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這個東西麼?”男子嬉笑着,大有耍賴的意味。
“皇上該不會是忘了我們之間的協議了吧!”
“朕之前和你籤的協議上所說的內容,朕可是記得輕輕清楚。”
“記得清楚,那你還賴賬。”敢情你是說一套,做一套不成。
“白字黑字的簽着,朕是一國之君,怎可食言,朕說過,反是朕要你做的事情,朕都會按照時間的長短,事件的大小支付給你相應的費用。
朕方纔只是叫你做坐進朕的懷裡,可沒叫你替朕剝好那個潘石榴,朕先前叫宮奴替朕剝的,是你自個硬要搶着幹,主動的要喂朕,朕可沒有命令你或是要求你做此事。”
“總之,你的意思就是說,對於方纔我付出的勞動,你半個子都不會支付給我就對了,是吧!”銀牙緊咬着,雷盼弟的臉上一臉的怒意憤然。
“也不見得全是如此”白雲正笑着,看着雷盼弟那越漸暴漲的火爆脾氣,心頭一陣的喜悅,他當真是愛煞了她生氣撒潑的嬌捍模樣。
“呵……”美目圓睜,藍衣女子瞧着白雲正面上那無辜的樣,頓時氣不打一處出來,隨即雙手叉腰,眼鼻扭曲,尖聲吼道,“總之,你就是不肯乖乖的讓我在你身上賺錢罷了!”
白雲正不溫不火的伸手端起擱在石桌上溫度適宜的貢茶,往嘴上一鬆,輕抿一口,眼眉帶笑,語帶曖昧的對着她說道,“我說過,有更好、更快的賺錢方式,是你自己不願意。”
“去死吧你!”白雲正的話剛說完,雷盼弟的雙眼一眯,隨即擡起一隻腳,伸手撂下腳上的繡鞋,齊齊敗壞的朝着白雲正身上扔去,然後轉身,咬牙切齒的離去。
視線從那急切奔走的背影身上收回,瞧着自個身上胸膛處,那個在白衣之上顯得格外清晰發黑的腳印子,眼底閃過一絲無奈而又寵溺的笑,頭微微一仰,將杯內的剩餘的茶水一股腦的灌進口中,“這壞脾氣,除了朕敢要之外,當真是沒人了。”
“杏兒,漂亮嗎?”梳妝檯前,雲媚兒將自己收拾妥當之後,緩緩站立,轉身對着貼身侍候的丫鬟詢問道。
流雲鬢上綴着點點紫色細珠,高貴而端莊,一身散花水霧淡紫百褶裙,身披白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明眸含水。乍看,完完全全的香肌美人。
“夫人好美”杏兒雙眼一陣突兀,小嘴驚愕的大張,繼而眼含笑,脣微勾的驚呼道。
“當真好看?”嚴媚兒再度問道,臉上笑意不止,隨即又轉身對着銅鏡之內的嬌人上下打量一番。
“嗯”
“走吧,咱們出府。”確認完美無誤,嚴媚兒嬌聲對着香兒道,腳步不停地朝着房外趕。
見着主子離開,杏兒小腳也不停地跟上,“夫人,婚禮用的東西,王爺說交予劉管家辦置了,不勞夫人掛心的。”
自打王爺將媚夫人帶回王府後,便被安置在了嗥瀾苑內,所有的人都看到了王爺對於新夫人的特別,畢竟王爺可是爲了新夫人,將原本住在這主屋的王妃給趕了出去。
只是這時間過了快一個月,也沒見的王爺踏進過嗥瀾苑內,更未見得王爺提起要娶媚夫人的事,而且今日的時間王爺一直留宿在王妃的南苑內。
衆人都一度以爲王爺忘了媚夫人的存在,一時間對媚夫人的新鮮勁消失殆盡了,只是不想六日前的一大早,王爺突然進了嗥瀾苑。
她當時正替媚夫人梳洗好,瞧見王爺到來,不止是她,連着媚夫人也被嚇了一跳,她還沒來得及行禮道安,卻被王爺率先出聲給趕出了房門。
大門應聲關閉,緊接着屋內傳出一聲咯吱咯吱的聲響,還有男人的低吼,女人的嬌喘嚶嚀,屋內的戰況越演越烈,酥骨的嬌吟越來越大。
饒是不知人事的杏兒,聽着那屋內傳出的奇怪聲響,臉兒也禁不住紅了起來,院內忙碌的丫鬟,奴僕,老媽子紛紛停下手上的工作,豎起耳朵認真地聽着屋內的響動,嬌羞,竊笑不止。
這一日,王爺在嗥瀾苑待到翌日的凌晨才離開,下午,王爺便下令說不久將迎娶夫人過門的事情,全府上下皆知道夫人終於真正的成爲王爺女人的事情。
夫人多日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身爲夫人的隨侍丫鬟,杏兒自是爲嚴媚兒高興不已。
婚禮的籌備,交給劉琦那般謹慎之人,嚴媚兒當然不會擔心,她上街不過是想買些女兒家的東西,藉着婚禮將至好好地保養一下自己瑩玉白嫩的嬌膚。
“我上街是想買些女兒家用的胭脂水粉”若是以往,嚴媚兒絕不會輕易地對杏兒解釋,不過,最近她心情比較好。
她強大的勁敵被王爺徹底的冷落,如今奄奄一息,要死不活的躺在南苑,而她成了王爺的女人,雖然是在厲甚嗥氣急敗壞的情況下才佔有了她,對她也不見得有任何的關愛,不過,這一切都可以慢慢來,總有一天她會成爲厲甚嗥身邊最重要的人,總有一天,她會爬上當家主母的位置。
思及此,嚴媚兒臉上的笑意更加的燦爛,一路從中庭走至王府的大門,嘴角總是噙着溫婉風情的笑意,見着誰都是微微頷首而笑,這一路走過,任誰都不難感受到這位新夫人的喜悅。
“啊!”
鸚鵡剛端着一碗慢慢的藥走至廂房的門口,就聽得屋內傳出一聲撕裂難忍的痛呼,手中的托盤輕輕一顫,碗中的藥水有些傾灑出來,落在漆木黑的托盤中。
腳下的步子加快,一路繞過大廳,直奔進內室,將托盤擱置屋內一旁的茶几上,隨即趕至水雲奴的牀前。
屁股擱上牀沿,視線緊盯着水雲奴穿着水藍色肚兜趴在牀上,那原本光滑的背上多出的一大片發炎發腫的傷痕,眼兒禁不住發紅,盈盈淚水在眼中流動,聲音有些嗚咽的柔聲道,“夫人,又疼了?”
都過了六日了,夫人這身上的傷眼看着稍微的鬆了下來,結果不出一日,又開始發炎發燙,這樣反反覆覆下去,何時才見得好轉?
輕擡起蒼白的臉,水雲奴伸手握着鸚鵡那纖細的小手,嘴角扯出一絲虛弱的微笑,“鸚鵡,沒事的”
“夫人……”沒事,哪能沒事呢,那日,她只是被王爺踹了一腳,當時她就難受得昏死過去,夫人背上那大片的燙傷,又其實她所受的那一腳可以比對的。
“你藥端來了”
“嗯”濃濃的鼻音,輕點着頭。
“你若是想我早點好,那還不端過來我喝。”
“哦”小手胡亂的抹掉臉上的淚水,連忙起身斷過那托盤中的溫熱的湯藥,遞至水雲奴的面前,“夫人,來”
‘咕隆咕隆’,一口迅速的將碗內的藥水喝完,秀眉緊皺,舌尖苦哈哈的向外吐着,鸚鵡適時的遞過一顆蜜餞含進水雲奴的嘴裡。
“真苦”虛弱的趴在厚重的被褥上,水雲奴輕笑着顛怨。
“良藥苦口嗎”
“就你這丫頭嘴兒厲害”故作責罰的,水雲奴伸出纖細的手臂輕捏了捏鸚鵡的臉頰。
嬌俏的吐吐舌,身子朝後輕輕一退,埋怨的道,“夫人,奴婢說的是實話,這可是古今聖言。”
“鸚鵡,我你個事。”突地,水雲奴的神色正經起來。
“夫人、要問什麼?”小心肝一陣的猛顫,夫人莫不是要問王爺迎娶媚夫人的事兒吧!如此一來,她該怎麼回答。
王爺待夫人真狠,夫人這麼溫婉,心地善良,可王爺娶了夫人之後,對夫人總是陰晴不定,時好時壞,不對,是壞的比好的多出許多,到底是何原因,讓王爺這般討厭夫人,以至於對夫人痛下炮烙的狠手。
“你的傷找大夫看了沒?”
“啊?”
“我說你的傷……”
“看了,看了,是劉管家找大夫替奴婢看得,沒事的。”
鸚鵡爲何如此緊張,說話說得如此急溜?眉宇皺得更緊,水雲奴眼中一陣的陰霾閃現,語氣低沉而不快,“當真是看過了?”
“真的、看過了?”水雲奴冷下來的臉,凶氣十足的話,鸚鵡禁不住聲音顫抖起來。
“當真看過?”
“是的”四肢顫動個不停。
“我不喜歡你說謊”深邃的視線凝視着鸚鵡略微慌亂的小臉,片刻之後,水雲奴將頭轉向牀榻裡面,冷冷的道。
“夫人,奴婢、奴婢……嗚……”她不是有意說謊的啦,別說她要看病,就連給夫人看病的大夫,也是劉管家瞞着王爺請來的,這六日來,除了在夫人拖着重傷回到南院的那日來過之後,便再沒出現。
那些療傷的藥,外敷的,內服的,全是上次大夫看病之後留下的,她本以爲劉管家之後還會請人過來給夫人看病,哪知,他忙着處理王爺的婚事,把她們這對住在南苑的苦命主僕,全給忘得乾乾淨淨了。
如今,這藥也眼看着完了,夫人身上的傷卻無半分的好轉。
“鸚鵡,對不起,我……”聽着身後傳來的切切哭聲,水雲奴的又痛又酸,是她這個做主子的沒用,連累了她。
“夫人,嗚……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有意要說謊的,奴婢……”
“鸚鵡,明日出府一趟,拿化妝箱內的朱釵換些錢,給自個兒好好地瞧瞧,你好年輕,莫叫自己的身子給拖垮了。”內傷比不得外傷,長年累月的累積,倒是後真若是有個啥,那就晚了。
“可是……”
“我自個知道照顧自己,你只要別誤了我喝藥吃飯的時辰,倒時回來就成了,我可不想哪天妹夫跑到我門前,要我替你支付一大筆的醫藥費,到時我可是還不起。”
她雖是受傷嚴重,但尚還有一口氣在,她就會盡量的爲鸚鵡多做考慮,她的一毀了,但她可不能也連着鸚鵡一起毀掉,她不要她在乎的人跟着她一起受罪。
況且,她不認爲經歷了那麼多苦難辛酸的她,會敵不過這一次的皮外之傷,她可是連那天大的羞辱之事都挺過來的人啊!
“夫人……”豆大的淚水傾瀉而下,鸚鵡剋制不住的抱着水雲奴的手痛哭起來,她家夫人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思來逗樂她。
水運局,二樓賬房內,泗州酒行的林掌櫃正捧着一本黃皮紙包的賬本,跟厲甚嗥覈實商行的一切事宜,不想說到重要處,等着那威嚴的男人發話指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