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很不舒服。”或許他多多少少的還是關心着她吧!可惜那愉悅的心還未保留多久,厲甚嗥接下來的話,又硬生生殘忍的打斷了她微弱的妄想。
“被玉龍吟折騰了一晚,身子累得侍候不了本王了。”陰鷙着眼,嘴角勾起一抹殘妄怒張的笑,伸手緊捏着她的下顎,傾身,更爲親密的貼近她的臉,眼對眼,鼻對鼻,滿臉的輕蔑。
他真把她當成萬夫可指的如妓一般的女人,他居然會懷疑她和玉龍吟之間做了苟且之事,他怎會這樣的去想她,怎會這樣看她。
小嘴錯愕驚鷙的張大着,眼眶瞬間泛紅,剛想開口怒斥他的污衊,卻又被他接下來的話直接的打進了地獄,憋在嘴裡的反駁再開不了口。
“可惜,本王今晚就是要你侍候,只要你還沒死,留有一口氣,本王就要你苟延殘喘的趴在本王的身下,承受本王的疼愛。”
他的話好狠好冷,像是一條深長的帶着冰刺的鞭子將她捆綁起來,冰寒的冷意透過她的全身躥進了心和五臟六腑,冷的麻木,冷得全身僵硬。
下意識的,她伸手抱住了自己的雙臂,彷彿這樣才能溫暖起來。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無邊的酸澀在心臟內翻騰,絕望隨着麻痹的心臟蔓延到了暗淡的眼底。
在他身上,她受了那麼多罪,承受了那麼多的委屈,爲何她還對他存着眷念,還會因他的痛而痛,因他的傷而傷,不值啊,她所做的一切都不值得。
他清醒的時候都不曾憐惜過她,醉酒後的他又怎做得到憐惜。他臉上那欠扁的冷酷笑顏,望在她的眼裡,卻深深地刺在她的心上。
她不想求他了,既然逃不掉,那還不如帶着自尊倔強的死去,她瞪大了眼,一臉的木然。
“少裝出一副純情羞澀的模樣,在本王送你的那條巨船上,本王就見識過你纏人的那副媚勁。”她雙手橫在胸前,抱着胳膊的模樣,看在厲甚嗥的眼裡像極了防狼一般的姿態,看得他滿肚子的火焰高漲。
他厭惡的眼神,冷嘲的話,聽得她心裡滲血,他真的把她當做玄鐵一樣堅硬的人了,她只是性格夠倔而已,並非堅強到無堅不摧的地步。
大婚那晚的事情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噩夢,是她一直不敢觸碰的傷口,那樣赤裸裸的,放蕩的呈現在世人面前,她從來不曾想過那樣的事情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那些探究的、猥瑣的、鄙夷的、厭惡的、痛恨的眼神,猶如牛毛細針般,直直的射在她的身上,然後混着血液潛進骨髓中,再也拔不出來。
那份傷害太沉太重,所以她盡力的壓制着,深埋進心裡,儘量的只留出最小最細的空間將那份不快的記憶壓縮進去,然後塵封起來,可是,爲何他總是要在她渾身滴血,滿是傷痕累累的時候,再拿着一把把鹽細心的恰到好處的撒在她已盡潰爛的傷口上。
她想一次性瘋狂的對着他痛斥咆哮,叱問他到底有沒有心,到底要折磨她到何時,難道她名譽盡毀,像個妓子一樣在他面前活得毫無自我,毫無自尊,甚至於現在連飽含着她所有期待,所有幸福、喜悅的孩子都失去了還不夠嗎?
她想這樣的怒聲叱問,但是她卻遲遲不敢開口,她覺得鼻間的酸澀感越來越濃,她怕自己一開口就禁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然後淚流不止。
如果是這樣,如此
悲慘而可憐的暴露在他的面前,能引起他的憐憫,讓他放過她,那還值得,但若是隻換得一聲深沉的嘲諷冷哼,那她不是更可憐,更可悲,屆時,她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面如死灰,眼神空洞,身體冰涼僵硬,他卻視若無睹,輕笑着,滿眼充血慾望的狠瞪着她,一把粗魯的將她撲倒在寬大的龍牀上,隨即下身去,用滿是酒味的嘴一把攫住她的脣,雙手靈活而野蠻的退下她身上的衣物。
厲甚嗥的雙手撐着強壯的身子,騎在水雲奴身上,烏黑髮亮的長髮垂瀉在她白皙修長的頸項間,殷紅的眼自上而下,飽覽着身下那白皙無瑕,過於美好的胴體,邪氣的笑容淺淺的掛在脣角,“今晚也請你拿出那日的酥骨銷魂來好好地侍候你的夫君。”
當男人狠狠的穿過她的身體,蹂躪着她雪白的肌膚,嬌嫩的豐滿時,水雲奴那對大但是失去色彩的眼一直未曾閉過,緊抿着脣,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呻吟。
她要清清楚楚的記得,他在她身上製造的傷害和疼痛,她要時刻提醒自己,再不能對他存着任何的遐想。
“酒喝多了,傷身。”出了皇宮,一進到酒樓,玉龍吟就衝着小二點了好幾大壇的女兒紅。瞧着他一大口一大口的往嘴裡猛灌,水至善再也看不下去的開口阻止。
“這點酒上傷了我的,這個世上沒什麼能傷得了我,除了她。”她怎能那樣無情冷酷的拒絕他的愛,他沒要求她愛上他,爲他付出什麼,他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在待在她的身邊罷了,在她無助、傷心、絕望的時候。
“她對你說了什麼?”其實在龍吟殿前,水至善就想問他,只是礙於他當時太過傷心的神色,沒有道出口罷了!
她說過什麼,她說,不曾放進心裡,何來的傷害,她說她一點也不曾喜歡過他,她說他要和她保持距離,她還說,她是厲甚嗥的女人。
不是說酒能醉人,一醉解千愁嗎,那爲何喝了這麼多酒的他,此刻腦子卻是越來越清晰了?
她所有冷絕的話此刻全數浮現在他的腦海裡,耳邊還能聽得她那細膩得猶如清風的,卻又像一把把剜進他心窩內匕首一般的悅耳之聲。
不甘和苦澀在胸腔內聚集着,水至善的問題,他不會回答,也不想回答,那樣只是將自己的自尊和傷害赤裸裸的開膛破肚呈現在他人面前罷了,自嘲的笑笑,伸手又拿過一壺酒,開始猛喝起來。
“玉龍吟,你還是男人嗎,這樣借酒澆愁就有用了,你的決絕呢,你說要和我爭奪到底的勇氣呢!都跑哪兒去了?”難道這就是他所說的對於雲奴的愛,一夜之間,被心愛之人拒絕後,就決定放棄了,墮落了?
若真是如此,那他和他比起來,在水雲奴那裡得到的冷諷待遇,他是不是也該立馬的收拾着行李,灰溜溜的逃回水印國,只要是水雲奴存在的地方,他都要從此不在露面?
一聽說她出了事,他就立馬跑去向玉龍吟求證,緊接着,又是一陣腳步生風的飛速趕到龍吟殿前去探望。
揣着滿滿的關愛和擔憂,攜着一個男人的滿腔愛意,他不祈求她對她做出任何的回報,他只希望她能夠安靜的接受罷了,接受他付出的愛和在意,可那人卻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頑固和冷漠。
一踏入寢殿,他就瞧見了她纖細孤寂的倩影,無力的站在緊閉的窗臺前,屋內封閉得嚴
嚴實實,透不進一絲的光線來,除了窗戶跟前的那一片含糊的光亮,四周皆是一片昏暗。
遠遠地,他深凝着她瘦弱的背影,那光潔的後腦,在窗戶微微刺透進來的光芒照射下發着熠熠的光輝。
而他,越是瞧着那白衣着身的婀娜倩影,越是覺得不太真實,彷彿她的人也如纖塵般,似要飛離流逝。
心莫名的緊,擡腳,輕聲靠近,停在她身後幾步之遙,剛想開口道出幾句慰問的話爲彼此間的生疏寒暄一番,豈料她突然回過頭來。
如此親近的距離,即使屋內的光芒微弱,但他依舊能清晰地瞧見她臉上的一切美好。
病態的傾世容顏,黛眉杏目,小巧蒼白的櫻脣,只是那一臉的靜默,也深深的吸引了他的眼,心突地跳動起來,撲通撲通……
“皇帝不是後宮佳麗三千嗎,各色各樣的美人數不甚數,您都看不上眼。”英眉一挑,十足的譏諷意味,“還是說水印聖主比起良家女子,更是喜歡有夫之婦,甚至喜歡到連青樓的妓子都難以並論?”
這話居然出自她的口裡,那樣嬌弱的叫他心生保護和憐愛的女子之口,瞪大了眼,水至善還未從驚愕中清醒過來,那張蒼白的小嘴又無情冷漠的碎念起來。
“不過即使這樣也不難理解,畢竟大膽的求新鮮,膽大的求刺激,男人嗎,越是帶刺的越是喜歡,何況您還是一國之君呢,誰管得了您。”
“我纔不喜歡什麼刺激”怒意爬上了他的臉,她怎能那樣糟蹋他的心意,戀着她的心怎能和尋刺激相關?
“原來不喜歡刺激啊,那就實在是無趣了。”黑眸內閃過一抹歉意,又飛速的收斂,轉而,一聲嗤笑。
“你……”驚愕的瞧着她倦容下的那抹邪笑,總覺得今天的她有些反常,剛想脫口問明她話裡包含的意思,卻又一次語死腹中。
“出去,水印聖主既然不是來尋刺激的,那就給我出去,我對您這樣膽小的人毫無興趣。”一字一頓,說的即清楚又響脆,帶着嘲弄和不屑。
“……”
“不走?”無視眼前之人一臉的怒容酷寒,水雲奴挑眉,隨即繞過他,走至寬大的牀前,一個旋身,一屁股落座在牀上,隨即呈現出一幅迷人的睡臥姿態。
一手柔弱無力的託着腦袋,勉強的撐起半個身子,一手嫵媚的撓着耳旁的髮絲撫摸着大腿,媚眼如酥的緊瞧着隨着她移動而轉過身來的男人,脣角微勾露出一抹嬌媚的笑,“若是喜歡,您可得趁早了。”
她的話,何意,他怎會聽不出來,可是卻叫他一點想要去做的慾望也沒有。
她病態的絕美容顏,讓他好生憐惜,她魅惑誘人的姿態,叫他浮想聯翩,那微勾上翹的脣,他的確想親身品嚐,那酥麻柔骨的眼,也的確叫他有着狂愛霸寵的衝動。
她是他喜歡的人,他對她自是有着強烈的慾望,可是,她不該那麼看輕他,將他看做一隻隨時隨地都能發情的公狗。
那種事,他只會和自己深愛的人做,對她,他即使非常想要,但也要等到她心甘情願,真心愛上他時。
看着她溫柔多情的臉上那對淡然無色的黑眸,他禁不住一陣的懊惱,爲何在她面前,他總是找不到任何的主動權,每一次,他想說的話,總是在她冷言冷語的嘲弄和警告之下,繼而生生的止住了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