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天下間的毒就沒有無解的,此毒,也定然有解藥。
“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想相信這個事實?”祁淮墨擡頭,“不管你相不相信,很快你就會知道答案了。”
祁淮墨說的這般肯定,不像作假,難道……姜纓着急,“難道,中此毒者,就只能等死?”
“公主可是忘了我之前與你說的,花匠當初研究此毒,就沒有想着讓人活,既然如此,又怎麼會研製解藥。”祁淮墨放下茶杯,站起身,“你很在乎那個孩子?”
“他是離戈的弟弟。”補充,“也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姜纓光顧着擔心離諾,沒看到祁淮墨眼底露出的不滿,“是嗎?那與本少君何干?”祁淮墨走到門口,下逐客令,“時辰不早了,公主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今天有些不一樣。”姜纓看向祁淮墨,祁淮墨以爲她終於看到了他,難得多了一份耐心,“哦,哪裡不一樣?”
“比平日,更冷血無情幾分。”姜纓說完,繞過他,離開了暖閣,祁淮墨看着姜纓氣急敗壞的背影,深吸幾口氣,他冷血無情?他若真的冷血無情,今日出事的就不知道是誰了?算了,懶得與這個蠢女人一般計較。
祁淮墨重新坐回軟塌,拿過書冊剛打開,暗衛進來,“主子,人跟丟了。”
“怎麼回事?”今晚派出去的可都是頂級高手,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逃走的,只怕武功也不低。
“咱們的人,跟到城外,突然附近又出現了幾名黑衣人,而且身形和那人也十分相似,咱們的人一下子認不出誰是誰,就分開跟了,然後,就跟丟了。”
暗衛也沒想到,有人會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玩手段,更沒想到,他們還上當了。“是屬下失職,請主子責罰。”
“此人,一看就是有備而來,你們失手,情有可原。”祁淮墨放下書冊,“派人去西南看看,可有七日花的解藥。”
“主子,七日花沒有解藥,江湖人,人盡皆知。”暗衛疑惑,這等小事,主子不應該不知道,祁淮墨自然知道七日花無解,可他想起姜纓那失落模樣,心生不忍,“江湖傳言那麼多,不可全信。另外,聯繫柳墨,讓他來中都城一趟。”
暗衛明白祁淮墨是想幫姜纓後,不贊同的說道,“主子別忘了,跟着咱們回來的那些尾巴,至今還沒有徹底解決,如今留在中都城的暗衛本就不多,若是都派出去了,主子這邊就無人可用了。”
“讓你去辦就去辦,拿來那麼多意見?”祁淮墨將暗衛打發後,起身去了浴池。
第二天早朝,和姜纓預料的一樣,文武百官,不少人爲太師與丞相求情,當皇上將兩人的人罪狀丟在地上,文武百官一個個傳閱後,那些求情的,立刻不說話了。
“皇上打算如何處置兩人?”有人站出來詢問皇上的意思,姜紹態度堅決的說,“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他們,自然是按照律法,誅九族,斬立決。”
“皇上,萬萬不可啊。”又有人站出來說,“太師與丞相,乃是先皇去世時,特意留給皇上的輔政大臣,這些年,二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請皇上看在他們曾經爲姜國效力的份上,從輕發落。”
皇上生氣,“他們爲朝廷辦事,朝廷沒有發俸祿給他們?愛卿的意思是,日後你犯了錯,朕也要顧念你現在的功德?”
“下官不是這個意思。”大臣見皇上寸步不讓,不敢再多言,最後,姜紹下旨,兩家家眷,秋後處決,太師與丞相,今日午時,斬首與菜市場口。聖旨一下,朝堂譁然,姜紹像是沒看到他們的表情一般,起身離開。
“真是沒想到,皇上小小年紀,竟然就如此殺伐果斷。可此舉,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畢竟,他們都是輔佐大臣,這些年若是沒有他們,姜國何至於蒸蒸日上,國泰民安?”
“柳大人,此言差矣,姜國有如今這般,乃是先皇,皇上的功勞,與罪臣何干?”
“是啊,身爲臣子,爲皇上分憂,爲天下百姓辦事,乃是分內之舉,怎麼到你這裡,就變成這一切功勞,都是他們的了?他們不容易,難道這些年,我們就容易,我們就什麼都沒做了?”
柳大人這些話,立刻引起公憤,柳大人自然不是這麼多人的對手,反駁幾句後,就溜之大吉了。
聖旨一下,中都城百姓有驚訝的,有幸災樂禍的,還有不少百姓,跑去太師府和丞相府看熱鬧的,京兆司和大理寺同時出動,分開前往兩府,羈押犯人,但凡是九族之內的親眷,無一例外,全部被押往大牢,一時間,大牢怨聲載道,哭聲震天。
太師和丞相看到這一幕,心裡五味雜陳,這時,太師的親眷過來,看到太師還像個沒事人一般坐在大牢裡後,對着他吐口水,“你風光的時候,我們沒沾你半分光彩,你落寞了,憑什麼讓我們所有人跟着你倒黴。”
“老三家的,你這話就不對了,當初我們風光的時候,你爹孃可沒少上門打秋風。”太師夫人回懟男人,男人又吐了一口口水,被衙押去了隔壁牢房。因爲人太多,衙役就吧所有人按男女來分。
剛剛還很寬敞的大牢,很快塞滿了人,爭吵的,哭鬧的,喊冤的,此起彼伏,吵得不可開交。
太師與丞相依舊坐在原地,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般。他們也收到了聖旨,謀劃多年,最後卻落得這個下場,可他們不甘心,又能如何?
午時很快就要到了,衙役送來飯菜,“趕緊吃,吃了好上路。”
原本還爭吵不休的牢房,一下子安靜下來,“老爺,你若是走了,我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跟着一塊去死啊,反正,現在不死,秋後也要死的。”被連累的遠方族人,怨聲載道,“真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作死。”
太師和丞相在親族的怨恨聲中,離開死牢,上囚車,前往菜市口,姜纓帶着雲姬早早來了茶樓,等着看他們行刑。囚車經過時,雲姬立刻說道,“公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