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卻沒注意聽完蘇太醫的話,心思全部放在徐俊英竟然肯鰣′息子藥這件奇事上,據他了解,徐家對子嗣十分看重,徐俊英才有一個兒子,就敢亂用藥,他愛梅梅到這個地步?是不是瘋了?
將太醫們遣走,皇上指着徐俊英搖頭歎服:“難怪你們這麼久沒有動靜,梅梅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這個笨蛋!大頭豬!”
徐俊英只是微笑,無心應答,他能說什麼?心裡亂糟糟滿是問號,恨不得立即拉了梅梅回家給他解惑。
皇后道:“梅梅,威遠候如此護你疼你,你該有所回報纔對!”
梅梅俯身答道:“臣妾明白!”
轉頭含笑看着徐俊英,溫柔地說道:“我身子養好了,比以前健壯很多,我以後會爲夫君生很多孩子,現在有恆兒,再生三個還是兩個?夫君請選!”
徐倨英還沒說什麼,皇上怪叫起來:“秦梅梅你太過份了!三兩個叫很多嗎?”
皇后仲手撫摸皇上的手,嬌聲嗔怪:“皇上,生多生少,人家夫妻私事,您這個也管?”
皇上反握住皇后雪白的纖掌,挑起眉,語氣霸道:“別的可以不管,這個一定要管!我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無話不談,有過約定的:要做親家,他得多生,起碼要生六個兒子,六個女兒,我們的孩子纔有得挑嘛!”
梅梅睜大了眼睛:當她的孩子是什麼?長大了排隊任皇子公主們挑選?纔不要!不要跟皇家聯姻!
她看向徐俊英,徐俊英安慰她道:“皇上說笑呢······”
皇上哼了一聲:“君無戲言!朕再明說一次:朕的皇子或公主們,將來總要有人娶或嫁徐府兒女,你們夫妻給朕記着!”
總算把這件事撇清,別過帝后出宮回家,徐俊英陪着梅梅坐在車裡,心裡裝着事,不知不覺又恢復了冷淡端肅的表情,默默地坐在一旁不作聲·梅梅卻想着皇上不容拒絕的話語,靠在徐俊英身上長吁短嘆,愁得不行:自己的孩子,當真嫁進皇宮·過着皇后或麗妃容妃貞妃那樣的日子,那得多苦啊,簡直要命!運氣不好的話,娶個素德這樣的兒媳回家,還讓不讓人活了?
皇上攜了皇后回到後宮,也懶得去見太后,只讓紀清往慈寧宮跑一趟·把剛纔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太后,徐俊英吃了息子藥,阿瑤肚子裡的孩子哪裡來的,教她死到那裡去吧!
太后聽了紀清的稟報,驚得半天合不攏嘴,回過神來猛拍桌子,怒道:
“豈有此理,一定是徐俊英夫妻爲推責弄出來的歪點子!”
紀清低頭道:“太后息怒!當着皇上的面·**位太醫爲威遠候探脈,太醫館泰斗蘇、喬二位太醫已當場確認,候遠候確實用過此藥!皇上生氣了·讓奴才轉稟太后:若疼阿瑤姑娘,便爲她指婚,若不然,立即打發回蜀地老家,不許再進京,更不允她踏入皇宮半步!”
太后臉上浮起一層暗紅,護不住親戚,連老臉都丟大了,皇兒這是怨怪她木閒,給皇家攬醜事上身!
她氣急敗壞·卻又不甘,那日明明佈置得好好的,哪裡出了差錯?她的貼身宮女把藥給阿瑤喝下之後便服侍她躺下了,一直守在旁邊,看着藥力發作,阿瑤脫了身上衣裳·然後太監們扛扶着徐俊英進房,脫衣放進帳子裡便退下,第二日牀上的白綾赫然有血跡,表明阿瑤是清白女兒身,現在怎麼全變了?手下這些人可都是慈寧宮用了多年的心腹,這麼點小事也能辦砸?不應該啊,徐俊英的人都被下了藥,再不可能有誰來帶他走,而且……他一直沒走啊,早上不是還在阿瑤房裡沐浴了?
太后越想眉頭越舒展開,淡然說道:“來啊,擺駕!去徐府,哀家就不信了,倒要親自會會吃了息子藥的威遠候,還有他那個孱弱的妻室!”
一直在南廳下棋觀棋的齊王夫婦和素德公主此時走了過來,素德抱住太后的手臂,撒嬌道:
“母后,威遠候既然不喜歡阿瑤,此事就這樣算了罷,兄皇分明護着他,母后何苦與兄皇作對?又沒有什麼好處!”
太后瞪了她一眼:“你懂什麼?若就此罷休,我這太后的威信何在?以後我還怎麼護着你們?”
齊王曬然:“母后還要護我們到幾時?我們可都長大了!”
太后推開素德:“再大也還是我的兒!在家等着,爲娘出去一會就回來!”
素德無奈地看一眼齊王,齊王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順手搶過林如楠剝了皮的杏仁扔進嘴裡,說道:“素德,事情鬧大了對母后不.好,那是你的人,你去說了吧!”
素德跺腳:“明明是你搶了我的人去,這時候不認了······你真是個無賴!”
“你早就知道你哥哥是無賴,去吧去吧,又不是什麼大事,日後哥哥補償你!”
素德氣鼓鼓地去追太后,齊王轉頭看着林如楠:“這個結果,就是你想要的,梅梅,應該也很滿意吧?我到底幫不上太后的忙!”
林如楠低頭剝着杏仁,笑道:“你想過幫太后的忙麼?你不過是要迫使徐俊英娶阿瑤,逼走梅梅——我未食言,一句都沒有泄露給她,妙-就妙在阿瑤懷孕了,而梅梅居然早就灌徐俊英吃了息子藥!太神奇了,不能不佩服!”
齊王哼了一聲,徐俊英禺着和梅梅訂下的盟約,與太后對抗,堅決不肯娶阿瑤,原本以爲那由不得他,莫說阿瑤懷了他的孩子,即便阿瑤不懷孕,但她與徐俊英共睡一榻,破了身,齊王可以凜然大義地用那三個條件迫使徐俊英娶她進門,給予她平妻的身份,唯如此,梅梅纔會得到自由,離開徐府,徐俊英再沒有理由抓着她。
這是齊王爲梅梅爭取的最後一個機會,但很顯然,梅梅不想要!
徐俊英不在家那陣子,她喬裝外出玩樂,外表清秀俊逸,性情明朗大方,活力四射,會玩愛笑的岑大少,傾倒無數聲樂場上的男女,齊王和她在一起盡興而快樂,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下去多好?沒有徐俊英,由他來守護她,他們如此蹬對,心有靈犀,不是更歡暢更愉悅嗎?可她最仵的目的只是要見林如楠,她太聰明瞭,料事如神般,早早給徐俊英吃了息子藥,如此一來,就算齊王不顧她的反對,決然要拉她出徐府,也無能爲力了,阿瑤懷孕,竟成一大敗筆!
齊王感到內心的疼痛一點點漫延開來,徐俊英確實夠厲害,他給了她那樣的承諾,梅梅提出的三年不育,應該是想有個考較他誠意的時間,而徐俊英竟肯吃下息子藥!他最終把梅梅打動了,梅梅如今肯爲了他,捨棄自由,一輩子窩在徐府那個枯燥乏味的深宅裡,面對令人生厭的徐老太太,和一羣曾經欺凌過她的徐府親友打交道······齊王喟然長嘆,梅梅認定了徐俊英,也許,他該徹底放棄了!
那晚上發生的事情就是個偶然,因爲徐俊英忽然來到,太后臨時起意,做得不夠機密,他本不想插手,是林如楠迫得他入了局,如今想來,林如楠的想法無可厚非,她爲梅梅守護住了徐俊英的清白。
被送入紅綃帳的徐俊英雖然抱住了阿瑤,但沒和阿瑤做成好事,林如楠帶來的人從後窗跳進來,及時將他們拉開,徐俊英力氣太大,林如楠特意放了單勇進去對付他,齊王到底不放心林如楠,隨後竄進房內將她帶走,掃了一眼凌亂晃動的大牀,紗帳里加上單勇是五個人,四個男人一個女人,那張牀居然沒散架,堪稱絕事。
太后剛走到廊下便被素德追上,素德向來做事沒有遮掩,索性敞開來,拉着太后說道:“母后別去了,阿瑤肚子裡的孩子真不是威遠候的!那晚上與阿瑤共度一夜的,另有其人!原是女兒兩名手下,也喝醉了酒,走錯門先進到阿瑤房裡,躺倒牀後頭無人發現,威遠候酒醉無力,藥力發作不大,那兩人便上去了……”
太后嘴巴大張着,驚怔過後,揚手一巴掌就想甩過去,素德縮了脖子,閉着眼可憐兮兮地喊:“母后手下留情,我是您女兒啊!”
太后鐵青着臉,胸脯劇烈起伏,卻看着素德那嬌柔模樣,終是下不去手,咬牙沉聲喝道:“把他們殺了,殺了!聽見沒有?”
“是!女兒謹遵母后之命!”
兩日後,阿瑤一身新娘裝束,喜氣盈盈地坐上花轎,從候府錦華堂擡走,繞後門出來,七拐八彎,盡撿僻靜少人的巷道走,直走到素德公主府後門外,叩門而入,到一間被裝飾成喜堂的房子前停下,僕婦扶了阿瑤進去,一通簡單的跪拜天地之後,聽見素德公主那懶懶的聲音說:“行了,別費事了,直接揭蓋頭入洞房,明日你們便遠遠地離開京城罷!”
阿瑤被人揭了蓋頭,看着滿屋的人,一個都不是徐府人,素德公主坐在上位,另一邊是她的姐姐貞妃娘娘,阿瑤頓時怔住:這是在哪裡?爲什麼和自己同牽一根紅綢的是個陌生秀氣的男子,俊英哥哥呢?不是和他拜天地的嗎?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