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權道:“兄弟,天少爺專與鄭家作對,我已投靠了他,今日前來,是想招募你。”
陸風不禁一笑,道:“跟鄭家作對,沒有絕對的實力,如何鬥得過,小心死無葬身之地。”言語中暗含譏諷之意。
阿權道:“天少爺是杭州商會會長,最近到得上海灘,天下第一茶莊正是他的。”
陸風愣了愣,道:“上海灘可不比其他地方,光有錢成不了氣候的。”
李少天道:“我有錢,你們出力,這不正好嗎?”
陸風道:“好,我就跟着你幹!”
李少天將車鑰匙放在桌上,道:“這車原本是鄭澤的,你最好給他換個模樣。”說罷與阿權離開了,只剩下陸風在風中凌亂,不禁道:“難道他搶了鄭澤的車?不可能,多半是偷的。”
幾次交往下來,阿權早已見識了李少天的能力,財力就更不必說了,他的忠誠,李少天自然也能感覺到。至於陸風,李少天只對他有些小恩小惠罷了,並沒有徹底征服他的心。若真要讓一個人信服,人格魅力與能力是不可或缺的。爲了真正收服黑市老大陸風,李少天便約了他去往鄭家酒樓吃飯。
在上海灘,鄭家酒樓雖比不了東方明珠的奢華,卻也能算得上數一數二的酒樓。陸風雖是黑市老大,終究是個上不了檯面的三流角色,第一次來這赫赫聲名的地方,他的心裡別提有多興奮。一想到這裡的老闆是鄭氏兄弟,陸風的心裡不免多了幾分忌憚,幸得有李少天打頭陣。
剛進到酒樓,李少天指明要上三樓。與此同時,陸風按照李少天早就吩咐好的,高喊道:“各位朋友,相識就是緣分,今天這頓酒菜,我們天少爺請了,大家隨便吃。”
一樓的客人雖不認識李少天,但見他儀表堂堂、英俊瀟灑,斷想絕不是個信口開河之人。有人請吃飯,不吃白不吃,客人們異口同聲道:“謝謝天少爺。”
當所有人向李少天投來尊敬與讚許的目光時,陸風也不免被多看了幾眼,他的激動心情可想而知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跟個有錢的老大,連做小弟都很有面子。在大家的掌聲與歡呼聲中,李少天與陸風上了樓。在二樓,發生的事情與一樓基本相同,若非要找出不同點,可能是掌聲太熱烈了。
來到三樓,座無虛席。當陸風把一二樓的話重複了一遍,大家便搶着給他們讓座。喧賓奪主可不是李少天一貫的作風,但見角落一個老頭獨坐一桌,應他之邀,即與陸風坐在了一旁。
陸風按照李少天的吩咐,專挑貴的酒菜點,直到大圓桌擺不下爲止。山珍海味,看色澤就足以讓人眩暈,味道就更不用說了。陸風第一次到這種地方,完全不顧及形象,大吃大喝起來,李少天也在象徵性地吃喝着。此時,便有人站起來道:
“各位,天少爺請我們大家吃飯,我們是不是得敬他一杯?”
“對,對……”客人們都端起了酒杯。
盛情難卻,李少天只得把盞與大家共飲一杯。此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客人一個接一個地跑來向他敬酒,藉機討好他。他當然應付不過來,許多無緣與他碰杯的客人,紛紛向陸風敬酒。陸風在上海灘混了這麼久,從沒被這麼多有錢人這般敬重,他真有一種榮膺桂冠的感覺。當然這一切都歸功於李少天,陸風開始由衷地佩服他了。
吃飽喝足之後,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李少天和陸風也準備離去。當下到一樓的時候,他們並沒有結賬的意思,掌櫃忙上前攔道:“二位,你們還沒有結賬呢。”
李少天抽着煙走到櫃檯前,道:“總共多少錢?”
掌櫃道:“總共一百二十桌,全是大爺您請,加起來是三千。”
李少天道:“不行,五千。”
一旁的陸風驚呆了,心想李少天傻了吧!
掌櫃道:“好吧,這是一萬,給您!”將兩萬交到了李少天手上。
陸風完全看傻了。吃飯還拿錢,而且是數十倍的,這道理似乎有點講不通。陸風怎麼會知道,結賬時,李少天拿棍子頂在了掌櫃褲襠,他滿以爲是槍,差點被嚇得尿褲子。
從結賬到出了酒樓,陸風都在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李少天,對剛纔發生的事,自嘆不可思議。李少天道:“別愣着了,快點開車,去仁孝賭場。”他方纔醒悟,啓動了車。
鄭家酒樓一個禮拜的收入,竟被人瞬間洗劫了,不費吹灰之力。這要讓鄭澤查賬,那還不得死翹翹。李少天和陸風走後,掌櫃也溜走了。
東方明珠的賭場奢華,消費太高,一般的賭徒很難進去。因此,仁孝賭場成了大多數賭客的最愛。當李少天和陸風到來時,賭場門口可謂是車水馬龍,連綿不絕。裡面繚繞的煙霧飄了出來,叫喊聲一片,幾個街巷外便能聽到。
陸風道:“天少爺,我們來賭場幹什麼?”
李少天反問道:“無緣無故拿了別人的東西,你說對不對?”
陸風皺了皺眉,道:“這個,應該是不對的,可是……”
李少天道:“這不就對了,我們拿了鄭家的錢,再還到他的賭場,這樣不就顯得我們很有禮貌。記住,這就是做人的原則!”
在黑市,大夥也喜歡賭幾把,但頂多是在某個角落支一張桌子,熱鬧一下而已。何況黑市有很多人經常被警察局通緝,大家也不敢去太過招搖的地方。陸風有時也和大家一起玩,至於賭場,他還真沒去過。這次終於有機會跟着李少天進來,他很快便被賭場裡的氣氛所吸引。在這裡,大家可以肆無忌憚地大喊,抽菸、喝酒也沒人管,想揍人也
不會受到管束。不過有一點,大家都得遵守,不能與莊家做對,誰都知道,鄭澤可是會殺人的。
賭場裡有各種賭博的道具,麻將、骰子、紙牌應有盡有,全憑賭徒們自己選擇。李少天雖然不是天生的賭徒,但那些東西他卻很精通,可以說是已入佳境,這都是自幼在東方明珠練就的。
擠進熱鬧的人羣,來到環境稍好的二樓,李少天脫下風衣與帽子,坐在了與莊家單挑的貴賓座前,陸風則站在一旁。在仁孝賭場,很少有人敢坐李少天所坐的位置,立刻引來不少圍觀者。
莊家是一個穿着馬甲,扎着領結的年輕人,道:“先生,您想玩什麼?骰子、麻將、紙牌任你挑。”
李少天點了一根菸,悠悠地吐了一口,道:“什麼都可以,直到把你這賭場贏完爲止。”態度極其囂張。
賭場內立刻引起了騷動,就連陸風也被李少天的話語驚嚇了一大跳。莊家稍微緩了一下神情,依然滿臉堆笑,道:“先生,這的規矩是由客人選怎麼賭法,我們一定奉陪到底。”
李少天道:“那好吧!就玩紙牌,底注爲一千的梭'哈。”陸風心領神會,將從鄭家酒樓拿來的兩萬現金放在了賭桌上。
輕狂之人必有其輕狂的資本,隨隨便便就能掏出兩萬現金,確實是有錢人。有錢是有錢,可要拿兩萬來玩底注一千的梭'哈,似乎還真不夠,很容易被莊家吊死。就在大家竊竊私語之時,李少天又將一摞錢放到了賭桌上,足足有五萬之多。所有人驚得目瞪口呆,莊家也有些顫抖了。
進賭場的人,都是給開賭場的送錢的,再精明的賭徒都明白這個道理。明知不可能贏,大家卻還要爭着給賭場送錢,賭癮太重也是病。在陸風眼中,李少天也是來送錢的。先前的兩萬本來就是鄭家的,輸了倒也無所謂,可要是再白白送給鄭家五萬,這是不是有點太虧了。陸風雖然有點不情願,可李少天現在的架勢,誰敢阻攔。
對於莊家而言,有人送錢,豈有不收之理。對於圍觀者而言,看別人輸錢,也是一種享受。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莊家也取來了與李少天相同的七萬放在了賭桌上。就此,一場懸念重重的賭局終於開始了。
莊家發牌,李少天卻還在抽菸,表現得相當坦然,好像自己是個看客一樣。兩家各有了一張底牌,緊接着又各自發了一張明牌,李少天的是黑桃10,莊家卻是A。第一把都是試水,莊家並沒有加註。看着小於對家很多的牌面,李少天竟看也不看底牌,隨手扔了一萬。
莊家道:“先生,您不看底牌嗎?”看客們也露出了驚異的眼神,陸風顯得有些氣憤,他心疼錢。。
李少天道:“賭術的最高境界是用心感悟,眼睛有時會欺騙自己。”抽着煙,很坦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