨娘,我怎麼就生出了你這樣的小雜.種!”
“父親……。”被自己的父親親口罵出雜.種這兩個自己常用在庶妹庶姐身上的兩字,胭脂香小臉雪白。
“你的母親染了瘟疫,已經暴斃而亡,是爲父讓那些奴才燒的!六姨娘性情體貼溫柔,也是爲父要寵的,你有什麼怨憤,只管衝爲父來就是!”說到這,胭博淵緊緊摟住了不敢擡頭的六姨娘,“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大逆不道的東西是不是還敢把爲父打死在這!”
說罷,將鞭子狠狠甩回了胭脂香懷裡。
看着自己話裡漆黑冰冷的鞭子,再看自己母親剛死,卻摟摟抱抱在一起的父親和六姨娘,再想到父親親口所罵的那句雜.種,無比悲憤交加的胭脂香顫顫巍巍拿起了懷中黑鞭。
“香兒!”匆匆趕來的胭脂雨看到這等情形,走上前來,便是狠狠在胭脂香的臉上給了一記巴掌。
臉上的生疼,令胭脂香又怒又委屈,淚水便如決堤的洪水,傾瀉而出,“二姐你怎麼打我,你爲什麼要打我!你瘋了嗎?!”
“瘋的是你!”胭脂雨面沉如水,一字一句,唯獨眼眶泛紅,面色煞白顯出一絲脆弱,“禮儀孝道你置於何處,母親剛剛過世,不爲母親置辦身後之事,你又將母親置於何地!”
“我……我……。”胭脂香委屈的直落淚,咬着脣,用力指向了六姨娘,“可是這***狐狸身邊的小若明明是告訴我,母親是被她陷害,而活活燒死的!父親根本就是在包庇這個兇手!”
“夠了!”胭博淵怒喝,今天太多的憤怒已經令他疲憊至極,不耐煩到了極點,“你們母親是爲父親眼看着薨世的,如果你們寧可相信一個丫鬟的挑唆,也不相信你們父親的話,那就去宗人府告爲父一狀吧!反正你們也是翅膀硬了!”
說着,便摟着六姨娘,轉身回了屋內,忽的,又腳步一頓,像想起什麼似的,頭也不回的冷冷道:“你們既然如此孝敬你們母親,那便從明日起,一直爲你們母親守孝,直到頭七下葬。至於明天的百花宴,就由你們的姊妹去就是了。”
說罷,一甩袖子將門復又關了上。
聽到胭博淵下了這樣的命令,胭脂香恍如當頭棒喝,整個人都懵了。
百花宴百花宴,她不是想好要在明天的百花宴上獻舞,然後好博得二皇子燕卿的好感,做二皇子妃的嗎?
她剛纔都說了什麼,都說了什麼?!
這樣的好機會,現在卻要白白落到那幾個賤.種手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見到自己妹妹失魂落魄的樣子,胭脂雨忙安慰,“香
兒,不要緊,我們還有舅舅和皇后姨母,現在還是先幫母親……。”
胭脂香一推胭脂雨,“都怪你們,都怪你們!”
說罷,便轉身跑出了院子。
“香兒……。”伸出手想要去抓,卻沒抓住自己妹妹的胭脂雨,面上涌起無盡的失落,轉首,再看面前六姨娘那緊閉上的門扉,雙睫一顫,便緊緊閉了上,悲從中來,潸然淚下。
母親……
皇城深宮,混挲園。
爲了不讓侍衛和錦衣衛發現,進宮時,胭脂雪便將八角琉璃花燈裡的蠟燭吹了滅,身法快速輕盈,恍若一道黑影,從皇城一處偏僻的荒廢了多年的殿宇那裡辦了些事後,這才飄進了混挲園。
比起城外的喧囂繁華,城內真是萬物俱籟,當然,要除了皇帝歌舞昇平的未央宮。
見堅守崗位,筆直站在門外,抱臂休憩的吟嘯,胭脂雪興味掃了一眼吟嘯戴上了易容面具的新面孔,微微點了點頭。便將腳步悄無聲息的轉了彎,走到了屋子旁側大開的窗戶,輕盈躍進了窗內。
但見榻上燕楚睡容恍若無邪孩童,果真熟睡了,便悄悄走進,將手中琉璃花燈掛在紗帳金鉤之上,撕掉臉上易容面具塞進懷裡,遂,輕緩坐於榻沿,伸手,輕巧的將燕楚身上的被子掀開。
掀開了被褥,再掀起了燕楚身上仍舊免不了染血的雪白褻.衣,胭脂雪眉尖微微一蹙,指尖微微顫抖了起來。
直至看到了燕楚胸口上新換上的紗布上並未染血,胭脂雪蹙起的眉心這才稍稍舒緩。
看來,衣服上的血跡應該是之前的。
“娘子?”眨了眨惺忪的眼睛,燕楚以爲自己是做夢,不由質疑的問出了聲。
被當場抓包的胭脂雪也不知怎的,面上一臊,趕緊將燕楚身上的衣服放下,伸手捂住了燕楚的嘴,做了個噓的手勢。
等做完這些,她心下一悸。
怎麼她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個偷香竊玉的小賊?
尤其,看到已經徹底清醒了過來的燕楚那眨巴眨巴的無害清澈眼睛,這感覺更是尤爲凸顯。
“跟我來。”將聲音壓到極致的附在燕楚耳邊說着,下一刻,胭脂雪便將燕楚的長臂扛上自己的肩膀,帶着燕楚下榻,腳步無聲的走至窗邊。
耳邊被胭脂雪發出的低聲言語而隨之攜帶出來的溫涼氣息吹拂的癢癢的,不禁心猿意馬的燕楚,腦海裡便想起了今早,她畫給自己的小人兒畫。走到窗邊時,忍不住在她頰上印下了一枚吻。
被燕楚突然親來的一吻,胭脂雪一愣,旋即,忍不住嘴角上揚,便情不自禁的,扭頭也要在燕楚臉上回上一吻。
可是沒想到,燕楚一直保持着適才側臉吻她的位置,雙眼深情難捨的緊緊望着她,並未將臉扭回去。故,胭脂雪這出去的一吻,便沒有吻在燕楚的臉上,而是恰好的吻在了燕楚的嘴上。
當感覺到了脣上的觸感不是光滑的肌膚,而是柔軟滾燙的,胭脂雪這才發現,自己吻錯了位置……
心下暗罵一句死傻子,她窘迫的連忙欲將紅脣撤回,哪知。
送到了嘴邊的美味,豈有讓它飛走的道理?像偷.腥得逞的小貓兒,燕楚趁勢脣舌攻進,舌尖撬開了她的牙關,直搗黃龍。
胭脂雪想要拒絕,卻見燕楚煞白的臉色,怎麼也是不忍,只得與他附和,迴應這個才時隔了兩日,卻似時隔了兩年的吻。
只是,當淺吻變成深吻,深吻卻又變成熱吻,越發覺得彼此像要將對方燃燒起來的胭脂雪,趕緊伸手按住了燕楚的肩膀,結束了這個瀕臨危險邊緣的長吻,氣息微喘,不自覺的嗔了燕楚這個始作俑者一眼,“王爺……。”
燕楚卻似意猶未盡的饕餮,還伸了舌頭舔了舔沾了彼此津.液的緋脣,將她這不自禁作出的嗔怪表情收入眼底,眼底便似星火燎原,聲音暗啞極了,“娘子……。”
這該死的女人真是毫無自覺,居然一點都沒發現,她這幅紅着小臉嗔怪的模樣,有多麼的勾人……
看見燕楚眼底毫不掩飾的火光,聽見燕楚聲音裡透出的欲.望,胭脂雪嘴角抽了抽,心裡不由暗罵‘這傻小子真是越來越色’了,尷尬的她只得佯裝輕咳一聲,憤憤瞪了一眼燕楚,便二話不說,攬着燕楚,足下一點,使了十足的輕功,直奔摘星樓外。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燕楚竟也覺着她瞪眼的樣子,也像是在引.誘自己,本還想再做點什麼,可人,下一刻已經被她帶飛出了摘星樓。
一出摘星樓,不怕再驚動了誰,他便大了嗓音的問胭脂雪,“娘子,我們這是要去哪兒?難道是要回王府!”
雖在這裡才呆了兩日,燕楚卻覺得像呆了兩年那麼久,早就是想回王府,都快想瘋了。
聽燕楚提問,胭脂雪只但笑不語,並不作答。
見她不理自己,燕楚視線便落在了她那微抿含笑的絳脣上,砸吧了一下嘴,目光一熱,不再多問。
落腳無聲的踏過皇城重重屋檐,若有人發現的話,定會以爲兩人似飛馳在夜空下的神仙眷侶,那麼登對,那麼令人豔羨。
很快,胭脂雪便帶着燕楚來到了一處偏僻荒涼的,就好像是被廢棄掉了的宮殿前,雙雙落足。
今晚月色尚佳,只要擡頭,便能清晰可見這宮殿上,所掛的大理石匾額上,篆刻漆上的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四面楚歌’。
燕楚瞳孔微微一縮,這裡,這裡分明是他的……
“雖然王爺可能早已不記得這個地方了,但是,妾身覺得,在王爺的內心深處,這個地方,一定很有意義的吧?”仰首凝望了那匾額上瀟灑狂妄的四個大字,胭脂雪輕輕嘆息了一聲。
四面楚歌四個字,恐怕真真是將這傻小子當年還是皇子時期的時候的處境,詮釋的淋漓盡致。
而端看這四個大字筆走龍蛇的意境,所謂見字如見人,她更深以爲,當年自己無福得見的燕王,必定,是萬人仰慕的一代梟雄。
雙手在袖中握緊,極力遏制身體的顫慄,燕楚面上顯出懼色,直對胭脂雪撒嬌,語帶哭腔,“這裡好可怕,楚兒不要在這,楚兒要回王府……。”
這個地方的記憶太多,好的壞的,樂的憂的,痛的甜的……多的令他難以負荷。
他不知道她帶自己來這有什麼寓意,但他只想離開。
然,胭脂雪並未答應,而是轉首對燕楚笑靨如花,素指,輕柔撫上燕楚的面頰,“妾身,想了解王爺,想知道,王爺的一切。”
不管是你的悲喜,是你的變傻後,還是變傻前,我想了解,全部。
既然要離開,我便要將全部已知的你帶走,這樣,纔不會留有遺憾,纔不會,讓我將你過快的忘記。
燕楚心頭一震,面上忍不住的一滯,“娘子……。”
“噓。”食指再度按在燕楚的脣上,胭脂雪神秘一笑,“跟我來。”
說着,便扶着燕楚,繞到了這座荒涼宮殿的背後。
還未平復悸動心情的燕楚,不知道她還要做什麼,但心底,卻充滿了期待。
原來這個地方,他是再也不想回,再也不想看見的,但是因爲她,他竟然忘卻了對這裡無盡的厭惡,只追隨她的腳步,到她要去的地方,還對這裡,竟有了期待。
很快,到了殿宇的背後,便見一地紅燭明亮,燭火簇簇搖曳,似一隻只在跳躍的精靈。
紅燭擺放成很長的兩排,兩排中間隔出一條小道,讓人看了,就像是一條燭光鋪就的星光之路。
原來胭脂雪想的是,爲了不引人注意,宮殿周遭的宮燈還是不點爲妙,所以便在宮殿後頭的地上點了這許多蠟燭。
沒曾想的是,之前自己點的時候不怎麼覺得,現在與這傻小子走在這淼淼燭火之中,一種不言而喻的氣氛,自然而然的被烘托了出來。
仔細想了想,她覺着,這興許,就是小白口中所言的,所謂的浪漫。
“娘子,好漂亮哦~。”轉首,定定的瞧着胭脂雪,燕楚笑的開心的像個孩子,清澈的眸子裡,不知是倒影在其中的燭火之光在跳動,還是眸子裡自發的生成了一點星火。
“是麼。”微微一笑,胭脂雪回眸面向燕楚,對上燕楚的眼眸時,心尖一顫。
她忽然覺得,再美的夜空和一地的燭光,都不如這傻小子的一雙眼睛好看……
“娘子,楚兒餓了~!”燕楚舔了舔脣瓣,頭微微垂下,緩緩湊近胭脂雪。
因爲突然靠近,而能嗅到對方熟悉的氣息,胭脂雪心頭一跳,面頰一熱,便將頭扭了開去,“呆,呆會妾身便給王爺吃食。”
該死的,怎麼才兩日不見,這傻小子身上就莫名多了一種蠱惑人心的味道……
趁着燭光,清楚的看見她頰上染上的那抹紅霞,燕楚嘴角浮過一抹得意的弧度,眸色的越發濃黑深暗,像兩汪恨不得現在將她吸了進去的無底漩渦,面上做小孩子驚異狀,“哎呀,娘子你怎麼啦,怎麼臉這麼紅,跟猴屁.股一樣,是不是發燒啦?!”
說着,便伸手就要去摸胭脂雪的臉蛋。
“咳,妾身沒事。”慌亂的躲開了燕楚的大手,胭脂雪嘴角抽了抽,假意乾咳一聲,化解自己的窘迫,扶着燕楚繼續向前,“王爺不是餓了麼,妾身可準備了頂好吃的吃食。”
頂好吃的不就是你麼?很想接下這句話的燕楚,一邊欣賞着胭脂雪面上‘美景’,一邊好奇的偏頭問道:“是什麼好吃的,楚兒可有吃過?”
胭脂雪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目光望着燭光小道的盡頭處,有些飄遠,聲音有些飄渺起來,“王爺以前吃過,這些年,應該再沒有吃過。”
燕楚眉尾一挑,心中已瞭然她這番話的意思。應該是說沒傻之前的他吃過,傻了安居在燕王府後,恐怕就沒有再吃過了,如果沒猜錯,該是他在塞外戰場上,經常吃到的東西。
忽然,鼻尖嗅到了熟悉的香味,燕楚心裡一動,已經知道了是何物,面上卻做好奇寶寶的模樣,“什麼東西哦,好香誒!”
就知道燕楚一定會喜歡的胭脂雪抿脣笑了笑,加快了些許腳步,儘快帶燕楚到了小道盡頭。
赧然映入眼簾的,是一堆不大不小的篝火,篝火上,正架着一隻烤的滋滋冒油的小羊羔。
“誒,這是什麼?”燕楚指着篝火上的烤全羊,一臉的驚奇,眼底,卻竄過一縷懷念的流光。
“這是離京都這裡很遠的,一個叫做塞北的地方的特產。”胭脂雪也是懷念的笑了笑。
到了弱冠之年的燕王,便與她一樣,就常年駐紮在塞外,過着遊牧名族般的生活。
塞北牛羊成羣,肉美草肥,白天可以瀟灑在白雲藍天下恣意馳騁,到了夜晚,一羣將士兄弟i圍在篝火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活的好不痛快。
燕國比較偏南方,食物比較講究細膩精美,所以,像烤全羊這樣‘粗糙’的食物做法,這京都裡的廚師幾乎無人想做,也無人會做。
如果香料配料弄的不好,羊肉便會有股難聞的腥羶味道。
故而,以羊肉所做的食物,在京都內都極爲少見。
這隻可憐的小羊,可是她好不容易在御膳房裡找到,費了不少功夫順手牽羊而來的。
“哦,塞北哦,楚兒聽阿三說過的,那個地方好遠好遠。”燕楚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確實對烤羊有了些興致。
好多年都沒吃過塞北的東西了,現在想想,確實有些緬懷,尤其,是在那裡南征北戰,鐵血沙場,沒有爾虞我詐的生活。
一撩衣襬,胭脂雪扶着燕楚一同坐下,讓燕楚懶懶的靠在自己身上,伸手在架子上,撕下一塊烤羊腿,遞到了燕楚面前,“王爺嚐嚐看。”
見她白皙的指尖染了亮晶晶的油脂,看起來愈發可愛可口,燕楚眸子一暗,捂着胸口,一臉難受的模樣,可憐巴巴的眨着眼睛,“楚兒疼……。”
明知這傻小子是在撒嬌,可每每想到他那深壑的傷口,胭脂雪就覺得心肝被人揪了起來,二話不說,便將羊腿上的肉一絲一絲的撕下,遞到燕楚的嘴邊。
燕楚得逞的點點頭,雙眼亮晶晶的,在吃進羊肉時,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連胭脂雪的指頭也一道吃進了嘴裡,嚼倒是沒嚼,只是嘴裡的舌頭舔了幾圈她的指尖,遂,意猶未盡的舔脣,“好吃!”
只覺被舔過不是自己的手指,而是自己心尖尖的胭脂雪,差點窒息過去,心慌意亂的趕緊推開了燕楚,撿起一支火棍起身到了篝火一邊,蹲下了身。
燕楚原以爲她是生氣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捂着胸口,再度使出殺手鐗,可剛要說出口的話,卻被突然響起的刺耳爆裂聲打斷。
下一刻,似有明亮流星劃過天際,不過卻不同於真的流星那樣是從天際殞落,而截然相反的,竟是從地面直衝雲霄。
直到轟得一聲,‘流星’在夜空下爆破開來,如綻開的巨大花朵,卻比普通的花朵五顏六色的還要鮮亮,還要絢爛奪目。
“煙花?”燕楚不明所以的仰
首望着在夜空下綻開的巨大花朵。
當胭脂雪起身,轉身面向他時,笑着對他說,“小傻子,生辰快樂。”
燕楚這才恍然大悟,心頭頓時涌出一股股強烈而炙熱的暖流,幾乎將她淹沒,“娘子……。”
望着站在色彩斑斕流光飛舞的天幕下的她,一時間,燕楚竟覺得,她比那天幕下的煙火,還要絢爛,還要美麗三分。
想要馬上將她抱在懷裡,用力親吻她,全力感受她的激烈心情,噴薄而出。
除了伴在自己身板二十幾年的秦叔,便再沒有其他人記得過他的生辰。
那個生他厭他的生母皇后沒有,那個恨他殺他的同胞太子沒有,就連口口聲聲說最寵信他,最信任他,最倚仗他的生身父皇,也沒有。
“喜歡麼。”緩緩走近呆愣坐在原地的燕楚,笑靨如花的胭脂雪蓮步輕移,無聲走近,吐氣如蘭,“告訴妾身,王爺最想要什麼。”
小傻子的生辰,她是從以前妙音坊的情,報中得知的。
現在見這傻小子傻傻的樣子,她不用想,便已經猜度到,他的生辰,恐怕沒幾人記得,甚至,都沒辦過。
“楚兒想要什麼,娘子都會答應楚兒嗎?”極力壓抑着即將狂涌出的心潮,一眨眼睛,燕楚眼神既期待,又嚮往,卻又透着些許落寞怯懦的望向她。---題外話---明天有葷,乃們記得蹲點哦~唔,應該有童鞋要考試了吧,加油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