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禹寰出去找,找一圈沒找到自己手機,按習慣應該放在西服口袋……西服昨天給她穿,回家到他們kiss,西服……思及此,他笑了,邪惡地勾起脣往浴室裡面探頭:“璐寶,告訴你一個噩耗,我的手機在樓下,一直響的都是你的手機。”
“不會吧,這麼慘?”程婭璐呆若木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工作忙,業務多,手機從來不離身。昨晚,他也給醫生朋友打了電話,手機怎麼可能會在樓下?
向禹寰笑得更邪惡:“我確實打了電話,但用的是座機,手機一直在西服裡面。西服你穿回來之後,就一直丟在客廳。我參加宴會還有一個習慣,會把手機調成靜音震動以示對主人的尊敬。所以,乖乖的躺平,等我過來隨意耗。”
程婭璐慘叫的一聲,沒入水中,她淹死算了,設個賭局沒贏一分錢,還把自己給賣了,隨意耗,隨意耗……耗完她就餓死了……不,不行……鑽出水面,大叫:“向禹寰,我要吃飯,我餓了,我餓了,我餓了……”
向禹寰笑而不語,四處找她的手機,手機鈴聲已經停止,一時還找不到。凌亂的衣服翻開,白色的被子揭開,牀單上的血跡撞入眼中,令他的心口一陣陣發軟,而那個笨蛋還在浴室叫:“向禹寰,我好餓,我要吃飯吃飯……”
手機又響起,從牀底下發生滴滴的聲音,他撿起來,看見藍晚晚的名字。他送進去,又去樓下找他自己的手機,大半天的時間沒顧上看手機,一定被打爆了。
果然,楚幼薇的未接來電28個,丁父的未接來電7個,丁蓓瑤的未接來電13個,方卓成的未接來電3個,還有一堆事務所的來電。事律所的電話他經常不接,秘書最後都會處理。方卓成找他應該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想必是聽到了宴會上發生的不愉快,所以打電話過來問問他。見他不接,肯定以爲他心情不好,就沒有一直打。
丁父很少給他打電話,都是丁母或者丁大哥給他打,昨天打七個電話應該也是想解釋宴會上的事情。丁蓓瑤更不用說,這種間接參與的事情她從來都是能撇乾淨就撇乾淨。
這些電話也好處理,麻煩的是楚幼薇,不知道她最後把馬居德玩成了什麼模樣!
“薇薇,我手機調成靜音落在汽車上,找了一上午剛剛纔找到。你打我那麼多電話,是有什麼急事嗎?”不等楚幼薇咆哮,他先發制人。
楚幼薇窩了一肚子火,但聽他這樣說也只能算了,拉長着音懶洋洋地說:“我沒急事,吃得飽喝得下。有急事的是馬居德,他一直在找你,說要跟你當面談一談昨晚發生的事情。”
向禹寰蹙起眉梢:“這樣說來,你整了馬居德一個晚上?”
“何止整他一個晚上,現在也沒有結束。程婭璐不知道是死是活,電話一直沒人接,你說她要死了,馬居德是不是也該跟着一起死?”
“你們現在哪裡?”
“在丁家啊!”
“丁家?”
“丁家宴會上出的事情,不應該回丁家解決嗎?丁伯伯還沒有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他爲什麼不出面制止馬居德動手打程婭璐?還有謝伯伯,他也在這裡,同樣沒有給我滿意的答案。拿不到滿意的答案,我能離開丁家嗎?對了,爹地和媽咪聽到風聲已經趕過來,還有大哥大嫂他們也在我耳邊叨叨。我快要被他們吵死了,你快點過來幫我把他們轟走。對了,你爺爺也在。”
說完,楚幼薇就立即掛斷電話,好像怕向禹寰罵她,趕緊掛斷,趕緊躲開!
向禹寰怎麼可能罵她,替程婭璐出頭就是替他出頭,他謝謝都來不及。問題是,驚動爸媽又驚動爺爺,他們一起守在丁家無非是想息事寧人,而楚幼薇的脾氣又肯定不會讓他們息事寧人,事情僵持着,如此一來就會需要程婭璐出面。
程婭璐一出面……不,不能讓她出面……丁氏一家,楚氏一家,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會傷透程婭璐的自尊……
跑上樓,阻止她接聽楚幼薇的電話,誰知剛到門邊,就見她從浴室披着水花跑出來,慌張地對他說:“我得去一趟公司,藍晚晚和謝銘昊打起來了,他們在總裁辦公室鬧得不可開交。剛纔是丁蓓瑤給我打電話,她撿到晚晚的手機,讓我趕緊過去勸架。”
向禹寰有點意外,沒想到藍晚晚會這麼仗義,藍晚晚和謝銘昊打起來,無非是聽到程婭璐被人欺負心裡怒氣難平。不過,這事鬧得夠大夠亂也正好,正好拖住程婭璐,不讓她出現丁家。
他進去沖涼,三五兩下衝乾淨,就出來換衣服,一邊換衣服,一邊告訴程婭璐:“楚幼薇把馬居德抓到丁家,一定要替你討個說法。馬居德和楚家有着拐彎抹角的親戚關係,現在我爸爸媽媽大哥大嫂還有爺爺,他們都在丁家,場面很亂也很大,但是我過去我就能處理,一定會替你討回說法。所以,無論丁蓓瑤和謝銘昊對你提出什麼要求,你都不要過來丁家摻和,懂嗎?”
程婭璐冰雪聰明,如何能不懂他的意思,他們的關係還沒有公開,楚家的人自然是幫馬居德,不可能幫她,如此一來,他們說出來的話就會很難聽。向禹寰不讓她過去,是不想讓她聽到那些難聽的話。
“我知道,我不會過去,馬居德的事情你處理,差不多就算了,不要讓楚幼薇和楚家撕破臉。藍晚晚那邊我會解決,實在不行,我就和藍晚晚一起辭職離開ng集團自己創業。”至於違約金,不行再找向禹寰借,反正借了幾百萬,不在乎再多欠幾十萬。
向禹寰點頭,表示贊同,幫她取下一件休閒外套。她手上有傷,纏着紗布,長袖的衣服穿不進去,裡面只穿了一件無袖的襯衣,怕她冷,給她披上外套。
“謝謝!”她回頭盈盈一笑。
他捏捏她的臉,拿上車鑰匙出門:“丁家鬧了一夜,不在乎多一分鐘少一分鐘,我送你過去。你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買,等辦完這些事兒,我再帶去私家廚房吃晚餐。”
程婭璐苦笑:“哪裡還吃得下,我先去把晚晚救出來,再和她去外面隨便吃點,也正好有藉口不去丁家。”
向禹寰還是怕她餓,經過牛奶屋的時候,給她買了熱牛奶和麪包。她本不想吃,可轉念一想,他好像也一直沒有吃東西,就打開來,他一口她一口,兩人在車上簡單的填了填肚子。
怕別人認出他的車,她讓他停在路口,然後一路飛奔上去。也不顧衆人異樣的目光,她闖進總裁辦公室,再隨手把門關上。
靠在門上,她環視一圈,裡面凌亂不堪,能摔的全部都摔了,文件紙張散了一地,盆景倒在地上連根拔起,座機摔得稀巴爛零件散得四處都是。丁蓓瑤頭髮凌亂,抱着腿瑟瑟發抖地坐在沙發上。謝銘昊的髮型還在,白色的襯衣卻被撕成了破布條,臉上也有三五道清晰的紅色抓痕。藍晚晚也好不到哪裡,工作西裝的扣子全部繃裂,裡面白襯衣的扣子也繃了三個,胸口和腹部隱隱露在外面,頭髮亂成一團,耳釘掉了一個,臉上卻是還好沒有受傷。
“程婭璐,你終於來了,我好害怕,他們打得好凶,你快點過來勸勸他們。”丁蓓瑤又在裝軟弱,看着程婭璐就像看着最後的救命稻草,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程婭璐沒有理她,看着藍晚晚。
藍晚晚見她還活着,又見她手上纏着紗布,心裡那口惡氣更恨,劈頭蓋臉就罵她:“一天到晚,你的智商都蠢到哪裡去了,明知道人家要針對你,你還過去送死。你是嫌自己命長,還是想下去跟你爸媽團聚。”
“我爸媽說地下太擠,讓我在上面再透幾年氣。你打完了嗎?打完了我們去吃飯,從昨晚到現在我一點東西都沒有吃,肚子餓得快要死了。”程婭璐走過去,理了理她的衣服,沒有再看謝銘昊。
謝銘昊怒火騰騰的往上冒,脫下身上的破衣服往桌上狠狠一摔:“鬧成這樣,你們就想走?程婭璐,你也未必太目中無人!”
“是我目中無人,還是謝家的風骨小氣的連個女人都不能放過?”程婭璐轉過臉,一語雙關,冷冷的視線看着他,疏遠又陌生。
謝銘昊討厭這種目光,恨恨的一拍桌子:“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跟我無關,你不要什麼都算到我的頭上。”
程婭璐冷冷一笑笑:“真的跟你無關嗎?謝董爲什麼帶我過去,你真的不知情嗎?你如果不知情,那麼我問你,我請假的六天七夜,我有沒有和謝總在一起,謝總也不知情嗎?知情,你爲什麼不說?爲什麼從始自終都不肯出面說一句,那六天七夜我們沒有在一起?因爲你不說,因爲你故意曲解事實,謝董就生出了誤會,就有了昨晚那樣的事情發生。謝總,你敢說這件事情跟你無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