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出什麼事吧?藍靈芸心內不由打鼓,無法在家坐等,她急忙向大門奔去。正當她伸手欲開大門時,門從外打開,藍德懷攙扶着藍母入內。
看到屋內的女兒,藍德懷驚問:“靈兒,你怎麼回來了?”
而藍靈芸看到拐着一隻腳的媽媽,藍靈芸大驚,急問:“媽,你的腳怎麼了?”
藍母一笑,回道:“沒什麼,就是不小心崴了一下。”
“還說沒什麼,腳踝都腫得老高了。送你上醫院還不樂意,非得回家裡來。”藍德懷一臉心疼,藍靈芸亦急問:“媽,你這樣真沒關係嗎?要不還是聽爸的,咱們上醫院吧。”
“真沒事,你別聽你爸瞎說,在家歇歇、塗點消腫藥水就行了。”
母親一臉淡然,藍靈芸也不再說什麼,只扶着母親在沙發上坐下。看了看廚房方向,問:“這時候雲嫂怎麼不在?”
藍德懷給妻子倒了杯水,回:“說是鄉下老家有事,你媽放了她幾天假,大概要明後天纔回來。”
“那……媽媽的腳……”藍靈芸蹲下身,揉了揉母親的傷腳,再道:“媽,要不靈兒在這陪你兩天?”
“不用,不用……”藍母急擺手,“你安心上班就好,媽媽可以照顧自己的。”
母親傷到的是腳,生活自然無法自理,藍靈芸又豈能不知,道:“媽,我那班上不上都沒關係。雲嫂不在,爸爸又要上班,家裡只有你一個人怎麼辦?”
“是啊,你這樣,我上班也不安心,還是讓靈兒陪你幾天吧。”藍德懷亦附合道。
藍母不再堅持,藍靈芸打電話告知傅澤宇家裡情況後,便將司機打發了回去。
在孃家,藍靈芸度過了這近一月來最舒適的兩天。在雲嫂回來後,她在母親的催促下才依依不捨出了家門。
走上大街,馬路上車輛川流不息,熙熙攘攘地擁擠着。
一輛輛爲攬客的計程車,在她身邊停下,可藍靈芸卻一一拒絕。她不想那麼快回到那個家,她想在外面多呼吸‘自由’的空氣。在那個家裡,她感覺自己連呼吸都充滿壓抑。
深深一吸氣,她剛邁動步伐,一銀色敞蓬車突然朝她而來。
“藍小姐,真是你啊,我還以爲我看錯了。”車未停穩,開車之人已歡喜道。
藍靈芸納悶相望,在那人摘下眼鏡後,她才認出了他是那給自己送花之人,驚訝道:“是你……”
那人正是江俊,他露出招牌式陽光笑容,問:“藍小姐這是要去哪,我送你。”
一直認爲送花之事,只是他的惡作劇,藍靈芸對這個男人心有餘悸,急回:“不用,你還是去玩你的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解決。”
玩?江俊笑容斂去,面露傷色,問:“藍小姐還在我的氣嗎?其實那天我說的話都是……”‘真的’兩字還沒說出,藍靈芸便已打斷他的話,道:“我知道都是開玩笑的。我原諒你了,只求你今後離我遠點,別再給我惹麻煩就行了。”說着,她急急離去。
眼看誤會越來越深,江俊急忙下車,邁動長腿,三兩步便追上了她,急解釋:“藍小姐,你誤會了,其實……”
對那天的事,他一直耿耿於懷,只是苦於沒有機會解釋。然而這次他也沒能解釋清楚,因藍靈芸已攔下計程車,對他說:“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罷坐進車內,揚長而去。
看着越走越遠的計程車,江俊懊惱不已,輕輕給了自己一嘴巴,“我這張笨嘴……”
回到傅家,藍靈芸穿過花園,走過泳池,向樓房大門走去。遠遠地,她看到了門前有幾個身影,正是傅澤宇與張秘書及祥叔。越走越近,從他們的談話中,她彷彿聽到了‘靜怡’字眼。
她繼續走上前,傅澤宇感應到身後腳步聲,回頭冷聲質問:“手機怎麼關機了?”
他的聲音帶着寒意,穿透全身。七月的天,藍靈芸竟不由一打哆嗦。
沒等她回答,傅澤宇又道:“我和張秘書要出國一趟,兩天就回來。這兩天,你可以不用去上班,呆在家裡就行。”說罷,傅澤宇帶着張秘書離去,沒給她任何說話機會。
他從身邊走過,藍靈芸竟感到一股寒意飄過。茫然相望連背影都充滿寒意的他,她轉身問:“祥叔,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他怎麼了?”
“這……”祥叔甚是爲難,傅澤宇剛纔的交待在耳邊響起:“聖女醫院打電話來,說靜怡的腿骨有惡化現象,需要馬上手術重新接骨。我已經按排了夜間手術,現在就得趕去美國一趟。這事……不需要讓少夫人知道。”
匆匆而去,是爲小姐之事。礙於少爺的交待,祥叔只得無奈道:“美國的公司出了一些問題,少爺着急才這樣的。”
“是嗎?”藍靈芸輕聲自問。對祥叔的解釋,她並不十分相信。她瞭解傅澤宇,他做事一向冷靜決斷,不該會因工作而失常慌亂。想到他們話中的‘靜怡’,藍靈芸這才記起自己已半年沒看到她,再問:“祥叔,靜怡呢?我好久都沒看到她了。就連我和澤宇結婚,她都沒出席,是去哪了?”
“小姐她……她在國外唸書,少夫人不是知道嗎?至於暑假,小姐她也像少夫人一樣,在那邊的公司裡上臨時班,所以沒回來。”祥叔目光閃爍地回,藍靈芸自是不信。一則,傅澤宇對他這個唯一的妹妹疼愛有加,絕不會讓她在暑假期間去上班;二則,就算真的如祥叔所說,傅靜怡也不可能連自己哥哥結婚都不回來。
顯然是有意隱瞞,藍靈芸心中疑惑更深。從半年前傅澤宇失蹤回來後,一切都變得好古怪。傅靜怡無緣無故出國唸書,不僅事出突然,還連聲招呼都沒打。而他,執意不等傅祖父回來,要提前完婚,如今對自己更是性情大變。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失蹤的一個月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心中疑問重重,藍靈芸卻也知不可能從祥叔那裡得到答案。不再多問,她跨進大門上了樓。
回到房內,藍靈芸從包裡翻出手機,果然是黑屏。無聲一嘆,她又忘了給手機充電了。給手機插上電源,洗了澡,她無力躺在牀上,昏昏沉沉地,竟很快進入夢鄉。
待醒來,已是日上三竿。起身,她拉開窗簾,眺望窗外。傅家花園有三千多坪,有一大片草坪,有花有樹、還有一個大泳池。掃望這熟悉的一切,藍靈芸卻突然覺得自己並不屬於這裡。她與這裡的一切,好像都起了排斥反應。
在眺望中,突然圍牆大門外的兩身影引起她的注意。雖然距離有些遠,但她還是認出了他們。背對門而站的是祥叔,而站在他對面的竟是何美琳。
藍靈芸雖聽不到他們說什麼,可從何美琳誇張的肢體動作來看,此刻她正盛氣凌人地對祥叔指手劃腳。
轉身打開房門,藍靈芸下了樓,走出屋外。剛過泳池,便見祥叔已回,且門外傳來了何美琳的叫罵聲。她問:“門外怎麼回事?”
門外,何美琳正用力拍着大門,叫罵着:“開門,你這不識好歹的糟老頭,竟敢把我關在門外。快點叫藍靈芸出來,她不是很威風嗎?當着我爹地的面給我難堪,現在怎麼躲着不敢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