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鐘後。
“賭漲了!出藥玉了!”圍觀的人不由自主的喊出聲來,果真這品相極好的毛料一切就出綠了,翠綠的色澤,水頭十足,就目前情況來看絕對不低於紫藥玉。
何雄和何家明臉色此時陰沉到了極點,陰狠的目光憤怒的掃過四周,明明就是勝利在握了,偏偏最後何家明賭垮了,這到手的勝利就沒有了。
“何爺爺,看來我今天運氣要好一點。”當一塊二十釐米左右的長形冰種藥玉被切割出來,褚若筠揚起勝利的笑容,挑釁的看了一眼何家兩人,隨後捧着藥玉遞給一旁的董大師,“董大師,晚輩不負所望。”
“不錯。”董大師笑着讚賞,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打賭是被何雄給激怒的,但是人在做、天在看!沒有想到最後的勝利還是屬於自己這邊。
何雄鐵青着老臉,滿眼的戾氣,恨不能將褚若筠給撕了,一旁的何家明更是如此,如果不是他最後賭垮了,何家也不至於一敗塗地。
“褚若筠,你不要太張狂!”暴怒一喝,何家明憤怒的向着褚若筠走了過去,滿臉的戾氣,陰森一笑,突然一巴掌打向她手裡頭的冰種藥玉。
誰也沒有想到何家明會突然暴怒,只聽見哐噹一聲,藥玉掉在了地上,咔嚓咔嚓的碎成了幾節。
“何家明,你怎麼敢?”褚家的家世可不比何家差,褚若筠臉色也陡然一沉,憤怒的呵斥着發瘋的何家明,“果真是輸不起!”
何家明原本要開口,可是當看着地上的碎成幾節的藥玉時,表情一愣,眼睛猛地瞪大,猛地擡頭挑釁的看向褚若筠,隨後狂笑起來,“老子輸不起?哈哈,褚若筠,你睜大你的眼睛看看,這就是你的藥玉?還敢和我的紫藥玉爭鋒?”
衆人都被何家的明的話給弄的一頭霧水,褚若筠更是眉頭直皺,“你輸不起就輸不起,我……這不可能!”
驚呼聲響起,褚若筠不敢相信的看着地上斷成幾節的藥玉,藥玉的形成是經過了數十萬年甚至是數百萬年的時間,因爲玉石裡面包含了中藥材,中藥材的藥性一點一點的滲透到了玉石之中,這才形成了珍貴的藥玉。
可是此刻那藥玉中間卻是空蕩蕩的,像是被抽空了精華一般,只餘下藥玉的錶殼,手一碰就咔嚓咔嚓碎裂成了粉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藥玉根本沒有藥用價值。
峰迴路轉!何家明此刻又狂喜起來,得意洋洋的看向呆若木雞的褚若筠,“沒有想到會這樣,褚小姐,承認了。”
“董大師,看來這一次比試是我們何家勝了。”何雄也恢復了之前那匪氣十足的傲慢姿態,笑容滿面的看向董大師,“董家炮製絕技還請董大師不吝賜教。”
賭藥玉賭藥玉!果真是一個賭字!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衆人同情的看了一眼董大師,只能說董大師的運氣太差,明明褚若筠最後一塊毛料開出的是上品的冰種藥玉,卻偏偏是一塊廢料,沒有一點的藥性!
何家明撿起地上那廢料狂笑起來,得意的看向臉色陰沉的褚若筠,張狂大笑,“褚小姐,鹿死誰手果真要到最後那一刻才能知曉!這就是我何家的運氣!”
這怎麼可能?褚若筠死死的盯着地上失去了藥性的藥玉,再聽着耳邊何家明那得意的刺耳笑聲,褚若筠狠狠的攥緊了拳頭,扭曲了美麗的面容,明明就要成功了,結果卻功敗垂成!
董大師怔怔的看着地上的藥玉,半晌之後,認命的嘆息一聲,這就是命嗎?自己的獨子意外慘死,董家炮製絕技面臨失傳,終於從悲痛的陰影裡走出來,想要收徒將董家炮製絕技傳授下去,卻被何家給攪和了,難道這就是董家人的命運嗎?
再次被衆人給無視的陶沫不得不嘆息一聲的伸出小爪子,“各位,我第三塊毛料還沒有切。”所以何家爺孫兩是不是太狂妄了,還沒有到最後就笑的這麼癲狂。
在場衆人這纔想起來還有陶沫沒有算,可是看看陶沫挑選的第三塊毛料,價格就有兩百多萬,是全場最貴的一塊毛料,如果想要賭漲,還要勝過何家,那陶沫這塊毛料必須給切出三百多萬的藥玉,這機率幾乎等於零。
“我看你還真不到黃河心不死!”何家明陰冷着眼神掃了一眼陶沫,神色極盡的張狂,冷笑一聲的上前,“就憑你一個黃毛丫頭也敢破壞我何家的大事。”
董大師雖然不寄希望於陶沫身上,但是卻也看不到何家明如此囂張,冷冷開口:“我們這邊還有一塊毛料沒有切,何家這是輸不起嗎?”
“切就切吧,也讓有些人輸的心服口服!”何雄洪亮着嗓門開口,陶沫那塊毛料雖然價格最高,但是品相卻不是很好,否則早就被家明給選了,怎麼會輪到陶沫來撿漏。
雖然衆人不太好看陶沫,但是轉念一想陶沫三塊毛料之前兩塊都賭漲了,一下子衆人又高昂起精神來,說不定峰迴路轉呢!
衆人一下子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陶沫的第三塊毛料上,價值兩百多萬的毛料足足有一米多高,半米寬,紅沙皮的料子,表皮粗糙,盤踞在毛料表面上的送花也很是緊簇,看起來品相倒是不錯,切出藥玉的可能性極大。
但是這塊毛料成本價就兩百多萬了,想要賭漲了,這藥玉的價格至少得在超過兩百多萬,這就有點懸乎了,因此一般人不會選擇這一塊,而陶沫想要贏過何家,這藥玉的價值必須到達三百多萬,這就更難了。
隨着切割機的轟鳴聲,廢料被完整的切割下來,“快看,出綠了!”圍觀的衆人當看到那一抹綠色時,不由驚喜的喊出聲來。
“看這水頭估計是冰地金絲藥玉。”衆人不由睜大了眼,隨着切割師傅的動作,漸漸的,一塊一尺來高的冰地金絲藥玉緩緩浮現在了衆人面前。
冰地金絲藥玉補虛神、養精氣,俗話說十滴血一滴精,冰地金絲是補精血的上品藥性,陶沫這冰地金絲足足有一尺多高,水頭也足,估價至少也在兩百八十萬以上。
“董大師你的運氣還真不錯,這冰地金絲也算是上品藥玉。”最後勝利的何雄此刻悠哉的向着董大師宣佈着最後的勝利。
陶沫這塊冰地金絲藥玉雖然可以估價到兩百八十萬,但是除去買的成本價兩百二十八萬,最後的利潤不過在六十多萬,何家之前超過一百多萬,如今還差五十萬左右。
果真還是輸了!何家果真是有備而來!四周的衆人同情的看了看董大師,此刻都有些反感張狂得意的何家人,何家行事一貫不擇手段、歹毒狠戾,董大師終究被算計到了。
陶沫摸了摸一尺多的冰地金絲藥玉,不可能啊?之前明明感覺這毛料裡的藥玉價值會更高一些,怎麼會是金絲冰地?
ωωω✿ttκд n✿C〇 疑惑着,陶沫慢慢的釋放出腦海裡那微不可查的細微精神力,而察覺到了大補之物,那細微的精神力咻一下躥了出去。
裡面還有東西?陶沫快速的將手給收了回來,沒有吃到補品的精神力不滿的在陶沫腦海裡亂竄着,痛的陶沫頭微微皺了皺眉頭。
“等一下。”就在何家人端着勝利姿態顯擺時,陶沫指了指眼前一尺多高的冰地金絲藥玉,“師傅,麻煩再進行一下切割。”
“還切?”切割師傅傻眼的看着陶沫,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對,再切兩刀。”陶沫點了點頭,在金絲冰地的藥玉兩端比劃了一下,“就這樣切開來,切三段。”
何家明冷哼了一聲,嗤笑的看着陶沫,“你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嗎?這冰地金絲藥玉,你如果不要我們何家可以出高價買過來。”
“師傅,切吧。”懶得做口舌之爭,陶沫此刻更在意的是這冰地金絲藥玉的中間到底藏了什麼,能讓自己的精神力那麼覬覦,絕對是好東西。
切割師傅再次打開了切割機,咔嚓咔嚓兩聲將藥玉給切成了三段,中間一小節不過手指長,切割師傅看向陶沫,“這一下要怎麼辦?擦石嗎?”
“擦。”陶沫肯定的回答。
衆人都感覺陶沫是傻了,這是要做什麼呢?可是隨着師傅不斷的擦石,冰地金絲的藥玉慢慢被磨掉了一層。
“天哪!這是玉髓!”眼尖的人震驚的叫出聲來,不敢相信在冰地金絲的藥玉中間竟然還藏着玉髓。
“真的是玉髓!快擦快擦,師傅!”一下子衆人都興奮起來了,這可是玉髓,可遇不可求,價值連城的玉髓!
慢慢的,這指頭長的冰地金絲藥玉被擦成了乒乓球大小的圓形,而此刻透過那白色透明的質地可以清晰的看見中間那四五毫升綠色的玉髓,瑩瑩閃爍着光芒,在藥玉中間流淌着晃動着,勾人心魂,竟然真的是玉髓。
峰迴路轉!扭轉乾坤!
玉髓的出現將現場的氣氛直接引爆了,可是唯獨何家幾人臉色陰沉的駭人,到手的董家炮製絕技竟然就這麼丟了!這讓何雄和何家明爺孫兩人看向陶沫的眼神陰沉的幾乎要殺人,陰森森、冰冷冷,充滿了嗜血的殺機。
董大師此刻難得露出了笑容,看着陶沫手裡的玉髓,古板的臉上揚起了淺笑,“好,好。”
褚若筠一方面嫉妒陶沫竟然如此好運氣的切出了玉髓,扳回了劣勢,但是另一方面卻無比嫉妒陶沫的好運氣,明明該是自己力挽狂瀾!可是如今風頭都讓陶沫給佔了,尤其是看到董大師含笑的看着陶沫,褚若筠更是嫉妒的扭曲了臉。
“依照之前的賭約,我們勝了,何家那個西南的中藥材基地就歸我們了。”董大師此刻算是鬆了一口氣,之前亦未必輸無疑的時候,董大師已經有了決定,他是寧可死也不會將董家炮製絕技交給何家的,只是沒有想到最後竟然贏了,董大師之前都做了自殺的準備了。
何雄臉色陰霾的駭人,原本有備而來,目的就是爲了董大師的炮製絕技,如今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雖然何雄不會心甘情願的將已經投資了一個億的中藥材種植基地教給董大師,但是在場這麼多人,而且都是中醫界的泰山北斗,如果何雄出爾反爾違背賭約,那麼日後何家想要進軍中藥市場幾乎沒有一點可能。
“董大師放心,我何家輸得起!明天會有何家的律師來找董大師你商量變更事宜!”陰冷着表情,何雄冷聲開口,此刻一雙滿是暴戾和仇恨的雙眼卻死死的盯着最後壞事的陶沫,“後會有期!我們走!”
何雄帶着何家幾人氣急敗壞的離開展廳,王濤一見惡人走了,頓時高興的直蹦起來,興奮的拉着董大師的胳膊,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董大師,他們跑了,哈哈,他們跑了!”王濤笑的肉呼呼的臉都擠成了一團,原本以爲董大師輸定了,誰知道最後來了一個大反轉。
董大師瞄了一眼抓着自己胳膊的那肉爪子,肥嘟嘟的和豬蹄有的一拼,就這樣豬蹄子手還想要學習炮製中藥,簡直是異想天開。
中藥炮製雖然有很多不外傳的技巧,但是很多時候憑藉的也是手感,依靠手的靈活,王濤這一雙豬蹄子想要學習炮製中藥,首先得瘦下幾十斤肥肉。
被董大師涼颼颼的目光一掃,王濤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放肆了,心虛的嘿嘿一笑,快速的將手給收了回來,抓了抓頭,“我就是高興,高興。”
半個小時後,公盤給董大師的臨時休息室。
“切出的兩塊藥玉和玉髓,你若是要就留下,如果不要我可以折算成錢給你。”董大師此刻又恢復了慣有的古板孤僻模樣,不過面對陶沫的態度倒是舒緩了一點,畢竟是陶沫今天力挽狂瀾,解決了何家的危機。
兩塊藥玉陶沫留着沒什麼用處,那玉髓卻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尤其可以滋養精神力,但是陶沫根本沒有兩百多萬來支付第三塊毛料的價錢。
果真還是太窮了!陶沫一臉肉痛的開口:“董大師,兩塊藥玉和玉髓我都賣給你。”反正有了精神力,還怕切不出玉髓嗎?
“價格上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董大師對玉髓很有興趣,不過也不會強人所難,陶沫既然願意買,董大師價格絕對比外面要高一些。
“董大師你先給我二十萬就行了,餘下的錢就當我投資到何家的那個中藥材種植基地。”從之前卡里的幾千塊錢,刷一下就成了幾百萬的富豪,陶沫總算感覺日子可以過的舒坦一點了,但是這錢她不打算拿回來。
一來是財帛動人心,今天比試的事情雖然只是在中藥界內部人員流傳,但是難保會傳出去,一想到陶家那些人的貪婪,陶沫是寧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來陶沫日後要走的也是中藥這一塊,投資到了董大師的中藥種植基地,既可以和董大師拉拉關係,也可以賺點股份錢。
董大師一生只專注於中藥炮製,對於經營的事情他幾乎從不插手,何家輸掉了這個種植基地,董大師肯定會接受過來。
不過他手邊的錢也不多,陶沫願意投資也算是好事,到時候請了職業經理人來打理就行了,當然,具體的事情還必須等律師來處理。
“那也行,等事後我會讓律師來找你。”董大師點了點頭,並不在乎將股份賣一些給陶沫,只是想到今天陶沫的幫忙,董大師正色的看向陶沫,“不管如何,今天你保住了我董家的炮製絕技,你若是想要拜師,我可以收你爲徒。”
此話一出,陶沫表情還算平靜,可是一旁的褚若筠已經嫉恨的扭曲了表情,惡毒的目光仇恨的盯着陶沫,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褚若筠看似端莊美麗的臉上又快速的恢復了平靜,可是眼底卻是陰狠的殺機在凝聚,陶沫如果敢拜師,那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氣了!
將滿腔的怒火和嫉恨壓了下來,褚若筠面帶微笑的等待陶沫的回答,就讓陶沫得意一時,即使褚家不出手,何雄也不會放過壞了何家大事的陶沫,到時候陶沫一死,董大師的徒弟只能是自己!
王濤倒是一點嫉妒之色都沒有,笑呵呵着胖臉,很是爲陶沫高興,他原本是醫科大中藥材種植系的學生,在中藥這一塊也挺有天賦,關鍵是王濤心性質樸,做事也專注,教授每一次佈置下的作業。
那些生澀難懂的方子和藥經,其他學生都是偷懶的矇混過關,卻只有王濤每一次都不折不扣的背誦,即使教授不抽查,王濤也從不偷懶,就衝着這一點,教授這才推薦了王濤前來董大師這裡試試運氣。
陶沫微笑的看了一眼面容和善的褚若筠,即使她裝的再親和,可是那眼神卻依舊透露着高高在上的冷意。
就在褚若筠以爲陶沫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時,陶沫卻是拒絕了,“抱歉董大師,我已經有師傅了。”
話鋒一轉,陶沫繼續道:“如果你要還這個人情的話,可不可以收王濤爲徒弟。”
“什麼?”饒是褚若筠一直冷靜淡定,此時卻也震驚的開口,不敢相信的看向陶沫,隨後眼中怒火熾熱的燃燒起來,陶沫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王濤直接是傻眼的愣住了,錯愕的看着陶沫,隨後猛地的直搖頭,“這怎麼行呢?這怎麼行呢?”
董大師也沒有想到自己願意收徒,卻被陶沫給拒絕了,心裡頭有那麼一絲的不舒服,不過也沒有度量小的生氣,詫異的看着面帶微笑,眼神平靜透徹的陶沫,再看着忙不迭拒絕的王濤。
中藥材知識這一塊,王濤還是很紮實的,可是畢竟只在大學裡學了四年,有些方面比不上中醫世家出生的褚若筠,兩人之中,董大師也的確更傾向於褚若筠,但是陶沫既然開口了,爲了還這個天大的人情,董大師點了點頭,“我答應你。”
王濤簡直是感覺自己被五百萬給砸中了,呆愣愣的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只是那白乎乎的胖臉上滿是感激之情的看向陶沫。
唯獨一旁褚若筠即使想要掩飾,可是那扭曲的神色怎麼都壓抑不住,自己堂堂褚家大小姐的高貴身份,在董大師面前伏低做小,可是到頭來卻被陶沫給破壞了,褚若筠猛地攥緊了拳頭,剛剛壓制下的刻骨的恨意再次涌進了心頭。
成功膈應到了褚若筠,也算是報了仇,再揣着董大師轉賬過來的兩百萬,陶沫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公盤去找老頭子,那個莫名其妙認下的師傅。
“人呢?”之前說好了在公盤後邊大門口這邊見,陶沫以爲一過來就能看到正曬着太陽的老頭子,可是找了一圈卻沒有找到人。
正疑惑着,陶沫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卻是陌生的號碼,“小丫頭,老頭子我有點事情要突然離開,等事情辦完了我會去潭江大學找你的。”
一句話之後,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傳來,陶沫無奈的搖搖頭,將老頭子的號碼給儲存了起來,這才優哉遊哉的往外走,不管怎麼樣,先將袁明那十萬塊錢給還了,然後買些年貨過個好年。
掛斷了電話,老頭子目光滴溜溜的向着四周看了看,隨後將手機關機,像是躲避什麼人一樣,迅速的向着一旁的小巷子躥了過去。
三分鐘之後。
“哎呦,你走路不長眼啊,撞死老頭子我了!”連連後退了好幾步,老頭子吃痛的一聲叫喚,看了一眼擋在面前的魁梧大漢,不耐煩的擺擺手,“今天算你小子運氣好,老頭子我可是善良的好人,否則我往地上這麼一躺,你一年的工資都沒有了。”
擋在眼前的魁梧大漢卻板着臉,目無表情的繼續擋在巷子口。
老頭子氣的直瞪眼,火大的怒罵,“你怎麼回事?大過年的,我老頭子不訛詐你,你倒是敢訛詐我了,快讓開,我還要買年貨回家過年呢!”
一分鐘之後,巷子口依舊被魁梧大漢給堵的嚴嚴實實的。
“大塊頭,你給我讓開!”看着眼前如同山一樣阻擋在路口的操權,老頭子沒好氣的直瞪眼,明明自己很小心了,怎麼還是被人給查到了蹤跡。
操權面無表情的執行着軍令,直到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神色極爲恭敬的側開了身體。
老頭子一看到有機會了,原本看起來瘦弱的身體咻一下從操權身邊躥了出去,卻有在瞬間急匆匆的剎住腳。挫敗的瞪着眼前出現的男人,“你小子又是誰?”
“季老。”低沉的嗓音帶着天生的冰冷,陸九錚一雙冰冷的黑眸定定的看着老頭子,那冷厲肅殺的氣息讓人明白,想從陸九錚面前逃走的可能性爲零。
老頭子氣的直瞪眼,不滿的瞅着陸九錚,卻也知道逃是逃不走了,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陸九錚,五官峻冷,身材高大,一身黑色的大衣昭顯着渾身冷血肅殺的氣息。
“你小子又是誰?”看來離開京城太久了,自己竟然不知道京城什麼時候還有這麼年輕有爲的後輩,一想到京城那些紈絝少爺二代們,老頭子滿臉的不懈,不過倒是對陸九錚印象還算不錯。
“季老,晚輩陸家陸九錚。”面對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邋遢難處的老頭子,陸九錚態度還是冷硬,不過多了一份尊敬。
在京城這臥虎藏龍的地方,上了年紀的人能被尊稱爲一個“老”字,這就是身份的象徵,不過對陸九錚而言,即使是那些跺一跺腳京城都要動三動的老一輩們,他卻更加尊敬眼前的季老頭,曾經被稱爲中醫界的國手御醫季石頭。
“原來是陸家的老來子陸小九,被你找到倒也正常。”季老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京城水太深,關係錯雜,而脾氣又臭又硬被稱爲石頭的季老頭子雖然曾經出手醫治不過不少的老一輩們。
但是真正讓季老頭還算佩服、正眼相看世家裡,陸家算是一個,陸家軍功起家,從祖輩到後輩都活躍在軍政兩界,一身傲然正氣、兩袖清風。
至於陸九錚這個陸家的老來子當初一出生就引起了一陣譁然,誰也沒有想到陸國逾會在五十多歲又添了一個兒子。
而一直以軍事化鐵血教育後輩的陸國逾也一掃常態,對這個幺兒無比的寵愛,陸家幾個已經成年的兄弟姐妹也是無比嬌寵這個纔出生都可以當他們兒子的小弟,所有人都以爲陸家也將出一個紈絝子弟了。
可是誰也不知道天賦傑出的陸九錚在十多歲提前大學畢業之後,直接進了軍校,這個被陸家無比寵愛的幺兒,沒有養出紈絝的氣息,反而從四五歲就成了面癱臉,越長大越是冷漠,性子也極其古板,最後在十四歲就進入了軍校,從此消失在京城世家圈裡一直到如今。
“說吧,找老頭子我有什麼事?難道是陸老頭身體出問題了?”季老頭慢悠悠的開口,身爲國手御醫,能讓陸九錚親自來百泉縣這個窮鄉僻壤的小地方堵截自己,只怕真是陸家如今的當家人身體出了問題。
“家父身體無礙,是我一個屬下出現了問題,還請季老出手幫忙醫治。”想到已經被逼瘋的部下,想到歐陽家那些人的醜陋嘴臉,陸九錚那面癱臉上難得出現了冷怒。
這倒是讓季老頭詫異了,竟然是爲了一個下屬來找自己?看了看陸九錚,這冷着臉的面癱模樣,一身鐵血肅殺之氣,季老頭挫敗的擺擺手,“既然如此,那就走一趟吧!”
如果不答應,季老頭都懷疑陸九錚能將自己給敲暈了帶走,更何況他也離開京城不少年了,也該回去看看了,以前孤身一人倒也罷了,如今多了一個小徒弟,怎麼也要給她鋪鋪路子,陸九錚這個人情欠的倒是合適。
“上校。”操權看着先一步上車的季老頭,恭敬的對着陸九錚行了個軍禮,“等這邊任務完成之後,我立刻歸隊。”
“嗯。”依舊是漠然冰冷的表情,陸九錚知道歐陽瀾那邊耽擱不起了,面癱臉猶豫了一下,對着操權開口:“陶沫那裡替我照看着,陶家主家我會親自過去一趟。”
“是!”操權擲地有聲的領下命令,不管如何,之前在百泉縣公安局是打了衛家的臉,到時候衛家找不到上校,也不敢拿自己報復,只怕會遷怒到陶沫身上。
幽冷的目光向着公盤的方向看了看,陸九錚大步向着汽車走了過去,坐上副駕駛的位置,冷聲開口:“到了潭江市停留半個小時。”
雖然時間等不及了,歐陽瀾那裡繼續要醫治,但是陸九錚終究不放心陶沫,還是徇私了一回,決定在潭江市停留半個小時。
後座的季老頭眼睛一亮,不由笑道:“你不說老頭子我都忘記了,我也還有點私事,到了潭江市先去陶家一趟,我那個小徒弟可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副駕駛位置的陸九錚神色不變,從查到了季老頭的行蹤之後,他強行要收陶沫爲徒弟,甚至帶着陶沫在公盤逛了幾天的事情,陸九錚都查的清褚明白。
他原本也打算去陶家,雖然有操權照應着,但是操權在部隊裡,消息肯定沒有陶家主家靈通,更何況年後開學陶沫就要回到潭江大學,有陶家主家照應着更方便。
四十多分鐘之後,掛着軍牌的越野車直接停到了陶家院子裡,看到車門打開,事先得到電話通知的陶家家主的陶靖之立刻迎了過去。
“陶家主,老頭子我今天貿然登門,實在是有事相求。”季老頭哈哈大笑幾聲,向着陶靖之走了過去,看面相這陶靖之倒不錯。
“季老說笑了,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陶靖之之前接到電話很是詫異,潭江市畢竟只是一個五級城市,而國手御醫季老那可是京城任何世家都奉爲座上賓的人物,若是能得到季老一個人情,陶家那些野心勃勃的人,直接可以打壓下去了。
迎着季老頭向正廳走了進去,陶靖之打量了一眼跟在後面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司機,一看就是部隊出來的,那種魁梧健碩的滿含力量的體魄,板着臉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可是真正讓陶靖之詫異的是陸九錚。
比起之前的司機,陸九錚看起來太有壓迫力,面癱着冰冷的峻臉,一雙鳳眸冷厲而無情,雖然氣勢收斂,可是在肅殺冷血的氣息之中卻又透露出世家子弟的冷傲和尊貴,這個男人一看就絕對不是普通人。
陶靖之轉念一想,或許正是這個冰冷氣勢的男人找到的季老,京城果真是臥虎藏龍,即使陶靖之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最看好的兒子陶野比起陸九錚卻是差太多了,在陸九錚的身上已然可以看到上位者纔有的強大氣勢,而陶野他們卻還是在成長中的後輩。
“陶家主不用客氣了,我今天過來主要就一件事。”季老頭也知道陸九錚在等着自己回京城救人,也不和陶靖之寒暄了,直截了當的開口:“我收了一個小徒弟,是陶家旁系的一個小丫頭,想必陶家主是不知道的,陶沫那丫頭如今也算是無父無母了,那些長輩一個一個比周扒皮還要毒,所以老頭子我就請求陶家主多照應照應那丫頭。”
“陶沫?”若是其他旁系的人,陶靖之的確不可能知道,但是陶沫他卻是知曉的,這會不由一愣,忽然明白爲什麼三叔公很喜歡陶沫那性子,原來陶沫背後竟然還有季老這座大靠山。
“季老您請放心,陶沫的事情即使您老不提,我也準備將她收爲養女。”陶靖之這倒不是說漂亮話,因爲陶野如今算是殘廢了,陶家那些人都蠢蠢欲動,陶靖之明白自己不可能一輩子護着陶野的。
從三叔公的口述中,陶靖之也的確很欣賞陶沫的性格,原本打算等她開學回到潭江之後,再接觸接觸,若是沒有什麼問題,陶靖之打算收陶沫爲養女,等日後自己死了,也算給陶野找一個靠得住的人照顧着。
季老從說出陶沫是自己徒弟的事情之後就一直在觀察陶靖之,發現他雖然震驚詫異,但是神色裡卻是一片坦然,完全沒有想要利用陶沫的意圖,這讓季老頭更加放心了。
“這樣也不錯,如今算來我和陶家主你也算是一家人了,陶沫那丫頭交給你照看着,我也就放心了。”季老頭高興的大笑起來,看來除了陶沫那些家人太過於畜生之外,陶家主家這邊還算是不錯的,“聽說你兒子腿有點問題,等老頭子我回譚江市了給他看看。”
陶靖之也沒有想到季老能如此高看自己,甚至主動開口給陶野醫治,陶靖之俊逸的臉龐上也不由露出了喜悅之色,激動萬分的致謝,“如此就多謝季老了。”
“陶家也算是不錯,我去轉轉,陸小子,你有事先去忙,半個小時之後我們再走。”季老頭很是滿意陶靖之的態度,見過太多太多阿諛奉承的人,陶靖之這樣坦蕩的,反而讓季老頭喜歡。
陸九錚站起身來,看着已經向外走去的季老頭,深沉的目光向着陶靖之看了過去。
“季老,您先行一步,我隨後就到。”精明的發現陸九錚有話和自己單獨說,陶靖之不由的停下腳步。
已經出門的季老頭也不在意,他原本就隨性的很,此刻更是頭也不回的就對着身後幾個人擺擺手,“不要照顧,老頭子我就隨便轉轉,人跟着我還不習慣。”
負責開車的司機收到陸九錚的指示,快步走了出去,遠遠的跟在季老頭的後面,也算是一種保護,陸九錚這才正色的看向陶靖之,“陶家主請坐。”
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長江後浪推前浪!之前陸九錚只是沉默的坐在一旁時,陶靖之還沒有感覺到這麼大的壓力,此刻和陸九錚面對面,那撲面而來的強大氣場讓陶靖之都有些的不適應。
“關於陶沫的事情,我有些事要告知陶家主。”陸九錚低沉的聲音冷漠在正廳裡響起,季老頭之前和陶靖之說話時,多少還有些的客氣,可陸九錚一開口卻是那種屬於軍人的命令式。
“請說。”陶靖之也凜然了臉色,只是不太明白,陸九錚爲什麼單獨要和自己談論陶沫的事情,難道有什麼事是季老不方便說的?
“錢家錢泗銘和陶沫有過摩擦,不過一個錢家想來陶家主可以應付。”陸九錚沉聲開口,雖然他也相信陶沫不會吃虧,但是卻終究不放心,“之前衛家衛仲霖和我發生過沖突,或許會遷怒到陶沫身上。”
“衛家?”陶靖之微微一愣,衛家衛仲霖在百泉縣公安局被人給狠狠教訓一頓的事情,陶靖之也收到了風聲,不過因爲衛家的保密,陶靖之查到的事情並不多,這會纔算明白過來,原來打了衛仲霖的人是陸九錚。
一個錢家,陶靖之還不放在眼裡,至於衛家,若是之前,陶靖之也不會怕,畢竟陶家和衛家也算是勢均力敵,但是因爲陶野的受傷,陶家內部那些人起了二心,如今要和衛家抗衡,只怕會有人拖後腿。
“在公盤上,陶沫和東南省何家也有些的衝突,或許還會有京城褚家插手。”再次接着開口,陸九錚想到陶沫竟然拒絕了董大師的收徒,而是讓名不經傳的王濤成了董大師的徒弟,駁了褚若筠的面子,只怕褚家不會善罷甘休。
何家是黑幫起家,行事毒辣、不擇手段,何雄和何家明這爺孫兩人肯定會報復到陶沫身上,這算是明着報復,京城褚家一直標榜着高姿態,可是陸九錚明白陶沫壞了褚若筠的事,褚家肯定會報復,而這種報復則是暗地裡的,更讓人防不勝防。
陶靖之以爲自己已經夠冷靜了,到了他這個歲數,即使天塌了,也是遇事不驚的,可是聽着陸九錚的話,陶靖之表情狠狠的扭曲了一下,陶沫那丫頭也太會惹禍了,而且惹上的人一個比一個強大。
錢家:陶靖之可以對付,衛家:陶家也有抗衡之力,可是何家那可是東南省一等一的家族,陶家根本無法抗衡,那就是螞蟻和大象的差距。
而最後一個竟然是京城褚家!陶靖之嘴角抽了抽,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招惹這麼多的仇家,陶沫那丫頭真是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