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不見,除了更添成熟與幹練,霍蕭寒幾乎沒有多少變化。
軒轅惜兒對他稍稍行禮:“霍大將軍,可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何事?我本以爲,我早已毒發離世了。”
霍蕭寒再次燦然一笑,道:“我們先回軍營,薛大將軍會告訴你一切!”
有侍衛走過來,請軒轅惜兒上了旁邊另一駕馬車。接着,衆人再次翻身上馬,護送着馬車一直進入東昊邊關大營。
馬車在帥營前停下。霍蕭寒親自掀開馬車門簾,將軒轅惜兒迎了下來。望着她,他的雙眸凝滿深情,卻又帶着一絲雖刻意掩飾仍不經意流露的傷痛。
“進去吧!薛大將軍在裡面等着你呢!”霍蕭寒在她身前兩步站定,微微笑道,“我尚有要事須立即去辦,就不陪你進去了!”
“無礙,霍大將軍,你儘管去忙吧!”軒轅惜兒道。
霍蕭寒欲言又止。軒轅惜兒耐心地等待着,他才道:“我或要離開一段日子,你須好好珍重纔是!”
軒轅惜兒不禁略顯驚愕,不知他有何要事,竟要立即離開大營。想想終是不宜主動相問,只好說道:“好,祝霍大將軍一路順風,早日歸來!”
霍蕭寒再次無聲一笑:“其實,我離得不遠。只是想着不能日日見到你,心中始終是放不下!”
軒轅惜兒正欲出言相問,霍蕭寒又道:“還是快進去了吧!莫讓你姐夫久等了。”
心中急於找到薛景墨問個究竟,軒轅惜兒忙對着霍蕭寒行了禮,轉身跟着一名侍衛踏進了薛景墨的帳營。
薛景墨正獨自一人負手立在帳內,笑容可掬地等着她。
匆匆行了一禮,軒轅惜兒便開門見山地問道:“姐夫,我已被憋悶了十餘日,那繆公與繆婆什麼都不肯跟我說!那麼,就請你別再讓我心焦了。你不是告訴我,我體內餘毒已是世上無藥可解了麼?可爲何,我此刻仍能活着站在你面前?”
“你體內餘毒早已徹底清除了!月國國寶‘雪魂丹’並非徒有虛名,楚氏父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薛景墨輕描淡寫般說道。
軒轅惜兒聞言大驚:“姐夫何時知道我餘毒已解?”
“便是你服用‘雪魂丹’後回到邊關軍營,我爲你仔細診察之時!”
“可是,姐夫當時爲何又說我體內似有奇異之處,餘毒或是未消?”軒轅惜兒似乎猜到了些什麼,卻禁不住急急追問,“到底,姐夫用意何在?”
“那,不過是一個局!”
“局?什麼局?誰的局?難道,是父皇的局?”在回東昊邊關這一路上,軒轅惜兒已有過太多的猜測。如今,薛景墨這一句話,竟像是證實了她的某一個猜測。
“沒錯!便是你父皇的局!”薛景墨坦然望着她,“段寂宸提出要東昊歸還和親長公主,你父皇本以爲以兩座城郡作爲交換條件,段寂宸斷然是不會答應的。沒想到,他竟然一口答應了。這多少,讓你父皇、皇上,還有東昊皆處於被動之中!”
自己的這個猜想終於被證實,軒轅惜兒卻仍是震驚得有些難以接受。
“你父皇當初爲了兩國友好和睦,答應北國與段寂宸的和親請求,將你遠嫁北國。可是不到兩年,段寂宸即位後卻單方撕毀盟約,對東昊開戰並大舉侵佔東昊城郡與國土。因此,對於和親之事,你父皇終是感到後悔的!加上段寂宸對你做過的事,他亦有所耳聞。”
薛景墨決意對軒轅惜兒不再有任何隱瞞,“當時,我與你父皇另有飛鴿傳書,互通消息。得知你餘毒已消,而我們又不得不如約將你送還給段寂宸,你父皇便要姐夫配合,上演了這一出假死逃生,金蟬脫殼之戲!”
“假死逃生,金蟬脫殼?”軒轅惜兒輕蹙眉頭,喃喃自語。
“沒錯,我配製了假死之藥,讓樑太醫帶入北國皇宮,藉機讓你服下。服下假死藥,四日之內,人的身體會急速變得涼冷如冰,而呼吸與心跳也微弱得幾乎讓人難以覺察。如此,蔣太師纔有機會在你被送入陵墓之後,讓可靠之人將你偷偷盜走,護送回東昊。而這可靠之人,便是一直暗中保護着你的繆公與繆婆。他們數年來一直潛伏在北國皇宮之中,雖身爲最不顯眼的下人,卻時刻關注着你的一舉一動。他們武功高深莫測,也是你父皇極爲信任之人,除了那次段寂宸以鳴鏑射殺之事,後來你所面臨的一切危險,其實皆在他們的掌控與保護之中!”
原來,父皇一直安排了得力之人,在暗中保護她!軒轅惜兒皺眉聽着,默然不語。
“即使是你兩次逃離,他們二老其實皆在暗中幫了你的大忙。否則,你也不會兩次皆出逃得如此順利!”薛景墨笑了笑,又接着說道,“你身上餘毒已解之事,我一直沒有告知你真相,也是因爲事關重大,怕萬一露了馬腳,無法將你從北國成功救回。因此,讓你身心皆受了一些苦,姐夫和父皇,亦希望你莫要過於怨責我們!”
“惜兒沒有怨責,只是,事情並非如你們所想那樣!”軒轅惜兒決意坦露心中所想,“如今,我並不恨段寂宸,而他亦是對我情真意切。儘管如今回到東昊,可我卻要從此遠離他,以及我的孩子,這並非我之所願!姐夫,你能明白麼?”
“並非你之所願?”薛景墨似乎並不能真正地明白她,“或許,你如今對段寂宸有了一些情意與不捨,畢竟你們也算夫妻一場。姐夫也知道,你或許更捨不得你的孩子。可是,你須明白,當事關兩國戰事紛爭之時,個人的情感,便變得微不足道,甚至不值一提。我想,你當初和親遠嫁之時,便該已明白了箇中道理。”
“是的,我明白……”
“東昊與北國如今已成敵國,兩軍對壘,大戰一觸即發。由於有和親長公主在段寂宸手中,所以在兩國戰事之上,你皇兄還有父皇皆有所顧忌,甚至因此一再錯失時機!如今,你平安回到了北國,東昊的做法,便與以往不能一樣了!”薛景墨說着,胸中似正運籌着對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