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聞言頓時笑了:“正是因爲了解,我才喜歡呢。我家老三你也清楚,那麼個冷清書呆子性格,也就只芯蘭這樣的能和他互補了。再說了,我們家老三也是喜歡芯蘭的。若是芯蘭進門,日後老三是肯定不會納妾的。”
陳家沒有男人納妾的習慣,這一點倒是極好的。
似乎怕陶君蘭不同意,陳夫人又添上一句:“芯蘭若是過了門,我是必拿她當親生女兒對待的。”
這一點陶君蘭很相信。陳夫人對媳婦一向都是很寬厚的,是出名的好婆婆。所以,陳賦若不是那麼個書呆子性格,只怕還是很搶手的。
只是陶芯蘭的婚事只怕也不是她一人能做主的,也不可能直接就答應下來。在怎麼也是要問問陶芯蘭的意思的。於是陶君蘭只能委婉道:“雖說長姐如母,可是芯蘭如今這樣的情況怕也並不是我能做主的。太后那頭說不得也是有什麼安排的,所以我卻是不能一口應下這件事情。”
“我自是明白。也不過是與你先提一提罷了。只要你這頭沒有什麼不願意就好。至於芯蘭那頭,還得你去問問。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也沒有牛不喝水強按頭的道理。”陳夫人一笑,很是理解。頓了頓又是一笑:“不管結親成不成,咱們兩家也依然是世交,這點是不會變的。”
陶君蘭見陳夫人什麼話都說了什麼都想到了,只有愧疚和感激的,簡直已經不知縮什麼好了。如不是情況複雜,她倒是真想直接就應承了這門親事。
正事說完,陳夫人便是又說起了出征的事情:“老三是個倔的,非說他爹年歲大了不讓去,非要替他爹去。真是讓人頭疼。”
陶君蘭也是知道這是陳賦主動請纓的,當下抿脣一笑:“福清也是孝順。這一點卻是十分好了。”
陳夫人卻是嘆了一口氣:“可他去比我們老爺去更讓我不放心。他什麼都沒經歷過,哪裡有經驗?”
“他們去了也是坐鎮後方,想來也沒多少危險。我已和王爺說了,讓他多看照顧些福清和靜平兩個。”陶君蘭也被勾起了幾分擔憂來,不過卻還是笑着安慰陳夫人。
“事情已成了定局,縱不放心也只能放手讓他們去了。”陳夫人笑了笑,有些無奈:“不過這次倒是個好機會。待到靜平立功回來,倒是可以替你們家平反了。”
說起這件事情,陶君蘭纔是真的心裡發苦,苦笑一聲搖頭道:“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且不說這事兒過去這麼久了,只說證據二字便是沒有。我也讓人去查當年的事情了,可卻是沒有半點收穫。不然的話,哪裡又至於等到今天呢?”
“證據的話,我們老爺卻是有些蛛絲馬跡。”陳夫人這一句話頓時讓陶君蘭瞪大了眼睛,可謂的驚喜交加。
太過驚喜,反而陶君蘭卻是一句話都問不出來了。好半晌才激動的一下起身死死盯着陳夫人,聲音都帶了幾分微顫:“果真?”
要知道,她費了那麼多銀子和功夫也沒打聽出半點兒東西來!她幾乎都要以爲這件事情怕是永遠都辦不到了!可是這會子陳夫人卻是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怎麼能讓她不歡喜,不激動?
陳夫人被陶君蘭的反應倒是也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按陶君蘭:“這話我如何能作假?自是真的;。不過也只是一點眉目罷了,想要平反還得繼續查下去。”
陶君蘭卻依舊是歡喜。不管如何,有了一點眉目總是好的。這就意味着總能查出當年的真相!總比沒有一點希望得好!
“多謝陳伯父爲我父親做的這些。我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感激纔好了。”激動之下,陶君蘭幾乎是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不過,她卻是真的很想感激陳大人的。她自己也查過,所以比任何人清楚這裡頭的艱難。想必,陳大人也是費了不知多少工夫的。
而且,陳大人這樣做,也是十分冒險的。要知道,當年自己的父親不也是位高權重?可不還是一樣落了那麼一個下場?若是打草驚蛇,陳家一樣也有危險。
這份恩情,說是無以爲報是半點不過的。
“本就是應該的。”陳夫人溫和一笑,倒是有些歉意:“當年若是我們能幫上忙,說不得也就不是今日這般了。”
陶君蘭卻是不覺得這是應該,只是那些感激的話,她卻是不打算再說出口了。這樣的事情,心裡記得就好了。
待到陳夫人告辭離去,陶君蘭心裡的那些激動卻是依舊沒平復下來。她幾乎想立刻去找人分享這個好消息。可是陶芯蘭在宮中,陶靜平也不在跟前,至於和別人——她卻是不打算說了。畢竟這樣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曉越好。不然走漏了消息給陳家帶來麻煩或是打草驚蛇了,都是她不願意的。
最終,這種激動還是被陶君蘭壓了下去。她忽然想起:陶靜平是要出征了。這個時候與他說這個事情,豈不是叫他分心?而且,一時半會的卻也是不能平反的,所以倒不如再等一等。
所以,這件事情到底還被她瞞了下來。就算是陶芯蘭她也沒打算告訴——陳家這樣大的恩情,若是陶芯蘭知道了少不得是會有報恩的想法的。
她卻是不能拿着自己妹妹一輩子的幸福去報恩不是?所以,還是先說陳家想求親的事情得好。
夜裡陶君蘭將陳家求親的事情說了,“你覺得這事兒怎麼樣?”
李鄴也有幾分訝然,不過卻是很快的恢復過來,在心中思索了一番後給出了一箇中肯的答案:“陳賦不錯。文采好,人品也挺好。最重要的是,陳家的家風很好。而且他是小兒子,芯蘭嫁過去也不必操心太多,等到將來分家也不會吃虧。”
陶君蘭嘆了一口氣:“可太后能同意麼?”
“太后應是不會反對。關鍵還看芯蘭的意思。”李鄴點到了關鍵之處:“你明兒進宮去問問她罷。”
陶君蘭低聲應了。隨後屋裡便是安靜下來。
陶君蘭閉上眼睛,可沒過多久就感覺到自己腰間多出了一隻不停亂動的手,衣裳也被掀開了。當下忙按住那隻作亂的手,慌忙躲避:“今兒我累了。”
李鄴靜默片刻,便是將手抽出去,重新將陶君蘭攬入懷中,輕聲道:“睡罷。”
陶君蘭心裡有幾分歉意,卻是又不好解釋,只能閉上眼假裝自己睏倦得不行;李鄴心裡也是十分納悶——算上這一次,這幾天陶君蘭拒絕他的次數少說也有三次了。這是怎麼了?難道是還沒消氣?可看着也不像啊。除了晚上不肯那個之外,平時相處也是沒有任何異樣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這個問題李鄴琢磨了許久也沒想明白,最後只能抱着疑惑迷糊睡了過去。
第二日,李鄴悄悄的問了一下紅螺。
紅螺得了陶君蘭的封口令,自然也是不敢說的,只推說自己也不清楚。
於是李鄴越發的糊塗了。小半日都因爲這個有點心不在焉。
陶君蘭這個罪魁禍首卻是進了宮,將陳家求親的事情和陶芯蘭悄悄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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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芯蘭也是詫異得不行,可到底是姑娘家,臉上頓時就羞紅了一大片,扭捏道;“我怎麼知道?”
陶君蘭見狀忍不住取笑道:“你不知道誰知道?你若不肯說,那將來我隨便將你許配了人,你可不許埋怨我纔是。”
陶芯蘭惱得直跺腳,又鑽進陶君蘭的懷裡撒嬌:“姐姐!”
陶君蘭拍了拍陶君蘭,不再取笑他,只是認真道:“這事兒你好好考慮考慮,陳福清那人你也是熟悉的。雖說書呆子了些性子冷淡些,可倒也是個好人。陳家家教也是極好。陳夫人對你也不錯。若是你真願意的話,倒也是難得的好親事。”
至少,除了陳家之外,只怕還真找不到這麼好的婆家了。
陶芯蘭也收起了羞澀,認真的思量起來。末了鼓起勇氣問了一句:“那陳三郎呢?他自己是個什麼意思?”
瞧着陶君蘭也沒有不願意的樣子,陶君蘭覺得這事兒只怕是要成,當下忍不住笑起來,“聽陳夫人說,陳福清倒是很喜歡你。是十分願意的。”
陶芯蘭的臉頰頓時就像是塗上了一層胭脂,嬌豔豔的,看上去羞澀得不行。不過,羞澀裡頭又藏了那麼一點兒得意和歡喜。
“這麼說,你是願意了?”陶君蘭笑着問了一句。
陶芯蘭捂着臉頰羞澀點頭。隨後又有些擔憂:“太后那邊——還有九公主——”
陶君蘭被她這麼一說,心裡多少也有些擔憂。不過卻是半點不露,只笑道:“太后那邊自有我去說,再不濟還有你姐夫呢。至於九公主,想來也是不介意的。畢竟她自己也是不願意的。”
陶芯蘭這才慢慢的褪去了擔憂之色,一雙眼睛裡漸漸的有了對未來的憧憬。
“福清和靜平都要跟着你姐夫出征,這事兒只怕也要等到他們回來再說了。”陶君蘭怕陶芯蘭多想,便是又提醒了一句。
陶芯蘭點點頭,“我自是明白的。”隨後又想起昨兒太后得的稟告,又皺眉道:“對了,今兒姜玉蓮也要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