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召閉上眼睛,不管王皓在說什麼,他都不再說話。
漸漸的,王皓沒了耐心,“大哥,你也看到了,要是祖父真的在意你,今天就不會明知道人是我殺的,卻還要讓你幫我頂罪了。”說起這個,王皓洋洋得意,“撿來的就是撿來的,如何能與我這正經少爺相提並論。”
“不過,若非你蠢,又怎麼可能到現在都看不明白,又怎麼能有機會,幫我頂罪?”
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王召聽見了,卻沒有提醒王皓。
“大哥,你就不好奇,我爲什麼要殺小小嗎?其實,我本來不打算殺她的,是她找死,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可是王家少爺,王家會瓊林幾年,中都城這些利益薰心之人,都快把咱們忘了。”
“我本來想着,她不是花魁嗎?不是中都城的男人都爲她癡迷嗎?我包了他,免得她被一些上不得檯面的人騷擾,我幫了她,她就應該報答我的,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她不肯幫我。還要與我作對。”
“憑什麼?”王皓的表情開始不對勁,越說越大膽,“她甚至還想幫長公主嫁的那個廢物,她想害我。”
“你知道的,從小到大,但凡是想害我的,都不會有好下場的,她也不例外。”
“所以,我就殺了她。一個弱女子,還敢與本少爺鬥,她活該。”
王皓說完,再次看向王召,“大哥,別和我作對,要不然,她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大少爺之後會是什麼下場,我們還不清楚,但是二少爺,你殺害小小的事情,你已經親口承認了,既然罪證確鑿,來人,將殺人兇手王皓抓起來,等待刑部的審理。”
“至於王大少爺,這個案子,既然已經抓到了兇手,王少爺可以走了。”
姜纓突然帶人闖入,王皓愣神片刻後,不敢置信的質問姜纓,“公主眼下不是應該待在大理寺天牢嗎?公主出現在這裡,可是越獄。即便你是公主,未經允許,私自離開天牢,也是重罪。”
“誰說,本公主是私自離開天牢的?”姜纓冷笑,“殺害北周使臣的兇手已經找到了,兇手另有其人,那本公主就是清白的,既然如此,本公主不能離開大牢?”
“殺害北周的兇手什麼時候找到的,我怎麼不知道?”王皓不相信,拼命掙扎。
姜纓冷笑,“不就是你嗎?二少爺,事到如今,你就別裝了,祁少君當初去春香樓找小小姑娘,打聽的就是此事,而你,擔心此事東窗事發,所以才殺人滅口的。你可以不承認,沒關係,證人,馬上就來。”
王召從大牢出來後,上前與姜纓行禮。
“很驚訝?以爲本公主已經走了?”姜纓笑着來到王召跟前,“沒有抓到真正的兇手,本公主怎麼可能會離開。更何況,本公主這一次,並非爲了幫你,而是爲了自證清白。”
王召驚訝,“真的是王皓殺的北周使臣?”
“他是你的弟弟,難道,你還不瞭解他的性子?”姜纓轉身看向王皓,“也是,他這麼會裝腔作勢,你沒看清他的真面目,也能理解。”
“你胡說,我沒有殺北周的人,是你,是你栽贓陷害,你是故意的,你想脫身,就拿我當替罪羊,我告訴你們,等我祖父來了,他定會爲我洗脫罪名的。”王皓拿王老爺子嚇唬姜纓。
可惜,姜纓毫不畏懼,“正好,我也想找王老爺子聊聊,曾經盛極一時的王家,什麼時候,敢做都不敢當了。”
“你……”王皓心虛。這時,衙役帶着小小的丫鬟來了大牢,“把那天晚上,你看到的,從頭到尾說一遍即可。”
“如此,公主真的可以爲我家姑娘討個公道?”丫鬟有些害怕王皓,一看到他,下意識往姜纓這邊挪動幾步。
“你別怕,本公主親自爲你們家小姐做主,你還有什麼不相信的。再者,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你還怕王家大過皇權?”
姜纓的最後一句話,給了丫鬟一個定心丸,丫鬟仔仔細細將那晚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末了,斥責王皓,“我家姑娘,對你一往情深,你怎麼能這麼對她?”
“哼,一個青樓女子罷了,居然跟本公子說什麼真心?”王皓對青樓女子,百般嫌棄。若是小小看到這一幕,不知道該多難過。
曾經,深情錯付,爲此,還丟了性命,唏噓。
“將他關起來吧。”姜纓離開,王皓哭喊着讓王召救他,但是這一次,王召沒有回頭。
離開刑部,姜纓上馬車準備離開,王召追上,“不管如何,這一次,謝謝公主救命之恩。”王召心裡清楚,如果姜纓不是爲了幫他,不會這麼算計王皓。另外,王家,他是回不去了,他想……
“救命之恩,應當以性命來報,所以,如果公主不嫌棄在下,在下願意侍奉公主左右,從今往後,爲公主效忠,死而後已。”
姜纓知道,經過這件事情之後,王家,王召是回不去了,只是,她不能收留他,最起碼,明面上,她不能。
一來,如此會給王家抓到把柄,再者,王召態度前後變化太大,她不敢輕易相信他,萬一他有所圖謀……
她賭不起。
“本公主身邊暫時不需要人。”姜纓說完,轉身上了馬車,王召追上,“公主難道不想知道,孤獨傲天來中都城的目的嗎?”
姜纓差點忘了,孤獨傲天一來到中都城,就去了王家,那時,王召還在王家,此事,他應該知曉一些。姜纓看了一眼人來人往的街道,皺眉沉思半響後說道,“先上車。”
“謝公主收留之恩。”
馬車離開主街,往皇宮方向而去。
“你應該知道,你在大街上,這麼堂而皇之上了本公主的馬車是什麼後果,爲什麼還要這麼做?”姜纓看穿了他的算計,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有心情追問他原因。
王召見狀,知道他賭對了,“公主與傳言,十分與衆不同。”
“哦,傳言都是怎麼形容本公主的?”這還是第一次,聽人提起此事。姜纓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好後,端了茶杯,倒了一杯茶,拿在手裡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