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君的這個要求來得太突然,讓她沒有一絲反映的時間,本想要掙開這個懷抱,但是聽到他那近乎懇求的言語,心莫名地就軟了下來,竟不再動了,由得他抱着。
但是葉少君的擁抱太用力了,感覺自己的腰都要被他給勒斷了,可是卻也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顫抖的手臂。
心裡嘆了一口氣,顧芷依伸手抱住他的肩膀,輕輕地撫着他的背。
“姿嫺死了。”模糊的言語從肩膀上傳出來,落在顧芷依的耳朵裡,說不出的悲傷與後悔。
“不能怪你,你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只能如此安慰,雖然葉姿嫺對葉少君一直冷語相向,但是葉少君卻從來都是笑臉相迎,也看得出來,他心裡一直對這麼個妹妹十分關心。
如今葉姿嫺莫名的就死了,而且還是因爲被他軟禁而出的意外,他心裡頭難過也是可以理解的。
“早知道會如此,我早些年就不應該那樣對她,倒不至於如今日這般。”
這個時候的葉少君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聲音裡滿滿的都是悔恨,顧芷依聽着心裡頭有些心疼。
偏這樣的事情卻又不是兩句話可以勸慰得了的,“別想了。”
許久都沒有說話,葉少君終於將情緒穩定下來,放開顧芷依。
這樣看,才發現他的睫毛竟然溼潤了,他,竟哭了。
“其實姿嫺小時候不是這樣的。”葉少君的聲音裡有一種說不出的疲憊。
喃喃間不像是在對顧芷依訴說,反倒像自言自語,“小時候的姿嫺特別的乖,從小就喜歡跟在我後頭,天天喊着二哥,二哥,好像我的一條小尾巴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陷入小時候的回憶,葉少君的臉上隱隱地像是露出一絲笑意,“那時候,大哥天天到母親那裡去吵吵嚷嚷,說我們兩個人的壞話,但是她總有許多的辦法,逗得母親開心,母親也就不忍心責怪我們了。”
“我若是不在,她總是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下棋,或者看書,從來也不喜歡跟別人玩兒,
只有我從學裡回來,她纔像是突然間就活了一般,頓時間又開心得大笑了,真是一點兒大戶小姐的樣子都沒有。”
儘管從爾嵐的嘴裡得知從前葉姿嫺確實不是她所見到的樣子,如今又聽葉少君如此形容,但是顧芷依依然很難將他口裡的那個女孩子,和終日裡尖酸刻薄着的葉姿嫺聯繫到一起,
看到葉少君的神色,顧芷依腦袋裡隱隱的那個想法,又冒了出來,但越想知道卻越模糊,還是想不通。
“可是……”
說到這裡,葉少君突然間話題一轉,臉上的神色黯淡了下來,似乎想起了什麼難過的事情。
立刻想到爾嵐說的他們之間發生過的那件事情,不知道爲什麼,儘管顧芷依從來不是一個喜歡多事的人,但對這件事情卻一直十分的好奇,看到他這樣的神色,便想到了那件事情上。
“發生了什麼事情麼?”猶豫了一下,顧芷依小心翼翼地問道。
臉上的表情由黯淡轉爲痛苦了,葉少君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道:“我也不知道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一天……”
就在葉少君要說出來的時候,外面的爾嵐突然道:“二夫人。”
像是突然間清醒了一般,葉少君睜開眼睛,臉上的神色幾乎立刻恢復如常。
看他這個樣子,顧芷依也知道今日也是得不到什麼東西了,便往外走,果然看到孫妙可素白的身影往靈堂那邊去。
並沒有等葉少君,徑自帶着爾嵐跟在孫妙可的身後。
見顧芷依的臉上似乎有些懊惱,爾嵐問道:“葉少君跟你說了什麼嗎?”
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剛要說出來便被孫妙可給打斷了,只是我越來越好奇到底那一日葉少君和葉姿嫺之間發生了什麼。”
爾嵐不做聲,只是垂着頭在思索着什麼。
一陣風吹過,突然間覺得有些涼意,纔想起來剛纔的那個擁抱,不由的臉紅了。
雖然之前跟葉少君也有過身體上的接觸,自己腦袋受傷的時候,他一路都是抱着自己的,但是那是在那特殊
的情況下,如今日這般,卻是從來都沒有過。
算起來,她其實還真的沒有跟除了蕭凌風之外的男人如此相擁過,剛纔沒有覺得有什麼,這個時候卻感覺腦子裡嗡嗡地亂想。
“公主,公主。”
思緒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顧芷依驀然間聽到爾嵐的呼喚聲,纔回過神,茫然地看着她。
看到她如此的表情,爾嵐忍不住笑道:“我們到了,你在想什麼呢!”
擡起頭才發現,可不是,已經到了靈堂了,孫妙可已經扶着丫鬟的手進去了,點了點頭,正要上前,卻從大門後面轉出一個人來。
那人也是一身素服,背對着顧芷依和爾嵐,卻動也不動地對着孫妙可的背影。
扯了扯顧芷依的衣袖,爾嵐指着那人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示意她看過去。
卻見那人兩隻手緊緊地握成了拳,好似有什麼特別氣憤的事情。
“大夫人也在啊!”猶如剛來一般,顧芷依語氣自然地喚道。
大概是沒有想到突然來到的她,餘夢清轉過來的臉上還帶着隱隱的狠意,只是隨即又慢慢地隱藏了下去。
眼眶兒先紅了,伸手拉過正走到面前的顧芷依的手,微微有些哽咽,“難爲你還肯來一趟,她在生也從未給過你好臉色看。”
顧芷依只是平淡地笑着,並不解釋什麼。
餘夢清抽出娟子拭了拭淚,“三妹妹實在不是什麼壞人,只是嘴巴毒了些個,心地卻是極好的,這些年若不是她還肯照看我些,真不知道我……還有什麼地位呢!”
算是明白了,葉姿嫺雖然孤傲乖張,但是卻極得葉老夫人的歡心。
餘夢清不得寵,但是卻跟葉姿嫺關係要好,如今葉姿嫺死了,對她來說確實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拍了拍她的手,算是安慰,顧芷依道:“我進去燒兩柱香。”
餘夢清點了點頭,自己往望雲堂去了。
看着裡頭孫妙可吩咐衆人的身影,又看了看餘夢清的方向,顧芷依若有所思,難道這裡頭真的有什麼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