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法庭上看到向禹寰曝出來的證據,她就很生氣,人在江湖混,怎麼可以不講半點道義。她被追蹤,事實上也是她被追蹤,可在那些人的眼裡,她就有可能成爲爆料者,有可能上眼線,有可能是叛徒。
有嘴說不清,如此一來她的名聲就臭了。名聲臭了,以後就沒法在外面混,就沒法在外面交朋友,也沒有人敢和她交朋友,怕被她出賣。
庭審結束後,她回到家也有試着聯繫方臉男和尖臉男,可是他們都不理她。她感覺自己的天空黑了,感覺自己的財源斷了,感覺自己又朋友了。話再說回來,就算他們爲趙巧兒做事,那又能怎麼樣?有錢給她就行啊!他們有本事有技能在,他們以後不爲趙巧兒做事,還可以爲其他人做事,到時候帶上她一起做事,她又能有錢,還是快錢,大錢。
而,程婭璐卻是假惺惺,說好給她訂製手機,現在都不知道手機在哪裡,問過幾次也拿不出款式和聯繫訂製的痕跡。給的那點錢,也是沒兩天就花光了,後來拐彎抹角地提過幾次要錢,也故意裝成不懂,一分都不再給她。
這麼小氣,讓她以後怎麼活?難不成還真想讓她出去工作?
她才20歲,20歲,要學歷沒學歷,要特長沒特長,這樣的她出去能做什麼工作?能賺多少錢一個月?累死累活,她是那樣的命嗎?不,她出生就是嬌子,就是天之嬌子,註定要享受一生。
不管用任何方法!
她恨死了向禹寰,恨死了程婭璐,她也知道就算是法院判下了賠款,這些錢也不可能到她手裡。程婭璐父母的錢,肯定是歸程婭璐。她爸爸的錢,也肯定是羅琴掌管,羅琴也有話再先,這是爸爸的骨頭錢,不可能拿給她去糟蹋。
所以,她恨死他們,恨之入骨!
天天不出來,不見他們,讓他們內疚,讓他們慚愧,讓他們反醒自己哪裡沒有做好!
妹妹和他們扛上了,躡手躡腳地打開門,探頭看了看外面,沒看見人,才走出來。一出來就直奔廚房,把冰箱裡的水果,牛奶,麪包,能拿的全部塞進懷裡,捧進房間。覺得不夠,又出來拿了火腿,拿了餅乾。
餅乾的旁邊放着一罐罐奶粉,全部都是英文,雖然她在國外呆了一段時間,但英文認識她,她不認識英文。不管認不認識,奶粉總是好吃,而且耐吃。
她拿了一罐,往懷裡塞,一塞,她看見了圖案,一個大肚子的金髮藍眼孕婦,一手抱着肚子,一隻端着奶粉。
腦袋轟一聲響,她瞬間懂了,這奶粉不是買給她喝的,也不是買給他們喝的,而是買給孕婦喝的。
而這個家,唯一能成爲孕婦的人,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程婭璐!!!
程婭璐懷孕了!她懷了向禹寰的孩子!在官司還沒有最後結出結果的時候,她就敢懷向禹寰的孩子?她眼裡還有程家的血案嗎?還有她的父母親嗎?
氣憤,嚴重的氣憤,氣得一刻都不能忍,推開門闖進羅琴的房間,把奶粉重重丟到她的牀上,厲聲責問:“這件事情你最好解釋一下,必竟解釋清楚,否則我就不讓這個孩子生下來。”
羅琴睡得正香,完全沒想到她會闖進來,被嚇醒了。她睜開眼,朦朧的光線,凌晨五點十分,也打開燈看了看她丟下來的東西,見是奶粉,心裡有了數,一邊坐起身一邊啞着聲音說:“結婚生子,天經地義,這種事情費得着跟別人解釋?”
妹妹一屁股坐到牀上,指着奶粉,恨恨然地說:“你知道她懷的是誰的孩子嗎?你知道向禹寰是誰家的兒子嗎?官司雖然打完了,楚雲睿雖然不是第一兇手,但他楚雲睿能沒有一點責任?楚家父母隱瞞事實多年,害我們受這麼多年的苦,他們就沒有一點責任?法院的最後判決還沒有下達,她怎麼可以去懷他的孩子?她眼裡還有她的父母親嗎?她這樣做,讓她的父母親情何以堪?”
“她的父母只希望她過得好,如果是我,我也會希望你結婚生子,有個男人疼。至於什麼怨恨糾纏,都是過雲眼煙,不重要的。”羅琴知道這件事情一旦公開,就再瞞不住,就沒有把奶粉藏起來。
她想過妹妹會有意見,但沒有想到妹妹的意見會這麼大!
“婭璐結婚,懷孕,生子,這些事情都是她自己的事情,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就像她要嫁給誰一樣,只要她願意,她就有這個自由。她是你姐姐,她爲這個家付出了很多,她能有今天,能得到這些,也都是她該得的,你不要再嫉妒她。好好地祝福她,好好地和她一起迎接小寶寶。”羅琴握着她的手,說得苦口婆心。
妹妹卻不領情,也不答應:“我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恁什麼平步青雲要什麼有什麼。都是程家的孩子,你說憑什麼?你去告訴她,這個孩子我不許她生下來……”
“你不許?你有什麼權利不許?她懷的又不是你的孩子。”羅琴受不了她,覺得沒法溝通,覺得她的心眼太小太小:“還有,她過得好是她自己賺來的,她一直在努力,努力學習,努力工作。而你呢,除了吃喝玩樂就是裝病裝瘋裝傻,如果你這樣好吃懶做的人都能過得好,那才叫天理不容……”
“羅琴,你搞搞清楚,我纔是你女兒。你老了,得靠我養……”
“一個直呼媽媽名字的女兒,我能指望她養老?一個連自己都養不活的女兒,我能指望她養老。我也跟你再說一遍,她結婚她生孩子,那都是她自己的事,與你無關。你現在吃的住的,也都是她的。你要有不滿意,你就離開這個家,出去自己打拼,別在這裡做個沒用的寄生蟲。”羅琴生氣了,和程婭璐怎麼說心裡都高興,和她說不到兩句就生氣。
同樣是程家的孩子,同樣是在一個家長大,年紀也就相差四歲,爲什麼差距會相差這麼多?
一個凡事以和爲貴,以大事爲重。一個卻斤斤計較,自私自利,嫉妒心還非一般的強。這到底是哪裡錯了,她教錯了,她養錯了,還是她生錯了?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她跌坐牀沿,也想着:“等法院結出意判決之後,我就和妹妹搬到外面去住,老這麼住着,老這麼記恨着,真怕妹妹又做出什麼蠢事。不行,這事得和婭璐說說,讓她小心點妹妹。”
站起來又發現,現在不到五點半,程婭璐這個時間還在睡覺呢!又坐下,睡回被子,等天亮再和程婭璐說!
然而,妹妹回到房間後,就氣得把餅乾麪包全部丟到地上,全部踩成了碎渣,一邊踩一邊罵:“我是寄生蟲,既然罵我是寄生蟲,她怎麼不罵自己,不罵自己生了我這個寄生蟲。我就知道她不喜歡我,我是她親生的也沒有程婭璐好。程婭璐這好那好,全身閃閃發亮的都是好,她怎麼不去認程婭璐做女兒。程婭璐也真是該死,壓了我二十年,還想壓我一輩子?踩着她,踩死她!我纔不會讓她壓我一輩子。”
話一說完,她就忽的想起,那天尖臉男給了她一包藥。
那包藥本來早就要用,卻因大新聞給耽誤了。那天想騙向禹寰回家把藥用了,誰知程婭璐會先回來。一次次的機會就這樣錯失,現在無論如何不能再錯失。
還是那句話,程婭璐的寶寶,她不許程婭璐生下來!
還是那句話,程婭璐不能讓外人欺負,只能讓她欺負!
她彎腰去找藥,那藥怕被發現,她藏在一個玩具盒裡面。如果萬一被發現,她也能說是玩具顏料什麼的。玩具盒在牀底下的鞋盒裡,她拖出鞋盒很快找到藥,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什麼要用,什麼時候拿出來!
現在,她得留心一個用藥的機會!
找到機會,再把藥拿出來。反正這一次,她必須得手。
躺回牀上,她苦苦的思考,琢磨哪種機會最合適出手。琢磨着琢磨着,她一磨就磨歪了方向,就想到了趙巧兒針對向雨嫣的手段,推向雨嫣滾下樓梯,給楚博下藥,暗中掐楚雲睿,單獨約楚博出去……
越想越歪,越歪越興奮,興奮的創意一個接一個在腦海中誕生!
也在她最興奮的時候,程婭璐睡醒了,沒有睡好,一夜亂夢,眼睛有點腫,手腳有點無力。向禹寰七點醒了,陪了她半個小時,七點半起牀洗漱,下牀給她做早餐。
做早餐的時候,他沒有看到妹妹,只有羅琴一個人在廚房煮粥,她也把妹妹知道程婭璐懷孕的事情告訴了他:“這孩子虛榮心太強,見別人過得好,她就會嫉妒。我怕她嫉妒心太重,又做出對婭璐不好的事情,所以這段時間你小心點留意她。等案子徹底結束,我就帶她搬出去住。”
向禹寰點點頭:“其實不瞞嬸嬸,我也有點擔心妹妹的行爲。她一來年紀小不懂事,二來很多想法又過於偏執,她會覺得全天下的人都負了她,也分不清敵友事黑白。程婭璐沒有跟我之前,她受了不少的苦。跟我之後,又受了不少的委屈。現在好不容易告下一個段落,我是真的捨不得她再受傷。所以,我也是有想法,想着等案情結束後,我還是帶她回別墅住,這套房子就留給嬸嬸和妹妹。”
“不用的,我可以去外面租……”
向禹寰搖頭打斷:“房價還沒有漲上來的時候,我買了十幾套房子,除了現在住的這幾套,還有一些在出租或者等漲價待售。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但我有這麼多房,我是不可能讓你出去租房住的。沒有你,婭璐還不知道要苦成什麼樣。”
“我……”
“嬸嬸,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有,就不會虧待你們。再說,你現在不止是她的嬸嬸,還是她的媽媽。媽媽要出去租房住,女兒能答應嗎?這套房子不值多少錢,我搬走之後,就把它過戶給你。日後等妹妹結婚的時候,我再送她一套新房做嫁妝,我們孃家有人呢!”向禹寰笑嬉嬉地說着,卻把羅琴說得滿眶淚水,噙在眼裡嘩嘩地往下落。
她想,如果妹妹有他們一分的懂事,她的日子也會很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