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非我所願

第三十八章 非我所願

溫採嵐沒有想到, 當自己再一次見到足有百日未見的寒皇時,居然會是這樣一副情景。

樊歌和她被人押送進去的原本是新編朗軍長朱明朗的主營房,可是主營房裡存在的卻不止朱明朗一人。

很諷刺地, 寒皇就是那個溫採嵐沒有想到的人。

與溫採嵐一般錯愕的還有樊歌, 進入營帳的那一瞬間, 他便捕捉到了寒皇的身影, 反應出他便是一年多前與自己幹過架的哥哥。

再看南宮軒坐在最高座上, 而兩旁的人對他恭敬推崇有加,不用別人解釋,樊歌已經猜出這個哥哥就是傳說中的神秘寒皇。

那一剎那, 他的心頭閃過無數念想和情緒,最後只剩下不解……

樊歌望了望身邊的溫採嵐, 這麼說來, 是不是也意味着她的身份也不簡單?

還未思考後續部分, 他和溫採嵐便被強勢地扣押而下,兩人一起跪倒在寒皇面前。

南宮軒原本無意地研究着最新的作戰地圖, 沒想到押送進來的居然是溫採嵐,那一瞬間,他平靜無波的眸色中有了波動,但很快被他壓制而下。

“哈哈,樊歌, 你現在怎麼被人綁成一個糉子了?”

朱明朗突見被押送進來的居然是自己手下頗爲得意的將士, 錯愕中也覺得有趣不已。

據他了解, 樊歌雖然爲人狂傲不羈, 但是絕不會到如今這般憋屈天地, 現在看到,素來玩笑的他也不由得暢懷大笑。

樊歌見自己的長官居然是如此一番幸災樂禍的模樣, 不禁咆哮道:“老子怎麼會知道?!”

高坐上的寒皇,輪廓冷厲,此時他隨意地丟了左手中的執筆,看向那些身穿黑衣鎧甲的將士:“怎麼回事?”

“啓稟陛下,這兩人觸犯了您新增設的男女法紀。”

男女法紀是寒皇在雷澤軍營新增的軍規,目的是爲了杜絕上次雷澤廣場出現的糾紛,由此,在寒皇的嚴令下,雷澤軍營中有不準男女戀愛交往,不準彼此輕薄仇視等等的近百條細則規定。

法令一經頒佈,的確收到不小的效果,但是,這根高壓線依舊會有少數的嘗試派去觸碰,寒皇如今要的便是殺雞儆猴。

樊歌和溫採嵐很不幸地被他人指證,誣陷成了一對狗男女。

寒皇的視線終於掃向了跪在腳下卻依舊桀驁不肯服輸的兩人,輕輕地吐出兩個字,似是疑惑:“是嗎?”

原本守在末尾處的跛腳蝦郭業聽到寒皇如此一問,不由得四腳並用爬上前去,在寒皇面前又添油加醋地渲染了一番。

南宮軒安靜地聽完郭業的所有話語,卻只是抿脣不語,坐下的朱明朗聽到最後,豁然起身道:“陛下,臣有話說。”

南宮軒沒有說話,只是頷首默許。

“陛下,樊歌是我手下的人,我自然瞭解他。從我帶領他們一隊開始,他就是我最得意的手下,凡事衝在最前面,肯拼搏。雖然偶有不服管束的時候,但他知道凡事有個底線,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是絕計不會做出這種苟且偷淫之事的!請陛下務必明察!”

“朱將軍好像很少會誇讚一個人。”

寒皇淡淡地拋出一句,朱明朗摸摸腦袋:“這不是因爲這小子正好合我的心意嘛!而且這小子水性很好,也善於做海戰!”

南宮軒的眸色忽明忽暗,此時他朝郭業處望去:“她也是你手下的人吧,讓你這樣親自揭發,一定是在某方面得罪到你了。”

跪伏在地上的郭業聽見寒皇如此言語,猛嗑了一個頭:“陛下請明鑑,她是軍奴中最並不適合當軍奴的人,微臣有權好好管束她。但這次的揭發,絕對是微臣感念陛下的皇恩浩蕩,覺得應該爲寒軍盡一份心力而已。”

“最不適合當軍奴的人?這話怎麼說?”

“回稟陛下,此女自進入軍奴營後就未好好尊敬過微臣,除此之外,派任給她的每樣工作她都做得很糟糕,令人失望!”

“她做些什麼工作?如何沒有做好?”

寒皇開口,接連問出的幾個問題都詭異至極,跛腳蝦郭業雖然心存疑慮,但是此時的他,哪裡有空管那麼多,只能照問照答。

“回陛下。她通常會做刷馬餵馬的工作,效率很低,常常把戰馬養死;前一段時間做的是漿洗衣物,可是到她手上的衣物都會破損,如今我正罰她去縫補那些衣物……”

“胡說,你這個公報私仇的爛人!嵐姐做的每樣工作都很細緻,哪裡有你說的這些缺點?有很多次了,我都親眼看到是你這雜碎在嵐姐的工作中搞破壞!別以爲我不動手就表示我沒有生氣,要不是嵐姐她……”

樊歌聽到到郭業的言語,再也任受不了,暴躁地吼出了一大堆話,跛腳蝦眼見這個怒氣衝衝的少年又要衝過來揍自己,嚇得連滾帶爬,剛剛失去門牙的痛他還沒有緩過來,現在連聲大叫:“冤枉啊,陛下,冤枉,卑職冤枉阿……”

樊歌正被兩個將士壓制,動彈不得,但恨得牙癢癢,正要再次怒斥時,卻聽見南宮軒清冷的沉聲傳來:“都給朕閉嘴。”

很低的話音,但聽在人的耳裡,卻是壓迫感十足。

所有的人,在頃刻間都靜默了。

片刻,南宮軒站起,緩步地踱近溫採嵐身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而他深藏在後的右手也暴露在衆人面前。

那包紮的繃帶上,氤氳着一片緋色。

從剛纔進來開始,南宮軒和溫採嵐的視線交流就只有一瞬間,那一瞬間,他們都充滿了錯愕,而她,在那一瞬間之後就再也沒有擡頭看他,更沒有說過一句話。

如果溫採嵐擡起頭,一定會發現,寒皇后來面對她時的視線是如何地灼熱,那是無論他怎麼努力也壓制不住的。

“朕該怎麼罰你?”

南宮軒出言,矜傲俊美的輪廓上看不出喜怒,溫採嵐沒有擡頭回話,只是她的手指顫動了一下,有幾聲低咳壓抑不住,從她的嘴角溢出。

“陛下,您不是昏君,就不能不辨是非!今天是我主動去找嵐姐的,她一直很堅持,已經回絕我很多次了……”

“臭小子,你在說什麼混話?!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說陛下的不是?真的不想活命了?!”

朱明朗聽見樊歌出言,緊張半許,又急又痛,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這個時候插什麼嘴啊!

樊歌卻完全沒有理會自己長官的提醒:“我說的是實話!”

“你!”朱明朗無語,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低語,“難道讓我替你收屍嗎?”

樊歌大逆不道的話語像是沒有引起寒皇的注意,他始終把視線鎖定在那一抹纖瘦的人影身上,眉心微微皺緊。

這個女人,又瘦削了很多!

營房之內,幾乎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的心中雖然存在不解,都有一種怪異之感,但都明智地選擇靜待寒皇的動作和言語。

此刻,又有幾聲低咳出現,溫採嵐的身軀在微微抖動,卻始終沒有說話,南宮軒身軀一動,原本放柔的視線轉爲冷漠,薄脣緊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從現在開始,由你專職替朕洗衣納補,端茶送水。”

很久,寒皇吐出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咂舌不已。

溫採嵐始終低着頭,只是十指已經攪緊。

最後的結果,樊歌受了杖刑,三十軍棍。

對於樊歌來說,三十軍棍並不算是最嚴重的刑罰,完全可以經受得住,可依舊免不了受那些皮肉綻開的劇痛。

跛腳蝦被革職,徹底消除了軍籍。

現在是亂世,又是在雷澤這種兵荒馬亂的地方,如他這般殘廢的人遇到這樣的處罰相當於判處了延期執行的死刑,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溫採嵐的情況就像是寒皇所說的一般,從此,成了他身邊一個專職奴役,每天都需要面對寒皇,這個昔日與她存在千絲萬縷的男人,但溫採嵐不想,這種奇怪的感覺,比傷她打她更讓她難以接受。

面對着樊歌所受的傷和痛,溫採嵐落淚了,流了很多很多的淚水,樊歌看到,微微心疼的同時也慌了,他的嘴巴一直闔動,勸慰着說這點小傷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不想讓她難過。

可是溫採嵐控制不住,她的眼淚一直流一直流,像是永遠也流不完一樣,聲聲破碎,滴滴心痛。

冬日凜冽的寒風便席捲了過來,刮在溫採嵐臉上,生疼生疼,伸手觸摸有些滾燙的臉頰,感受到的卻是冰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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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還是一如既往地降臨,雷澤軍營中依舊燈火通明。

冬日的夜空裡,少了繁星點點,卻讓黑夜多了一份肅穆和空寂,像濃墨潑灑一般,讓人喘不過氣來,似乎已經有了落雪的徵兆。

溫採嵐被無塵帶進寒皇的主營房時還是緊緊地懷抱着落雁琴,彷彿只有這把琴纔可以給她帶來最後的安慰。

跳躍的油燈下,寒皇正在看密函和文件。

無塵朝溫採嵐示意,讓她去另一邊等候,這時,溫採嵐才發現,寒皇的營帳內存在着兩張牀。

一張依舊華貴奢侈,遠處對面的那一張卻是平凡至極,看得出來,這張角落的睡牀是新加的,只是用簡單的木板搭建,卻已經比軍奴營中的好了很多。

沒有再說什麼,溫採嵐懷抱着落雁琴走向了那張簡陋的牀,安靜地坐在上面。

擡頭只看了寒皇一眼,她便低下了腦袋,透過灰布,撫摸琴身,靜默無語。

寒皇看了一眼那個默然撫摸琴身的人影一眼,微微一動後再次拿起桌上的書函文件,不再朝那個角落望去。

夜已深,寒皇的主營帳內燈火通明,有兩個身影透過燈光輝映在帳篷上,影影綽綽。

時間在兩個人的靜默中流逝,堆積的奏本越來越少,放下最後一本,寒皇揉了揉自己發疼的太陽穴,望向那個從開始就沒說過話的人影,發現她還沒有睡。

爲什麼不睡?是因爲我存在的原因嗎?

寒皇的眉心糾結了,他站起來,幾步便走到了溫採嵐的面前:“爲什麼從見到朕以後就不和朕說話?”

溫採嵐擡起頭,臉頰處有兩抹不正常的紅暈,許久,她開口:“皇上有什麼工作需要我去做?”

溫採嵐的話音剛落,寒皇的大掌便出現在溫採嵐的額頭上,溫採嵐躲開,但是寒皇還是感受到了從她肌膚上傳來的灼熱溫度。

寒皇琥珀色的眼眸越來越冷,比這冬日的夜晚還冷:“溫採嵐,你到底想怎麼樣?!”

“……”

“從現在開始,朕說什麼你就做什麼!”

寒皇怒氣衝衝地說出一句話,轉身就朝自己華貴的大牀走去,坐在上面,他凌厲的視線射向溫採嵐:“過來。”

溫採嵐望向寒皇,久久不曾動作。

“朕說,過來。”

南宮軒重複了一句,溫採嵐眸光微動,終是放下了落雁琴,移動腳步。

每走一步,都沉重無比,剛至寒皇身前,南宮軒便一把拉下了她,強勢地不容她有任何掙扎動作,溫採嵐腳步不穩,跌落在溫暖柔軟的錦被上。

“今天你在這張牀上睡!”

寒皇下了命令,溫採嵐咬了咬下脣,不肯答應。

“如果皇上沒有其他需要,溫採嵐回去了。”

“你想都別想。”

寒皇拋出一句話,直接把溫採嵐整個身軀都埋在了柔軟的錦被下。

溫採嵐掙扎着把腦袋從被子裡探出來,髮絲變得凌亂不堪:“皇上,你到底想怎麼樣?”

“朕的意思很明白,今天你必須得睡在這張牀上!”

“爲什麼?”

“有什麼爲什麼?朕說的話,做出的決定,還需要理由?”

“可我不想。”

“溫採嵐,你不是一個任性的人。”

“皇上,我沒任性。”

“衣服單薄,湯藥不喝。現在外面開始下雪,如果你想讓朕大半夜叫李荃那老頭子穿過半個軍營過來這裡給你望聞問切你就繼續忤逆朕的意思!讓朕看着你全身燃燒地蜷縮在那個角落,朕更是辦不到!”

南宮軒吼出幾句,喊完以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裡面的關心意味,似乎太重……

想到這裡,寒皇原本壓制在溫採嵐身上的身軀豁然立起,坐立在牀沿上,空氣中的暴躁因子立刻冷卻下來。

溫採嵐混沌的大腦處也是驚愕一片,她躺在牀上,不知如何是好。

過了片刻,她再次掙扎想爬起來,寒皇側身,琥珀色的眼眸鎖定在她身上,左耳上的紫鑽此刻很是妖豔,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溫採嵐,該安靜的時候你就給我安靜點!”

拋下這句話,掀開被子,寒皇不再管溫採嵐願不願意迅速將身體鑽了進去,伸出左臂勾向溫採嵐,強勢地迫使她躺入另一條錦被下。

爲防溫採嵐再動作,寒皇還順勢在那錦被上重重地拍打了三下,其中威脅意味頗重。

溫採嵐羽睫顫動,望向近在咫尺的寒皇:“我有風寒。”

“朕知道。”

他邪肆俊美的側臉此刻一片平靜,這次,溫採嵐默默地望了他很久。

寒皇似乎覺得有點不耐煩了,伸手擋住了溫採嵐的視線,有長長的睫毛掃在他掌心,癢癢的:“還看什麼?睡覺休息。你也別妄想朕能屈就自己去睡對面那張牀。”

溫採嵐慢慢闔上了眼瞼,她知道,今天無論她願不願意,結果都是和寒皇躺在一張牀上。

燈已熄滅,黑夜中的白雪靜默地染上了這一處角落。

心緒不穩的兩人,此刻平躺在一張大牀上,鼻息相聞,沒有輾轉,甚至沒有什麼動作,卻都難以入眠。

閉着雙眼,心思苦澀。

溫採嵐的身軀忽冷忽熱,寒皇的手不知何時握上了她的手,感受到的觸感很冰很涼,像是在冰天雪地裡一樣。

他用力握緊了那隻手,想給她一些溫暖。

她沒有退縮,因爲眼前浮現着寒皇沾染血色的紗布包裹的右手,無論怎樣,她都沒有那個意願和力氣去掙開這一隻縈繞在她心間的手。

寂寞的飛雪,淹沒在黑夜的暗色中,紛紛揚揚,此刻讓人看不真切世間萬物……

寒皇習慣早起,溫採嵐也沒有賴牀的習慣。

昨夜,兩人不知道是何時入睡,早上醒來時,發現兩人的手居然還是交疊在一起。

南宮軒醒了,可他沒有撤開手的打算,溫採嵐也醒了,但她也沒有做那一個打破僵局的人,兩人索性各懷鬼胎地繼續裝睡。

每日清晨,作爲凌波女之一的無塵都會出現在寒皇主營房,送上早膳並彙報一些快報事務。

這天,當無塵依舊習慣着進入營房,卻驚覺到裡面磁場的不同,清明地看到裡面的情景時立刻像咬到舌頭一般,迅雷不及地撤了出去。

手捧着剛剛製作好的早膳,無塵的眼神明顯浮現了笑意,她勾起脣角靜默退下,打算過一些時候再進去裡面。

主人他,似乎很久都沒有像現在這麼平靜過了……

還是晚點過來吧!

時值辰時,無塵手端着熱好的早膳再次出現在寒皇的主營房前,猶豫着是否要進去?

凌波女的各方消息陸續傳來,總不能一直耽誤下去吧?

可是,主人他好不容易……

正躊躇間,無塵聽見從裡面傳來一個聲音,雖然壓迫感十足卻讓她在一瞬間感覺如釋重負:“還不快進來?!”

嘴角含着笑,無塵提步進入,見到寒皇和溫採嵐正分處兩處,各幹各人的事,她微笑一聲:“主人終於醒了?”

南宮軒擡眸瞟了無塵一眼:“多嘴的丫頭。”

“是,無塵是多嘴了。”嘴巴上是這麼說,可是無塵的眼中依舊含着笑意,“主人,無塵按照您的吩咐去找了一件棉衣過來,雖然樣式有些陳舊,但非常保暖……”

“就這件吧。”

南宮軒淡淡地掃了一眼後出言,直接打斷了無塵接下來的話語,臉色有些不自然,無塵得命後直接將手上的藍色碎花棉襖交到溫採嵐手上,壓低了聲音:“就算是爲了我一晚上的辛苦努力,千萬別拒絕這個……”

溫採嵐疑惑地看看無塵,靜默着,終是沒有將棉衣接過,捧在手上,感覺有些沉重。

無塵見溫採嵐是合作的態度便微笑一聲,轉身面向寒皇:“無塵剛纔已經通知李御醫過來了,請主人放心。”

南宮軒“嗯”了一聲,看了溫採嵐一眼:“你過來。”

溫採嵐放下手中的棉衣,不解地看向南宮軒:“皇上有什麼吩咐?”

“把這些吃下去。”南宮軒將自己的早膳往溫採嵐面前一推,“全部。”

溫採嵐皺了眉:“我不能吃,有專門配給軍奴的飯菜。”

溫採嵐的話音剛落,南宮軒的眼睛便沉默地射向了她,沒有說話,可那雙璀璨的琥珀色眼眸卻讓溫採嵐感覺一滯,許久,她說:“生病的人不能吃那麼多。”

聽見這句話,寒皇嘴角微勾:“無塵,吩咐下去,做一些清淡的吃食送過來。”

話音剛落,寒皇轉向溫採嵐:“今天你和朕一起用早膳,還有,李荃等一下開的湯藥你必須全部吞下去!”

寒皇的話語讓溫採嵐的臉閃過一絲僵硬,無塵看了一眼溫採嵐,暗笑着回答道:“無塵明白,請主人放心。”

自己不是沒有和寒皇一起用過膳,可是這一次,溫採嵐卻感覺出其地不自在,也許是因爲風寒的關係,面對這些比她平時所食好很多的膳食,她卻食不知味,只想快點吃完。

一直專心喝大米粥,她沒有擡起腦袋,寒皇面沉如水,從剛纔開始一直盯着她,像是在刻意監督,然後突然冒出了一句:“慢點。”

結果,她被粥嗆到了,咳了很多聲。

寒皇蹙了眉,伸出手順她的背:“說了讓你慢點。”

溫採嵐很快恢復常態,避開寒皇:“謝皇上。”

她的話音剛落,寒皇的眉,蹙得更緊。

還未等寒皇有所話語和動作,溫採嵐便拿起案几上的一個小地瓜,啃了起來,心裡暗想,還好,早膳不是很多。

寒皇傾身過去,阻止了她的吃食:“吃不下去就別吃了,跟了那麼久,朕的話裡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難道還聽不出嗎?

溫採嵐動作停止,怔怔地,她看着寒皇伸過來的右手,想,他應該需要包紮了吧?

不知爲何,這時的寒皇嘴角微微勾起了一個角度,然後他的手指便出現在她的嘴角:“發什麼呆?東西都吃到這裡了。”

溫採嵐一窘:“沒什麼。”

拿起手帕,她用力擦了擦嘴角,寒皇看着她的動作,將身體仰靠在了深厚的狐裘椅背上,好整以暇:“你是在擔心朕的傷吧?那麼今天李荃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我不會。”

“這是你今天的第一份工作。”

“……”

寒皇看着此時有些窘迫的她,微微挑眉,許久,溫採嵐扯動嘴角:“是。”

2.結髮夫妻3.帝王陰晴25.鏈衣七者43.剎那轉身34.最後一程46.避無可避8.奇撩驚變9.靈遂決戰19.新兵出擊12.相府晚膳42.落雁之迷29.挺身而出42.落雁之迷24.落腳鷺旗24.落腳鷺旗8.奇撩驚變7.天牢死囚4.紫色傾城42.落雁之迷43.剎那轉身22.破釜沉舟7.天牢死囚29.挺身而出9.靈遂決戰3.帝王陰晴20.地牢絕眉2.結髮夫妻21.飢餐困眠40.一歲春秋30.千里圍攻11.小鬼衝撞27.似是而非42.落雁之迷22.破釜沉舟4.紫色傾城8.奇撩驚變26.花有花期10.合歡花開6.迷途追蹤7.天牢死囚16.鴻門晚宴25.鏈衣七者2.結髮夫妻23.下不爲例35.艱辛前路14.面具背後31.情陷絕崖29.挺身而出15.軒影之爭12.相府晚膳16.鴻門晚宴31.情陷絕崖22.破釜沉舟25.鏈衣七者30.千里圍攻26.花有花期34.最後一程13.紛爭無緒24.落腳鷺旗47.一路相隨26.花有花期32.那時悼影33.咫尺距離36.悲喜之律8.奇撩驚變31.情陷絕崖43.剎那轉身40.一歲春秋34.最後一程20.地牢絕眉32.那時悼影30.千里圍攻16.鴻門晚宴36.悲喜之律22.破釜沉舟27.似是而非20.地牢絕眉41.無路可逃10.合歡花開30.千里圍攻22.破釜沉舟9.靈遂決戰32.那時悼影26.花有花期22.破釜沉舟23.下不爲例20.地牢絕眉42.落雁之迷11.小鬼衝撞8.奇撩驚變34.最後一程23.下不爲例39.坦陳釋放15.軒影之爭26.花有花期
2.結髮夫妻3.帝王陰晴25.鏈衣七者43.剎那轉身34.最後一程46.避無可避8.奇撩驚變9.靈遂決戰19.新兵出擊12.相府晚膳42.落雁之迷29.挺身而出42.落雁之迷24.落腳鷺旗24.落腳鷺旗8.奇撩驚變7.天牢死囚4.紫色傾城42.落雁之迷43.剎那轉身22.破釜沉舟7.天牢死囚29.挺身而出9.靈遂決戰3.帝王陰晴20.地牢絕眉2.結髮夫妻21.飢餐困眠40.一歲春秋30.千里圍攻11.小鬼衝撞27.似是而非42.落雁之迷22.破釜沉舟4.紫色傾城8.奇撩驚變26.花有花期10.合歡花開6.迷途追蹤7.天牢死囚16.鴻門晚宴25.鏈衣七者2.結髮夫妻23.下不爲例35.艱辛前路14.面具背後31.情陷絕崖29.挺身而出15.軒影之爭12.相府晚膳16.鴻門晚宴31.情陷絕崖22.破釜沉舟25.鏈衣七者30.千里圍攻26.花有花期34.最後一程13.紛爭無緒24.落腳鷺旗47.一路相隨26.花有花期32.那時悼影33.咫尺距離36.悲喜之律8.奇撩驚變31.情陷絕崖43.剎那轉身40.一歲春秋34.最後一程20.地牢絕眉32.那時悼影30.千里圍攻16.鴻門晚宴36.悲喜之律22.破釜沉舟27.似是而非20.地牢絕眉41.無路可逃10.合歡花開30.千里圍攻22.破釜沉舟9.靈遂決戰32.那時悼影26.花有花期22.破釜沉舟23.下不爲例20.地牢絕眉42.落雁之迷11.小鬼衝撞8.奇撩驚變34.最後一程23.下不爲例39.坦陳釋放15.軒影之爭26.花有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