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後悔不已,可錯誤已造成,母親已死,眼下他在後悔,又能如何?張順想到了死,以死謝罪。
“張兄,萬萬不可。”李貴見他神色不對勁,立刻衝上前,攔住他,“事到如今,你已經錯了一次了,難道還想繼續錯下去?你爲了幫那些人守住秘密,家破人亡,連母親最後一面也沒見上,可他們呢?他們可幫過你分毫?”
“可他們權勢滔天,我如今,已經成了階下囚,還能做什麼?”張順苦笑,“李兄,你就別勸我了,以我現在的處境,他們活着,還不如死了。我犯的錯,等我去了下面,再與他們道歉吧。”
張順執意求死,李貴生氣,“那害你的人呢?你就這麼放過他們了?”
張順不說話,這時,姜纓帶着雲姬走了過來,“若本公主,可以幫你呢?”
熟悉的聲音傳來,張順猶如看到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猛地擡起頭,在看到來人是誰後,歡喜,着急的上前兩步,跪在他腳下,“公主……罪臣願意將知道的都告訴您,只求您,給我母親一個體面的喪事。”
“你現在是朝廷要犯,即便你想戴罪立功,本公主也沒辦法給他一個體面,但是本公主可以與你保證,除了那些外人看到的,其他禮節,一律照舊,你意下如何?”
能如此,已經是天大恩情了,張順再次跪謝,“罪臣糊塗,承蒙公主不棄,罪臣這就將知道的,全部告訴您。”
雲姬找來人,將張夫人擡出大理寺,準備下葬,張順親自送張夫人離開死牢,封棺時,張順再次泣不成聲,衙役帶着棺材離開大理寺後,護衛將張順重新押回死牢,
“是丞相與太師,他們用銀子收買我,想讓我爲他們所用,一開始,我本是不願的,可誰知道,丞相的人,居然打我家人的注意,我那不成器的兒子,中了他們的圈套,落了把柄在他們手上,我不得不幫他們辦事。”
回想從前種種,張順眼底滿是恨意,“一步錯,步步錯,丞相和太師這些年讓我做的事情,我都留了一份,那些東西,就放在我書房的密室裡。”
姜纓詢問了密室的準確位置後,讓暗衛去拿東西,張順將所有的事情說完,再次與姜纓請罪,“罪臣自知罪大惡極,不求公主寬恕,可我的妻兒是無辜的,請公主,繞他們一名,只要能繞他們一命,哪怕將他們流放都行。”
“此事,本公主會去找皇上商議的。”李貴寫好供詞,讓張順按手印後,姜纓叫來暗衛。
“將張順帶回皇宮秘牢,由你們親自看押。務必保證他的安全,另外,去找一具和他身形相似的屍體,帶來死牢。裝扮成張順的樣子,然後將張順已經被就地正法的消息傳出去。”
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姜纓帶着雲娘回宮,李貴跟在一旁,幾次欲言又止,離開大牢後,姜纓先一步開口,“雖然一開始,張順是被動的,可張順這些年,幫着太師和丞相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你真覺得,用一句不得已,就能磨平了?”
李貴語噎,他心裡清楚,這件事情,自然不能這麼算,可不這麼算,張順就要被斬首,李貴到底於心不忍。
“張順暫時不會死,等真正的罪人繩之於法後,本公主會給你一個交代的。”馬車過來,姜纓上馬車離開,回到皇宮,祁淮墨難得在未央宮寢殿,姜纓看了他一眼,打發雲姬,“可是有事?”
“劉夏的底下。”祁淮墨點了點桌子,姜纓看到桌上的書信後,拿起打開,快速看完上面的內容後,神色變了又變,“這個消息,可是真的?”
信上說,劉夏曾經在天竺出現過,之後就一直生活在姜國邊關附近,平日裡爲人十分低調,不過他的事情,沒幾個人知道。
“能瞞得過鬼神門的,必定不是一般人,劉夏確實神秘,可咱們監視她這麼久以來,也沒看到他與任何人聯繫過,當然了,僅憑這些,就斷定,他身後沒有人,有些牽強,我們不妨再看看。”
“有一點,公主不好奇嗎?他爲何會在天竺生活過。”祁淮墨笑着放下茶杯,“是迫不得已過去的,還是,他本來就是天竺人,之後因爲一些原因,纔來的姜國?”
“你都說了,鬼神門都查不到的人,行蹤必定隱秘,本公主的人,大多在監察百官,對江湖之事,一向不擅長,既然祁少君已經答應了要幫本公主,那此事,本公主就全部交給祁少君了。”
祁淮墨沒想到她居然還會耍無賴,氣笑,“公主這是想將空手套白狼,實行到底了?”
“祁少君說話注意點,你這般形容,你是白狼?”
祁淮墨嘆了口氣,沒再與她鬥嘴,倒了一杯茶,遞給他,“張順抓到了?”
姜纓已經習慣,他的神通廣大了,接過茶杯,喝了兩口,感覺嗓子沒那麼幹後,點點頭,“應該用不了多久,中都城就會傳出張順已經死了的消息。”
“爲何這般着急將消息放出去?”祁淮墨原以爲,姜纓會等到明日早朝,當着丞相的面,宣佈這個消息。
姜纓心情不錯,便與祁淮墨多說兩句,“本公主這麼做,自然是爲了太師了,太師現在閒賦在家,這麼大的消息,不讓他第一時間知道,豈不浪費了本公主的一番心思?”
“你想讓他們儘快動手?”除此之外,祁淮墨想不到其他理由。
“是,本公主在他們身上耗費的耐心,已經夠久了,本公主眼下,打算收網了。”姜纓放下茶杯,眼底閃過一抹勢在必得,“你且等着,朝堂馬上就變天了。”
大計劃即將進行,姜纓還有不少事情要親自去辦,與祁淮墨閒聊一會,便帶着雲姬去了前殿,一個時辰後,張順被抓,已經被斬首的消息傳遍了中都城,丞相與太師得知此事,立刻去畫舫見面,商談此事。
“哼,我還以爲,張順是個聰明的,走了,就不會再回來,沒想到,他居然又回來了。”丞相生氣。
“誰說不是呢,一回來還被大理寺的人逮了個正着,”太師臉色也不是很好,“你說,張順死之前,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