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鳴你是考校我們的應對之策？”李福兆突然問道。
李福兆倒是沒什麼太過震驚的情緒，對於這大爺層出不窮的手段他已經麻木了。剛纔他跟霍應東送菜進來時還未說話，李一鳴就直接淡聲誇了一句：你們交流得不錯。
他不知道李一鳴是如何看出來兩人的交流過程，只是這樣的推理能力，幾乎快接近讀心術的水平了。
李一鳴瞄他一眼：“就當是吧，......你們手頭事情雖然多，但都是分派下去做的，現在腦子也別閒着，以後危機處理能給的反應時間也就是幾天。”
“......那至少得先通知到華人做好準備，霍兄，那地方華人多不多？”李福兆看向霍應東。
李一鳴說的給總統打電話絕對不是街頭裝逼，這位真的做得出來，之前隨手就可以一個電話打去找什麼美國加州的議員告小鬼子公司的小狀，那還是匿名，現在這種事打給總統有什麼大不了的？
至於墨西哥總統是誰電話號碼什麼的也不是什麼弄不到，他多打幾個國際長途說不定就問出來。
現在問題其實正在於那消息是不是可靠！
霍應東一臉奇怪的表情，感覺這小子好像做起事來真當自己是國家元首了，你真的那麼大嗎？而且處理這種事你一個小孩子上下其手有點過分！
聽到李福兆問了這麼一句，霍應東略一思考便搖搖頭：“我不知道，回頭問一下。”
李一鳴平靜地看着他倆，他當然有辦法，辦法還很多，不過眼前這二人，他是打算長期使用的，這本事心性還沒完全看得明白。
李福兆霍應東，兩人只是年紀稍大了點，但論及能力已經是遠超普通人，人老成精眼眼子駁雜，在香江財雄勢大，在海外也是人際廣泛，這放到古代就是一方諸侯。
霍應東算是野生的，背靠中央，李福兆卻是當地世族，這兩人有矛盾是好事。
萬一等他回到國內，再遙控指揮可不見得像現在這麼容易了。
“所以你們看，我們欠缺了多少東西，對不對？華人的資料有多重要，而且如果不是因爲我們在墨西哥政府裡頭沒關係，也不至於這麼爲難了！對吧......”李一鳴看着他倆很和氣地說道。
李福兆與霍應東兩人被李一鳴說得只能苦笑。
兩人當然知道信息情報的重要性，但誰都有侷限性，誰沒事專門弄個情報組織玩，那不但費錢，還可能招災。
他們兩家在墨西哥都沒什麼生意，而且那麼遠的地方就算髮生大災難，似乎也難以讓他們感覺到什麼危機，反而是李一鳴這給出的考題倒是要嚴肅對待。
“霍兄，剛纔一鳴說到世界盃，那你通過足協......”李福兆說到這突然一頓，搖頭，“不妥！”
霍應東也是點頭，嘆了口氣，若是真的發生地震，那明年的世界盃肯定會受影響，但這影響對一個新的大球項目反而是巨大的利好，若不是笨到極處，怎麼可能通過足協去發什麼警告，......
李一鳴淡淡一笑：“你們做個方案吧，不管多少人，華人肯定是要救的，但也得讓他們知道是誰在救他們，另外得在海外打響華人的名聲，我們華人祖國是有高科技的，還動不動禁運，......早就比他們強了！”
李福兆和霍應東無奈相視，預測地震倒真是高科技，但不準就成了造謠了。
“到底是怎麼算出來的？”霍應東小心問道，這件事他也想知道一下，畢竟這種能力放到世界上也算是頂級了，這是預測地震啊！
誰不害怕！
李一鳴看看兩人，唉了一聲：“說起來比較複雜，我們不是有個銀河巨型計算機，每秒算億次的那個嗎？”
李福兆不知道這東西，霍應東倒是聽說過，內地很多高端物資採購有時都會徵詢下他這方面的意見，主要是看看能不能非官方來買，這些愛國商人這方面倒是真做了不少實在工作。
“是那個算的？”霍應東頗爲驚奇，驚中帶着喜。
李一鳴瞄了他一眼：“不然呢？用算盤？哦對了，當年我們搞原子彈時是用算盤的。”
霍應東訕訕一笑，他這年紀，新知識也就知道個概念，聽說那巨型計算機超厲害一秒可以算一億次，也就搞出來兩年不到。
“那怎麼不算準一點？”李福兆只覺得自己手心已經滿是汗了，要知道這樣的消息捏在手裡不知道可以化成多少資源，現在時間點沒確定，還真就是個麻煩，還不如不知道呢！
李一鳴稍緩了口氣：“是用那個算的，但因爲計算量太大，把芯片都燒壞了，現在我們機器基本報廢了，具體時間也算不出來，這邊上億美元打了水漂！”
李一鳴皺皺小眉頭，一臉心痛的模樣。
李福兆和霍應東同時倒抽一口涼氣。
“結果還沒算出國內的，反而是算到了地球對面，你們說能怎麼辦？”李一鳴把玩着筆，一副無奈的模樣。
看着李一鳴說得一本正經，兩老頭也是心生同感：一個多億美元就這麼玩壞了，你們是怎麼玩的？而且就這兩三天到底準不準，現在連個證明都拿不出來......難怪連李一鳴自己都好像很爲難的樣子！
特別是這種高級貨，聽說還是巴統裡的，內地爲了攢一臺機器不知花費了多少心血，現在...沒用了！
“那怎麼辦？”
“目前也沒什麼辦法，一個是我們僅是懷疑，無法確認，你們可能不知道這種預測全世界都在做，發達國家機器比我們好都沒測出什麼，我們能測出一個大概的範圍已經很不容易了。但現在，我們自己也沒信心這個一定是準的！”李一鳴輕輕捏着下巴說道。
“唔......”
“一個當然是地點，也許有點偏差就是幾十公里，第二就是時間，你們也知道，有時好人難當，對吧？咱們中國也沒什麼友好國家，反而敵對勢力一堆，所以這種事就分外謹慎，搞砸了別人招恨，可我們又不能當不知道這事，畢竟人命關天！”
看着兩人提氣屏息的模樣，李一鳴小手一擺：“不說這個......反正機器都壞了......”
李福兆心中一急，他已經想到李一鳴讓他買入保險股是什麼用意了，不是做多就是做空，但現在賣這種關子實在有些過分。
“就不能再算準一點？”
“怎麼算？”李一鳴好笑地看着李福兆，“都已經夠準了，兩三天時間，不夠他們收拾家當去空地睡的？非得精確到時分秒？
那能不能給我們報銷機器錢？現在我們科研人員正用算盤接着往下再算，可那個效率就別提了，估計三年都算不出來結果！”
霍應東苦笑：“倒也是，阿兆，內地那機器可是費了多年才弄出來的...一鳴，怎麼就這麼容易壞了？”
“芯片質量太差了，而且運算量過大，發熱燒了....”李一鳴搖搖頭，“現在具體情況我也不太瞭解，大體是這個樣子，我估計......”
“估計？”
“有人要寫檢查！”
“哦......”李福兆無語仰天，長吐濁氣，這大爺總是弄出這麼詭異的事來。
霍應東倒是還有問題：“同樣的機器，怎麼能算出這個的？”
“當然是靠算法！很高級的數學知識然後被簡化成一堆算法，各種方程，然後定一些參數，比如我們已經知道地球板塊運動，然後算一下太平洋板塊是怎麼晃盪的......”
“放...蕩？”
“晃來晃去的晃盪！”李一鳴手指輕輕晃了下，很是輕描淡寫的模樣，擡擡下巴示意邊上的地球儀，“地震帶都在邊上你們不知道嗎？地球內部是流體，上面就浮着這些地殼，然後一動一動地就會有些小碰撞，拉扯什麼的都會有，然後哪一天突然就爆發出來，很複雜！”
“哦......”兩老頭看着地球儀很是茫然。
“然後就靠機器拼命算，這裡頭是有個概率問題，不簡單的，總之不是丟硬幣這種二選一，也不是扔鞋......”
兩老頭二臉懵逼：扔鞋？我是不是耳背？
李一鳴也不管兩人聽沒聽懂：“就是從無數的可能性中找出一些客觀規律，然後還得驗證，可惜這機器才弄好不到兩年，投到這個項目上也才一年多，纔出個成果...也不能說是成果，沒驗證過，你們心裡清楚就可以了，......”
霍應東心中一動：“那麼這事做好是不是能打破巴統？”
“打不打得破那個桶我不知道，但現在我們也沒辦法，巧婦難爲無米之吹......對吧！”
李一鳴輕輕一笑，看着那地球儀，嘀咕道，“這邊上到處都有可能發生大的地震，我們原本是想算一下我們這頭的，沒想到先出來的是那邊的，墨西哥...雖然這地方不窮，不過也不產芯片，好像也沒啥可買的！”
李福兆半張嘴緩緩點了點頭，明白了，李一鳴這是想用這個一舉掀翻戰後國際對中國的技術封鎖，這個想法倒是很大膽。
好大的挑戰！
之前給他們的都是買買買的任務，現在直接上升到這個層面的大國博弈了。
“好吧...總之此事我們好好謀劃一下，看如何......還有多少時間？”李福兆心裡頭也清楚，李一鳴看來是真會放手讓人做事了，但首先得讓他了解自己二人在這方面的本事。
只會炒股的人，李一鳴可不需要，要說本事，他自己就像是孔明和呂布的合體，估計看誰都像是傻子。
“時間嘛...你們抓緊吧，若是方案出來太晚，也沒什麼用了。”
“我們一會仔細商量下。”
李一鳴點點頭，拿起一份文件瞄了眼：“海外資金你們自己籌措安排，我會跟你們說何時買入賣出，這樣比較隱蔽。”
看看兩人的表情，李一鳴又淡聲說道：“賺到的錢也放在你們那裡，怎麼用我會給建議，我們華人在海外用錢的地方很多！
你們有空也要跟那些年輕人說說這個道理，錢放在銀行只是數字，放在口袋只是紙，當然，我說的不是花天酒地亂花，那樣活不久......”
李福兆與霍應東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這麼看來，李一鳴根本就沒有掏他們口袋的意思，但反過來，未來這個有可能在資本市場上狂掃的資金就不可能由一家來掌控，反而更不易被人發覺。
總之李一鳴這個作法，不但顯出他的大氣，更是符合他的身份。
而且就從李霍兩個的角度來看，這也是有好處的。
身家到了這個程度，就沒必要把錢都捏到手裡頭，把錢用出去纔是重要的。至於花天酒地糟蹋錢活不久，那意思可就太明顯了.....
李一鳴帶你們賺幾個億幾十億美元，你真當他瞎子就不聞不問？
現在說過了，以後就不是說，而是直接動手段了。
“差不多了，......”李一鳴看看門外，“別的事你們自己處理好，九樓佈置得快點，今天晚上加班的人要仔細嚴查。”
“你要出去晚上我們如何接應你？”李福兆問道。
“不用接應，我隨時會回來，路上要看的東西很多，這裡的事你們自己處理好，有問題可以發傳呼給我。代碼就是剛纔給你們的那些，只要讓我知道哪個環節有問題就可以了。”
“那一路小心。”李福兆跟霍應東對視一眼，“這裡我們會看着。”
李一鳴想了想，又對着霍應東說道：“這段時間，打探消息的人很多，你跟何名思透個口風，說一下現在的行情價，是一個問題一百萬美元起。”
霍應東登時吃了一驚：“什麼？”
“就是賣消息，這裡的行情就是一百萬美元一條。”李一鳴看看霍應東，“由你跟他們說。”
看着霍應東一臉不解的模樣，李福兆笑道：“一鳴這應該是爲了安全起見。”
“這有什麼安全的？”霍應東絲毫不解。
“有價則無市......”李一鳴淡聲解釋道，“雖然說到處都是漏洞，但通過某些手法還是很容易查出消息傳播途徑的。”
霍應東眼皮一跳，有點笑不出來。
“不是針對你，這是個普遍情況。”李一鳴把資料分門別類，交給兩人，“工委會的人我還沒認全，不過裡頭跟香江牽扯不清的人太多，平時估計少不了這種事，我幫他們提提價！”
霍應東嘆了口氣點點頭，既然價格提到了一百萬美元，那想必買得起的人就不太多了，這有價無市倒也是個另類的安全措施。
“對了一鳴，你現在這...和剛纔那個......”李福兆猶豫問道。
李一鳴笑了笑：“稍停一晚，那是給明天的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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