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婭璐心痛,也必須爲這段感情畫上句號,現實已經慘忍的擺在她面前,她無路可選,更不要爲一個結過婚的男人捲入豪門之爭。
她深吸一口氣,目視前方的黑眸有着斬釘截鐵的決絕:“我說,我已經結婚,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老公。”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結婚,不可能嫁給別的男人,你一定是在騙我,一定是在騙我……”
“我爲什麼不能結婚?我又爲什麼要騙你?我沒有騙你,也不屑騙你!”
“不屑騙我,那你爲什麼不早點結婚?爲什麼要在我結婚之後,纔來告訴我這個消息?你是想報復想折磨我嗎?”
“我……”
“我對她沒有感情,和她結婚純屬商業聯姻。我的苦衷不求你懂,但求你能再等我一年,真的是最後一年。一年後,我一定和她離婚,一定回來娶你。我的心從始自終都沒有變,它一直都在你的身上。你要相信我,不要再騙我,不要再拿這種假消息來刺激我。我的心會痛,真的很痛,一點失去你的消息我都承受不住。璐兒,不要再騙我,好嗎?”
“我沒有騙你,沒有騙你,沒有騙你……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給你看證據。”
藍晚晚驀的翻身,眼睛睜得又圓又大,等她甩出結婚證,那是最好的證據。她不肯說出結婚的對象,那她就從結婚證上看圖看真相。
可是……程婭璐沒有甩出結婚證,她撕開鎖骨上的創可貼,拿着手機對着傷口照了一張照片發送過去:“這種咬傷的傷口,總裁夫人身上有嗎?總裁是過來人,應該懂的新婚夫妻情難自控的局面,我老公同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猴急起來還真是恨不得把我吞進肚子裡。”
“不,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這個位置的傷口,你以爲我自己能咬到?”
“你自己咬不到,藍晚晚也咬不到嗎?做出一個這樣的傷口,你覺得很難嗎?”
“是不是藍晚晚咬的,你可以去問她。她這一輩子最不屑做的事情,就是說謊。總裁,時間不早了,您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我就先休息了。”
“不,不要……”
歇斯底里的吼叫聲定格在異國他鄉,程婭璐也彷彿打了一場惡仗,虛脫地倒在牀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無神的空洞。
12年的感情,真的就這樣徹底結束了!
心疼的無法呼吸,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藍晚晚的手機很快響起,悠揚的鈴聲充斥整個房間,卻覺得無比的刺耳。
“喂!”藍晚晚抓起手機。
謝銘昊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抓狂的音量程婭璐都聽得清清楚楚:“璐兒說她結婚了,這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如果你結婚的消息是真的,那她結婚的消息也是真的。如果你結婚的消息是假的,不好意思,她結婚的消息還是真的。”
“不,不可能……”
“我從來不說謊人,你要不相信就自己騙自己吧!”
“她嫁給誰了,嫁給誰了?”
“嫁給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永遠都不可能成爲她第一個男人。謝銘昊,不管你是謝家的私生子,還是ng集團高高在上的總裁,我都想對你說,你他媽的真讓人噁心,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婭璐從來沒有認識你,沒有認識就沒有傷害。”
程婭璐翻了一個身,抱住藍晚晚,任眼淚放肆的流,不要害怕,不要傷心,即使什麼都沒有了,她還有藍晚晚。
這就夠了!
次日,上班,程婭璐按照習慣先查收郵件。
郵箱有五封未讀的新郵件,三封來自小組成員的工作報告,一封來自總秘部,一封來自嬸嬸。
嬸嬸順利抵達美國,妹妹按計劃入院治療,她們一切安好,讓她勿念勿掛,靜待喜訊……程婭璐很開心,回覆郵件。
“你說,總秘部傳來的新郵件是什麼意思?”剛剛回復完畢,藍晚晚就忽的靠過來,湊在她耳邊輕聲問。
“總秘部的新郵件我還沒有看呢!”打開最後一封郵件,總秘部通知ng集團全體員務必在三天之內完善或者修復個人資料。也就是說,入職ng集團之後,如果個人情況有發生變化的,都需要用新信息替代舊信息。
藍晚晚又悄聲說:“總秘部只負責總裁的命令,總裁這樣做的目的很簡單,他不相信你昨天說的話,也不相信我,所以要親自來調查。程婭璐,你現在要怎麼辦?填寫未婚,還是已婚?”
程婭璐託着下巴,手指有節律的敲打桌面,填寫未婚,謝銘昊就不會死心。填寫已婚,謝銘昊就會找到向禹寰。
找到向禹寰,她就等同毀約!
所以,要讓謝銘昊死心,還要讓向禹寰不被找到……三天後,她把未婚改成已婚,配偶欄的信息隻字未提……
“璐兒,你一定要這樣折磨我嗎?”謝銘昊收到這樣的交稿氣急敗壞,等那個女人睡着,他又給程婭璐打電話。
程婭璐正在熬夜趕圖,困得不要不要的,自然也是沒有好脾氣:“謝總裁,麻煩你搞搞清楚,我的配偶和我的工作沒有直接關係。如果你覺得不滿意,行,回來解聘我。”
“璐兒……”
程婭璐掐斷,凡是他的電話一律不接,有本事來公司鬧,有本事來公司公事公談。她埋頭工作,白天處理公司的任務,晚上關閉手機,專心趕自己的私活。她沒有過多的私人時間,也無法過多的去思考私人問題。
一切又像回到從前,變得異常的平靜,卻不知……c市出差的向禹寰,此時正在一遍一遍的往家裡打電話。
五天的時間,足夠他採集上庭所需的一切資料,他也有完勝的把握。當事人爲答謝他,特意設宴款待,還叫來四個美女姐妹一起坐陪。
其中一個美女,也姓程!
這讓他想起程婭璐,和程婭璐鎖骨上的傷,他出去打電話,家裡座機一直沒人接聽。已是晚上九點,人沒回家,難道在公司加班?再打她的手機,手機關機。再查ng集團設計部的總機,同樣是沒人接聽。
這什麼情況?出事了?還是……
病了???
有點擔心,叫方卓成改簽機票連夜飛回,到家凌晨六點,活沒見人死沒見屍,房間裡還充斥一團污濁的空氣,桌面一層薄薄的灰,藥箱沒有收拾,新買的被子沒有拆包,打賭買回來的避孕藥他走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子。
向禹寰眯起危險的眼睛,冷冽的氣息從周身泛起,從這場面看,應該是他前腳一走,她後腳就溜了,然後就一直沒有再回家住。
好,很好!
擔心這樣的一個女人,他也是瘋了!
再打電話,不再是關機,嘟嘟的聲音有節奏的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她迷濛又沙啞的聲音:“喂!”
“程婭璐,你果然很好!”向禹寰擔心她一夜,一夜都沒合法,她卻睡成了豬。他生氣,氣得咬牙切齒。
程婭璐剛睡沒多久,正迷糊着,沒有聽出他的聲音,含糊的嘀咕:“你誰啊?”
“向禹寰!”
“向禹寰是誰啊?”
“……”向禹寰臉色鐵青,好,很好,不回家,還把他忘得乾乾淨淨。不知道向禹寰是誰,那就讓她見識見識向禹寰的厲害:“一百萬現金,三十分鐘送到我面前,送不到我們就法庭見。一百萬的違約合同,我會讓你知道要賠付多少。”
“什麼?”程婭璐被嚇醒,騰的從牀上坐起來,一百萬的現金就很多很多,如果再算上違約那得是多少錢?現在別跟她提錢,提錢她就着急……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剛纔說自己是誰?向禹寰?
向禹寰是……睡眼倏的放大,睡意瞬間嚇跑,向禹寰,媽啊,向禹寰,她居然說……她說什麼了,說什麼了……翻找手機,翻找號碼……暈了,直挺挺倒回牀上……座機,是家裡的座機,他回來了……
他不是說要七天嗎?今天是……掰着手指算,滿打滿算也就第六天……六天就回來,這是想搞哪樣的突襲?突襲搞成這樣,以後還能愉快的玩耍嗎……翻身起牀,太過激動,從牀上跌下去,磕到頭也顧不得疼,爬起來,收拾電腦往外跑……
“婭璐,你……”
“我老公回來了,我得火速地趕回去。如果我趕不及上班,你就幫我請一天假。”程婭璐狼狽極了,跌跌撞撞地跑到街上,頭髮凌亂不堪,衣服寒酸皺巴,出租車司機怕她給不起車錢,都繞開她走。
等她攔到車趕回家,已是早上九點,站在門外琢磨是拿鑰匙開門還是直接敲門,緊閉的紅色防盜門忽的從裡面打開,向禹寰映入她的眼中,身上穿着白色的襯服,袖口高高地挽起,手裡捏着一個黑色的膠袋。
尼瑪的!
妖孽美男就是妖孽美男,拿個黑色膠袋的樣子都能這麼帥,帥的人神共憤……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向禹寰出來了,出來丟垃圾,給了她一個太好的打岔機會……程婭璐甩掉花癡,臉上堆滿笑,濃濃的甜笑媚到了骨子裡,再往前小心翼翼地伸手觸碰他手中的膠袋:“向律師金枝玉葉,這種髒活還是我來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