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馨月無奈地看着他們兩人,打圓場道:“菁菁.因爲暗器上抹了毒,明戈爲了替你清除毒素,快給你師祖爺賠罪。”
菁菁感激的看着明戈,師傅的師叔,就是厲害,她現在明明感覺氣力回來了,沒有異狀。
“你現在不虛弱,是因爲我替你把毒血都吸出來了。”明戈敏銳地看穿她的心思。
明戈不再理會車廂裡的兩個女人,下了馬車,對領頭侍衛吩咐道:“派一個人把明格兒返回蓮城,交給你們爺。這次抓你,總不是背棄諾言了吧?”
“是!”侍衛恭敬頷首。
洛馨月聽着覺得困惑,但並沒有出去,只是靜待明戈回到馬車上。她還是不要與明格兒正面相對比較好,爲了寶寶,她要處處謹慎。
過了半響,明戈返來,看了她一眼,直接開口道:“想問什麼,說吧。”
洛馨月想了想,才道:“明格兒爲什麼這麼執着要殺我?”
“女人心,如海底針。那麼複雜,我又怎麼明白。”明戈不以爲然地聳肩,“總之是明戈的禍害.以後你去向明戈問罪吧。”
“明格兒本來不是被閒人救了,怎的不關住她?”洛馨月再問。
“不是,之前她提供了有利情報,卻被明戈抓了,祁閒雲纔去救了她,並釋放了。可惜明格兒並不殲珍惜這個機會,一直在伺機殺你泄恨。”
洛馨月扶着額際,覺得頭疼。在這一樁錯綜複雜的事情裡,最無辜的人,就是她了吧?什麼叫無妄之災,她終於明白可。
在這一刻,她突然很想見祁閒雲。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是否與她一樣心懷思念?
迷霧森林的竹屋中,洛馨月孕吐不止,路上這幾日的顛簸都無礙,偏卻到達目的地就開始嘔吐了。
“夫人,喝一碗酸梅湯可能會好一點。”菁菁輕輕地拍着她的背,替她順氣。
“菁菁,你幫我把行囊裡的信件拿過來。”洛馨月緩了氣,啜了口酸梅湯,開口道。
“是,夫人。”菁菁依言照做,取來一疊信函,笑着道,“夫人已經看過許多回了,還看不夠。如果爺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洛馨月抿嘴而笑,接過信函,放在桌上,並沒有打開。信中的內容,她早已熟記於心,不需要看也能默背出來。
第七封,他說:路途辛苦,你的身子有否不適?如果腹中孩子不聽話,折騰你,待他出生,我就打他屁股。
第八封,他說:乖乖聽話,不然連你一起打屁股。
第九封,他說:快到迷霧森林了?距離漸遠,你若想我,就寫信給我,等返來時交給我。不許不寫,除非你不想我。
最後一封,只有三個字。
洛馨月邊回想,邊掩脣笑着。也只有他,纔會寫這種所謂的情信,既霸道又彆扭。
“夫人,”菁菁出聲喚她,“您在笑什麼?”
“菁菁,如果你要對一個人說三個字,你會說什麼?”洛馨月淺笑着問。
“那要看對什麼人。”菁菁側着腦袋思索,蹙了蹙眉,撇嘴道,“如果是對那個明格兒,我會說‘大賤人’。”
“你很討厭明格兒?”洛馨月依然微笑。
“不討厭。”菁菁咬牙切齒地再道,“是憎惡,非常憎惡!”
“好了好了,她已經押回蓮城了,你就彆氣了。”洛馨月甚是無奈。
菁菁氣鼓鼓地嘟嘴,過了片刻才平氣,好奇問道:“是不是爺寫給您的信裡面,對您說了三個字?”
“嗯。”洛馨月點頭。
菁菁捂嘴竊笑:“那肯定是‘吾愛汝’,要不就是‘想念你’。”
“不是。”洛馨月脣畔的笑意漸濃。祁閒雲纔不會說那麼甜蜜的話。
“總不會是‘對不起’吧?”菁菁尋思猜測着.“或者是‘多保證’?‘早日回’?”
“都不是。”洛馨月笑容盈盈,揭了謎底,道,“那三個字是--該死的。”
“啊?”菁菁愣住,十分困惑,“爺爲什麼要罵您?”
“他不是罵我。”洛馨月輕輕搖頭,走向窗邊,舉眸遙望天際。明媚的藍天白雲,如此美麗,可沒有他相伴.原來美景都會失色。他最後一封信,應該是因想到要分別多日.難忍不爽的心情,才憤然落筆。
那麼霸氣而又嘴硬的男人,此時此刻,他在哪兒?她擡頭所望的這片天空,與他所看的,可算是同一片天?
怔怔出神良久,緩慢抽回視線,然卻突然眼前一閃,一張俊容卻映入眼簾!
“阿瀾?你怎會在此?”洛馨月十分驚訝,阿瀾竟到了迷霧森林?他是特意來看她的?
“我是路過。”阿瀾淡淡淺笑.狹長的黑眸溫柔平和,巳無之前的暗淡頹敗。他已經想明白了.感情事.終是不能勉強。但奢望之念雖滅,心中深藏的愛火卻無法控制。從今往後,他會把這一份情,埋葬心底。只要看到她幸福,那麼他也就於願足矣了。
“珠兒,一路顛簸,身子可還好?”阿瀾溫聲關懷,並不過分熱切,只是恰到好處的慰問。
“今日有些反胃泛酸,不過沒有大礙。”洛馨月如實回答。“謝謝你……”
“朋友一場,就不要這般客氣了。”阿瀾微笑溫言,雲淡風輕。
洛馨月亦是微笑。從認識阿瀾的那一天開始,他就一直在幫她,他的情意,她此生就註定虧欠了。
“明**會離開迷霧森林繼續南下討伐,相信不久以後你就可以返回蓮城了。”阿瀾向她頷首,道,“現在我不便久留,你好好保重身子。”
“謝謝你,阿瀾。”洛馨月真心誠意地道謝。
阿瀾但笑不語,旋身而去.跨出兩步,還是回了頭.看着她.輕輕地說:“其實師兄也已經到了迷霧森林。”
洛馨月怔住,心跳驟然失速。祁閒雲也來了?近在咫尺嗎?
“他在後面,過會兒你們就能見着面了。”阿瀾輕聲言畢,再次舉步,右手心裡緊緊握着一樣東西,沒有拿出給她看。那是他曾經送她的藍寶石,如今已變了顏色,變成近乎透明的白色。就彷彿他的心,一樣蒼白空茫,飄渺無着。
洛馨月滿心喜悅,沒有留意到阿瀾的異狀,更聽不到他內心無聲的淒涼嘆息。轉了身,她興匆匆地快步走
出寢居,一心想着要去見祁閒雲。
“夫人,您要去哪兒?”剛離開一會兒的菁菁返來,疑或地問。
“我想出去一趟。”洛馨月欣喜地說道.清秀的小臉上漾着歡悅的容光。
“但是夫人的孩子不穩,還是等着爺來吧。”菁菁一五一十道來。
洛馨月頓時泄氣,笑容隱去,她一刻也等不了。
菁菁見她神情低落,體貼地沒有多話,扶着她走回房。
正要關上房門,忽聽一聲清洌如泉的悅耳嗓音響起:“珠兒。”
聞聲,洛馨月回眸看去,這一看.卻不由地看癡了。
“珠兒?!”祁閒雲一愣,隨即驚喜的一把接住她的身子,緊抱在懷中。
洛馨月掙扎了幾下,疑惑的開口:“閒人,你怎麼……”如果不是他那雙灼灼發亮的黑眸依舊那般熟悉,她都差點認不出他了。他剛毅的下巴長滿鬍鬚,一身墨色錦袍襤褸不堪,灰塵味極重,鬢角凌亂,幾縷黑髮落在額前,整個人顯得頗爲落魄,一點也不像往日不可一世的霸氣摸樣。
“什麼?”祁閒雲稍微鬆開了她一點,目光緊緊鎖着她,眼神仿若如飢似渴,要一口氣把她看個透。
“閒人,你什麼時候到這的?”洛馨月的心情歡喜,迎上他深邃的黑眸,擡手替他拂開垂蓋額頭的散發。
“一個多時辰之前。”祁閒雲俯頭在她眉間親吻了一記,擠壓心底的濃濃思念終於得到些許紓緩。
“一個時辰了?那你爲什麼不梳洗一下?”洛馨月疑問,小手摩挲着她的下巴,感覺點點刺感紮在手心,有些刺麻,又有些好玩。
“梳洗?”祁閒雲皺了皺濃眉,她該不是嫌棄他滿身風塵僕僕吧?
“是啊。”洛馨月點頭,理所當然得道:“你肯定趕路趕得急,所以纔會這副潦倒的流浪漢樣。”
“流浪漢?”祁閒雲的眉頭再皺緊了一分。分開多日,她這張小嘴裡突出的話,還是一樣惹他生氣!
“你好髒。”洛馨月嘟嘴,心中偷笑,雙手環住他的腰身,並未介意他沾染塵土的衣衫。
“嫌我髒?洛馨月,你好樣的!”祁閒雲磨牙,惱火的咆哮,“我日夜兼程的奔波,你就只注意我髒不髒?”
“那還要注意什麼?”洛馨月無辜的看着他,水眸晶瑩閃亮,隱帶笑意。
祁閒雲掃了她一眼,忽的邪笑一聲,道:“好,既然你嫌我髒,我也不會讓你獨善其身。”話未說完,他已接近她,故意蹭着她乾淨的羅裳,一邊還用胡茬磨着她嫩滑的臉頰。
洛馨月忍不住癢感,咯咯直笑,左閃右躲,可卻掙脫不開他結實有力的臂膀。
看她笑得快要岔氣,祁閒雲才停下動作,眯眼瞪着她:“還敢不敢嫌我?”
“不敢不敢了……”洛馨月急忙搖頭,脣角上揚的弧度還收不回來,笑得極是開懷。俗語云,小別勝新婚,卻有其道理,重逢的喜悅是如此的令人振奮。
“這還差不多。”祁閒雲滿意的勾脣,大掌扣在她的腰際,遊移摸索了會兒,冷不防道,“你胖了?路途漫漫,你倒是未覺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