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冀州的事情,姜纓一個下午都心不在焉,晚膳時,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祁淮墨已經知道雲棲密信的事情了,見她這般,夾了一筷子排骨放到她碗裡。
“今日御膳房做的這個排骨味道十分不錯,公主嘗一嘗。”
祁淮墨從未幫她夾過菜,今日這是怎麼了?
“怎麼?不想吃?”祁淮墨見她一直盯着他,卻不吃,反問,“公主爲何一直盯着本少君,可是本少君臉上有什麼東西?”
“沒有。”姜纓拿起筷子,把碗裡的排骨吃了。
“我還有事,你若困了,就早些休息吧。”姜纓起身,帶着雲姬離開了暖閣。
祁淮墨看着她略帶疲憊的背影,心裡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
夜色漸濃,當姜纓終於將桌上的奏摺都看完時,咣噹一聲,窗戶被冷風吹開,雲姬過去打算關窗戶時,房門被人打開,緊接着,祁淮墨帶着面具走了進來。
“你怎麼又來了?”姜纓站起身,“說吧,今日過來,所爲何事?”
“聽公主這語氣,似乎很不希望本門主過來?”祁淮墨搶過她手裡的茶杯,一飲而盡,“好茶。”
“你……”那可是她喝過的茶,他怎麼這般輕浮。
“輕水樓最近有動靜了。”祁淮墨收斂笑意,說起正事,“有人花重金,意圖買姜國國君項上人頭。”
咣噹一聲,姜纓手裡的茶杯掉在地上,瞬間碎裂,雲姬見狀,趕緊跑上前,拉開她,“公主小心。”
“我沒事。”姜纓繞開雲姬,走上前,“你說什麼?有人要紹兒性命?是誰?”
“本門主上午得到的消息,一得到消息,本門主就派人去確認了,是真的,至於是誰想要皇上的性命,本門主不知。”
清水樓每一單生意都極其隱蔽,他能得到這個消息,已經很不容易了。
“不過,這個消息是本門主在清水樓中都城分壇得的消息,若本門主沒猜錯的話,幕後之人,應該就是中都城的人。”
清水樓每一單生意都價值連城,更何況這一次要殺的還是當朝國君,那麼那人付的銀錢就更多,衆人皆知,中都城首富乃隋家,隋家是楊太師的親家,所以……
“一定是他。”姜纓也想到了楊太師,漆黑的雙眸里布滿怒意,“他好大的膽子,他竟然想殺姜國國君,他這是迫不及待想要取而代之了。”
之前姜纓還想徐徐圖之,但是現在看來,她要儘快實施計劃了。
這一夜,姜纓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着,祁淮墨躺在一側,裝作什麼都沒看到沒聽到,第二天姜纓準時去上早朝後,朱曉來了屋子。
“派人盯着一些輕水樓,有什麼風吹草動,及時彙報。”
“主子,你想插手此事?”
朱曉見祁淮墨不說話,不贊同的說道,“屬下以爲,這對於咱們是一次機會,若輕水樓的人真的殺了小皇帝,姜國必定大亂,到時候,主子就可以藉機回到周國。”
“你真的覺得,本皇子回去了,一切就結束了?”
祁淮墨看着清晨的太陽一點點爬上天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真的有那麼一天,他那好皇兄,必定會利用姜國戰亂,要了他的性命,到時候,他別說回去,怕是要變成一縷孤魂野鬼,永遠都沒有機會再回到周國。
“此事本皇子會看着辦的,你按照本皇子說的去做就是。”
昨夜沒睡好,早上起得晚了,姜纓上朝前便沒有用早飯,眼下回來,雲姬立刻讓宮女送來了早飯,只是,姜纓剛端起碗筷,姜紹就過來了。
“皇姐,太師說父皇生前給我訂了一門親事,是太師府的二小姐。”姜紹委屈巴巴站在姜纓身邊,“太師府什麼時候有個二小姐的?還有,父皇真的下過這樣的命令?”
“太師找你了?”姜纓黑臉。
“恩。”姜紹坐下,“太師還說,此事皇姐已經知道了,眼下就等我點頭了。”
“那你相信誰的話?”姜纓反問,姜紹想也不想,立刻說道,“紹兒自然相信皇姐的話,只是皇姐,看太師的樣子,他不像是在撒謊。”
“關於父皇有意要太師府女兒嫁到後宮一事是真的,但當時,父皇並不知道太師的狼子野心,而且這個二小姐到底是不是太師的孩子,皇姐還沒查清楚,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
“公主,有消息了。”這時,雲姬進來回稟。
“我們的人剛剛送回來消息,太師最近確實帶了一名五六歲的小女孩回府,據調查,這個小女孩並非太師府幾年前失蹤的二小姐,而是太師在外的私生子。”
“什麼?私生子?”姜纓與姜紹同時黑臉,一個私生子,也敢妄想國母之位,太師當他們是傻子嗎?
“不錯,不過那名私生子眼下已經過繼在楊夫人名下了,勉強算是嫡女。”
姜纓聞言,臉色更難看了,“紹兒你放心,皇姐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人來做你未來的皇后,你回去好好上課,此事交給皇姐來解決就好。”
姜紹離開後,姜纓沒了食慾,“將東西收了吧。”
“公主,您昨晚就沒怎麼吃東西,現在又吃了幾口就不吃了,這麼下去,身體哪裡吃得消?您再吃點吧,若是飯菜不和胃口,您想吃什麼告訴奴婢,奴婢這就讓御膳房的廚子去做。”
“不必了,本公主不餓。”姜纓起身去了前殿,“等下記得去接隋閆。”
不過,太師沒等雲姬上門接人,親自將隋閆送回了未央宮。
“太師親自把人送回來了?”姜纓皺眉,看來太師是坐不住了。
“讓人進來吧。”
“老臣昨日提的事情,不知道公主可有與皇上商議好?”如姜纓所料,太師果然提起了送二小姐進宮一事。
“太師今天早上不是已經親自問過皇上了嗎?”姜纓回懟。
太師見姜纓已經知道,便不再遮掩,“老臣擔心公主公務太多,忘記了此事,所以就親自與皇上說了一下,公主應該能體諒老臣的一片苦心吧。”
“太師的什麼苦心?”姜纓裝傻。
“公主又何必明知故問,先皇有旨,楊家女兒進宮乃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公主如此推三阻四,難道是想違抗先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