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兒的心在砰砰的響,煮斥在耳膜裡似鼓一般。
殺人無數,靜待無數,她早已如同一個走鋼絲的人,習慣了在那細細的生死之間展露自己華麗的舞姿,她的心可以冷漠無情,更可以堅如磐石,但這一次,她心頭莫名的浮着一層說不清的感覺……
似是恐懼,因爲這個疑問句好似一把小小的剃鬚刀一般放在頸動脈處,雖單薄短小,卻可以收割性命:似是同情,因爲此刻身邊這顫巍巍的老者,好似風中之燭,已逃離不了飛煙之時:似是糾結,因爲這個問句,不管答哪個,都似腳下浮冰一破,將會險入冰淵……
心中充斥着太多,這使得蘇悅兒一時無法回答,兀自的嘴脣翕張了幾次也沒發出聲音來。
“有這麼難嗎?”老頭說着把額頭抵在了自己住着柺棍的手背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蘇悅兒的手指搓了搓:“民婦不是太醫院的那些御醫,不懂醫術,實在判斷不出……”
“那你就猜,不,是瞎蒙,瞎蒙一次好不好?”他說着擡了頭,一雙被下垂的眼皮幾乎包裹的眼眸裡,透着淡淡的笑意。
蘇悅兒輕笑了下:“若要民婦來蒙,那自是說您活的過的!”
“是爲了哄我而蒙?還是爲了保命而蒙?”老頭才問出一句,忽而咳嗽起來,未及一張臉上都掙出了浮紅,而此時蘇悅兒,也聽到這屋外有腳步聲在不安的走動。
“咔……”老頭咳的一張臉紅的成蝦,忽而嗓子裡發出一聲異樣的聲音,蘇悅兒見狀本能的將右手夾成空心堂(貝殼狀)直接拍上了老頭的背,當下老頭咳出了一個帶着血絲的痰於手中帕子上,而與此同時門口衝進來一個人,正是那韓大總管。
他單掌劈山直衝蘇悅兒面門打來,蘇悅兒本能的偏頭閃開,人身子卻衝着韓大總管前進一步,那右胳膊立刻纏繞抓了韓大總管的手肘,而左手就要往韓大總管的咽喉而去,但當她的手剛觸及韓大總管的咽喉時,她已經明白過來這位誤會了自己,立刻手往後撤,倒在韓大總管的肩胛處推了一把,把力卸掉的同時也把韓大總管給推了過去。
而韓大總管在劈掌的時候,已經注意到了老者的眼神以及手裡的手帕,便也明白是自己魯莽了,所以也無變招,就這麼讓蘇悅兒給推了出去,人趴上了前方的大桌上,撞出一片聲響。
蘇悅兒此刻已經卸力,收手站住便言:“韓大總等誤會了,皇上只是一口痰卡在了嗓中,我幫他加力咳出而已。”
那韓大總管狼狽的站直剛要言語,卻注意到老頭轉了下腦袋,於是他話也沒說,就低着頭出了屋,倒把蘇悅兒給弄得有些微怔。
“你有能力躲開,也自是知道外面是有人的,可這種情況下你卻敢給我拍背?你就不怕他們丟進來的是飛刀,就算髮現是誤會但也已經爲時已晚,你難以躲開!”老頭說着把那張帕子隨手的丟在一邊,顯然已經對其上的血色很麻木了。
蘇悅兒搓了下手:“我這人倒黴倒慣了,真要避不開就那麼死掉了,我也只能認唄!”
“你這般邀功很冒險!”老頭淡淡的笑着。
“我那個時候可沒想着你是皇上!”蘇悅兒說着自己就坐下了:“要真想着,就那猶豫的功夫,他怕是都進來給你拍了吧!”
老頭眨眨眼:“你現在和我說話自然多了!”
蘇悅兒一頓,也笑了:“打了個岔,倒把拘謹給丟了。”
“丟了好,丟了有些話就能說個透徹了!”老頭說着看了眼蘇悅兒:“你說我能活過這個冬天不呢?”
蘇悅兒一聽這老小子把話題又給扯回來了,當下撇了下嘴說到,“您何必這麼一遍一遍的問?我不是太醫不知道您的身子什麼情況,若說您指的是那些風雨,這也得問您的侍衛啊!”
老頭呵呵一笑:“你不是接了那個榜單嗎?”
蘇悅兒一時無言只眨巴眼,而皇上接着說到,“他們也曾是我手裡的寶貝,儘管已經傳給了我兒子,但有些事是瞞不了我的。”
“您要這麼說,我能回答的就是,盡我所能!”蘇悅兒也不藏着掖着了,她話音一落,皇上的柺杖砸了下地:“好!”
蘇悅兒瞧着老頭,就見他慢悠悠的哆嗦着手將那柺棍拿了起來指着一邊角櫃的抽屜說到:“那裡面有個東西,你幫我拿出來!”
蘇悅兒動了下眼珠子,還是聽話的走了過去,她慢慢的拉開了抽屜,便看到一個黑色的漆盒,方方正正。
“拿出來!”皇上吩咐着,蘇悅兒說了聲是,就把盒子往外拿,這一拿就發覺這還有點小重。
待拿出來後,她便捧給皇上,可皇上卻說到,“這是給你的!”
“給我的?”蘇悅兒聞言便想打開來瞧,但老頭搖了手,“這東西你回去看吧,出去的時候讓汪大人幫你拿着就是。”
蘇悅兒心中很好奇,但這個時候也只能忍,便點了點頭表示答應,繼而將東西順手放在了旁邊,畢竟這東西還是有點小重的。
蘇悅兒的舉動讓老頭的眉眼擡了擡,繼而他一笑說到,“白家忠心不忠心,這對我而言,從來不是個問題,就是對皇上而言,也本不是個問題。可是皇上他老了,皇上的身邊視眈眈的人太多了。若他張口動爪,就算傷的了他們,也會自身流血,而最重要的是,他經不起一點折騰了,懂嗎?”
蘇悅兒點點頭:“懂。”
“但願你是真懂!皇上現在就只能閉着眼裝睡,他只有睡着那些覬覦者纔會露出他們鋒利的爪,你說是不是?”老頭的眼裡透着一絲深邃的目光,即便他的雙眼都老的只剩下了縫,蘇悅兒也能感覺到那一絲深邃的目光帶着寒意。
“您是故意的?”蘇悅兒詢問的同時,心裡卻有一種重壓感,好似這老頭轉身就會丟給她一個沉重的包袱,如山一般的那種沉重。
“呵呵。”皇上沒回答,反而是用力的撐着那柺棍站了起來,那曾經魁梧過的身軀就在這衣服裡輕瘦着,讓他看起來簡值像一個只要一陣大風吹來,這個老人就會被刮跑一般的弱不禁風。
“我老了,只能指望着我的孩子,只是老天報應,她只留給了我這麼一個兒子!”老頭說着又咳嗽了兩下,而後才說到:“紅門也罷,還是你們整個神門在看着,我統統不管,我只想說,讓百姓們安安穩穩的吧,保鉞國不一定要等到國之將傾!”說着他轉了身向外挪步,“做你們神門該做的,保住鉞國,保住這姬家的江山!”
他說着人已經站到了那門前,可是他並沒拉開門離去,反倒站在那裡輕輕的問到:“成嗎?”
蘇悅兒捏了捏指頭:“從白家來說,我們是鉞國的民,自是希望國家安穩,從神門來說,我們有責任護衛鉞國,所以幫太子爺守住這片江山,我們也不會推卸,只是……”
“什麼?”皇上轉了頭,將一張側顏留在蘇悅兒的視線裡。
“只是歷代的王孫最愛做的就是兔死狗烹,過河拆橋的事,所以,我更加情願的是,做一個看戲的人。”
皇上那拉着柺棍的手晃了晃,人慢慢的轉來過來,“難道時至今日,我對白家的好,還不足以說明我對白家的信任嗎?”
蘇悅兒一笑:“好?”
“好的方式有很多種,有些事,我也要顧全大局……”
“可您的冬天之後,將是新帝的春天啊,他容不下我們了!”
老頭的眼閉在了一起:“這個,你不用擔心的,我保證你們不會有事!”
蘇悅兒的眉挑了一下,轉了頭將眼神落在那個漆盒上,而此時皇上又說到:“龍兒自幼就個白家走的很近,他若傷白家,我也相信他只是一時糊塗,但爲了讓你們安心的護佑於他,我能做的都做了,不是嗎?”
“說句不敬的話,歷朝歷代過河拆橋的太多了,我若真動手保護了太子爺,就怕將來太子爺給我們來個論功行賞,我們這第一世家再落個名頭,只怕就功高震主了……”
“白蘇氏!”皇上略有些中音的出聲打斷了蘇悅兒的言語,繼而他抓着柺棍的手不斷的張開抓緊,就這樣反覆了幾回後,他忽然睜眼盯着蘇悅兒說道:“那把鑰匙都在你的手裡,寶璽在手,真正該擔憂的人應該是我吧?”
蘇月兒抿了下脣沒出聲,只看着皇上,哪怕她此刻心跳得很快,她也讓自己的臉上沒有一絲的緊張。
這般的對視大約兩分鐘候,老頭笑着搖頭說道:“她可真會挑人!”說着轉了身,一隻手放在門上:“白蘇氏,你是不是怪我當初拆散了你們?”
蘇悅兒一愣,不明白皇上這話啥意思,心頭更想着難不成當初皇上做了什麼事,結果就聽到皇上輕飄飄的說道:“我知道他心頭裝着你,可是你和賀閣老比,誰能給他一個支撐之力?所以我沒有選擇的餘地!只是有些事,誰也無法預料,而今我更要接你們的手來守護他,白蘇氏,你現在難道還在爲此怨恨着我嗎?”
蘇悅兒聞言翻了白眼:“沒,我現在很高興的是,能嫁給白子奇爲妻。”
老頭點點頭:“那就好,只要你不恨我,那就好!”說着他嘆了口氣:“老小老小,老了就要做個孩童被哄着,那你們可要好好地哄着我!”說完他拉了下門,開出一條縫來,那韓大總管立刻上前將他攙扶,而他卻伸手拍了下韓大總管的肩,繼而推了他一把人往前行進了對面的一間房。門簾子一放,站在跟前的韓大總管就轉了身大步的走回到這間房裡,直接伸手就把門給拉上了,而後他看着蘇悅兒說道:“我們之前只做了學儀,您學得很好!”
蘇悅兒眨眨眼點了頭,那韓大總管又說道:“那白大奶奶您就這裡稍微歇歇吧!”說着他轉了身把皇上留下的那張帕子撿拾了起來,直接收進了他的袖袋裡,人就往外去,不過走到門口的時候也頓了身子地說到:“您是聰明人,對嗎?”
蘇悅兒撇了嘴:“韓大總管請放心,民婦這一下午的就杵着跪來跪去的,這會累得只想趕緊找處地兒,歇着了!”
韓大總管聞言滿意的拉門出去了。
看着韓大總管也出去了,這蘇悅兒便有些頭疼,回身抓了那漆盒她很想打開,但想了想皇上說的話還是選擇了忍耐,自己坐到一邊腦裡去盤算這皇上跑來和自己說這麼一番話,算什麼意思,難道就是爲了讓自己去煽動神門去保護他的兒子?
蘇悅兒在那兒亂轉腦子,就聽到了外間的動靜聲,未及韓大總管在外敲了下門:“白大奶奶,汪大人來了!”
蘇悅兒立刻站了起來,此時汪大人也進了屋,結果手裡竟抱着四個大大小小的漆盒子,當下眼一瞧到蘇悅兒手裡抱着的漆盒便是一愣,再看到那盒子在一邊後,便快步的走過去,把自己手裡的四個給摞了上去。
“汪大人,這……”
“白大奶奶,韓大總管說了,您已經學儀完畢,隨時可以接受皇上的召見了,一會我送您出去,這兩天勞煩您儘量別外出,一旦這邊排出來幾時面聖,我這邊可就要通知您,並接了您的!”
蘇悅兒聽汪大人這麼說,這心裡更嘀咕上了,面聖,難道剛纔那個不算?這是走走過場?
“白大奶奶,您聽明白了嗎?”汪大人出言而問,蘇悅兒點點頭:“明白了,就是等通知等您派人來接我!”
“對!”汪大人說着抱起了那些漆盒,連着蘇悅兒的那一個:“咱們走吧!”
蘇悅兒瞧着汪大人的動作心裡越發的想到一個可能,當下便點着頭隨着他出了屋,韓大總管此時則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站在一邊訓斥着幾個紀不小的太監,瞧見汪大人出來也只是衝他點了個頭而已,彼此之間也沒先前的那份點頭哈腰的樣子,這就各忙各的了。
蘇悅兒跟着汪大人出了內廷,穿過了宮中園,兩人剛走到那集事處,就看到嚴公公坐在一角廊攔處,無聊的甩着拂塵口裡哼哼着什麼曲調,當下汪大人就開了口:“呦,嚴公公,您怎麼在這兒?”
那嚴公公立刻起了身衝着汪大人一欠身便是諂媚之色:“灑家在這兒還不是過來先支個信兒。”
“信兒?”汪大人自是一臉好奇色,可那嚴公公衝蘇悅兒一點頭後,便反倒打量了那幾個漆盒問了起來:“汪大人您捧着這些是……”
“哦,都是從印綬監那邊請來的印,符,我親自帶去京兆尹那裡把那個冒亂的案子給了了去!”汪大人說的十分隨意,當下竟衝嚴公公說到:“諉,您正好手空着,不介意幫我抱一會吧?”說着轉了身掃了下蘇悅兒的肚子,那言外之意就是自己想讓別人幫吧,還不成。
嚴公公將拂塵掛到腕間,十分痛快的幫忙:“瞧你說的,這有什麼難,要不是印綬監的東西有死規矩,您何勞自己抱着?”說話的功夫就從汪大人的手上抱了兩個漆盒過去。
“是啊,有啥法子呢,就是要勞駕您把我送出去了!”汪大人說着呵呵一笑,邁步向前同時又接着說到:“諉,對了?您剛纔說是給支個信兒,什麼信兒啊?”
嚴公公抱着盒子與他同行:“哦,不是皇上要見白大奶奶嘛,灑家剛纔回去報知皇上,皇上說讓貴妃娘娘選個合適的日子,人就說累了歇着去了,貴妃娘娘知道您叫小的去給白大奶奶插期,就專程帶着灑家去了躺內務府,選了個午飯後的空擋給白大奶奶排了期,所以啊,明個白大奶奶午後面聖!估計明個一大早,信兒就送出來了!”
汪大人聽了便是笑:“果然還是嚴公公的面子大,竟能讓貴妃娘娘操心着去幫您的忙!”
“哪能啊,還是貴妃娘娘對白大奶奶很有興趣,說她的妹子尚在白家做小呢,還說她這個做姐姐的怎麼也要請白大奶奶吃頓飯,所以就叫我來招呼一聲,讓白大奶奶明個早些來,她趕在皇上召見您前,先和您說說話!”嚴公公此時已經轉向了蘇悅兒言語,當下蘇悅兒聽了便是笑着福身:“那可勞駕公公您代民婦向貴妃娘娘先謝恩!”
“好說好說!”嚴公公笑得很客氣,蘇悅兒眼一轉從手上抹下一個戒指來這邊直接上前抓了那嚴公公的尾指給戴了上去,那嚴公公呵呵一笑,自是口裡念着客氣兩字。未幾三人到了那門洞處,汪大人把手裡的漆盒直接就擺到了那張大桌上,又把嚴公公手裡的漆盒抱過摞在其上,然後拿出了一份文書來,上面自是寫着借出的五樣東西。
當下侍衛便拿下第一個這就打開查看覈對,看着沒錯,才合上放在了一邊,又去看第二個。
蘇悅兒瞧着這樣的舉動,有些不大安心,想着萬一等會那盒子裡是個什麼要命的東西,侍衛查了說是栽贓嫁禍怎麼辦?可再一想,抱過盒子的只有汪大人和嚴公公,似有又賴不上自己,這才安心下來,而此時他們已經查看到了第三個盒子。
就在此時蘇悅兒聽到了一些整齊的腳步聲,未幾便看見一隊侍衛從洞裡過來,爲首的一個瞧見嚴公公和汪大人便是抱拳作揖,兩下稱呼後,那個小小的把總扭頭看見那邊侍衛還在慢慢的核對,兩位打人帶着一個挺着大肚子的孕婦還等在這裡,便是出言催到:“磨磨唧唧的,看快點,沒看到兩位大人這邊等着呢嘛!”說着他還一招手:“快點,換班的換班!”
把總先催,繼而又說着換班,當下查看的人也懶得查看那第五個盒子了,直接把文書還給了汪大人,東西也自是讓抱着走,於是汪大人衝嚴公公道了謝,這便抱着五個盒子帶着悅兒進入了外宮。
兩人一直不說話,直到從宮門裡出來,這宮門並不查驗東西,只是查驗令牌,見有也就放行了。
兩人一出宮門,便瞧見那裡候着一輛馬車一頂轎子,自然馬車是白家的,另一個是汪大人的官轎了。
“白大奶奶在下還要去辦事,就不相送了,您就自行趕路吧,明個一早自會有車來接您的,您可早起!”汪大人衝蘇悅兒說着話,眼睛卻是瞧着頂上的那個漆盒衝蘇悅兒撤撇嘴。
蘇悅兒明白這裡是宮門前,便十分痛快的說了告辭的話,人就上了馬車告辭而去,汪大人則帶着五個漆盒上了官轎往另一頭行。
她們的馬車徑直奔回了別宅,一到府裡,下人便告訴她,她前腳走,後腳宮裡來了人接了大爺出去。
“宮裡?”蘇悅兒聽着微微有些愕,那下人補充道:“是東宮的人,走的崇文門入的內裡。”
“老爺有沒什麼交代?”
“走時說,您若回來了,就在府裡等他就是。”
蘇悅兒點點頭打發了人去,自己窩回了寢室裡歇着。
這次帶出來的人,都是精挑細選過的,他們可以說全是紅門和藍門的精英,所以蘇悅兒出去的這一個時辰裡,府裡就已經按照她的意思做了佈置,這使得蘇悅兒一回屋就被一堆的金色刺了眼,她看看那屋裡的東西,忽而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進眉夫人房中時的那種感覺,竟和此刻差不離。
伸手揉了下額頭,蘇悅兒便被紅妝扶着去了牀上歇着。
她枕着枕頭任紅妝給她輕輕的揉腿,自個半眯着眼去想明個見貴妃,自己會遇上什麼麻煩,這麼思想着正迷糊間,下人來報,有人送來了一個紙條。
蘇悅兒當下拿到手一敲,便對紅妝吩咐到,“你去這上面說的地方取個東西來,別打開,直接帶回來給我。”
紅妝接過紙條看了一眼便出去了,大約半個時辰後她抱着那個漆盒跑了回來。
“沒被人跟着吧?”蘇悅兒現在完全能想到這個漆盒裡的東西十分的重要,自是出言詢問,紅妝把漆盒送上:“放心吧奶奶,這裡還有咱們紅門的人,早把盯梢的給隔開了!”
蘇悅兒點點頭:“別大意,叫人去盯那些盯梢的人,摸摸來路。”
“是!”紅妝應了聲出去,蘇悅兒便瞧着那漆盒有些犯愁。
打開還是不打開呢?
蘇悅兒轉着眼珠子,想了想,便開始觀察着盒子,在顛來倒去細細的觀察後,沒發現有什麼問題後,蘇悅兒更抱着那盒子搖了搖,便聽到內裡有東西輕輕的撞擊。
有空間餘地就好,說明不會有什麼東西是被壓死的,一旦打開就會觸發機關!蘇悅兒心裡做了這樣的分析後,才一擺手召喚出了幸魂,用刀刃一點點的把錦盒打開,明顯的是怕有什麼意外。
但是她白擔心了一場,她用了三分鐘的時間一點一點的把盒子打開後,才發現自己把皇上想的有些太壞,那盒子裡根本沒什麼機關,不過那盒子裡的東西卻叫蘇悅兒有些無言以對。
那是一片瓦,一片鐵鑄的瓦,其上在鑄造時,已經用模具給留下了字跡的軌道,此刻被人用硃砂把軌道塗了個遍,是的那些字跡份外的清楚:“卿恕九死,子孫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責。”
而這鐵瓦的另一面也用刀在其上刻了受賞者乃白家白蘇氏,也是用硃砂描了紅的。而這個鐵瓦的下方更有一行小字註明,另有一半與此吻合,所書之容相同,留於宮中印綬監內。
“丹書鐵券?”蘇悅兒口裡念着這四個字,一臉的痛苦之色。
這東西好不好?絕對的好,那是免死金牌啊!就算作奸犯科也能保住一條命!她蘇悅兒所知的也就是通過電視曉得清朝的時候,這東西除
了謀反一律能救,而現在這個鉞國,也有這個東西,上面還沒寫除謀反的字樣,說起來實在是寶貝!
可蘇悅兒卻知道這個寶貝的意思,就是要自己奮不顧身的去給太子爺當爪牙,去保護他,那麼將來假如太子爺要來個過河拆橋,這也是足夠保命的東西,這說白了,就是那塊免死金牌要逼她去當打手,去當刀,甚至去當炮灰!
這當皇上的還真是老奸巨猾啊!
蘇悅兒煩躁的在心裡唸叨,她實在很憂心,太子爺要是直接殺她,靠這玩意是不是就真的有用,畢竟一個人若真要決定除掉你,那方法可太多了,這東西說白了,也就能救一次明面上的殺害罷了。
心裡正煩躁呢,門外有了嘰喳的聲音,蘇悅兒一聽便知道是大爺回來了,當下快速的把這玩意收進了漆盒,而大爺也一臉疲態的進了屋。
“如何?你沒事吧?”蘇悅兒瞧見便上前問話,大爺長出一口氣:“怎麼可能沒事,太子爺知道我到了京城,和我伸手要鑰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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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人》作者:峨嵋,書號:173826
女王之道,御人爲下。一生致力於拐賣人口、奢侈腐敗、包養弱小,蹂躪梟雄的偉大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