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紙破,畫毀也……可惜,可惜,可惜至極!”溫婉的聲音柔似女聲,卻分明是男人發出來的。
洛馨月被陰陽怪氣的聲音一驚,頓時反省過來是自己過於衝動莽撞了,不但毀了那畫不說,只怕也會把自己陷入困境中。
膽戰心驚的轉過身來,訕訕的看着剛剛之乎者也的‘太監’。不經意間,她已經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所幸他不是太監,看着不像太監。
小麥色健康的肌膚透着亞色的光澤,長髮以一條緞帶束起,欣長的身子居高臨下的看着嬌小的她。若他不是面上帶着足以遮去大半張臉的鐵面具,露出妖孽一般的氣質,洛馨月定要撲上去好好瞧瞧,妖孽美男百看不厭,她篤定他一定‘美麗無雙’。
“美男……你……好帥。”結巴的說着,洛馨月努力的眨巴眨巴她漆黑卻亮如星辰的眼眸,使勁的勾引着,以便使他忘記她的一刀毀畫之錯。
“我連面具都未摘下,你便篤定我很美?恩?”銀白麪具下的他眉頭一挑,雖然反問的有些挑釁,但他由衷的開心,誰說只有女人才會因美貌而欣喜。“帥,又是個什麼東西?”
“帥就是美呀……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的下巴很好看?而下巴如此好看的人,整體不會差到哪裡去的。”洛馨月插着腰瞪着星眸努力的去證實自己的觀點。
“哦?當真如此?”
“當真!”洛馨月就差要對天起毒誓了。
男人胸膛之中逸出沉悶的笑聲,不知是笑她的篤定她的聰慧,還是什麼?
“笑什麼?”洛馨月嘟起了小嘴,瞧着這個左手執劍靠於柱上一身的深色男人。明戈也帶面具,不過他帶給她的只有漠然,而這個面具男卻有着勾起她挑戰欲奸邪。
“從今日起,我便是你的侍從,負責你的安全。”男人此時不再吊兒郎當
,臉色一正便道。在轉移話題的本事上,只能說,他很強悍,當然其他的本事也不弱。
“我不需要!”洛馨月的心情頓時跌入谷底,明戈當時也不是沒有送侍從給她保護她,最後仍舊是被趕走了。侍從對於她而言,無用至極!後頭跟着人,不過是多了塊礙事絆腳的石頭,或大或小。“你是棟樑之才,哪怕是去賣個相貌也比爲我出生入死來的強!”
洛馨月隨口說出的話殊不知讓自己再以後的幾天裡備受煎熬,她忘記了,大臨王朝的男人如若流落風塵哪怕是爲謀生而在風月場所任人撫摸一下,也將終身以此爲恥辱!
不出所料,面具男的左手咯吱咯吱的響着,不在面具裡的下巴微微顫動,一股怒氣撲面而來。洛馨月嚇的瑟瑟發抖,不由得大步後退驚恐的看着面具男。
“對……對不起。我……我……哇……”洛馨月見到面具男如此的恐怖,半是真半是假的大哭起來,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站着累了乾脆癱在地上抽泣着,紅紅的鼻頭一縮一縮。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腦袋裡有人告訴她,這叫美人計。
“你……別哭。”面具男陰柔的聲音之中夾雜隱忍和無可奈何,第一次知曉原來耍無賴的女人比江湖打殺更可怕。
良久也不見洛馨月從哭泣中停下來,面具男有些慌了,心裡糾結如麻。他還想早點去看看那小洛閣,這次真是這當爹的不好,小孩子不該去那種地方,雖然事出緊急!
“不哭,不哭哦……”幾乎是扭曲着臉說出這五個字,所幸面具隱藏了他此時此刻的表情,他聲音如此的溫柔倒是第一次。
他將劍再次拿在手中,江湖人盡知他劍不離身,然後緩緩的蹲下與她平視,眼中裝着滿滿的柔輝,儘管他自己覺得虛假的要命。
洛馨月倒也不哭了,看着他嘿嘿的傻笑。面具男氣極
,如果不是因爲她叫洛馨月,他早就把她從這裡扔出去了。
面具男知曉她不會武功,又因她是他暫時要保護的人,所以警惕心大降。洛馨月此時狡黠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雙手去卸那鐵面具。
他未想到她的動作如此迅速,儘管捉住了她的手腕,那面具也已經卸了下來,穩穩的放在她的手裡。看着洛馨月得意的笑容,他可氣又好笑,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得意的笑容很快的在她看清楚後僵化在了那裡,她終於明白他爲什麼不給她看要轉移話題,她終於明白他剛剛不是爲自己諷刺風月之事而生氣,她癟癟嘴又想放聲大哭。
“對……對不起……哇嗚嗚……”洛馨月哭着跑了出去,眸子裡閃過狡黠。她在若大的天下第一樓裡淚眼汪汪到處亂跑,嚇得侍女隨從們見了都不敢上前,他們都在納悶究竟是誰敢傷傳說中的少奶奶。
面具男撫摸着自己猙獰得面目全非的臉龐,這一張臉如此的可怕至極嗎?他不禁啞然失笑,那洛馨月恐怕是在小題大作罷了。
望着牆上的那幅畫,會當凌絕曉一句豈能包含全部之意,它霸氣深邃,卻很是孤寂。仔細端詳一下便可知是出自誰人之手了。
“還好還好,這《望嶽》不過是贗品。”從門外閃進一人,正是剛剛抱着祁洛閣一臉焦急的祁閒雲,現在的他已恢復到原本淡然的模樣。那修長的身子瞬間便到了那畫前,可見其武功修爲。
祁閒雲噌的一聲拔下那袖劍,釘的還真牢,撥開那畫,牆上有着略長的裂縫。這不是因洛馨月鏗鏘有力,他輕輕一撫刀鋒,手上便沁出了嫣紅的血珠。好一把神兵利器,明戈也真捨得把它送給洛馨月,當真是浪費。
“敢在大廳掛他的贗品,不怕他舉兵踏平天下第一樓嗎?”面具男再次將面具戴上,悠悠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