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二月,袁術率先稱帝以壽春爲都,國號仲家,即史稱:仲家皇帝。以九江太守爲淮南尹,置公卿百官。一時間中原大地烽煙一片,局勢變的緊張起來。
漢王朝雖衰,但還未亡,各路諸侯早早的就已經不聽王庭的約束,但畢竟名義上還是臣子。雖然都有稱帝的野心,但還沒人敢當出頭鳥,這汝南的霸主率先開了這個先河。
兗州刺史府邸內。
當朝的公卿大臣,曹操帳下的謀士武官都紛紛齊聚於此。彷彿有什麼大事發生一般,此時曹操府邸的熱鬧程度恐怕在上早朝的時候都有所不及。
正主曹操姍姍來遲,一邊走來,一邊狂笑,彷彿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一般,笑聲不斷。
“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我看錯了袁術,此乃我之過也。”曹操捂着肚子,臉憋的通紅,好像是強行憋住了笑意。
這一番大笑,瞭解曹操心思的荀彧郭嘉倒是臉上掛着會心的微笑,而以曹仁爲首的武將們就弄不明白了。尤其是曹仁,一臉的疑惑,他試探性的問道:“袁術稱帝,主公有何過錯?難道是主公沒有看出來袁術的野心。”
曹操走上前拍了拍曹仁的肩膀笑道:“袁術,我觀其是一代梟雄。但是我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愚蠢,出乎意料的愚蠢,在天下諸侯都在觀望的時候他竟然敢稱帝。難道他不知‘死’字是怎麼寫的嗎?”曹操隨即仰天長嘆:“我曹操竟然把豬狗看成了龍鳳,你說我錯沒錯。”
聽到曹操的解釋,曹仁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內因。於是他也大笑了起來,“錯了,錯了,主公這哪裡是錯了。簡直就是謬之千里嘛!”
這番解釋有人是聽懂了,有人卻沒有聽懂,許褚就是這沒有聽懂的一類。袁術當皇帝有什麼不好,皇帝還不是人人都想當的?這還不好?不過他看大家都笑的這個開心,到也跟着笑了。反正他就是一個出色的武將,動腦袋的事情不用去想,想不通就不想了嘛!
樂歸樂,但是有些現實問題還是必須面對的。袁術稱帝,確實是滑天下之大稽,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實力絕對屬於天下一流,想要平定這場叛亂恐怕要大費周折。
荀彧向前一步道:“主公,現今袁術稱帝,我們自然不能放任。畢竟我們代表的是朝廷,如果我們不管,恐怕用不了多久這第二個,第三個皇帝就冒了出來。到時候天子在手中就不是‘王牌’而成了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曹操點了點頭,彷彿是贊同荀彧的看法。此時他把目光轉向一旁並沒有說話的郭嘉道:“此次我和袁術之間,必有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排兵佈陣自然不會少,不知奉孝有何良策?”
曹操的五大謀士裡,他最倚重的就是荀彧和郭嘉,荀彧擅長統領大局,關注的是天下大勢。而郭嘉擅長奇謀,算計至一城一池,這往往在局部戰爭中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他排兵佈陣,行軍用兵的方法,倒是跟龐統有些相似。
“稟丞相,在下以爲,此次平‘袁’不便拖的太久,否者其他諸侯定會圖謀我兗州,趁火打劫。在下看來,此次我軍應該集中全部兵力,直搗袁術‘僞都’壽春。速戰速決,一次來打袁術一個出其不意。”
曹操幽幽的把目光轉向荀彧,荀彧這麼精明哪裡不瞭解曹操的心思呢?只見他拱手道:“臣,附議。”
自己的兩位肱骨之臣意見一致,那看來不會錯了。曹操沒有多想,當即下令道:“荀彧,我命你爲總提調官,速去籌集軍械糧草。曹仁加緊軍隊訓練,以便隨時出征。郭嘉,你現在就撰寫討賊檄文。戲才隨我進宮請天子詔書,等一切準備完畢,就出徵平定袁術。”
曹操這裡很忙,袁紹那裡也沒閒着。此時此刻,袁紹也是在大殿內哈哈大笑。此情此景倒是跟曹操如出一轍,冀州的文武官員都聚於廊下。
袁紹手裡拿着一個黃綢卷,有心人能看出那軸心是用上好犀牛角做的。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雖然看不清楚是什麼,但右下角印着那碩大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八個大字還是很顯眼的。這明明就是一副標準的聖旨,袁紹爲何發笑呢?
“沒想到呀!我這堂弟還真有兩下子,這傳國玉璽最終是被他搞到手了。”想當初在諸侯會盟的時候,長沙太守孫堅率先攻入洛陽,當時這袁紹和袁術就懷疑孫堅拿到了傳國玉璽。曾經兩人也爲了這玉璽爭的一個頭破血流,爲此孫堅都在這場陰謀中殞命。
“我這堂弟出息了,手裡有個玉璽都敢稱帝了。這不在給我的詔書裡讓我給其稱臣,還真是出息了。”袁紹說到這裡,粗獷的面龐上不禁浮現出一絲陰霾。
在衆文武之中,武將最先沉不住氣了。顏良率先走出隊列,單膝跪在地上道:“末將等請主公立刻登基稱帝,然後發佈詔書昭告天下。”
隨後衆武將齊刷刷的跪在地上,“末將等皆附議。”
“就是,他袁術算個什麼東西,他都能當的了皇帝,我家主公自然可以。”形如烈火的文丑也不管不顧,當即說出這麼一番話。
文丑敢於如此,自然是有主公的寵愛在身的緣故。雖然袁紹言行舉止學上古周公,像博得一個禮賢下士的好名聲。但袁紹其實在心中對自己這位無敵的大將文丑最爲寵愛。
想當初在剿滅韓馥的時候,文丑一人獨戰其麾下七名武將,斬其三,傷其四。頓時間威名遠播,當時他曾指名道姓要與潘鳳一戰,可惜當初潘鳳已經離開韓馥在漢中於張魯打的一個難解難分呢,文丑自認爲當初十八路諸侯會盟的時候他不在,要不然哪裡輪到像潘鳳這樣的跳樑小醜出場。
武將形如烈火,而文官自然不能如此,在衆位武將勸進之後。郭圖徐徐走了出來,對着衆人說道:“各位將軍想做開國功臣,留名青史。這心情我理解,但是現在天下未定,我等還需忍住寂寞。”
此時許攸也捋着鬍鬚徐徐走出,結果郭圖的話道:“主公,袁術如此,我等不如將計就計,真的給他上一道表?”
此話一出,袁紹的臉頓拉了下來,自家主公好大喜功,極好面子。這點許攸自然知道,一看其不悅他連忙補充道:“奏表中我們僅僅是稱賀,絕非稱臣。”其實在原本許攸是想讓袁紹以臣子的身份向袁術寫一道奏表,如此以來袁術就會更加飄飄欲仙起來。或許做出什麼更加出格的行爲,把天下所有諸侯的目光都吸引到汝南去。正好趁此機會,袁紹可以吞併公孫瓚所在的幽州。
自從劉備以“人道主義”精神救援徐州的陶謙後,就在也沒回去當平原令。所謂向公孫瓚借出的愛將趙雲自然是有借無還了。在歷史上劉備就是出了名的“有借無還”。像東吳借的荊州,自從拿到手就在也沒想過歸還。甚至關羽還能義正言辭的說出:“荊州是我等大漢城池,憑什麼讓給你東吳?”理直氣壯的無恥,就潘鳳也是在所不及,你當初借荊州的時候怎麼不這麼說呢?
不禁如此,劉備還是出了名的災星,爲何說其是災星?在演義中,劉備先後投過公孫瓚,袁紹,曹操,陶謙,劉表,劉璋。這些諸侯中,除了命格較硬的曹操外,其餘是死的死,傷的傷,更有些是劉備自己反客爲主。奪了人家多年的基業。大漢皇叔,如果說其是大漢災星恐怕能更爲恰當。
“稱賀嘛!倒是可以考慮。”袁紹喃喃自語可一句,畢竟單單的道賀還是在他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畢竟袁術是我的族弟,他稱帝我總要表示一番,就按照許攸的建議吧,陳琳,你去給袁術寫一道奏表,記住,只是稱賀,絕非稱臣。”
……
曹操在遣散了羣臣之後,臉色漸漸陰沉下來,有句老話說的好,“福依禍所兮,禍依福所至。”袁術稱帝他高興歸高興,但是在興奮後,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憂愁。
他的擔憂來自兩方面,一方面是冀州的袁紹,袁紹是他小時候的玩伴,兩人一起趴過窗頭,偷過新娘子,算是知己好友。他原本認爲率先稱帝的應該是沒有心機的袁紹,可是他卻預料錯了。袁紹變的沉穩多了,竟然耐得住寂寞。一個人有那麼強大的實力,還變的聰慧起來的敵人永遠是心腹大患。
令一個方面就是漢中的潘鳳,據得到的情報曹操已經得知潘鳳占領了漢中全境,算是新的一方諸侯了。雖然他現在的實力並不算強盛,但曹操的直覺卻告訴自己,潘鳳將會是自己未來的大敵。
“你我用兵之道如此相似,真希望不要在戰場上相見纔好。”曹操凝視着畫中的五爪金龍,如有所思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