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夥黑衣人來無影去無蹤,來的快,走得更快,完成任務後,就已經迅速離開了。而且一場大火下,就算留有蛛絲馬跡,也一樣一同被燒成了灰燼。”老管家說完後,輕輕嘆了一口氣。
老爺果然還是老爺,開口的第一句話並不是問四小姐有無大礙,而是更關心這夥殺手的來歷。
“任務完成?你的意思是,雪兒她被殺了?!”胭博淵一驚,旋即面色一沉,“該死,這回老夫要拿什麼給祁國攝政王交代!”
老管家緩緩的點了點頭,雖然對胭脂雪這個從小就不怎麼起眼的四小姐沒多大的情感,但到底是看着長大的,老管家難免抑制不住傷感,尤其是見老爺此刻比起四小姐的死活竟然更關心怎麼對祁國攝政王交代,更是替四小姐覺得悲哀。
“攝政王來過了沒有?”拿過睡榻旁邊的櫃子上放着的衣物,胭博淵準備穿衣起身。
老管家連忙出聲制止,“老爺您不用起了,還是歇着吧。那攝政王一早就來過了,不過卻很快就走了,去了燕王府。”
胭博淵一愣,“燕王府?他去燕王府做什麼?唐”
“四小姐被燒的面目全非,依老奴看,怕是已經活不成了。可是燕王卻不管不顧的把四小姐給帶回燕王府去醫治了,這攝政王來時知道後,立刻就快馬加鞭去了燕王府,老奴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了……。”提及燕王時,老管家不自覺的有些若有所思。
胭博淵似乎聽出了老管家話裡含着什麼別樣的意味,邊將衣袍重新扔回木櫃上,邊看了一眼老管家,“你也覺得,這個燕王有問題?”
如果不是再提及,他差點也要忘了祠堂前,燕王對胭脂雨這個逆女的態度反應,根本就不是一個癡兒的樣子,雖然,只是短暫的幾句話幾個動作,但一個人正常與否,就已經能從這屈指可數的神情舉止中看出來。
“太子殿下不是口口聲聲說燕王已經成了一個癡兒麼,現在又怎麼會……?”這讓老管家覺得真的很奇怪。
常年呆在老爺身邊,又經常看老爺跟太子燕煜打交道,那太子是個什麼樣的人,老爺看的分明,他老管家也瞧得清楚。
按照太子狹隘乖張的性格,對什麼比自己優秀比自己強大無數的兄長燕王自然厭憎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
既然厭憎燕王,那太子對燕王出手才導致燕王成爲癡兒一事定然不假。
而太子行事則向來謹小慎微,多疑成性,一出手則絕無遺漏和差錯的可能,事後怕是絕不下無數次去試探過燕王癡傻的真假。
這一來二去的,若說燕王真的是假傻,反倒讓人有些難以置信了。
胭博淵與老管家所想如出一轍,只是,“燕王並非等閒之輩的,他可是不是一個同朝堂上的那羣老將武官一樣只是個只會打打殺殺的莽夫,不然他也不會在皇后的百般刁難下長大成人,還不到十歲無依無靠進軍沙場還能保住性命,更能少時成名。”
老管家頗爲贊同的點了點頭,一絲憂慮泛起,“老爺,這燕王不管真傻還是假傻,手上畢竟還有三十萬大軍在握,您說,他會不會也要……。”
“他不會參與奪嫡的,如果他想,呵,現在的燕國,怕是早就已經改朝換代了。”胭博淵果斷搖頭,突然想起了什麼,眼底陰翳乍起,“怕只怕,這股兵權會落到太子的手裡啊……。”
他胭博淵今天既然做出了這一步,必然是要與太子皇后一方誓不罷休的。
雖然此事他要做的太過明哲保身,但比起最後的結果是太子嬴,他還是更希望二皇子嬴。
想到這,胭博淵突然着急的問向老管家,“二小姐現在在什麼地方?”
老管家一愣,不知道胭博淵爲何突然想起要問二小姐了,但疑惑歸疑惑,他還是得如實相告,只是卻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二小姐她……。”
“吞吞吐吐的幹什麼。”胭博淵有些不耐,旋即冷笑一聲,“這個野.種的行徑老夫看的還不夠嗎?你不用怕老夫受不住,只管如實的說。”
“不是的老爺,是二小姐她……她的一雙腿在靈堂大火時倒下的大門給砸到了,腿是已經燒的不成了樣子,雖然現在程大夫還在爲二小姐醫治,可依照老奴看……怕是已經廢了。”說到後面,老管家的聲音已經小的不能再小。
二小姐從小就被老爺寄予厚望,當成金貴的皇后候選人培養,整整花盡了十九年的無數心思,現在,卻竟然落得個父女恩斷義絕的一天,二小姐又被燒成了那個樣子……實在是,世事無常。
“什麼!"胭博淵幾乎是從榻上跳了起來,一把就掀了被子下榻,正穿好鞋拿起衣服就往門外疾走時,才走了沒兩步,他就停住了步子。
這讓正準備跟上去的老管家有些不明所以,他覺得原本老爺這樣着急二小姐是沒錯的,就算現在滴血認親證明二小姐並非老爺親生,可到底,這將近二十年的父女之情還是健在的。
可現在是……
“哼,還爲她醫治什麼?都已經廢了,還有什麼用!”胭博淵將手裡的衣服狠狠砸在了地上,滿面冰霜,“反正她要聽她那賤人母親的話要害死老夫,反正燕王寧可抱雪兒的屍體回王府也不要她,那老夫這個現在已經與她非親非故太傅府還留她幹什麼?!”
言及此,胭博淵猛地轉身,面無表情的對身後的老管家以命令的口吻下達要說的話,“現在,立刻,馬上把那個野.種攆出太傅府,剔除族譜!”
“老爺,這……。”老管家有些猶豫,雖然老爺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二小姐已經再無半點用處,可這二十年來,他看的清楚,老爺對二小姐傾注的可不僅僅只是精力和培養,還有老爺對二小姐的父女之情。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何況二小姐從小乖巧懂事,樣樣都襯老爺的心,雖然現在骨肉情是沒了,二小姐也不中用了,但長久相處的父女情是絕對真的,老爺如何能狠得下那個心腸,居然要把二小姐現在攆出府去?
“怎麼,你難道要爲了那個野.種,也要不聽老夫的話了?”胭博淵的面色和語氣同時降到了冰點,眼神極爲不善的盯着老管家。
老管家垂下頭,“老奴……不敢。”
幾聲雷鳴過後,大清早的天居然說變就變,忽然下起傾盆大雨。
雲頤是馬不停蹄的策馬趕到了燕王府,沒想到,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連燕王府都進不去,還被攔在燕王府外的他很是氣惱,立刻拔出了腰間的精緻彎刀,削鐵如泥的刀鋒,架在了秦管家的脖頸上,言詞比刀鋒更利三分,“說,燕楚那混蛋究竟把本王的王妃帶到哪裡去了?!”
面對脖子被架上了利刃的境地,秦管家仍然面不改色,從容的很,朝雲頤恭敬的一躬手,“回祁國攝政王,老奴真的,無可奉告。”
“你!”雲頤氣的立刻將刀鋒用力一推,本想就此殺了秦管家,可手肘卻被人突然拉了一把。
秦管家的脖子頓時被劃破,見了血,若是雲頤的手臂沒有被人拉了那一把,恐怕秦管家他老人家現在已經是被割喉而亡了。
雲頤是下意識的轉頭要對拉自己手臂的人大罵一通,可是轉過頭去,卻沒有一個人。
然,明明現在就是空無一人,卻令他臉色大變,令他狠狠打了個激靈。
秦管家擡手製止正要上前的那幾個爲王府守門的士兵退下,老眼精光閃爍。
好厲害的暗衛,速度快,藏匿技巧更快,只是一個眨眼,人就已經消失不見,就連他這個老兵,也不過只是撇到了那暗衛一眼。
雲頤緘默了片刻後,便抿緊着雙脣,什麼也沒說,就將彎刀緩緩的收回了刀鞘,比起來時的風風火火,現在卻是狼狽無比的轉身回走。
很快,翻身上馬,在雨裡馳騁離去。
在燕王府門前殺燕王府的人,不管是以什麼樣的理由,那都將意味着,他雲頤要與燕王宣戰!
而他雲頤代表的是祁國,燕王近些年雖然失勢,卻也絕對還是當得起能代表整個燕國的角色,那麼,兩個人的宣戰,那就不僅僅只是兩個人的問題,而是,兩國。
可令人惱恨就惱恨在,現在他雲頤是在燕國的土地上,與燕楚對戰,無疑是以卵擊石。
所以,如果他現在真的僅憑一時衝動殺了燕王府的管家,那麼,他雲頤的一世英名從此怕是就要被愚蠢至極所代替。
幸而有風的提醒,他才幡然醒悟,纔不得不嚥下這口氣離開。
“恭送攝政王。”秦管家沒有去顧脖子上的傷勢,仍然從容恭敬的,對雲頤策馬離開的背影拱手施禮。
京都江口,風滿樓。
樓下的船塢前。
“王……公子,這程大夫怎麼還不來?不會是中途變卦,把我們都出賣了吧?”一個說話俏生生,着裝看似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唧唧喳喳的湊到了一個穿着清素長相更是清素的小公子身邊急切的問道。
那小公子此刻正端坐在一方長椅上,手持魚竿,姿態悠閒的釣着
沉沉江水中的魚。
ωωω ◆TTkan ◆¢ ○ 還沒等這小公子答話,他身子另一側,長得芝蘭玉樹,秀麗大方的另一個女子,則擡了手,伸出一根食指按在了那問話小姑娘的嘴脣上,聲音壓得低低的,“噓……別吵到公子的魚兒,若是魚兒跑了,小心拿你試問!”
小姑娘聞言,露出些微的懼意,小身子一縮,可嘴上,卻仍是不死心,也把聲音壓低了問那女子,“可是流蘇姐,阿珠是真的擔心那個程大夫他……。”
流蘇立刻屈指給了阿珠一個爆栗子,“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這你都不知道,真是笨!”
“啊?”阿珠有點懵,撅着小嘴揉着被敲疼的腦袋。
“你不知道,對於一個行醫者來說,金錢固然重要固然誘.人,如果當初我們用這種東西收買程大夫,只怕結果還真會如你所想那樣,程大夫會爲了更大的利益中途變節,將我們抖落出賣。然而,我們用的是神農宮已經失傳的假死妙藥,對於程大夫這樣醉心於醫術的醫者,再也沒有比這種東西更能蠱惑得住他的了。”流蘇噙着微笑,悉心爲阿珠解惑。
阿珠撓了撓腦袋,似懂非懂的繼續追問,“誒,難道說,這樣一顆小小的藥丸兒,比性命還要來的更有誘.惑力?我可是聽說了,當時老爺逼問程大夫和新夫人的那場面,簡直就跟閻羅判案一樣,別提有多嚇人了!萬一個不小心,說錯一句話,老爺怕是就要亂棍打死的呢!”
流蘇聳了聳肩,“醫者的世界姐姐不懂,但是這類醫者,姐姐卻是見過無數。何況一旦研究出了這假死藥的成份,程大夫以後就可以自己製作,還指不定從此就能靠此藥大撈一筆!所以說,相信姐姐,程大夫一定會……。”
說到這,流蘇突然眼睛一亮,擡手指向了阿珠身後的位置,“你看,這不是說曹操到,曹操就到了?”
阿珠轉過身,果見一輛馬車朝這邊驅使了過來,不過,阿珠又迴轉了身,一臉奇怪的看向流蘇,“姐姐你是怎麼知道那就是程大夫,萬一是前來乘船離開的京都的船客呢?”
流蘇嘆了一口氣,又是一記腦瓜蹦彈在了阿珠的腦門,“你這個笨丫頭,什麼時候能長進一點?你有見過這麼晚還是大雨夜來江邊乘船的客人?除非他嫌活膩了,想死在江浪裡餵魚!再說了,你這丫頭眼睛這麼大是幹什麼吃的,沒瞧見那馬車上掛了那麼大的一個寫了程字的燈籠?”
“嗚……好疼……。”阿珠委屈的癟着小嘴,淚眼汪汪的又轉過頭去看已經驅趕到了自己沒多遠距離了的馬車,從鼻子裡發出了兩聲哼哼,“萬一這人就是活膩想要來江邊跳江自.殺的呢……再說這偌大的京都,又不止他一個姓程的嘛……。”
聽到阿珠的喃喃自語,流蘇又好氣又好笑的擡手就要去擰阿珠的耳朵,“嘶,你這死丫頭,在嘀咕什麼呢?”
“好了,別鬧了,魚都讓你們倆全給嚇跑了。”那清秀靈毓的公子忽然起了身,將手裡的魚竿徑直往流蘇的方向扔。
流蘇穩當的接下魚竿,正想說幾句抱歉的話,卻赫然才發現魚鉤是直的,這才汗如雨下的望向了清秀公子,立刻打住自己想要道歉的話,“我說公子你這真是用來釣魚的?”
清秀公子轉過身,邊從兩人身邊走過,邊對流蘇回眸一笑,那雙幽藍的眸此刻在夜雨中熠熠生輝,“不是你說的,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麼?主子我呢,不就是爲了應你的景兒。”
“……。”流蘇無語望天。
阿珠在一旁幸災樂禍的捂着嘴偷笑。
清秀公子剛走到已經停下的馬車前,馬車上的人,就已經挑了簾子,正準備下馬車。
大概是因爲看到了站在馬車前的清秀公子,車裡人的動作就先頓了一下,然後警惕的看着清秀公子,“你是……。”
“程大夫既然這麼害怕,又是這麼有警惕心的人……。”清秀公子抽出腰間別着的摺扇,擡手用扇尖兒一指馬車檐下掛着的那隻寫了一個草體程字的紙燈籠,脣角一翹,“卻還要掛着這樣一個醒目身份的‘活招牌’招搖過市,真是矛盾的好生有趣呢。”
經這位公子提醒,程大夫立刻順着公子扇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見掛着自己姓氏招牌的燈籠還掛在車檐下。
這讓程大夫又驚又怒的趕緊伸腳一腳踹在了前邊兒車伕的屁股上,“不是讓你早早把燈籠卸下來卸下來嗎?!你是耳朵有毛病,還是腦子有問題,是不是想害死醫館所有的人!!”
可憐的車伕差點被這一腳踹下了馬車,眼淚汪汪的望着自己主子,一邊揉揉屁股,一邊
無聲的打着手勢……
“……。”這回,換清秀公子無語了。
看着一個勁兒打手勢的車伕傻楞了一刻,程大夫這才幹咳一聲,正經了面色,“嗯,只是一時忘記你是聾啞人的事情,一時忘記而已。”
邊說着,邊自己主動鑽出了馬車,自己摘下了高掛的紙燈籠,吹熄了裡面的蠟燭。
“……據流蘇得知,這個車伕好像是從小就在程大夫身邊當小廝來的,都跟了三十幾年了。”後來跟上的流蘇再也看不下去了,就附耳到了清秀公子的耳畔低語了這麼一句。
清秀公子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揮了揮衣袖,乾脆轉身離開,往現下居住的風滿樓而去。
一旁的阿珠斜睨着流蘇直樂,“主子這意思分明就是要流蘇姐姐自個兒全全辦妥誒!”
“就你話多!”流蘇伸出食指用力一戳阿珠的腦門。
她如何會不懂主子的意思?
分明主子這就是在說,反正程大夫這貨一看就是個快要步入老年癡呆的老傢伙,之前準備好的讓程大夫忘記這件事的什麼威脅什麼利誘的都已經無所謂了,反正這老傢伙估計沒準沒多久連她們是誰都要忘了,何必多此一舉,還要主子親自出馬?
“噯喲!”阿珠趕緊捂住了今日實在過多受傷的腦門朝後躲去。
流蘇懶得再理會阿珠這妮子,直接果斷的開始與程大夫交涉。
“程大夫,這是按照說好的,給你的那顆醉生夢死。”說着話,流蘇已經從懷裡掏出了一隻嬰兒巴掌的精巧小錦盒,遞到了正把燈籠藏好了的程大夫面前。
一聽到這藥的名字,程大夫就兩眼放光,幾乎是用奪的姿態,拿走了流蘇手裡的小錦盒,迫不及待的將盒子打開。
盒子打開後,露出的是一顆顏色紅的近乎詭異的血紅色藥丸。
看到藥丸時,程大夫的眼珠子幾乎都要凸了出來,喜形於色的樣子簡直已經不能再用欣喜若狂來形容,而是狀若瘋癲……
見着程大夫這般模樣,流蘇額頭滲出冷汗,始終不放心的還想對這個老大夫警告一番,“那個程大夫……。”
“誒誒姑娘,這醉生夢死多少錢,我買了!”邊說着,程大夫邊一臉鬼祟的四處張望了一番,見四下無人,趕緊將裝有藥丸的小錦盒闔上,再嚴嚴實實的藏進了……褲.襠裡。
流蘇立馬別開臉,嘴角抽了兩抽,“我說程大夫,你這是……。”
“喏,這些夠不夠?”程大夫將一沓銀票塞進了流蘇的手裡。
因爲覺得手裡的銀票唔……確實有些燙手,所以流蘇幾乎是下意識的回頭想去看手裡的銀票,見手裡幾乎都是萬兩一張還差不多不下二十多張的金泰錢莊的銀票,流蘇一呆。
“怎麼?不夠?”那程大夫見流蘇是這等反應,以爲是流蘇嫌銀錢太少,又馬上順手的從褲.襠裡摸出一把疊放整齊的銀票,就要再度遞到流蘇的手裡。
流蘇見狀,差點驚的直接把手裡的銀票往程大夫的身上砸去,手上自然連忙避開了程大夫遞來的銀票。
見流蘇避開的意圖動作十分明顯,程大夫再看了看手裡尚有餘溫的一疊銀票,爲難的皺了皺眉頭,“還嫌少?那該怎麼辦,所有家當都在這了,值錢的也就剩下這條老命了,難道說……。”
說到這時,程大夫深深的目光看向了流蘇。
流蘇一個激靈,忙慌亂的擺手,“不,不用了……就這些銀票就已經夠了,真的夠了!這夜深雨重的,程大夫您就早點回吧!”
旁邊的阿珠見到這番情景,水汪汪的大眼睛嫌棄的盯着還在流蘇手裡捏着的那所謂的燙手銀票,再瞅瞅流蘇都快嘔吐了的痛苦表情,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真的夠了?”程大夫雖然這些錢不在少數,不過大都是那些大官還有一些命婦賞賜的,或者封嘴費,所以他這錢來得十分容易,也不需要他花什麼經商頭腦去經營,故而,原以他老實本分的性子,始終是覺得自己佔了流蘇的便宜了,纔有此質疑的一問。
流蘇狠狠剜了一眼幸災樂禍的阿珠,對程大夫連連點頭,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令人安心誠懇的微笑,“真的夠了。所以程大夫您就放心先回吧,您年紀也大了,若是在這樣的風雨裡萬一傷了風,可真是要讓人內疚的。”
程大夫見流蘇都如此誠懇的說了,又還這麼好心惦記着自己的身子,感激之餘,自
是隻好卻之不恭,便對流蘇拱手施禮,這就告辭,“那老朽就承蒙姑娘的關切,這就先行告辭。”
說到這,程大夫一頓,繼而眼珠子往四下提溜一轉,隨之一臉神秘兮兮的往流蘇面前伸長了脖子,壓低了聲音,“以後姑娘還走.私這神農宮的私貨,記得給老朽留點兒……。”---題外話---相信大家也該感覺到了,傻王離結局不遠了,在這謝謝大家接近半年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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