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接通,張寧就說:“王昊我要告訴你件事兒。”我說:“我已經知道了。”張寧說:“不可能吧,這麼快?那老杜怎麼說是第一個通知我?”
我一臉疑惑,忙問:“老杜,老杜什麼?”
張寧說:“老杜出獄啦。”
我吃驚不小。
老杜自初二那年同我們揮淚告別後,就去了廣州。算下來,已有整整三年沒有見面了。一年前,老杜回鄉,我和張寧欣喜前去迎接,不想,老杜因馬上要同我們會晤,情緒激動,一下火車就同小商販爲一瓶啤酒發生口角,一空瓶就將對方放倒,對方進了醫院,他進了看守所。我們的迎接變成了迎劫。很明顯,這起鬥毆事件是被誇大了的,由於老杜勢單力薄,最後被判搶劫罪和故意傷人罪而入獄。
現在張寧告之老杜出獄,我再次欣喜。
我說:“要不要咱們再去迎接一次?”
張寧說:“不用了,你生日那天我們一起過來。”
我說:“那敢情好。”
然後我們在電話裡又閒聊了一會兒,這期間,張寧沒有一句提及到他跟蔣理紅的事。
在張寧和我通話一直到我生日前夕的這段時間裡,時間就像是加了催化劑,一眯眼的工夫就過去了。那個週五的上午,王靜雯突然問我週六的晚上有沒有空?我想着週六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就問她是否有什麼事?王靜雯輕微地一笑說:“沒事,既然你沒有空。”我說:“我又沒有說我沒空啊。”她說:“那好吧,明晚八點我在‘藍水晶’門口等你。”
學校的規定是過了晚上十點關大門,我想時間上是沒有衝突的,於是對王靜雯說:“那好,但你得告訴我什麼事啊!”王靜雯笑着說:“你到時候就知道了,咱們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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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見不散。”我說。
殷素素臨死的時候對兒子張無忌說,越是漂亮女人的話就越是不能相信,這導致了張無忌日後在很多漂亮女人手上都吃過虧。現在,雖然說很多男人沒能吸取教訓仍然在漂亮女人手上吃虧,但這句話顯然是不合時宜了。女人在法庭上也會說你有侵女權之嫌。所以男人們都一致贊成越是漂亮女人的話就越是暗藏玄機,一不小心,領會錯誤就說你主動勾引。哪怕她指使你貪污,追究起來,她也能變成受害人的。王靜雯的話雖然沒能引導我去犯罪,但她在我生日的晚上約我,換作是誰都不可能單純地認爲她只是想和你去黑暗的角落數天上的星星的。
至少說,王靜雯的想法應該是要和我單獨過一個生日。我是這樣想的。
下午的最後一堂課,同學們都說中午的飯菜有問題,多半數的人都要請假。在這些事上,當老師的就很棘手,多半瞅不準,就像是一羣女生集體說來了那個肚子痛,讓他們相信也不是不相信也不是。你總不能跟着去廁所一個一個地檢查,看是不是真的見了血吧。
因此到正式開課講題的時候,班上剩下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了。任課老師索性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兜裡摸索了半天,然後也去了廁所。
下課的時候我走在最後。
王靜雯在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忽然轉過身對我說:
“王昊,記住,不要忘了喲。”
我說:“不會的,不會的。”
當天下午,我便去把第二天的飯桌訂了。我本來是想叫上王靜雯的,但是細想,還是作罷,畢竟我不能拆她這個神秘的臺,有些東西太過直白就會顯得毫無生氣,比方說爛肉粉條,聽起來就不及螞蟻上樹悅耳,即便它們都是同一道菜。
訂了餐便去了網吧,這是計劃中的事。
打開聊天工具,葉子的頭像出現在我的眼前。頭像閃動,我才猛地記起,這日更月易,我和葉子竟有兩個月不曾聯繫過了。年後的這段時間,我全考慮朱亞嵐和我的關係去了,耳邊的很多人和事都不曾在意,現在看到葉子的頭像,才猛然記起這個朋友,不免心生愧疚。於是我很快發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