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婭璐接過手機,上面有一張圖片,確切的說,是一封郵件的截圖!
郵件的發送者爲“星星之火”,郵件的接收者爲“李主編”,郵件的內容……程婭璐大跌眼鏡,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郵件的內容不是其它,就是楚家和程家發生的車禍案,詳詳細細,一點誤差都沒有。
“星星之火是顧宛心?這件事情,是顧宛心報給媒體的?可是,可是,可是顧宛心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知道這件事情詳細內幕的,只有幾個當事人,她一個外人怎麼可能知道這些?”如果是跟蹤,如果是竊聽,那顧宛心這個女人就真的是太可怕。
謝銘昊搖頭,表示同意的困惑:“她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我也不知道。我看到這封郵件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
“那你是怎麼看到這封郵件的?顧宛心能給你看這個?”
“她怎麼可能給我看這個,是我自己看到的。”
“怎麼講?”
“自從你和向禹寰的關係曝光後,我就心死如灰,沒了半點念想,和丁蓓瑤的關係也發生急劇的惡化。我幾乎不回家,也不告訴她我的行蹤,她找不到我,就去我爸那裡鬧。我爸疼她,她一鬧,我爸就來威脅我,要麼拿公司,要麼拿我媽,總之會拿一件我害怕的事物來威脅我。這樣一來,我人回家了,心在外面,和瑤瑤的關係更是到相見如仇敵般的地步。
她天天哭,天天摔,天天鬧,我也由着她,對她視而不見。時間一長,她就變了,變得格外的溫柔,格外的賢惠,有時候還會打扮成你的樣子來討我歡喜。可是,我知道那不是你,對她更加厭惡,也天天在外喝花酒。
如此一來,她又開始鬧,像瘋了一樣,還揚言要死,要自殺。我隨她,也知道她不敢。可是,我爸害怕她來真的,就逼我去找她。家裡沒有,我就去丁家找。
昨天,我去丁家的時候,丁家一個人都沒有。下人說丁蓓瑤沒有回來,還說趙巧兒和丁老頭、顧宛心一起去了法院約見律師,準備明天的開庭。我想着,他們不在家,就肯定是不知道丁蓓瑤的下落。又想着丁蓓瑤喜歡顧宛心,和顧宛心是無話不談,顧宛心那裡會不會有她的下落,我就去了顧宛心的房間找線索。
丁蓓瑤聊天的習慣,第一是手機打電話,第二是手機發短信,第三是手機qq聊天。手機在顧宛心的身上,我肯定是找不到,我就開了她的電腦。她的qq有自動登錄,很輕鬆就上去了。
我找到丁蓓瑤的qq,打開看了看,有聊天信息,但都是以前的,最近兩三天她們沒有聊。最後聊的,也是無關痛癢的話題,恨這個恨那個,我不想看,就關了對話框。
對話框剛剛關閉,右下角就蹦出一個有新郵件的提示,我每天處理很多郵件,看到新郵件都會立即打開。也是出於這種本能,我點擊郵件進去。
一進去,我就想起這不是我的電腦,我就立即後退,把這份郵件標爲未讀。這一標,我就看到了這封郵件,當時沒有多想,就是出於好奇。但是一打開,我就嚇到了,也終於明白這件重大的消息,是誰給捅出去的。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就約你出來,怕電話裡面說不清楚。”
程婭璐懂,他約她出來,不止是說不清,還想看看她。自從離職之後,他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也依然感謝他:“謝謝你爲我着想,這份恩情我依舊會記念在心裡。”
“璐兒,當初我同意娶丁蓓瑤,是因爲我存在僥倖心理,覺得你會不知道,覺得你可以因爲愛而不計較。後來,我才發現我錯了,最瞭解你的人應該是我,而我卻用最蠢的辦法把你推到了其他男人的身邊。我有過後悔,有過心疼,有過恨,也想過報復,可到最後,我發現我還是希望你能過得好。顧宛心不是你所看到的那麼簡單,她的複雜程度遠遠超過丁蓓瑤,你以後見到她一定要小心。至於這件事情,她是怎麼知道的,我真的不太清楚,我可以繼續幫你查,必竟我出入丁家比你們更方便。”
程婭璐搖頭:“你在丁家的處境也不好,我不能再給你增加風險,我回去和禹寰說說,他應該有辦法能查到線索。不要忘記,他是律師,他的長處就是取證。”
謝銘昊的臉色跨下來,哪怕他已經接受了他們在一起的事實,可心裡還是不好受,臉色黑了,眸中有了怒色:“你現在的世界是不是隻有向禹寰?我們做不了情侶,是不是連朋友也做不了?璐兒,我知道我傷害過你,我知道我有錯在先,但我也在努力的彌補,也在努力地勸服我自己。這樣,我們還不能做回朋友?我還不能爲你做點事?向禹寰,向禹寰,別什麼都念着向禹寰,行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
“你的意思我懂,無非就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以夫爲綱,以夫爲天……”
“我真不是這個意思,我……”
“不管你是什麼意思,我要做的事情,我還是會去做,你阻攔不了我。但是,話也說回來,這件事情如果是顧宛心捅出去的,那趙巧兒就一定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她要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那她所有的採訪,所有的可憐,所以的……”
話沒說完,咖啡廳的包廂門忽的被一股巨大的力氣踹開,程婭璐嚇到,本能地抱着胳膊,也從座位上跳開。扭頭的同時,也聽到一股熟悉的聲音從門口抓狂的傳來:“程婭璐,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就這麼的陰魂不散?你知道,你把我害得有多慘嗎?沒有你,銘昊不會這樣對我,不會出去鬼混亂找女人,不會夜不歸宿,不會讓我守活寡。程婭璐,我特麼的就是恨你,恨不得殺死你。”
丁蓓瑤,是丁蓓瑤!
幾個月沒見,她完全變了一個人,再不是最初見到的古典美女,而是一個面孔猙獰的悍婦,一臉兇狠的橫肉,目光殺氣騰騰。服裝也沒了昔日的講究,一套深藍色的運動服到處都能看見皺巴巴的痕跡,腳上的運動鞋也有了明顯的踩髒印跡,頭髮更是許久沒有打理,失了光澤,簡單地紮了一個馬尾。
那樣子,不再是清純的少女,倒像是上了年紀的深閨怨婦,皮膚都顯得粗糙。看樣子,謝銘昊這段時間真的是沒有少折磨她。她也像瘋了一樣,從門後操起一個小盆景朝她的方向甩來。
她趕緊躲避,萬不能被盆景打到,她肚子裡還有寶寶,她要保護寶寶的安全。
與此同時,謝銘昊也慌張地繞過桌子,在盆景飛來的那一刻一掌拍開,再大步向前抓住丁蓓瑤的胳膊,回頭對程婭璐說:“璐兒,快點走,她現在發起瘋來,都是六親不認。”
此地不易久留,程婭璐拿起包擋着腹部,再小心地躲開丁蓓瑤,側着身子往外走!
“你別走別走!你搶了我的老公,還把我害成這樣,你要拿命來還,拿命來還。也只有你死了,銘昊才能忘記你,才能跟我好好的過日子。程婭璐,你別走別走,讓我打死你,打死你……”丁蓓瑤瘋得雙眼充血,也六親不認的狠狠咬住謝銘昊的手,咬得流出血,她也不鬆口。
程婭璐好心驚,腳步停了下來。
謝銘昊見狀,又皺着眉頭訓她:“你還不快走?你想讓她把我咬死?你快點走快點走,你走了,我纔有辦法對付她。”
“你……”程婭璐想說“你行不行,要不要報警”,可是就說了一個字,丁蓓瑤忽的發狂,鬆開嘴,用頭狠狠地撞謝銘昊的胃。謝銘昊完全沒有防備,這一撞,撞得他五臟廟移位,手不自覺的鬆開。
這一鬆開,丁蓓瑤又急速調頭,如一隻發怒的獅子般兇猛地撲向程婭璐。程婭璐完全傻了,完全想不到丁蓓瑤的速度能快成這樣,她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唯手緊緊地抓住包,擋在腹部。
“程婭璐,你去死,去死……”
“快跑啊,璐兒……”
丁蓓瑤嗜血的叫聲,和謝銘昊忍痛的呼喊聲一起傳來,程婭璐懵得更深,大腦完全短路,看着丁蓓瑤呲牙咧嘴的撲來,也在她要撲到面前的時候,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的插入其中,丁蓓瑤傳來被撞痛的慘叫聲,程婭璐也被另一股大力拖出房間。
她顯然是嚇到了,一時間回不了神,也在走出五六米之後,纔看清拖她的人是楚幼薇,身後是江弈愷冰冷的聲音:“要發瘋去丁家發,沒有誰有這個權力接受你無理取鬧的欺凌。謝銘昊,看好你自己的老婆,再讓我撞見這種事,我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好說話。”
話音一落,江弈愷出來,把門帶上,旁若無人地走到她們面前,問她:“向禹寰是哪根神經抽了,纔會娶你這麼笨的女人做老婆?你明明知道丁蓓瑤恨你入骨,你還敢出來見謝銘昊?你就這麼想見他?這麼喜歡他?你這樣做,讓向禹寰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