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兒的反應令周和安有些詫異,他微微垂了眼皮:“你說讓別人?”
“是啊!”蘇悅兒理所當然的點點頭:“我和她非親非故的,難道要我去哭喪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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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眼眸對的認真,很快周和安便挪開了眼:“那你跑到這裡來……”
“透透氣。“蘇悅兒說着伸手輕撫着馬鬃:“這老太太一輩子混下的名頭,叫誰看,怕也不能相信她就這麼去了,所以,我覺得白家一定有一些特別的事發生……”
“你的意思是……”
“看熱鬧自然要站前面啊,要是走後面,除了聽個人聲,又能看到什麼呢?”蘇悅兒說着衝周和安一笑:“你跟我到這裡,說什麼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話,我謝謝你,但是現在,咱們也該分道揚鑣了。”
周和安擺手:“不對不對,就算你覺得我是個沒用的人,我也依舊會和你一路……”
“做我的拖累?拖我的後腿?”蘇悅兒笑的脣角輕勾:“不知道我的敵人給了多少好處?”
“我相信你會需要我的,我就是再沒用,也只少比你一個人去孤軍奮戰的好。”
蘇悅兒望着周和安:“孤軍奮戰?”
“難道不是嗎?”周和安伸手撓撓頭:“白夫人這般去了,你不都說了,這事誰也不能相信不是?你若不信,定是要想辦法找機會再去看看的,所以你就打算支開我,再來個夜探?”周和安說着搖搖頭:“我要是你,纔不送上去呢,你能這麼想,未必他們就想不到?別以爲一條手帕亮了身份,他們就會任你爲所欲爲……”
“我原作飛蛾撲火那是我的事,與你何干?別那個朋友的身份來當幌子,我耳朵聽的都起繭子了。”蘇悅兒一臉的冷色,可週和安卻全然無視:“您這麼能這麼說?好歹,我也是你口中的小安子啊,自是該跟着你這個主子的呀,不然萬一有什麼事,如何招呼?”
蘇悅兒點點頭:“既然你這麼有心要陪着,那就一起好了!”說着她一放繮繩,踢了馬肚,馬兒便向城內疾跑,而周和安則看着蘇悅兒的背影淺淺一笑,揚鞭追隨。
兩人再折返進市區的時候,卻並未到什麼繁華地,只在這個城市的邊上,找了一家不大的客棧要了兩間房後便在廳內招呼着店小二要了一碗麪。
她吃的暢快,好似沒什麼傷心的感覺,那態度把一邊的周和安瞧的幾次擡眉。一頓飯吃罷,蘇悅兒衝周和安一笑:“好好休息吧,要跟着我那就睡好,晚上我自會找你的。”說完就拎着包袱自己回了房,要了一盆子熱水。
這一路風餐露宿不得休眠,蘇悅兒用了水擦抹了身子後,便是疲乏的躺在了牀上,想要休息一會,可滿心的疑惑充斥着她的大腦,那白家的一幕幕就在她的眼前繞啊繞。
現在不是想的時候,你需要的是休息!蘇悅兒內心開始給自己解壓,更是默默的開始數數,終於當她數到三百以後,纔算是入了夢鄉。
…………
再醒來時,已是臨近落日,蘇悅兒依舊穿着那身短打,用頭巾包着盤發。她將包袱背上身,便出了房門,在樓梯看站着看了一陣周和安的房間後,才走了過去,剛要擡手敲門,門便打開,周和安一臉淺笑的看着她:“還好,你沒丟下我這個朋友。”
蘇悅兒瞧着他那一身長衫儒衣的,再低頭看看自己,便是一笑:“似我們這樣顛倒的主僕,怕是世間再難有。”
“何必揶揄我呢,若你看不過眼,我立劌買一身短打換上……”
“不必去買,我這裡有多餘的一套!”蘇悅兒說着便從周和安的身邊直接進了他屋,繼而包袱一放:“拿去穿。”
周和安看了一眼那包袱不動,人只管笑。笑的蘇悅兒心頭大爲不爽:“信不過我?那何必一路?”說着抓了包袱就要走。
“別,我信……”周和安說着趕忙上前相攔,可這手一伸,蘇悅兒便是一把扯了他的手往自己懷裡帶,繼而另一手便是捏上了周和安的大靜脈,一個重壓。
這重壓使得大血管出現失血的假象,腦垂體便會本能的下達神經危險信號,使得腎上腺素急速分泌。而腎上腺素雖然可以強力震心,但也有一個反作用,興奮過度超過自身承受力便會使人昏厥,嚴重的甚至進入休克狀態。
蘇悅兒這一重壓,周和安便是斜眼瞧她,一雙手也欲要反抗,可蘇悅兒卻直接在他的大椎處敲擊了一下,渾身立刻酥麻的周和安並承受不住腎上腺素帶來的心慌感,只深呼吸了一下,人便栽倒了下去。
蘇悅兒扯着他,將他拖回牀上放好,想了想,動手撈了一牀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又放下了帳子,這才拎了自己的包袱出門。
下樓到了掌櫃處,把兩間房的錢都結了,便囑咐掌櫃的說他的朋友還睡着不要打攪,還要掌櫃的明早幫他代言一句“有事先走了”。
掌櫃的見錢數無差,又叫小二去伸頭瞧了瞧,果見房內的客人正在帳內休息,也便沒有攔擋,蘇悅兒這便大方的出了客棧牽馬而去。
夕陽的餘暉將赤紅之色塗滿了大地,蘇悅兒騎在馬上,於鬧市內晃悠。此刻她已經從衣帽店買了一身夜行衣穿在了短打之內,更是去了雜貨店買了些繩子,鉚釘等物。
逛了一整條街市,她意外的發現,這裡的兩家鐵匠鋪所買的東西里,除了菜刀和生產用的工具,根本沒什麼刀劍,完全和電視劇以及小說裡的情節不同,讓她不能直接補充要用的武器。
“客官您要什麼?”許是蘇悅兒那懊惱的神色引起了老闆的在意,他伸手抓了搭在脖子上的帕子擦了一把汗,湊到了跟前招呼:“我們這裡可要什麼有什麼!”
蘇悅兒撇了嘴:“我要的你們就沒。”
“敢問是什麼?”
“匕首飛刀等物。”蘇悅兒說着看了一眼那老闆。那老闆聞言先是一愣,繼而搖頭:“客官您別拿我們來逗樂子了,自打太守之子被人給宰了以後,這平城裡除了菜刀,其他的刀劍是一律不得鑄造,若有特殊情況的,也許在官府先備個底子,拿張憑條來,我們才能給您鑄造啊!”
蘇悅兒聽的苦笑了一下,轉身便走,可她才走了兩步,那老闆卻又說到:“不過若您真是等着急用,倒也不是弄不出來,只是這價錢嘛……”
蘇悅兒轉身看着他笑到:“可有現貨?”
老闆笑而不答,於是蘇悅兒立刻摸了一個金錠丟給了他:“有沒有?”
那老闆咬了一下金錠,嘴角咧開:“有,有!您要什麼樣的都有!”說着人往鋪子裡間去,動手挑了幾乎發黑的簾子。
蘇悅兒毫不遲疑的跟了進去,對門口那兩個砸鐵的學徒也都只是掃了一眼。一入裡間,那老闆,便是走到了靠牆的桌几前:“來,搭把手!”
蘇悅兒依言過去幫着一起擡開,便見那桌子原先擺放的四條桌椅的位置上,竟有四個小坑,而那老闆則伸手在坑出摸索了一下,繼而一提,卻是一塊粘了厚厚泥土層的鐵板被打開,露出了一個大約半米寬,一米八長左右的條坑來,而坑裡,除了一個牛皮與棉布綁着的小包裹外,大大小小的擺放着各種殺傷類武器。
蘇悅兒只掃了一眼,便是看的清楚,這坑裡的東西除了那狼牙棒,或超過一米八長的大刀,長戟之類的也算都齊備了,連娥眉刺和九節鞭,甚至是那臭名昭著的鐵旋帽血滴子都有,只把蘇悅兒驚的看向了那老闆:“好傢伙,你這裡的東西夠全的啊!”
“那是!”老闆似乎很得意:“這平城裡的賞金客可都專找我鐵三打造兵器,要不是那太守鬧這麼一出,我也不用非要藏着賣東西了!”
蘇悅兒聽了點點頭,便蹲下身乎找適合自己的武器,而那老闆,也不時的拿出幾樣來說着如何如何的精工細作。
蘇悅兒細細的挑着,揀出了幾把輕便的匕首後,眼便盯上了那個牛皮與棉布一起捆綁的東西:“那是什麼?”
老闆的眉眼笑成了一條線:“那是好東西,是我祖上世代傳下來的。”說着竟是伸手把那這個包的嚴實的東西抱在懷裡,一臉愛惜的神情開始撫摸而言:“這是我家祖爺爺親手打造的出的絕世武器,準備拿去參加神兵大典的,只可惜趕出來後,我祖爺爺的身體卻不行了,最後這東西也沒拿出去,只做了我家懷古之物。”說着便又笑着把那包裹放了回去。
“能不能讓我開開眼?”蘇悅兒自是會有很高的關注度的,於是那老闆略是猶豫了一下,還是動手打開了。
當棉布綁帶扯下,牛皮被打開後,一把銀亮且薄的飛刀帶着細細的長絲在裡面靜靜的躺着。
只是一眼,蘇悅兒便內心有些沸騰:這東西像極了她的梭子飛刀!
她慣用的武器便是這個,只是這把和她的那把造型概念是一樣的,但有一處不同:她那把鎖鏈的部分這把是細細的長絲,而那細的如同釣魚線一樣的絲,若是快速運動下,不但可有切割的功效,更叫人防不勝防。
“長絲是用的何物?”蘇悅兒有些納悶,在現代社會,這般細絲多用精鋼打造,爲求堅韌,但這東西細了卻有一個壞處那便是傷人鋒利,傷自己也容易,尤其是面臨危險時,這鎖鏈的部分也要抵擋的功效,所以蘇悅兒的那一把則是用精鐵打造的細鏈子,更加實用些,而眼前的這把,看起來很像,但蘇悅兒不得不對那長絲持有懷疑的態度,畢竟這裡是古代,精鋼技術怕還未有。
“這是鋼絲。”老闆的眉眼裡一半驕傲一半惋惜:“這東西是我祖爺爺從黑鐵裡煉出來的……”
“煉?”蘇悅兒當即擡眉:“鐵裡出鋼,先不說那工藝的條件有多苛刻,只那液態生鐵的形成,可是要上千度的高溫,你們怎麼可能煉的出來?”
那老闆一臉訝色的看了蘇悅兒幾眼後才說到:“你是行家?”
蘇悅兒擺手:“我要是行家還找你買什麼?不過是知道這個罷了。”
老闆有些激動地說到:“你定是有見識的,我祖爺爺說,這鋼絲是他在赤煉山上得來的。”
“赤煉山?”蘇悅兒沒聽說過,而那老闆卻很激動:“是啊是啊,那赤煉山通體泛紅,多有硫磺,鐵石之物,我祖爺爺常去那山上找好的玄鐵,結果有次去,爬到半山腰上,山卻忽而抖動起來,我祖爺爺嚇壞了,便是往山下跑,結果跑的太慌沒注意崴了腳,人便滾下了山,竟是稀裡糊塗的落到了一處寒潭前。他說他當時正驚訝自己還活着,便聽得陣陣轟鳴,似是老天打雷,而本來藍藍的天,卻不知什麼時候便成了黑色,烏壓壓的一片還透着紅光,而他自己便發現他越來越熱,更有汩汩聲在耳中不斷出現……”
“火山爆發?”蘇悅兒一聽便想到了這個,那老闆更是驚訝的看着她:“應該是山神發怒吧?”
蘇悅兒點頭:“我的意思就是這個。”
老闆欣然點頭:“可不是?我祖爺爺說,當時他害怕極了,以爲自己要命喪異地,嚇的躲到一邊的石洞裡,結果就看見一片冒着火的紅水從四面八方涌來,而他便覺得自己熱的也越來越模糊,最後昏死了過去,後來他醒來的時候,就發覺周邊雖還是溫熱,卻不再那麼逼人,更發現面前的寒潭裡嗤嗤做響。後來他爬了過去,便看見水裡垂着一節白絲,他好奇用身邊的枯枝給挑了出來,結果便得到了這麼一根鋼絲,哦,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這個叫鋼,只覺得這白絲很特別,十分的堅韌,但又柔軟如繩。後來他逃出生天後,便四處找人詢問這是什麼,最後在《千物志》裡找到了記載,說這種東西叫做鋼……”
老闆說的是聲情並茂,蘇悅兒卻是看着這白絲震驚不已:也許這便是大自然的傑作吧?想來那赤煉山上定是礦物質奇多,之前也已經爆發過,所以纔會通體火紅,顯然是鐵含量極高的,且又說了有硫磺等物,而火山山體會因爆發後產生大量的火山灰將新生礦物掩埋,顯然也是有硅一類的礦物種,而當火山爆發,氧氣被擠壓在小塊環境裡,就使得硅與氧氣急速氧化成爲了助燃劑釋放熱量,再加上那鐵被容顏的高溫化成了鐵水,反而從中分離出了鋼的部分,又垂涎成絲在寒潭內急速冷卻,結果生成了這獨一無二的天然鋼絲。
“老闆,我知道這東西對你來說意義重大,可是,我實在很喜歡它,可否賣給我?”蘇悅兒出言詢問,那老闆自是擺手說不賣,但蘇悅兒瞧着實在是太喜歡了,便一咬牙說到:“我知道,懷念的意義是無價的,但老闆是生意人,活着就離不開錢,爲表我的真誠,我願意出一千兩金,買下這個物件,可否?”
一千兩金是什麼概念?那可是一萬兩的白銀啊!大戶人家咱們不說,只一個小戶人家簡簡單單的過一輩子,也都用不到一萬兩銀!畢竟對於大多數的人來說,一百兩銀子,足夠過清閒的日子三五年的。
蘇悅兒的價格可想有多誘惑?這宛如現在有人和你說,要拿一千萬RB和你買你家一個除了看再沒其他作用的爺爺輩的老花鏡一般,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所以老闆再確認不是開玩笑後,欣然答應,只是還是會有所懷疑,畢竟一千兩金啊,他根本不信面前這個人拿的出來。
蘇悅兒痛快的把包袱一放,就把自己得來的賞金丟給了他,繼而連身上的銀子也統統的摸了出來,只是還是差了些。
那老闆看見蘇悅兒的動作,眼中有些熱度,竟把武器寨給了蘇悅兒:“就衝你這樣子,我就知道你是個真正喜歡這兵器的人,我們祖輩是鑄造,但真正開心的是遇到識貨的人,這個你拿着,這些銀兩足夠了!”他說着把跟前大約的金錠收了,銀錠則退還給了蘇悅兒,末了還從一邊的匣子裡摸出了一對手套遞給了蘇悅兒:“你鋼絲好是好,就是容易傷手,這是我祖爺爺打造這兵器時,從別國人手裡買來的犀牛皮做的手套,希望你合用!”
…………
夜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蹲身在樹杈上的蘇悅兒慢條斯理的將這雙犀牛皮的手套帶在了手上,繼而用牙齒扯緊了繫帶,便開始活動手指。
貼切,靈活,這手套的大小份外的合適,好似爲她定做一般。她伸手從後腰上拿出了這把棱子飛刀,看着刀刃在月光下發出那一抹凜冽的寒色,她的心裡則變的異常平靜。
老夥計,你大約也知道我需要你和我一路拼搏,所以也重生到這裡來了嗎?
蘇悅兒心中念着,忽而伸出舌頭在刀刃上輕輕一掃,立刻殷紅的血便從刀刃上滾落,竟是一絲血痕都不留在刀身上。
閉口嘬着舌尖,她痛,卻眼裡露出一絲興奮,繼而她轉頭眺望遠處,眼神落在那八十米開外的地方,那是白府的大門。
夜已深,白子軒站在府門前送走了最後一位宗親,便叫下人閉了門,插上了門栓,繼而囑咐了門口的家丁要留神後,便快步回到了事廳旁的耳房裡。
外面依然有斷斷續續的抽泣聲,白子軒伸手幹搓了幾下臉後,纔看着那兩個坐在耳房裡喝茶的大漢說到:“你們真的覺得今晚有人回來?”
其中一個大漢衝白子軒一笑:“二爺,我們兄弟是來幫你的,能把這話撩給你,自是有把握的,您放心,由我們兄弟在,定叫來的人有去無回!”
“是啊,您就快回去休息吧,這兩天你不也沒得閒嗎?睡去吧,不管什麼動靜也別出來,我們自是會處理的妥妥當當的。”另一個也立刻附和。
白子軒點點頭:“好,放心,放心。”說着衝兩人抱拳的微微欠了身子,繼而便出了屋,走了幾步後,回頭看了眼那耳房,便是低頭往自己的院落回,而此時一身孝服的二奶奶卻應了上來:“二爺,公公和婆婆這樣下去怕是要出事,您快想想辦法啊?”
白子軒聞言瞪了葉雨晴一眼:“辦法?我倒哪裡想辦法去?要不是你……哎!”二爺猛的一甩袖子,卻是自己跺腳:“爹已經這樣了,太醫也說他這是失心瘋了,咱們藥也灌了,人中也掐了,管用嗎?還不是隻能瞪眼看着?”
葉雨晴低着腦袋:“我,我不是擔心的公公,我擔心的是婆婆,公公再是不清醒,吃喝卻還是知道的,可婆婆……”
“怎麼?我孃的夜飯又沒吃?”白子軒一臉的心疼。
葉雨晴點了頭:“婆婆只瞧着老爺哭,哪裡肯吃一口飯?我勸她吃點免得餓壞了身子,她,她竟叫我滾……”說着便是輕聲的抽泣起來。
白子軒聞言一頓,臉上的心疼之色當下竟退了一點,反倒伸手一摟葉雨晴說到:“好了,別哭了,這些天我聽到哭聲就覺得頭頂的天都是黑色的。事情已經走到如此地步,咱們也只能硬着頭皮到底,走,我和你去勸娘吃些東西吧!”
葉雨晴點着頭跟着,卻邁步的時候忍不住小聲嘀咕道:“二爺,我,我心裡好怕……”
白子軒心不在焉似的應着:“你怕什麼?爹孃這般又不是你的錯……”
“可是,可是……”葉雨晴有些緊張似的扯了白二爺的胳膊:“你說老祖頭七的晚上,她,她會不會……”
她話還沒說完,白二爺便伸手捂上了她的嘴:“你胡說些什麼?老祖的死和咱們有什麼相干?你害她了嗎?我害她了嗎?”
葉雨晴雖然被捂嘴不能出聲,但人已經使勁的搖晃起腦袋,白二爺當下便收了手:“不要胡思亂想,老祖的死與我們無關,可知道?”
葉雨晴用力的點頭,白二爺見狀才籲出了一口氣:“對了,大嫂那邊怎麼樣了?”
“給吃了藥,睡了。”葉雨晴說着擦了眼淚,人似乎也鎮定了些。
“從她進白府就沒安生過,這會兒也不安生,要不是你,她能……”
“二爺!她救過我!”二奶奶說着竟是話語有些硬氣地說到:“二爺,咱們已經這般了,我是您的妻,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就是和你一併落到泥潭裡我也認,可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不能恩將仇報!再說了,她罵也罵的應該,不是嗎?你和我,終究是對不起白家……”
“啪”一聲脆響落在了葉雨靖的臉上,繼而她身子一個趔趄,人便倒了地,當下捂着臉看着二爺,似不能信,而白子軒大喘着粗氣佝着身子指着她輕喝道:“你和我說對不起白家?你和我說?這,這究竟是誰惹出來的事!”說完竟是不管葉雨晴,自己一甩袖子走了。
葉雨晴捂着臉在地上愣愣的看着二爺遠去,過了幾秒才似反應過來般,嗚咽出聲的用手錘地:“你竟怨我?你竟怨我!我還不是爲了你!你,你咱們可以作踐我……我造了什麼孽啊……”她哭着竟是不顧意態的趴在地上嗚咽,而遠處的一些家丁更是急速的退開,生怕被發現撞上這尷尬的事,讓自己爲難。
哭着哭着,葉雨晴的肩頭被人拍了拍。
她抽泣着輕哼:“你還回來做什麼?你處處只會怨我,我可曾怨過你?”她說着便不滿的擡頭:“我當時可有……唔……”
她驚異於看到的不是回來哄她的二牟而是一張面具,但她想喊卻喊不出聲,因爲她此刻喉嚨已經被面前的人制住,別說喊叫出聲了,她自己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只能手腳並用的掙扎着。
隨着呼吸的艱難,她的視線漸漸的模糊,力氣也逐漸喪失,而此時喉頭一鬆,卻又氣息進來,可是她想要睜眼,卻發現沒什麼力氣,終究是眼睛一閉,耷拉着腦袋昏了過去。
蘇悅兒當下把葉雨晴的身子一抗,似貓一樣竄進了角落處的假山石羣裡,繼而將葉雨晴放在了假山石後,從腰包裡拿出繩子從石洞裡穿過,把葉雨晴捆在了那裡,而後拿了一張手帕揉成團的塞進她的嘴裡,再用布條跟捆了嘴,這才貓低了身子飛速的離去。
白府的宅院近一個月的時間足夠她清楚這裡的佈局,輕車熟路的她,似一隻夜晚遊蕩的貓,上躥下跳的在白府內,從外院一直躥進了內宅的牆院前。
白家是世家,府宅也自是夠大,照規矩的分着三門六院,內宅自是後兩院。這二門處,修養不低的圍牆,雖不似最外的那道要藉助工具才能翻越,但蘇悅兒想要翻過則必須藉助衝力才行。但是此刻二門的院牆處,除了站着的五個家丁,更有一個巡邏的來回走動,這架勢在平日的白家可是沒有過的。
蘇悅兒貓低了身子蹲在角落裡,開始用心數着巡邏人的步伐,在巡邏隊伍走了一個來回後,她便扶了扶臉上的面具,開始盯着那巡邏人的腳。
走完單程是二十九步,走過一個家丁差不多就是五步,所以,當她數到第十三步,那巡邏人已經走了兩個人將要從第三個人面前過時,蘇悅兒似一隻獵豹一樣,一個撲飛向前,手裡的兩把匕首便射了出去,齊齊的扎進了最邊上兩個家丁的喉嚨。當下那兩個家丁便是直接倒地,一絲雜音都沒出,而這個時候那巡邏人恰好走到當中那人的面前,自是引起了中間家丁的目光而去,反倒不會意識到自己的眼部餘角處,已經倒下了兩人。
而當倒地的家丁身子落在地上,屍體,刀鞘砸地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引的他們兩個一同回頭時,一道光影閃在他們的面前,纔將將看清楚那是一張面具時,脖子處嘶嘶的聲音帶着肺部的缺氧已經讓他們的臉開始扭曲,雙手也摸往脖子。
可是血水噴濺在他們的手上,一絲亮光在眼前閃過,他們便只能與這個世界告別,帶着不信與質疑的栽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最邊上的兩個也注意到了突然出現的身影,當下兩個人一邊拔刀一邊就要吶喊,可是一刀亮光帶着冰冷切上了最邊上那個的喉嚨,而相對較近的卻還要痛苦些,因爲有一記肘擊直接擊打在他的喉嚨上,使得他再也出不了聲,而人被這襲擊砸倒在地後,那個面具人竟是趴在他的身上,用手直接捏住他的喉管送他去了黃泉。
聽着頸子骨的碎裂聲,蘇悅兒的神經在亢奮,她從這人身上起來,便是一扯手裡的鋼絲,那飛刀便在飛舞的血液裡迴歸到她的手中,而後她看着了一眼橫七扭八倒地的死屍,後退了幾步,一個加速前衝,便是蹬踏上牆,繼而手抓着圍牆的巖壁閃身躍過,而落下的一瞬,那幾個屍體在夜色下橫陳的模樣,讓她仿若回到了現代,那個管殺不管埋的殺手歲月。
一入二門內宅,蘇悅兒便發覺內裡的氣氛很糟糕,因爲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的就如同一座荒宅一般。
黎明前有黑暗,風暴來臨前也會有出奇的平靜,身爲殺手的蘇悅兒如何會不懂?可是她沒有選擇,誠如周和安的言語一樣,她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今夜必有陷阱等着她。可是她怎能不來?且不說老爺太太還有青紅此刻的狀態她需要了解,也不說紅玉的出現她需要一個答案,只那吳管家不見,紅櫻不見,一對鬼婆的不見就足夠她前來要一個答案,而最重要的,她不信老祖已經死了,哪怕那具屍體她挑不出什麼問題,但對她而言,那樣一個強大如神一樣的人,怎麼能這麼隨隨便便的死掉?那不是太丟人了嗎?
你可不是我這麼倒黴的人,對吧,我的老祖宗!
蘇悅兒心中輕問着,從綁腿上抽出三把匕首左手拿捏着,而右手攥着她花鉅額買來的梭子飛刀,貓着腰朝那片寧靜的宅院中間奔去,她知道她要的答案一定在最深處,老太太的院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