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雅在屋裡頭聽到外面有人說話, 是海子回來了,好像還跟了個——十三爺。詩雅滿腹疑惑的站起身來,心想怎麼喊了十三爺來了?
正想着, 十三爺對門外的兩個人說了聲免了後便走進屋裡, 海子也跟了進來。
“給十三阿哥請安。”詩雅福了福。
胤祥伸手虛扶了下, “你就是完顏詩雅?”
“回十三阿哥, 是。”詩雅低着頭。
“經常聽十四弟和九哥提起你。”胤祥看了看屋裡, 已看出詩雅正在幹活,又轉身看了眼門外垂手而立的兩個女人,很是不滿的皺了皺眉頭。
“海子說你找爺有事?”
詩雅偷瞄了眼海子, 海子低着頭一動不動的,便說道:“奴婢懇請十三爺, 跟奴婢一起來乾清宮的一個宮女兆佳曉柔, 不知道犯了什麼錯, 在御膳房被罰了,她身子一向單薄, 奴婢懇請十三爺去救救她 。”
詩雅說着便跪下了,胤祥說道:“詩雅,你不該管這些事的。不過,今兒瞧在十四弟的份上暫且幫你一次,以後切莫惹禍上身。”
“謝十三爺, 奴婢謹記在心。”詩雅的頭垂得更低了。
十三爺轉身帶着海子去了, 玉喜和小茉走進來陰陽怪氣的說:“喲, 我說詩雅啊, 什麼時候又搭上十三爺了?這宮裡頭還有哪個阿哥沒搭上的?”
詩雅看了她倆一眼, 回去繼續洗碗。“站住。”玉喜一把抓住她,“跟你說話沒聽見?”
詩雅繼續淡淡的看了她倆一眼, 甩開玉喜的手便走。玉喜和小茉對視一眼,上前一步一左一右的拖住詩雅。
“完顏詩雅,跟你說話沒聽見?玉喜姐姐的話竟敢不回答?”小茉大着嗓門說道。
“玉喜姐姐,你要我回答什麼?”詩雅被她倆拖住索性就不走了。
“我去告訴青蓮姑姑你這個小蹄子勾引阿哥爺。”玉喜兩眼冒着嫉妒的快燒起來的光說着。
“去吧。”詩雅淡淡說道,再次甩開她倆的厲爪去洗茶杯了。
胤祥和海子回來時,又是看到茶房門口坐着兩個悠閒的宮女在說話,茶房裡面一個宮女在埋頭洗茶杯。胤祥將這兩個宮女狠狠地說了一頓,然後讓詩雅去御膳房帶曉柔回去歇息便離開了。
詩雅這回沒跟玉喜客氣,說了聲去御膳房後便撒腿奔去了。上氣不接下氣地到了御膳房,御膳房裡站着好些人,詩雅進去後,看到錢春慧也在,仍是一臉的漠然。
大廚看到詩雅後,便說:“詩雅,帶她回屋去歇着。曉柔,不是我狠心,做錯了事就該罰。今兒算你運氣好遇到十三爺,下次再犯又有誰救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跪在地上的曉柔低頭不語,詩雅走過去扶起她,然後對大廚頷首後半抱半托的帶回去了。曉柔,已經虛軟的邁不動步子,並且身上竟然還有傷。
到了屋裡,詩雅讓曉柔躺下後,拿出從家裡帶來的金瘡藥給曉柔塗上。看着她手上起的一個個水泡,問:“誰幹的?”
“詩雅。”曉柔終於回了神喊了後便哭了起來,抽抽噎噎得說了經過。大廚今兒做了蓮子羹做多了,便讓她們幾個宮女一人一碗吃掉算活拉倒。曉柔不喜歡吃這甜食便沒去,多餘的一碗蓮子羹放在那兒給大廚看到了,見曉柔正在幹活,以爲曉柔沒空吃,便又好心的給熱了,讓寒月告訴曉柔。
大廚出去了,寒月知道曉柔不吃甜食,硬逼着曉柔吃掉,還說是大廚的一片心意。別看曉柔平時挺柔弱的,犟脾氣上來後十頭牛都拉不動,推拉間將那碗蓮子羹給打翻倒地上,撞翻了一旁的開水爐子,滾燙的熱水翻到曉柔的左手上。
這下好啦,寒月添油加醋的告了曉柔一狀,任是曉柔再解釋,可畢竟是新來的,那碗碎在地上,蓮子羹灑了一地這是不容忽視的事實。大廚他們也不管曉柔的手傷了,就那麼罰她跪在那裡直到十三爺來搭救。
詩雅聽完後,一直低着頭不說話,可眼裡的淚卻“啪”的落在曉柔的手上。“詩雅。”曉柔更覺得委屈,兩人抱在一起痛哭起來。
“曉柔,我不會放過他們的。”詩雅的態度十分堅定地說道。
夜晚,詩雅推說睡不着,一個人出去透透氣。踏着月色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四下瞧瞧沒人,便走到一棵樹下盤膝坐好,兩手拇指捏成圈分別放在膝蓋上,閉上眼睛打坐。
心裡念着藍星交給她的口訣,在溫柔的夜風輕拂下開始練功打通任督二脈。
吸氣,呼氣。詩雅緩緩地睜開眼睛,吐出最後一大口氣,吐到一半時,不吐了。眼睛睜得又大又圓的看着她的前面,“奴婢....拜見皇上。”
坐姿立即改成跪姿。
老康悠閒的揹着雙手看着詩雅,“你在這兒做什麼?練妖術?”
“皇上,奴婢…奴婢只是想讓自個兒心靜下來。”詩雅低頭說道。
“心靜?這種練法也能心靜?朕瞧你就是忘不了那妖術。”老康怒斥道。
百口難辯啊,詩雅索性低頭不語。
“說,誰教你的?”
“皇上,沒人教,奴婢自個兒琢磨得。”
“你跟藍星兩個倒是挺義氣的,都會替對方掩飾嘛。你不說朕也知道是藍星教的。朕警告你,在乾清宮當差可莫動什麼小心思想造反。”
詩雅想了想道:“回皇上,奴婢真的只是想讓心靜,奴婢若有半點假話,遭雷劈。”小心肝兒揪起來了,還好,稍停後沒有雷劈下來。
老康失望的低下頭,暗自罵道老天一點也不配合,不一定真要劈,起碼響一聲嘛。“心靜?爲何心不靜?”
“回皇上,奴婢因乾清宮裡有許多事兒都是在暗地裡發生了,那些做了壞事的人都不能得到懲罰而難過,心不靜。”
“哦?”老康疑惑一聲,讓詩雅起身說說何爲壞事。
詩雅便將這幾日來發生的所有的事都說了出來,老康停後,問:“你不是狐狸精嘛,爲何如此無助?”
“回皇上,奴婢的前世是狐狸精,但奴婢是人。”好一個詩雅,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
“你也算是人,人不人妖不妖。”老康低聲罵了一句。
詩雅聽了心裡似被刀砍了一下,自嘲道:“皇上,您可真說對了,這叫人妖。不過皇上,您可知這世上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也有人妖,他們都是男人變得?”
在這暗淡的夜色下,老康仍是瞧出詩雅眸子裡嘲諷的意味,怒喝一聲:“放肆!滿口胡言,若不是瞧在老十四的份上,朕趕你出宮。”
詩雅又笑了笑,雲淡風輕的,卻氣的老康拂袖而去。
詩雅看着他的背影遠去了,又自嘲的冷笑兩下,也慢慢的踱回去睡覺了。
翌日,詩雅剛起牀,李德全便來了。
老李將詩雅叫到屋外,跟青蓮說讓詩雅去乾清宮伺候皇上,兆佳曉柔暫且安心養病。詩雅驚訝的謝了李德全後,跟在他身後去了乾清宮大殿。
進了殿跪拜了老康後,老康揮揮手讓她在一旁伺候,詩雅安靜的站在一旁,在青蓮的示意下幫着端茶遞水研墨遞畫。
直接伺候康熙的還有兩個,因詩雅來了後,年紀稍大些的去了別的宮,這樣一來便剩下青蓮、詩雅和佟芳萍三人。
一天下來,詩雅便知這佟芳萍是去世的佟皇后孃家的。唉,都是裙帶關係啊。
康熙召見藍星,兩人面對面的坐着,其他人等一律清除出去。藍星輕抿了口茶,笑道:“皇阿瑪找兒媳來是大眼瞪小眼的?”
老康的臉一板,“藍星,朕好歹也是皇上,你是神仙也該給朕一些薄面吧?當初八世走可是說的,你既然到了大清,大清便是你該守護的地方。”
“撲哧!”藍星笑了起來,“皇上,你這可是承認我是大清的守護神?”
隔了半晌,老康纔不清不願的說:“算….是吧。”
“嗯,那好吧,請皇上明說,沒有給您薄面從何而來?”藍星動了動身子坐好,雙手優雅的放在膝蓋上。
“詩雅。”
“詩雅?她怎麼了?當初可是你硬要讓她來這裡的啊?”藍星奇怪的問。
“朕前兒晚上見她在大樹下打坐,莫非又要練狐狸妖術?無論如何,朕不允許大清有妖孽。”
“狐狸妖術?請問皇上見到詩雅時她是何模樣?”
老康便形容了一番,還說詩雅說了是爲了心靜。藍星轉了下眼珠,已知詩雅是在練功。“皇上,那是練心靜的,叫瑜伽。不過,這隻適合女人練,並且萬一不小心還會走火入魔。所以,皇上,以後詩雅練瑜伽時,您可千萬別去打攪。不然本來很安全的一件事有可能被你驚成壞事。”
“果真有這種功?”老康疑惑的問。
藍星點了點頭,老康又問:“人妖是什麼?”
藍星驚訝,待問清事情原委後,忍着心中的憋笑,開始跟老康胡說八道起人妖來了,只聽得老康一愣一愣的。
人妖便是將男人從小施展妖法,讓他們慢慢的變成女人,變得好的人妖除了不能生孩子其他的跟女人一樣,變得不好的便只能孤苦伶仃至死。
“人妖用來做什麼的?”老康的眉頭蹙緊,臉上看去頗爲憤怒。
“供人欣賞,玩樂,掙錢。”
“胡鬧!沒有天理了,這若是在我大清,朕定要滅他九族!”老康氣的拍起了桌子。
“皇上,您爲何對這感興趣了?”藍星非常訝異的看着老康。
“朕只是打聽清楚,以作防範。”老康立即擺回臭聯嚴肅道。
“哦,是了,皇上可是歷史上難得的好皇帝啊。”一頓搶白說的老康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又不想發火跟她對吵。
藍星說道:“皇上,兒媳有一事相求。”她見老康點頭了,便說了詩雅練功的重要性,千萬不能打攪,爲了避免讓其他人遇上驚擾了原本的軌跡,最好讓她住的清靜些。
老康爲了大清沒有妖孽一口應承,藍星又說爲了防止詩雅練功有人打攪,最好再派個人跟她一起合住。老康也答應了。
於是,錢春慧搬出了那間屋裡。
藍星興高采烈的回家了,老康被她臨走前的高興給感染,臉上一直掛着滿意的微笑。待他拿起毛筆批摺子時,低頭瞧見桌子上一張寫滿字的紙,這纔想起原本叫藍星來是讓她去禁止詩雅練功的…..。
老康氣的將那張紙扔到地上,紙兒慢悠悠的飄落在地,“哧”又被一隻鹿皮靴子狠狠的踩了兩腳。
好可憐好無辜的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