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胸口打着圈,蘇悅兒趴在白子奇的懷裡輕聲的問:“你怎麼突然的就回來了?事情……難道解決了?”她問的有一點心虛,因爲她已是知道事情根本就解決不了的。
白子奇笑着勾身親了她的額頭一下:“有點糟糕,出了岔子。”
蘇悅兒立刻擡頭:“岔子?出了什麼問題?”
白子奇的臉上浮現一絲無奈:“我要找的東西根本不在東宮。”
蘇悅兒的眼皮一垂:“是嗎?那,現在怎麼弄呢?”
白子奇伸手摸弄着她的頭髮:“還能怎麼弄,必須找出來啊!”
“東宮又沒有,那你何處尋去?”蘇悅兒問的心裡有些慌。
白子奇無奈的笑了笑:“我已經知道它在哪裡,所需的不過是一點時間。”
蘇悅兒眨眨眼:“是嗎?那,在哪兒?”
白子奇看了眼蘇悅兒說到:“在咱們平城的這位城主再上!”
蘇悅兒的眉微微挑了下,人沉默了兩秒後問到:“這消息可靠嗎?城主府上?怎麼可能呢?”
“你是不是覺得很詫異?我知道的時候更加詫異,但這個消息絕對可靠,因爲這是太子爺親口告訴我的。”白子奇說着籲出一口氣,臉上呈現一絲苦笑。
蘇悅兒的眼一轉,伸手輕拍他的臉:“對了,我接到海二爺的信,信裡說太子爺帶了位平民女子回宮轉封了溫儀,此女已有身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人可在這裡,難道太子爺還放出了假消息不成?”
白子奇臉上顯露一絲尷尬,繼而將蘇悅兒的腦袋輕按到自己的胸口,一邊用下巴輕輕的抵蹭着蘇悅兒的頭頂一邊無奈的說到:“你走之後,太子爺酒醒,他聽聞白家出事,就叫人去打聽,結果得知老祖離世,悅王已控制白府的消息後,便是大驚,那時,已經趕上下雨天,我和他入谷已經找到了那匣子的藏匿之處,並帶了出來,所以得知後,他一邊叫人到平城來關注情況,一邊想帶着我迅速回宮,可當時我聽聞老祖離世,嚇了一跳,墨紅覺得不大可能,先回了平城打探,我實在放心不下,便假裝不適的拖時間口結果,他接到了一封信後便帶着我急速趕往平城,而後我們就在平城郊外的一家宅院裡待了三天。那是我已經得到了沒紅的消息,知道老祖無事,也知道你藏身在周家,更聽聞老三家有了喜訊,我知道老祖會告訴你怎麼做的,也就只能一切都交給你們。”
“原來那個時候你在跟前……”蘇悅兒口裡喃喃。
“是,我很想見你見老祖,可是我不能,越在當前越不能出差錯,所以即便我能脫身去見你,我也沒去。當天夜裡我們就上路往京城趕,一路上快馬加鞭幾乎不曾休息,九天後我們就入了京城,我被他帶進了東宮,但是……她沒讓我見太子妃,反而將我安置在東宮的一個園子內,叫人守着園子,美其名曰給他時間去安排,其實卻是用囚禁的方式來‘保護’我。”
“哈,這個太子爺可真行,和我說的時候一副義憤填膺要如何的樣子,轉頭卻這麼對你?男人的話還真是信不得!”
白子奇聞言臉紅了下,伸手在蘇悅兒的腰間輕戳了兩下:“不帶指桑罵槐的!”
蘇悅兒笑的吃吃的,抓了他的手環在腰間:“說正經的。”
“其實當時他那般軟禁我也是沒辦法,賀閣老手中有人脈,殿下要與之相抗,要做好足足的準備才行,所以那個時候只能那麼對我。可是我要是被困着如何能去找鑰匙呢?不得已我只好隱匿了自己,偷偷的進入東宮去找尋,第一天尚順當,雖沒人發現,卻也沒找到鑰匙的下落,第二天如法炮製,卻出了紕漏,那太子妃有兩下子,竟叫人迷倒了守衛偷偷的入園想尋我麻煩,可彼時我在東宮正殿內找東西,根本不知道園子裡的事,墨紅又因爲被我安排去後宮查探皇上的情況也不在東宮內,如此我冉兩個就全然不知太子妃的動作,太子妃找我沒找到,便叫人故意傳我與人不軌,引殿下歸去,想我行蹤不明無法給太子爺交代,她更能給我一個有所圖謀的罪名,結果有一個人挺身而出,化解了當時的危情。
“誰?”蘇悅兒擡頭詢問。
“老太太給你的那個丫頭,冰紅!”
“什麼?她?”蘇悅兒詫異的完全坐了起來:“這丫頭怎麼去了宮裡?”
“還說,你當初跟着那老太監跑來與我們同行,這丫頭是老祖安排做你影子的,自然也是跟着的,你後來回了平城,她也是跟了回去的,在墨紅回去打探消息的時候,老祖因爲操心我這邊的事,又見你跟前也不缺人,便叫她跟着墨紅追着我們到了京城,而後打扮成隨行的人混進了東宮內,藏身在我那個園子裡,注意動向。結果她看到太子妃前來尋麻煩,又叫各處的人去撒謊,情急之下愛她便挺身而出頂了我的身份與太子妃相對,當殿下來時,雖發現此鴛鴦非彼鴛鴦,可太子妃在前,他只能假意喝斥了太子妃,支走了她,而後殿下自是要問個清楚明白這個秀秀是誰的,當時恰我從正殿回來,趕上那太子妃氣勢洶洶的離去,我便知道大事不好,回到園子內,就見殿下正掐着冰紅問着我被她藏到哪裡去了。不得已我只好現身,而後也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他!”
“啊?”蘇悅兒咧了嘴:“遭了,事情還沒成,這事就講了出來,你連功都無如何能抵過?何況一個妖媚的女子是個男人,哎,只怕太子爺會惱羞成怒啊!”
白子奇點點頭:“是啊,太子爺和我也算好友了,可是卻真是惱羞成怒,不過他畢竟是皇子,知道很多事生氣是沒用的,所以……所以他告並我了一件事,那個鑰匙,根本就不在東宮。夏夫人與他相見的那一次,將自己的女兒拜託給他,卻用一個消息做了交換,這便是告訴他,那把鑰匙的下落。
“城主家?可是,怎麼會呢?他們一個是東境的大家,一個是這中境的城主,兩者之間似乎不應該有什麼交集吧?”
“你有所不知:夏家是舊族,有古國血統,這城主一家祖上乃是降臣,也非原臣,雖是相隔甚遠,沒有往來,卻因爲都是身有爵位的族系貴民,自是看做一體……”
“我懂,一個等級,一個利益集團,一個圈子!”
“是的,當時城主還年幼,他家主事的人是他的爺爺,在宮裡得個散官,出入東宮能給太子爺講一點經學,五六十歲的老頭了,沒人當回事,可寧王卻偏偏不嫌棄他是降臣,與之親近,結果籠了人心後,就要那夏夫人把偷出來的東西交給他!”
“啊?不是吧?”蘇悅兒已經知道答案,但是聽到是這樣東西到了城主家的未免咋舌。
“交給他容易,帶出去卻很難。畢竟出入是要搜查的,於是這老頭表示他年歲已大,不能任教,加之孫子落地,他想含飴弄孫去,便告老相辭,當時的太子爺無心留他,自是準了,聽着他有了孫子,也照着禮儀叫人取了一套金鎖的項圈手環賞給他,畢竟那老頭他還是叫過先生的。而夏夫人卻在取那套東西的時候,把鑰匙藏在了其中,就這樣老頭帶了東西出來,把物品交給了他的兒子。後來寧王死了,老頭也沒活多久,皇上要治理平城,考慮到魏家的威望,便許諾世代叫他家做平城的城主,以穩此城,卻並不知道東西就在魏家,而夏夫人心裡清楚卻一直沒提,也不過是希望用這個做一個護身符,因爲她是以爲寧王一家的人死光了,實際上寧王家還有餘血!”
餘血是誰還用說嗎?明擺着就是任安了,只是從大爺的話裡聽來,太子爺是不知道姬姑娘其實是寧王之後的,只是這種事蘇悅兒覺得也沒必要提起,畢竟真正的姬姑娘早已成了白骨,而就算自己要冒充她,也沒必要把這點沾親帶故的好處給撇清了去。
“太子爺告訴你這個,難不成,是有盤算?”蘇悅兒已經能想到大爺所來是爲何了,但有的時候裝點傻不是一件壞事,總要給男人一點面子。
大爺臉色略沉的點點頭:“是啊,他盤算的纔好呢,將功補過,就要拿這個功來補!”
“難道你要去城主家偷?”
“偷?哪有那麼容易啊,我總要知道東西在哪裡才能偷啊?”白子奇說着用手揉了揉蘇悅兒的頭髮:‘’冰紅以鴛鴦的名義留在了東宮,太子妃反正瞧見了她,太子爺索性拿她做了文章,做寵愛有加裝,也不藏不掖着了,太子妃吃醋自然是叫她老父掀起風浪,太子爺便趁機散出鴛鴦懷孕的消息來,如此他倒可以收割一部分遊移不定的人了,畢竟他有了希望,而悅王那邊他也有動作,只是具體的我卻羌從知道了,因爲我已經離宮,回往平城,按太子爺所查找到的訊息,冒充城主家的親戚來拉拉關係,看看能不能知道那東西藏在哪裡!”
“太子爺查的消息?他是早有打算?”
“是啊,早有打算,他其實也很狡猾的!”白子奇說着眼睛微微眯縫了下:“別看皇宮內他一根獨苗,無人可與他爭,但他低調隱忍,早知此事也不言語,如今膝下空虛,悅王強勢,他只把消息埋在肚子裡,悄悄的準備。你知道嗎?他本打算把魏靈韻弄到宮裡去,寵愛有加之後,從她的口裡套出個所以然來,在想辦法弄了東西回去,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但是太子妃卻把魏靈韻給打發到咱們家來了。如今我自己送上了把柄,他便叫我去弄到這鑰匙,瞧瞧,多會精打細算啊!”
蘇悅兒撇了嘴:“誰讓你本事大呢!能者多勞!”說着她眨眨眼:“那冰紅就是假懷孕了?”
白子奇點點頭:“是,吸引所有的注意,在東宮陪太子演戲!”
“這是個好法子啊,反正皇上活不到她產子的那天,只要你在這之前把鑰匙找到,給了他,他的江山帝座也就穩當了……不過……”蘇悅兒咬了脣:‘’如此一來,我們可就知道的太多了,通常知道秘密太多的人,都會被殺人滅口的!”
白子奇眨眨眼:“這個我也想到了,所以,我打算散盡家財,等到鑰匙一交給他,我便讓白家破落下去,而後我帶着你遊山玩水去,想來他會念着神門一系對他的幫助以及我自願避世躲禍的心思而給我們一條生路吧!”
蘇悅兒瞧着大爺臉上浮現着一絲失意,再聽着那充滿了惆悵的話語,這心裡就不大舒服,繼而她眼一轉言冉:“你捨得你辛苦發揚光大的白家就這麼完蛋?”
“不捨得還能如何?我難道和皇權叫板不成?”白子寺說着嘆了口氣:“我只能說,與皇族人親近是與虎謀皮,如今我能全身而退就是大幸,知足吧!”
“老祖宗知道你的心思不?”蘇悅兒轉着眼。
“我回來就見了她,她自是清楚,而且她那麼精明的人早清楚脫身的道理,不然能這麼就,撒手而去,把攤子丟給你?能這麼隨着你隨便折騰?我猜她是心裡不痛快,想着就算我們要挪窩,也要折騰的太子爺雞飛狗跳吧!”白子奇說着無奈的笑了笑,便想去摟悅兒趴回他的胸膛,可蘇悅兒卻啪的一下手拍在了他的胸口:“沒出息,雞飛狗跳就滿足了?這狗R的太子爺敢和我們玩這套,我們就讓他知道拳頭硬的那個說的話纔是真理!”
白子奇被蘇悅兒的語言驚的立刻坐起,抓着蘇悅兒就急忙言到:“你可別胡說,這話說不得,他是君我們是臣,咱們不能反,再者你我都是神門之後,亂來不得……”
“拉倒吧!神門之後?那是你們!我蘇悅兒一不會幻術二不傘忍術,就這麼一身皮囊算鉞國的人,可靈魂是另一個世界的!哼,過河拆橋是政權把戲,不足爲奇,但要想欺負到我蘇悅兒的頭上,也要問問姑奶奶我答應不答應!”蘇悅兒說着便是一臉厲色,白子奇趕緊的摟着她:“好悅兒,我知道你心疼我,心疼白家,可我們是民,如何能與他鬥?再說,若是行謀反的事,這可是無顏面對祖宗的!”
“我呸!”蘇悅兒立刻翻了眼:“你家祖宗如果真在天上看着你,巴不得你活得好好的呢,哪家的祖宗希望自己的後代斷子絕孫顛沛流離?再說了,你要真是散盡家財,我怕你更不得好,皇家的人都是無心無情的,要是和你翻臉起來,你以爲你示弱就有用?痛打落水狗啊,我只怕你更無力自保!”
“不會的,我會保護你!”
“是,你是保護我,但你真以爲你是超人?有哪個絕世高手可以一人對抗一個軍隊的?你是嗎?若你是,那派你一個去邊疆,直接把其他幾個國家幹掉多好?一拳難敵四手,你就是在厲害,也鬥不過人多!”
白子奇抿了抿脣:“可是,我們可以逃啊,我們不能反得!”
蘇悅兒明白古人的忠君思想有多根深蒂固,但她也沒打算反,當下把大爺的脖子一環說到:“水能載丹也能覆舟,當一個帝王失去民心的時候,也是他滅亡的時候,所以君臣這種關係,也不過是此時的關係,不過,你不用緊張,我沒打算反,但是我也不打算做只老鼠逃來竄去的!我蘇悅兒活着,不用轟轟烈烈,不用留名千古,只要坦坦蕩蕩,舒舒服服,所以誰要想讓我低頭裝孫子,那就要先和我比比力量!太子爺怎麼了?只要我讓他明白,他的小命我捏着,我倒要看看,誰是老鼠誰是貓!”
“你要做什麼?難道你要去刺殺他?”白子寺挑了眉。
“硬刀子放血,軟刀子拉人,我刺殺他做什麼?”蘇悅兒說着嘿嘿一笑:“我呀只想做個大當家,叫他明白,此間,我說了算!”
“你是想……”
“中流砥柱,倒不得!”蘇悅兒說着在白子奇的脣上一啄:“不過,這個可需要你配合兩件事!”
“什麼?”
“第一個是鑰匙到手後,先別給他先給我!第二個嘛,做我的執行董事,我出點子你做事,我保證以你的聰明才幹和經商的天份……白家不但不會完蛋,還要更上一層樓!”
白子奇看着蘇悅兒,茶脣翕張了幾下後,便將悅兒緊緊地抱住:“你就是老天給我的寶!”
蘇悅兒聞言笑着在他的頸子上親了一下,便輕聲問到:“你這次回來有何安排?要如何迴歸白家?”
大爺趕緊搖了頭:“還要再等等,我本來是不打算顯露身份的,想着等把鑰匙弄到手了再出來,免得我一出現是非太多,鑰匙更不好找,可是,我這一回來遇上你這事,心裡就亂糟糟的,最後不但連魏家沒去,還去找了老祖,如今更和你……”大爺說着不好意思的伸手撓了撓後腦勺:“所以天亮之前我就要離開,之後我只會以魏家的親戚出現在平城了,而且在沒得到東西前,我應該不會再和你相見,免得出了什麼紕漏。”
蘇悅兒點點頭:“這是應該的,謹慎爲上。“說着她一眨眼:“不會那天那個站在牌坊前擺造型的人就是你吧?”
白子奇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蘇悅兒所指,自是笑着點點頭,蘇悅兒當即伸出大拇指:“你易容的功夫真高!”
白子奇淺笑着揉蘇悅兒的頭髮,蘇悅兒卻沒什麼精神陪他玩鬧,只趴進他的懷裡輕嘆:“其實你不顯身也好,你要是這會回來了我也頭疼,那魏靈韻我還沒打發走呢!再說了,你是繼續裝傻還是承認你是清醒的?如今東方家被我算計的完蛋了,你那鋪了半天的圈套,還有用嗎?”
白子奇無奈的一笑:“我辛辛苦苦的準備了許久,打算從他家的基業裡動手,一邊收集他意欲和悅王勾結的謀反罪證,一邊叫人在他負責修建的社稷壇裡動手腳,只想着等到開春祭祀的時候,東方家就等着完蛋,卻不想,一樣樣一條條的差不多了,你倒順手就把東方家給廢了!老祖說你好計策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是繞了路了。”
“不一樣,你那是很穩妥的法子,我這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可遇而不可求的!”蘇悅兒實話實說,要是沒周和安的幫忙,沒郡主的大徹大悟,這東方家根本沒這麼快的被扳倒乙白子奇看着蘇悅兒一臉淡然的樣子,便伸手摸了摸蘇悅兒的臉:“悅兒,委屈你了,我也沒想到會來這麼一個聖旨,如今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你沒想到,我也沒想到啊,兩道聖旨一個擡你的眉夫人成了什麼室人,一個又給我按過來一個平妻,怎麼看都是和我過不去一般,說白了卻是盯着你白家的攤子啊!哎,你也是,好死不死的就讓眉夫人有了身孕,雖說那個時候咱們兩個還沒對眼,可這身孕也懷的真是時候!”
白子奇聞言便笑:“你呀,你動動腦子就知道是假的了,縱然那個時候我還沒和你心意相通,但她是東方家的人,我焉能讓她有我的孩子?縱然也會有行房之事去穩住她,可是我之後卻會弄昏她,將其逼出體內,她怎麼可能有身孕呢?而且我之後更是陪你同去賞金壁的,如何與她行房?你呀!也不想想,她跟了我這麼久,什麼時候有過信兒?”
“可是她這次有孕了啊!”蘇悅兒鎖了眉頭。
“嗨,定是裝的!我當時在郊外宅院裡聽說她有孕而站出來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但思來想去都不可能會有的,後來聽到那聖旨啥的,我便想到定是那東方家想借此來盤算,只是他們算了半天運氣不好,三弟的媳婦偏也有了,這下東方家的算盤便落了空!哼,那如眉要裝就裝去,反正有天去了,便會找藉口說沒了的,你只要小心些,別讓她踩到你頭上就是,我倒希望她能賴到魏靈韻的頭上去,你這個當主母的也能名正言順的把她給掃地出門不是?”
蘇悅兒瞧着白子奇笑了笑:“聽來是很好,反正我都是惡名在外的,掃地出去一個也很好!可是……白大爺,我有個事情要告訴你,眉夫人,不是假懷孕,她,是真有身孕!”
白子奇聞言一愣,繼而人的臉便有些發青,隨即一雙眼裡也壓了火:“當真?你確定?”
蘇悅兒用哀悼的眼神看着他,伸手拍拍他的肩:“周和安是霧門的人,他能看到人的命氣,有無身孕他瞧的很清楚,據當日他的說法,眉夫人已經有一個來月的身孕了,我扒拉着日子算了下,也差不多就是我們剛成親沒多久那會,所以我,我是真的以爲,有可能她懷的是你的種的。我說,點穴排液的法子真的有用嗎?會不會是意外?”
白子奇盯着蘇悅兒看了看,搖了頭:“不可能的,我也就從你回門回來後那天在她那裡就寢的時候,與她有過一次,但那時我心思煩躁,還想着你那邊,只是草草了事,根本就,就沒射……之後更和她沒做過了,她怎麼可能有?”
“這個,按照科學的說法,沒射也是能有機會懷孕的啊,畢竟你能保證之前沒有……”
“悅兒,不會的,一定不會的!”白子寺的臉青喳喳的:“我也希望是,畢竟誰希望,希望自己被帶綠帽子,可是,若真是那日的,按照你回來的時候,也不會是一個月的身孕,而是,一個半月才差不多!”
蘇悅兒當下也擰着眉的杵在那兒了。
白子奇此時可謂是火冒三丈,這東方如眉再不得他的意,那也是他的妾,就是被他丟到犄角旮旯裡落灰,也不能讓她給自己帶了綠帽子啊,之前當她是出來做假的爭名頭,他懶得理會,如今聽了蘇悅兒這麼說才發覺自己等於是被一個落灰小妾給帶了綠帽,那張臉能不氣到發青嗎?
蘇悅兒開始動手給白子奇順着背,腦子裡則急速的盤算:半月之隔,會是誰的種?白家府邸偷情借種的就那麼容易?半月之差,若不是周和安能瞧的出來,以這落後的時代,又沒B超的,怎麼可能發現這半月之差?到底她和誰弄出了這等事?
“悅兒,我要你儘快把這孩子毀了,我不能看着這孽種生下來!”
白子奇憤怒的吩咐着,此刻他完全是東主發言的架勢:“哪怕是你直接灌了她藥下去也沒關係,我給你兜着!”
蘇悅兒白了他一眼:“行了,這事你別操心了,我會看着辦的。”
她話音州落,便有雞鳴聲在夜空裡依稀此起彼伏,蘇悅兒反應的過來差不多是早上四五點鐘,若白子奇再待在此處也不合適,便趕緊的把衣服撈過來給了他:“別生氣了,你還有很多事要處理,這事我會給你解決了的,若她胡來,我也不會客氣好,你安心吧!現在你還是專心處理你眼前的要緊事纔是正經,至於她,說不定不用我動手,就有人會把她攛掇起來的。行了,你快穿好了去吧,自己小心些。過兩天我可能去賞金壁處轉轉,若是你有眉目或是要我幫忙的,也就過來瞧瞧就是了。”
蘇悅兒是邊說邊給白子奇套衣服,待收拾的差不多了,看着他臉上的那些輕傷處,又心疼的囑咐到,“藥給了你,記得擦一擦,雖然這樣看着也挺男人的,但到底賞心悅目的還是無暇的那張臉!回去了找個地方先好好歇息一下,這一晚上折騰完了又說了這許多,你不休息好可不成,聽見沒?”
白子奇聞言便抓了蘇悅兒使勁的親吻了她的脣舌,於是彼此又擁抱着糾結了一番,這才依依不捨似的分開:“悅兒,要招呼好自己,別叫我擔心!”
“安心吧,好歹我現在是平城有名的母老虎一隻,誰敢招惹我,我就上爪!”蘇悅兒笑着比戈“了下,便動手幫大爺套上那髒兮兮的外袍而後擺了手,大爺這才戀戀不捨的退到門口,繼而隱匿了身子,動手拉開了門窗去了。
蘇悅兒站在門前看了看這寂靜的夜,慢慢動手關了門窗。回到牀上,她輕輕的撫摸着還有餘溫的牀鋪甜甜的笑了,而後她躺在他睡過的地方,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漸漸的也就睡着了。
……
白子奇顯身在街道上的時候,前方正有一家客棧,三面上了門板圍着,剩下一面圍了一大半,開着那小半邊有兩個夥計在抱着一些蔬菜進進出出。
白子奇看了看身上的灰,又看了看天,晃了晃腦袋往那客棧去,他是真的累了,這會都覺得腦袋有些疼了,便想着就近先歇一晚上算了,等睡起來,再去原來住下的那家客棧。
他晃着腦袋慢慢的往那邊走,身後卻有車馬的聲音,回頭看了眼,是個戴着斗笠的老頭架着馬車,馬車上堆放了不少的麥秸杆,顯然是要早早出城勞作的,他便不在意的往一邊讓了讓,當馬車從他身邊跑過的那一瞬,他只覺得臉上癢了一下,隨手的一掃,是一隻小蟲子烏拉拉的飛走了,他也沒在意,可走了兩步後,他只覺得腦袋一疼,人便栽倒在地了。
此時馬車已經跑到了他的前面,那大堆的草垛子正好把大爺給擋了個乾淨,馬車忽而一停,那車伕跳下來踹了兩腳車輪後,將大爺一把撈起是甩到了草垛裡,隨便的扒拉兩下掩蓋了後,便又回去架勢着馬車走了。
客棧的夥計搬完了菜,看着那馬車過去後,忽然發現剛纔瞧着的那個人不見了,便揉揉眼說到:“我難不成餓昏了?”說完又折返回客棧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