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登時臉就燒紅了,幾乎都紅到了脖子根,低下了頭,只顧安靜的繼續給燕楚推着輪椅,已是被過多親吻後,導致的鮮豔欲滴的紅脣,讓晶瑩的貝齒,輕輕的咬合着。
燕楚就是不同,他就當是沒看見,沒辦法,咱們燕王殿下的臉皮素來厚實慣了,突然會變得薄起來,那纔是真的稀奇。
他可是容光煥發,神情得意的很,要是可以,他還巴不得告訴全天下人,今天白天一天,他都和自家媳婦兒在那盥洗室裡,做了太多不可描述之事……
上得飯桌後,水玉要轉身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去,哪想,燕楚卻先一步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然後不費吹灰之力的一拉一扯,輕輕鬆鬆讓水玉來回打了個旋轉,最後暈暈乎乎的直接跌坐到了他的膝蓋上。
這樣親密動作舉止,以前兩人可少做的很,現在做起來,燕楚那厚臉皮的傢伙,倒是依然一本正經,就像這是一件很普通很平常不過的事情一樣,一邊抱起了水玉,一邊拿起筷子,準備夾菜用飯,“喜歡吃什麼?”
水玉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還在發軟的雙手推了推他過分緊貼的胸膛,“王爺,別這樣……。”
別說,要是換在平時,水玉的反應肯定要不是冷眼相對,就是狠狠甩個巴掌給他吃,現在卻嬌滴滴的像個未出閣大姑娘一樣,可真是讓他燕王感到有些很不適應,不過雖然如此,他卻極其的受用,畢竟這世道,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對自己撒嬌的女人。
但是,女人這樣,卻很容易激發男人的劣根性,太容易招來災禍。
譬如現下,就正是如此逼。
這燕楚果真是被撩到了男人那惡劣的特性,嘴角當即就浮出了相當邪性的笑,“不吃飯,那就繼續吃你,何如?”
說着,還伸手在水玉的細腰上捏了一把。
水玉嬌呼一聲,一記粉拳似重還輕的捶打在了燕楚的胸膛上,“我要吃飯。”
嘶……都已經自動避開的遠遠的了,卻仍然被波及到的白茶和桃枝,不約而同的嘶了一聲,然後紛紛擡手,捂住了自己的一邊面頰。
酸,真酸……
兩人還沒黏糊起來,門外就傳來了秦管家的聲音,“噯喲王爺不好啦,不好了啊——”
這正準備夾菜喂媳婦兒的燕楚聽到後,當時就臉一垮,不高興了,沒好氣的梗着脖子回了一句,“爺好着呢!”
好不容易得償所願吃幹抹淨了一回小娘子,他容易嗎他?爲什麼每次他有好事兒的時候,這些沒眼力見兒的傢伙,就會突然冒出來搞破壞呢!
現在是二人世界,二人世界,到底他們懂不懂啊?
大概真是要緊事兒,這秦管家身上的傷都還沒好利索,平時都有形影不離的林大夫攙着,這會子卻是自個兒拄着柺棍,一個人來的。
“王……。”這老人家掀開簾子一看,一眼先沒瞧着自家爺,倒是先瞧着了正坐在自家爺腿上的水玉,老人家一時有些懵了,眼睛發直的望着水玉,“你你你……你是?”
什麼時候,府裡來了這麼一位跟王妃娘娘形神那般相似的美嬌娘,他堂堂燕王府的管家,怎麼會不知道呢?
在這樣坐在燕楚的腿上,水玉就真的坐不下去了,當即顧不得燕楚的強硬,硬是把他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推開,然後有些慌亂的起身離開他的雙腿,不好意思的對秦管家尷尬的笑了笑,“管家,我是水玉。”
“哦哦,水……嗯?”老人家眼睛又直了一下,不敢置信的視線來回上下的在水玉的身上打量,不久後,又看了看自家滿臉春風卻是臉色不好的自家王爺,一種好像明白了什麼似地精明目光,在老人家清亮的眼底一閃而逝。
這人老成精就是人老成精,這不過瞬息的光景,老人家立刻就整理好了自己的反應和情緒,對水玉就是笑眯眯的施了一禮,“原來是玉莊主,老朽人老眼花,一時沒有看出來,還請玉莊主恕罪。”
“管家這是說的什麼話,快快請起,身子不好,就不要行此大禮,水玉消受不起的。”水玉擡了擡手,有些受寵若驚的示意讓秦管家起身。
秦管家倒也不矯情,立即就緩緩的直起了彎下的一把老腰,不過嘴上卻依然對水玉說着客套的言詞,“玉莊主纔是真的妄自菲薄。玉莊主可是老朽的救命恩人,俗話都常說,滴水之恩必當涌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的此等大恩大德,老朽如今區區一個行禮,又算得了什麼呢。”
這當兵的人就是有這麼些好處,真血性,真漢子,不會拐彎抹角,不會太多的花花腸子
,是恩就是恩,是仇就是仇,沒有過多花俏的東西,所以說,當初水玉會選擇捨身救秦管家,不光僅僅是因爲和秦管家相熟,不僅僅只是因爲不忍看着秦管家這樣一把年紀的老人家,還要被一夥殺手那般的虐殺,說到底,更多的還是因爲欣賞。
純粹的,毫無雜質的,欣賞着這樣一個雖然年邁,但仍舊是鐵骨錚錚一個漢子的老人。
“秦管家真的是客氣,水玉相救秦管家,不過只是一個舉手之勞而已。”水玉淺淺一笑,露出頰邊的小小梨渦,竟有些醉人的可愛,“你們不是常說,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規矩,而我水玉的規矩,就是不會見死不救,仗義勇爲吧。”
正在一邊因爲秦管家的到來,而獨自生着悶氣的燕楚,託着下巴歪着頭,正好把自家媳婦兒這可愛的笑容收盡眼底,再聽她這番言之鑿鑿的可愛之言時,再也忍不住的笑出聲來,眼底盡是癡迷。
秦管家倒是爲水玉這番聽起來十足冠冕堂皇的說辭解釋怔了一下,然後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似地,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言間,閃爍着精明的目光不由的就往自家王爺的身上瞟了又瞟,見到自己王爺那迷醉的樣子時,老人家的笑容裡,就更多了一味意味深長。
人與人相處,在很多時候,往往不需要太多華麗的辭藻,太花俏的言語,只需要彼此相視一笑,就能讓氣氛融洽,就能讓氛圍變得活絡,更能無意間的,增進人與人之間的情感。
這三人如此一笑而過之後,氣氛明顯跳躍了好多,甚至秦管家以前對水玉的有色眼神,都已經消失殆盡了,甚至眼神中,還透着一抹若有似無的暖意,“這感謝玉莊主的事情,還是多少應該感謝的,只是老朽身無長物,沒什麼金貴東西能聊表謝意,況且玉莊主都如此說了,想來,也不是一個流於物質的浮誇之人。所以啊,依老朽看。”
秦管家頓了一下,習慣性的擡手摸了一下下巴,一臉認真的想了一下,“這樣吧,既然玉莊主喜歡江湖上的脾性和規矩,那我們就按照江湖的規矩來辦,老朽就在此做個保證,以後啊,但凡玉莊主有需要老朽的地方,只要是老朽能做到的,老朽必定會遵循江湖上常言的那句,當爲您兩肋插刀,何如?”
水玉一直都知道這老爺子雖經常是死板的棺材臉,但其實很有逗趣兒的心性,此番聽老爺子說出這樣的俏皮話,還是忍不住的輕笑出聲,不過卻並沒有想要應下的意思,畢竟老爺子年紀一大把了,“管家有心就好,您年紀大了,這類什麼兩肋插刀的事兒,我看還是不……。”
“那麼本王,現在就在此做個見證吧。”燕楚着迷的依舊欣賞着水玉的笑顏,忍不住笑呵呵的插話道:“以後要是秦叔反悔了,本王可第一個不饒。”
水玉聞言,杏眼斜睨過去,嗔了他一眼,“王爺,管家可是六個甲子的老人了,你怎麼這樣。”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難道本王的秦叔年紀大了,就不要做大丈夫,而要做隨便就要反口的真小人麼。”燕楚挑了挑眉,嗮然一笑,眸色不禁深暗了幾分,一眨不眨望着水玉的視線,變得有些灼熱起來。
他真是愛極了她剛纔這極盡女兒家嬌憨的嗔怪睇眼,極其的活色生香,令他都忍不住覺得那裡又有些‘餓了’。
在別人看來,或許此刻這燕王殿下看待水玉莊主的小眼神兒頂天了去,也是爲她着迷不已,可在水玉清晰感受的看來,這人那火辣辣的眼神,分明就是——
不可言說,水玉便很不自然的把頭別了開,斜睨過去的視線略顯慌亂的趕緊收了回去,就好像被燙到了似地,臉頰有些燒紅,垂下的長睫有些微微的發顫,“我說不過王爺,王爺說什麼,便是什麼罷。”
女人害羞起來,確實會相當的秀色可餐,這愈發‘餓了’的燕王殿下,都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要不是還有長輩在這裡,他那早就發癢的手,早就恨不得的把那人兒給重新逮回到自己的懷裡,“本王說的可都是有理有據之言,玉兒這話怎麼聽着,倒像是本王在顛倒黑白似地。”
瞧着自家王爺那都快把人家水玉要生吞活剝了的眼神,秦管家可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再聽着自家爺如此沒臉沒皮的挑逗人家姑娘家的言詞,簡直是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於是乎,在水玉還沒答話時,已經實在看不下去的秦管家,便握拳在脣前,假意咳嗽一聲,打斷了自家王爺眼看就是沒完沒了的撩弄姑娘的無恥廢話,“王爺吶,老奴真的有急事,要給您稟報。”
燕楚對着自家媳婦兒那邪性的笑容一頓,立刻就有些不虞了,眼珠一轉,有些沒好氣的瞥了老爺子一眼,“本王見您與玉兒如此
健談,倒還真是忘了呢。”
言下的潛臺詞,你老人家剛纔和他媳婦兒聊得那般起勁,看起來半點也不像個有急事兒的樣子,怎麼到了他這,什麼莫須有的急事兒,就突然又給冒了出來了?
甭說秦管家了,就是聽到燕楚這話的旁人,也聽出了咱這燕王殿下小氣吧啦的言下之意。
這尤其是水玉,在聽到秦管家之言之後,倒是有些鬆了一口氣,因爲她確實……很不習慣和某個沒臉沒皮的男人,玩那種膩膩歪歪極盡挑.逗的***之言。
所以這一聽到燕楚對秦管家話中話的言詞之後,實在是沒忍住的抽了抽眼角。
至於旁的人,譬如只可遠觀不可靠近的白茶和桃枝,則是紛紛用着看小孩兒的視線,有意無意的往自家王爺的背上掃蕩着……
旁人都有個或大或小的反應,獨獨秦管家這個被說的當事人,卻好像沒事兒人一樣,擡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破了好幾處的頭,“哎呀,王爺莫要怪罪啊,這老奴實在是年紀大了,最近又攤上了受傷這種事兒,唉,還望王爺您能諒解諒解,老奴這樣一個老人的悲哀吶……。”
“……。”燕楚短暫的有些失語,目光佩服的望着在那一個勁兒的長吁短嘆擡首望天飽含熱淚的秦管家,最後長出了一口氣,“您講,趕緊講。”
人老人家都祭出倚老賣老這樣的殺手鐗了,你說,他這麼一個年輕人,還能跟一個老人家計較什麼呢?
說不定再言辭相對下去,他燕王指不定就要變成不尊老愛幼的缺德小人了,得,薑還是老的辣,他還是乖乖認輸的好。
秦管家有些得意,但是並沒有表現的很明顯,而是精神一振,一本正經的把自己的來意,終於說了個明白,“事情呢,是這樣的,這司馬官人正和郡主她……。”
“燕楚!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還不快給老孃滾出來——“
沒等秦管家講完自己的來意,門外就傳來了一陣堪比河東獅吼的女子咆哮聲。
很快,客堂的織錦簾子被人很粗魯的一把掀開,大刺刺的跨步走進來了一個人,一個怒髮衝冠的女人。
這個生氣的女人,在場的沒有一個是不認識的。
秦管家怔愣一下後,當先反應過來,朝來人拱手作揖行禮,“郡主萬福。”
水玉眉角微動,微笑不減的望着來人,沒有先開口的意思,手指漫不經心的把玩着腰間那塊墜着的藍玉玉佩綴下的紅色流蘇,不知道在打着什麼主意。
來人進來後,燕楚的第一個反應,並不是去看來人,而是眼角的目光,第一時間是不自覺的朝水玉望了過去,見她的臉上辨不出個喜怒來,一時有些忐忑和紛亂,不知道該喜還是該優。
砰的一聲,平陽繞過秦管家,徑直到了飯桌前,一掌拍在了飯桌上,兩眼幾乎噴火的怒瞪着燕楚,“混蛋,到底有沒有在聽姑奶奶說話!”
只得將視線從水玉臉上挪開的燕楚,顯得有些不耐和不緊不慢,喝了一口湯,才慢悠悠的掀了掀眼皮,目光毫無波瀾的看向平陽郡主,“郡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實在是失敬。”
“姑奶奶要聽的不是這個!”平陽郡主一伸手,將燕楚的衣領狠狠的拽在了手心裡,一把扯過,讓彼此的臉面貼的更近了幾分。
大概是因爲太生氣了,一路進來的平陽似乎就像沒看到旁人一樣,眼裡只有燕楚。
彼時,雖然平陽郡主是怒氣衝衝,一副要與燕王幹上一架的樣子,可兩人畢竟靠的那樣的近,實在是令人忍不住不去起了別的遐想。
譬如一味保持遠觀態度的白茶和桃枝,現在就是忍不住,一臉既擔心,又覺得很刺激的興奮神情,時不時的拿眼睛對這邊瞟來瞟去。
難得自家爺這藏的兩位嬌客終於面對面的槓上了,這但凡只要想想,就覺得接下來的事情一定會特別的精彩有趣,不是?
只可惜,真不知道到最後,是兩位嬌客傷心的多,還是自家爺被兩位嬌客修理的多呢?嘖,還真是令人好奇的無與倫比吶——
兩個小姑娘這會子滿腦子都是惟恐不亂這些之類的思想,可秦管家不一樣,在看到平陽郡主對自家王爺做出這樣的舉動之後,先是不着痕跡的用很小心的眼神瞥了水玉一眼,然後就趕緊衝了上去,開始做起了和事佬。
“郡主郡主,您息怒,息怒啊郡主——”老爺子是個十足的
演技派,這會子完全將一個惶恐不安的老奴形象,演繹的簡直是淋漓盡致。
平陽郡主這會子終於是發現了老人家的存在了,這兇狠對着燕王的臉,微微往來到了一旁的秦管家偏了過去一點,眼睛有些紅,“秦叔叔,你這次可不能偏頗這個混小子,他,他居然這樣坑害我,實在是太過分了!”
“郡主郡主,有話咱們可以好好說嘛。”秦管家這個老人精沒有直接的發表個人意見,畢竟這幾天,這些年輕人之間的事情確實是有夠亂的,而大家都是熟的不能再熟悉的人,所以說,他老人家可是不方便發表什麼意見的,只有和和稀泥。
平陽郡主是個倔脾氣,但其實也是很好說話的,只要你理由足夠充分,可顯然這一次,她是沒有那麼好糊弄的,“不可以!我已經沒有那個耐心了!”
“很好。”一直沒什麼表情的燕楚,立刻接了這句,也是有些不耐煩了,“那就長話短說,有屁快放。”
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兩口子一來,準沒好事兒,他可不想再因爲他們兩口子,而和自家媳婦兒生出什麼嫌隙和事端來,雖然現在在自家媳婦兒臉上找不出個喜怒,但他仍然不會覺得,再這樣任由這兩口子來這裡鬧下去,會是什麼好事兒。
“你!”平陽被燕楚的態度和言語弄的登時火冒三丈了,拽着對方衣領的動作,又加重了幾分力道,幾乎七竅生煙的臉,完又完全的迫近在了對方的臉前,“那我就且問你,我們不是已經說好的,要讓我安心的住在這燕王府,可你怎麼能出爾反爾,居然把那傢伙直接讓進了王府!”
燕楚懶懶的掀了掀眼皮,“我是答應讓你住進王府,可我貌似沒有答應,不讓他也住進王府吧。”
至於和司馬談判的過程和內容,他覺得,爲了男人的尊嚴和臉面着想,還是不要吐露出來的好。
平陽郡主一噎,可旋即就更怒了,瞪着面部表情過於平靜和不當一回事兒的燕楚,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了,“你這個臭小子,居然還跟我玩起了文字遊戲!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我是你的誰,你怎麼可以把我給出賣了,我是那樣的信任你!”
另一隻小手的食指戳在了燕楚的胸口,越說越激動下,眼淚就決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