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芷依卻索性別過頭不看他們,只是看着地下。
一時間棚子裡又恢復安靜,誰也沒有說話,似乎都在等待着她的回答,但是她卻又好像根本就沒有回答那先生的話的意思。
衆人心裡更加的不爽起來,這個看上去渾身都沒二兩肉的小子竟然連他們的先生都不尊重。
“喂,媳婦兒,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啊?”偷偷地拉了拉顧芷依的袖子,一見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他們身上,小君的便微微有些緊張。
這些人殺人不眨眼,說不定一個看不慣,就立刻把人給咔嚓了。
側着臉看了眼小君,轉了轉眼珠,輕輕附在他耳邊耳語了兩句。
小君面露疑色,顧芷依卻點了點頭。
在衆人疑惑的神色中,又看了看身旁的人,小君還是硬着頭皮開口,“這……其實吧!你們這兒的情形我們也不清楚,所以……”
一聽到這裡,就有一個人對那當家的道:“當家的,我看他們就是在搗亂,哪裡知道什麼對策,根本就是信口開河。瞧,現在讓他們說出點兒東西,又開不了口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張彪,原本帶着這兩個人來當靶子的,結果還沒有得到山上弟兄們的感激,就給那當家的給放了。
心裡本就覺得不爽,這個時候,這兩個人卻還一副了不起的樣子在這裡指手畫腳,胸中實在是不平。
聽到這裡,那當家的也很是生氣,尤其是看着顧芷依那樣一臉傲慢的樣子,沉聲道:“先生意下如何?我也是這樣認爲,這人不過是在這裡胡言亂語,根本就是想要拖延時間。”
那先生一聽,忙走上前來,對小君道:“兩位有什麼想法不如說出來,雖然不一定管用,但是總也算是一個辦法,不說出來是永遠不能管用的。”
小君又看了看衆人,纔開口,“其實我們剛纔坐在外面,也大概聽到一些個什麼東西,若是有錯處,可不要見怪。”
“你這雜碎……”張彪卻是根本就不想要聽他的計策,想要說什麼卻被那先生阻止了。
其他人自然是沒有搭理他這句禮貌的廢話,小君只好又自己接着道:“你們嘴裡的那姓寇的似乎曾經是這裡的當家的是吧!然後他被趕走之後,就請了另外的一個山大王過來跟你們叫板,就是這麼個意思不是?”
“廢話!”還是忍不住,張彪瞪了他一眼,又對上頭的當家的道:“當家的,這一個白麪團兒似的人能知道什麼,不過是拖延罷了,我們不如直接就結果了。”
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坐在上頭那人揚了揚臉,“先讓他說完。”
露出一個微笑,“是了,那姓寇的自從被趕走之後還有什麼勢力沒有?顯然沒有,就算是有,那也是一點兒薄弱的勢力,只怕是給你們提鞋也都是不夠的,但是爲什麼他能夠請得動那山頭的大王呢?他能夠有什麼好處給他呢?”
這連續幾個反問倒是讓所有人都愣住了,也開始思考小君提出的這幾個問題,除了張彪還是憤怒地看着他。
那先生一聽,不住地點頭,伸手指着他笑道:“說的不錯,小兄弟,接着說下去。”
聽到他這樣說,心中的疑慮漸漸地打消了,微微有些得意地看向顧芷依,但是卻看到她根本就不看這裡,只是自己無所事事地看這地面。
“換句話來說,其實姓寇的手裡根本就沒有什麼籌碼可以讓那另一個頭兒出面來攻打你們,至於他爲什麼能夠請得動,這纔是你們要去弄清楚的。”
竟沒有想到這話竟然有效,小君終於挺直了腰桿,“也許你們查清楚之後,會發現你們也許根本就不要真的動手,就直接瓦解了他們的勢力。”
效果果然不錯,一時間,這整個的棚子裡面都沒有人出聲。
那先生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那助他人馬的大王應該是沒有什麼好處可以撈得到,就算是他想要吞併我們,也完全沒有必要以那姓寇的名義來攻打,這樣打完之後,這山頭還得給那姓寇的來坐,對他來說也同樣沒有好處啊。”
點了點頭,走到那先生和當家的面前,笑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們在這裡計劃着
怎麼打贏這場仗,倒不如先去探明爲什麼要打這場仗,說不定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完成的事情,何必要弄得那樣麻煩呢?”
這些人雖然上山成了土匪強盜,但是誰願意動不動惹上事兒,拿着性命去拼呢?
聽到小君這樣的話,心裡似乎燃起了一股子希望,這一下倒是沒有人再出聲了,要不就巴巴地看着那當家的,要不就低下頭去想到底是什麼原因。
那當家的認真地看着小君的臉,此時這一張臉上倒是一臉的真誠,心裡不知爲何減少了排斥感,點頭朗聲道:“原來兄弟也是個飽讀兵書之人啊!算是我看錯人了,我得好好想想兄弟的話,不知道兄弟還有什麼要補充的麼?”
那先生道:“我看我們不如派上兩個人,偷偷地潛下山,打聽打聽到底是怎麼回事。”
沉吟了一下,那當家的才點頭,“好吧!那就派上兩個機靈的兄弟去吧!”
“若是能夠如兄弟所言不費我們山頭的一兵一卒將這一場事端給化解了,我們可真是要感謝小兄弟啊!”
那先生倒是一直客氣得很,言語間始終都十分的和氣。
但是視線卻滑向顧芷依,他可是沒有忘記,剛剛是那個瘦弱的少年在這小兄弟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只是那人卻始終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小君笑嘻嘻道:“這也是我的一點愚見,我們兄弟如今也在山上,至少暫時也算得上是山上的人,自然是希望山上的弟兄們都可以平平安安的。”
聽上頭的當家的和先生似乎都覺得小君說的不錯,而他這一番話又說得討喜,下邊兒的那些山頭上的弟兄們立刻就將對小君的成見和敵意放下了,就好像真的如小君所說的一般,至少這會子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
這邊在細細碎碎地討論着,那先生立刻就派出了兩個人下山,連夜去打探情況。
這個時候那當家的看時辰也實在太晚了,就吩咐衆人先回去休息,因爲顧芷依和小君的情況特殊,也還是讓人準備了一間屋子給他們先住下,看明日的情形再做打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