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救手下兄弟,李少天竟然不顧自己的性命,讓諸人欽佩不已,諸人又不免爲他擔心起來。離開碼頭之後,陸風等人還在爭論一個問題,要不要殺回去他。本來就不大的轎車,擠了六個人,已經很熱了,再加上爭吵就更熱了。
三個火'槍手見識過李少天的真本事,皆道:“咱們回去只會給天少爺增加麻煩,起不了多大作用。”
陸風道:“天少爺厲害我也知道,又怎能敵得過鄭氏兄弟的上百人!”
黃豺道:“不錯,天少爺對咱們恩重如山,這樣一走了之,太不仗義了。”黃狼附和稱是。
忽然,駕車的凌濤來了一個急剎車,所有人疊成了一堆。緊接着,就聽到後面車輛追尾撞擊之聲。
被壓在最底下的肖一飛喊道:“老三,你幹什麼?”
凌濤指着車前面,道:“看!”
坐在前排的陸風順着凌濤的手指望去,距離汽車十數米遠處站着一個人。他打着傘,披着風衣,戴着帽子,抽着煙,雨水太大,看不清他的臉。難道是鄭家早就埋伏好的殺手,不過這也太不給面子了,竟然只派了一個人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殺手自然要殺手處置。三個火'槍手立即下車,與陌生人形成對峙之勢。
肖一飛道:“喂,兄弟,你是哪路的,報上名來。”
對方並沒有回答,直直走了過來。三個火'槍手爲之一驚,周漢高喊道:“快站住,不然我開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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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微微擡起頭,竟是李少天。
肖一飛驚道:“天少爺,你回來了。”陸風和豺狼兄弟當即下車,向他問好。
李少天道:“別廢話了,快走!”說罷上了副駕駛座。
轎車剛發動,看着後排擠作一團的的陸風、肖一飛、周漢和豺狼兄弟,李少天笑道:“你們,不擠嗎?”
陸風等人相視一笑,道:“不擠,不擠!”
李少天道:“走吧,去黑市。”
手下扶起了泥水裡的鄭澤,誰也顧不得他的傷勢,大家都在望着遠處高樓頂。古今第一奇觀,誰也不會想錯過。比天之高,渾然一體,那種飄逸的感覺,宛若黑夜中的珍珠般閃亮。能在瞬間飛到那麼遠的地方,簡直是不可思議,鄭氏兄弟平生第二次感到了危機感,第一次是因爲李翰旭。
李少天能夠如此輕易地逃脫,就連楊勇也沒有料到,他甚至不敢相信。好半晌,鄭氏兄弟這才醒悟過來,忙去照看鄭澤的傷勢。多虧李少天手下留情,只打掉了一隻耳朵,要是子彈穿過腦袋,鄭家不就絕後了。
鄭澤哭道:“爹,疼!”
鄭仁一臉滄桑,神情憂鬱,道:“能不疼嗎?耳朵就剩一半了。”忽而滿臉悲憤,喝道:“李少天,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毛隊長心想那貨車載重,跑不了多遠,絕對是個立功的大好機會,道:“鄭老爺,鄭局長,要不
要去追李少天等人。”
鄭孝正愁無處發泄,罵道:“追你娘個頭,李少天到那樓頂只用一秒鐘,我給你一輩子你也爬不上去。一羣廢物,全他孃的飯桶。”
九日碼頭是鄭家的地盤,鄭氏兄弟本想趁機滅掉羽翼未滿的李少天,反被他來了個下馬威。鄭澤的耳朵被打掉事小,保鏢和警察皆開始動搖了,有人甚至在私下議論他臨走時說的那句話。
在碼頭重兵圍攻,也沒能殺得了李少天,追蹤就更不必說了。若是追不上倒好,追上肯定被他全部弄死。一切還得從長計議。安排好碼頭的一切,鄭氏兄弟便帶着鄭澤回家了。因楊勇與李少天同時出現,他也被請回去吃飯,其實是審問,傻子都明白。
許是泥水糊住了血脈的緣故,鄭澤的耳朵不怎麼流血了,只不過一路上都在喊疼。鄭澤再怎麼壞,卻是鄭仁的親生兒子,面對慘叫的兒子,他能不心疼嗎?他一邊對其安慰,一邊在想着應對之策。
到得鄭家,劉財主領着鄭澤回了房間,並找來醫生給他治傷去了。鄭氏兄弟和楊勇坐在了客廳,氣氛有些凝重,但楊勇毫不畏懼,他自以爲都在按章程辦事。
鄭孝道:“楊勇,我大哥和我對你怎麼樣,這你是清楚的。”
楊勇道:“鄭老闆和鄭局長讓我當上了警察局副局長,這我確實很感激,卻是我應得的。”他很坦然,永遠都是這麼固執,鄭氏兄弟就是看中他這點。
鄭仁道:“你認識李少天多久了,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楊勇道:“我和他並不認識,只是生意上的往來。局長說過,有生意就得做,李少天白白送錢,一萬大洋,能不要嗎?”
鄭仁道:“什麼生意?”
前不久,楊勇給鄭孝出了一個賺錢的好主意,誰要是想在碼頭運私貨,只要交了錢就會免檢。鄭孝不方便現身,楊勇則成了全權負責人。由於方案太過嚴密,加上剛開始不久,鄭家人都不知道。鄭孝本來想等賺了大錢再說出來,給鄭仁一個驚喜的,豈料發生了這種事。
鄭仁聽罷大怒,道:“你們兩個真是胡鬧,這要是軍火涌入上海灘,人人都有了槍,我們說話還算數嗎?”忽然,他想到了豺狼兄弟,道:“那李少天派去臥底的兩個人你怎麼解釋?”
鄭孝當即醒悟,附和道:“對啊,就是給你和李少天打傘的那兩個。”
楊勇道:“李少天出了兩萬,要我給他們安排個工作,我感覺這生意划算,就……”
鄭仁道:“生意生意,就知道生意,幸好發現得早,若是再晚點,只怕你們的頭被砍了還不知道。”
鄭孝道:“大哥,這事再也不會發生了,您放心。”楊勇也在一旁附和着,連聲認錯。
忽然,劉財主帶着鄭澤走了進來。看着他耳朵上的膠帶,血應該是止住了,至於底下耳朵還剩多少,鄭仁還真不敢去想,若槍聲震破
了耳膜,變聾都是有可能的。
鄭仁關切道:“阿澤,感覺怎麼樣?”
鄭澤道:“爹,不疼了,我感覺右耳朵好像聽不見。”
鄭仁不想說出真相,怕打擊他,話鋒一轉,道:“沒事,過段時間就好了。你放心,這筆賬咱們要向李少天討回來,我不但要割掉他的耳朵,還要挖掉他的雙眼。”
楊勇顯得甚是氣憤,道:“鄭老闆,要不我帶兄弟們去剷平茶莊,捉了李少天,給少爺報仇。”
鄭孝道:“李少天運的貨八成是軍火,他又那麼厲害,我們恐怕還得從長計議。”
鄭仁意味深長道:“如果實在不行,我就去見見大老闆。”
李少天與陸風等人碰頭後,並沒有前往茶莊,而是去了黑市。原計劃本來是在茶莊卸貨的,李少天擔心夜長夢多,想盡快爭取時間。鄭氏兄弟忌憚李少天神一般的能力,未必不會採取偷襲。防患於未然,永遠是最好的打算。當他們趕到黑市時,雨已經停了,天色暗了下來。
在路上,李少天已經安排好了每個人的任務。陸風和三個火'槍手帶人去卸軍火,豺狼兄弟臥底有功,跟着李少天去集會室喝茶慶功。原來楊勇接到碼頭的電話後,爲了不麻煩李少天跑一趟,想獨自去解決這件事,黃豺卻在暗中給他打了電話,這纔沒有出現意外。楊勇的忠誠,李少天絕不懷疑,只是偶爾會出現意外,這次就是鐵證。
黃豺道:“天少爺,今天怎麼不帶楊局長回來,他會不會出事?”
李少天道:“他要是連這點事都應付不過去,還怎麼當局長。”
豺狼兄弟連聲附和道:“是是是,少爺說得對。”
第一次對陣鄭家,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功,不慶祝一番怎麼能成。眼見好兄弟陸風和三個火'槍手忙得不可開交,豺狼兄弟也坐不住了,二人請命去買酒菜。李少天應允了,二人剛走出門口,他補充道:“記住,只要鄭家酒樓的。”
豺狼兄弟踏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一臉驚恐,道:“什麼?”
李少天翹着二郎腿、抽着煙,道:“沒聽清楚嗎?”
豺狼兄弟立時滿臉興奮,道:“聽清楚了。”隨即領着手下,帶着槍、手雷和手榴'彈,驅車買酒菜了。
此番運來的三車軍火,主要有手槍、機槍、手榴'彈和手雷,還有不少炸藥,足夠一個連隊用上半年的。應李少天的吩咐,這批彈藥分成了三分,給阿權的火車站倉庫、玉夫人的李府及陸風的黑市。至於茶莊,根本不需要人守護,李少天喜歡清靜。
軍火分配完後,陸風和三個火'槍手來到了集會室。豺狼兄弟出去的時候,他們也看見了。探知他們去買酒菜了,幾人不免大驚。
肖一飛道:“買酒菜帶那麼多人和槍支彈藥幹嗎?”
李少天道:“讓你去鄭家酒樓,你敢空着手去嗎?”
(本章完)